第573章 驚訝之余
黃星禁不住有些生氣。</br> 敢情這劉敏還挺會擺譜,一直給黃星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br> 但是俗話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畢竟是自己犯了錯誤,得求人家辦事。</br> 走進辦公室,等了大約十分鐘左右,劉敏終于匆匆趕了回來。</br> 但是還沒等她坐下來,又有一個中年女人走了進來。劉敏朝黃星揚了揚手,讓他先回去等待。</br> 還要等待?黃星苦笑著走了出來,在門口踱步徘徊。</br> 這時候司夢琪進了另外一個辦公室。</br> 黃星左等右等,辦公室里的劉敏一直在和那個中年女人說話聊天,卻似乎全然忘記,外面還有人在焦急等待。黃星幾次想沖進去,禮貌地讓這女人先回避一下,但還是忍下了。</br> 然而那女人的屁股上像是粘了膠水一樣,坐的那叫一個穩(wěn)。黃星實在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要緊的事,要跟劉敏在這里洽談半天。</br> 真他媽耽誤時間!</br> 黃星干脆走了出去,來到停車場上。</br> 張霞和宋夢蓮正在車前聊天說笑,見黃星走了過來,張霞禁不住問了句:完事兒了,黃總?</br> 黃星搖了搖頭:還要再等一等。</br> 張霞開玩笑地道:“那就等唄,中午,我給黃總壓壓驚。</br> 宋夢蓮卻馬上說道:張姐輪不上你呢,要壓也得我壓,是我驚著了黃總。</br> 黃星強調(diào)道:別!要不這樣,你們先走,我處理完以后自己回去。</br> ‘這……’張霞道:你打車走?</br> 黃星道:我開我自己的車!車鑰匙和行駛證,都在這個劉科長這兒。我拿了鑰匙,馬上就能走人了。</br> 張霞瞧了瞧宋夢蓮,說道:那好黃總,那我們就趕快回去工作了。</br> 二人跟黃星道了個別,然后駛離了交警隊。</br> 黃星正想回去繼續(xù)等,卻聽到身后一陣瘋狂的鳴笛聲。</br> 扭頭一看,是一輛陸虎車正停在自己不遠處。黃星仔細地朝車玻璃里面觀瞧,但卻由于顏色較重,看不清楚里面坐著的人是誰。</br> 片刻之間,車門被打開,一輛矮胖男子,挺著大肚子,朝這邊氣宇軒昂地走了過來!</br> 黃星頓時愣了一下!</br> 他一眼便認出了這個矮胖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司夢琪剛才一直提起的曹愛黨。</br> 他沒變。除了身上那身行頭更高檔了,神色更傲慢了,再無其它變化。仍舊是那張談不上帥氣但很有領導風范的國字臉,走起路來,腮上的橫肉不停地甩抖著,突起的肚皮,也隨著這種甩抖的節(jié)奏,上下微晃,仿佛只要再走快一點,這五臟六腑,便會被全部噴射出來。</br> ‘黃主……任!’曹愛黨帶有一絲調(diào)戲韻味地喊了一句。</br> 黃星停下腳步,等他走近后,輕描淡寫地打量了他幾眼:曹總!好久不見了!</br> 曹愛黨伸出一只手:是啊,好久不見,想哥哥了沒有?</br> 黃星敷衍地道:想,當然想。</br> 曹愛黨詼諧地說道:想我的人,會有好東西,好回報。</br>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包中華香煙,往黃星手上一遞。</br> 黃星倒也沒拒絕,而是輕輕地瞟了一眼這煙。在他的印象中,曹愛黨是一個很虛榮的人,他很喜歡將一些雜七雜八的香煙,放進名貴的煙盒里,冒充土豪。</br> 但這次的中華煙,竟然是真的中華!</br> 黃星一邊叼進嘴里,一邊笑問:不錯呀,抽上中華了,已經(jīng)?</br> 曹愛黨笑說:瞧你說的,連包中華都抽不起,那我活的也太窩囊了。來來來,這盒你拿著抽,我車上還有的是。</br> 黃星趕快道:可別!我可不喜歡接受別人的饋贈。沒這習慣。</br> 曹愛黨嘴角處抽動了一下,似乎有些冷笑:拿合煙你至于嗎,至于這么清高嗎?好了好了,不要就算了。反正你也不差煙抽。對了,你來這兒干什么呀?</br> 黃星反問:你來這干什么來了?m.</br> 曹愛黨神秘地一笑,朝前面指了指:我們家那位,在這兒處理事故呢,我過來看一下。不過你嫂夫人,你也認識。她就是……司夢琪。有印象吧?</br> 黃星道:當然有印象。鑫緣公司的倉庫管理員。</br> 曹愛黨哈哈笑了:記性不錯嘛!就是她!</br> 黃星道:曹經(jīng)理果然厲害,想拿下的人,沒有一個能跑得了。還記得,在鑫緣公司時,曹經(jīng)理……</br> 曹愛黨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打斷黃星的話:別亂說!我最想拿下的,是付潔和付貞馨,但是一個也拿不下,還不是被你拿下了?</br> 黃星道:既然拿下了,就要對人家負責任。</br> 曹愛黨一愣,他沒想到黃星會用這樣一種教育式的語氣,跟自己說話:黃主任,實話跟你說,哥哥我現(xiàn)在,今非昔比了。