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世界末日
這陣聲響,直接讓黃星心里發(fā)了毛。</br> 當(dāng)然,也包括付潔。</br> 大晚上的,誰能制造出這極不和諧的聲音?</br> 老鼠?</br> 不可能!付潔的房間里那么干凈,不可能有老鼠這東西!</br> 那么最大的可能性……是人!</br> 金屋藏嬌?</br> ------包時杰???!!!</br> 一時間,黃星的心里,充滿了一種特殊的恐懼,而這種恐懼,仿佛在剎那之間升騰為近段時間深藏在黃星內(nèi)心深處的一切恐怖想法的總和。</br> 付潔被嚇的站了起來,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怎么了?老……有老鼠?</br> ‘有老鼠才怪!’黃星在心里回應(yīng)了一句。但嘴上卻盡量裝出淡定:老鼠,那得多大的老鼠?</br> 付潔焦急地沖進(jìn)了臥室。</br> 但黃星,卻久久地佇立著,他不敢進(jìn)去。</br> 確切地說,他是不敢面對!他不敢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半夜在家里私藏了一個大男人!</br> 一切都已經(jīng)很明顯,還有什么可改變的呢?</br> 此時此刻,黃星很想等臥室里藏著的那個人出來,然后狠狠地揍他一頓,再假惺惺地告訴他,要對付潔一輩子好……好冷的笑話。黃星想著想著,眼淚情不自禁地在眶里打轉(zhuǎn)。</br> 數(shù)年的感情,終竟化為浮云。背叛,又是背叛!</br> 黃星覺得自己不敢再愛了!想當(dāng)初自己愛上了趙曉然,并娶她做了老婆,發(fā)誓一輩子待她好,讓她過上幸福的生活。可后來呢,趙曉然卻成了自己所謂的恩人的情人,給自己戴上了一個大大的綠帽子;到后來,自己好不容易從那段婚姻的陰影中走出來,與付潔相知相愛,卻不成想,等待自己的,仍舊是背叛!難道自己天生就是要戴一輩子綠帽子的命?</br> 他媽的!</br> 心下疼痛不已,黃星禁不住往空氣中噴了一口痰,這口痰正如自己的愛情,還沒等落地,便在空中消逝。</br> 黃星鎮(zhèn)定了一下情緒,但又如何鎮(zhèn)定的下來。他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卻沒有去擦拭一下眼眶中那悲恨交加的淚水。黃星淡淡地說:對不起,付潔,我不該這么晚來打擾你。也許從一開始我們就是錯的!既然你家里還有別人,我走了。你放心,我不會再回來了……</br> 留下這么一句話,黃星嘗試讓自己走的壯烈!</br> 他所說的‘不會再回來了’,或許有兩層意思。除了字面上的意思,還有另外一種關(guān)于對愛情死心的概念。</br> 這種境況,能不死心嗎?</br> 想死的心都有了!</br> 黃星覺得,整個世界都崩潰了!一種世界末日的感覺,天昏地暗!</br> 去衛(wèi)生間找到了衣服,黃星三下五除二地往身上套。穿在身上,冰涼冰涼的,他覺得,汗水都快結(jié)冰了。</br>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付潔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br> 黃星剛剛穿好衣服,抬頭看了一眼付潔,意味深長地說了句:你多保重。</br> 付潔攔住了他前進(jìn)的路:你什么意思,你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br> 或許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黃星眼眶中的濕潤,微微一怔,神色也變得更加急促了起來。</br> 黃星在心里冷笑了一聲,卻也裝作大氣凜然地用手擦拭了一下臉頰。這一次落淚之后,今生不會再為女人落淚。不值。想當(dāng)初,自己與妻子趙曉然分手時,很狼狽很痛苦!這次與付潔分手,就算是再痛苦,也要一笑而過!在愛情面前,自己狼狽慣了,不能再狼狽下去了!</br> 黃星強擠出一絲笑意:沒什么意思,就是……就是打擾了。感謝你一直以來陪我走過的路,感謝你的信任,你的提拔,還有你的……好了,我該走了。</br> 他伸手撥拉開付潔的阻攔,走出了衛(wèi)生間。</br> 付潔卻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br> 黃星一怔,想掙開,卻又怕用力太猛,傷到她。盡管,她已經(jīng)深深地傷害了自己。</br> 這一系列的畫面,像是一把鋒利的劍,狠狠地刺在了黃星的心臟上。血已經(jīng)流干。那散落的煙頭,那臥室里突然發(fā)出的動靜,無疑不在證明著一個他不愿意接受,但又不得不去接受的現(xiàn)實:她背叛了自己!她找了別的男人,在自己家過夜!</br> 天哪,還能再傷我深一點嗎?</br> 黃星心底嘶吼著,真想一猛子扎出這個世界,遠(yuǎn)離這一切的一切。</br> 付潔狠狠地抱住黃星的胳膊,仿佛是很害怕他會離開。她很委屈地反問了一句:黃星,你在想什么?</br> 黃星搖了搖頭:沒想什么,不敢想。好了付潔,別再自欺欺人了,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也許我們……本來就是一種錯誤。我……我愿意放手。</br> 努力不讓自己流淚,但怎能控制得住!剛剛擦干的眼淚,再次洶涌而出!</br> 現(xiàn)實太殘酷!</br> 付潔強調(diào)道:好,好,我可以告訴你……我跟那個……那個包經(jīng)理,只是在談工作,我們之間……真的什么事都沒有……</br> 解釋!好蒼白的解釋!</br> 黃星冷笑了一聲:是,你們是工作關(guān)系!半夜里都不忘工作。敬業(yè),你們真敬業(yè)!</br> 付潔當(dāng)然聽的出黃星話中的諷刺,她此時也突然變得心亂如麻,解釋道:他……包經(jīng)理他剛才送我回來,就坐了一會兒,就走了……他已經(jīng)走了!</br> 黃星撲哧笑了出來!這一笑不要緊,眼眶中蓄含的白亮,一下子砸了出來,在臉頰上淌過,一陣涼嗖嗖的感覺:走了?走的好,走的好。我以前不信鬼神仙怪,但現(xiàn)在我相信了。一個已經(jīng)走了的人,一個距離這里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人,他會千里傳音!他用法術(shù),制造了剛才臥室里的那陣動靜!厲害,厲害,你們都是高手。一個是武術(shù)高手,一個是……一個是演戲的高手。</br> 他的情緒,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br> 但付潔仍舊強調(diào)道:他真的已經(jīng)走了!你剛才聽到的聲音,又不是他發(fā)出的聲音……你怎么這么……你怎么這么會胡思亂想呢?</br> ‘我胡思亂想?’黃星提高了音量:那你告訴我,那聲音來自哪里?你家里,肯定沒有老鼠。你別告訴我,你養(yǎng)了一只小貓,小狗,小烏龜?付潔,有意思嗎,你還要騙我到什么時候?</br> 付潔用一根手指按了按額頭,嘴角處發(fā)出一陣酸澀的苦笑:你跟我進(jìn)去看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br> 黃星一愣,瞄了一眼那仍舊敞開了的臥室,總覺得其中有詐。</br> 空城計?</br> 此地?zé)o銀三百兩?</br> 我黃星沒有愚蠢到這種地步!</br> 黃星反問了一句:還有意義嗎?那樣……那樣也許會很尷尬。</br