哥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個騎著二手哈雷的曹經(jīng)理了。我告訴你說,我現(xiàn)在在做大生意!</br> 黃星故意將了他一軍:大生意?那是什么,在販毒?</br> 曹愛黨一皺眉:你就不能想點兒好?販什么毒啊,販!我告訴你,我在做娛樂事業(yè)。</br> ‘娛樂事業(yè)?’黃星一語道破天機:開足療店?</br> 曹愛黨一驚:你……行啊你,一提示你就知道我干什么了。不過,我做的足療店,和一般的足療店完全不一樣。首先從規(guī)模上來講,那是集足療、保健、洗浴各項服務于一身。我最大的一個店,有幾十個人。確切一點說呢,我干的是娛樂會所,而不是單純的足療店。我在北京有好幾家,現(xiàn)在準備在濟南再發(fā)展幾家。</br> 黃星道:財大氣粗!果然不同凡響!</br> 曹愛黨一揚頭,得意地道:一般一般,全國第三!哎對了,好久沒有付潔付貞馨的消息了,也們現(xiàn)在在……在做什么?</br> 黃星道:還能干什么,付貞馨,現(xiàn)在正經(jīng)經(jīng)營鑫緣公司,鑫緣公司發(fā)展的很快。</br> 曹愛黨道:也就是說,付潔已經(jīng)從里面脫離出來了?坐后面垂簾聽政,遙控指揮了?</br> 黃星搖了搖頭:付潔換地方了,她現(xiàn)在是夢想集團的紅人,鑫夢商廈董事長。</br> ‘什么?’曹愛黨驚的半天合不攏嘴:她……她……這么厲害嗎現(xiàn)在?這個女人真是了不得!鑫夢商廈我知道,恐怕沒有人不知道吧。里面賣的全是奢侈品。而且從規(guī)模上來看,至少從山東省境內(nèi),沒有任何一家商超能跟它相提并論。</br> 黃星道:那是。那是。</br> 曹愛黨又饒有興趣地追問:那黃主任現(xiàn)在……現(xiàn)在在哪兒發(fā)財?不會是還在鑫緣公司吧?</br> 黃星笑了笑,說道:早就離開了。</br> 離開了?曹愛黨道:那你去哪里工作了,還在當辦公室主任?</br> ‘我現(xiàn)在在……’</br> 黃星剛說出幾個字,便聽到一陣咚咚咚響亮的高跟鞋聲。</br> 扭頭一看,是司夢琪匆匆地朝這邊走了過來。一邊走,她還一邊張開臂膀,吆喝了起來:老公,老公你真好,你來接我了呀?</br> 黃星覺得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br> 司夢琪走到跟前,跟曹愛黨擁抱了一下。</br> 曹愛黨追問了一句:怎么樣,處理完了嗎,現(xiàn)在。</br> 司夢琪狠狠地點了點頭:那是當然!咱都花了錢的,能處理不好嗎?</br> 曹愛黨指了指面前的黃星,提醒道:對了親愛的,你仔細看看,他是誰。</br> 司夢琪撲哧笑了:他是誰我當然知道啦!我們剛才在里面都見過面了呢,黃主任,帥氣的黃主任,還是那么帥氣!</br> 曹愛黨一捏下巴,擺出一個類似于林志穎的表情:有我?guī)泦幔?lt;/br> 司夢琪伸手一按喉嚨,打擊道:我想吐。</br> 曹愛黨這才像是意識到了什么,追問道:怎么,你們在里面已經(jīng)說過話了?</br> 司夢琪點了點頭:那可不!但是你肯定想不到,黃主任現(xiàn)在在哪兒上班。</br> 曹愛黨反問:在哪兒上班?不會是在足療店里吧?</br> 司夢琪有些不耐煩地一擺手:去去去,去你的!你也太低估黃總了。黃星現(xiàn)在是鑫夢商廈的總經(jīng)理!</br> 什么?曹愛黨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是鑫夢商廈的總經(jīng)理,還是鑫緣公司的總經(jīng)理?</br> 司夢琪強調(diào)道:當然是鑫夢商廈總經(jīng)理啦!</br> 曹愛黨手中燃著的煙頭,驚訝之余,一下子滑落到了地上。</br> 或許是太意外,或許是鑫夢商廈總經(jīng)理這個職位,太令人仰望,一直就沒太把黃星放在眼里的曹愛黨,在聽到司夢琪這番話之后,那簡直是心中五味雜陳,羨慕嫉妒恨的情緒,都有了。</br> 以至于,曹愛黨干脆主動湊上來,再次伸出一只手,要跟黃星握手。</br> 黃星象征性地在他手掌上輕拍了一下。</br> 曹愛黨感慨良多地道:我就說嘛,黃兄弟是個聰明人,肯定會有好的發(fā)展的。你看,被我說中了吧?兄弟我告訴你說,鑫夢商廈這可是一塊大肥肉,背后是強大的夢想集團,你這個總經(jīng)理,那可了不得噢。商廈現(xiàn)在,肯定有你的股份了,對不對?</br> 黃星點了點頭:有那么一點點。</br> 一直不可一世傲慢自負的曹愛黨,此時此刻,卻有些沉不住氣了。</br> 這也難怪,這幾年在北京打拼,好不容易擁有了自己的事業(yè),自認為他已經(jīng)是熟人當中的佼佼者,卻沒想到,今天跟黃星這么一偶遇,才意識到也許是自己坐井觀天了。</br>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br> 黃星低頭一看,竟然是事故科科長劉敏打來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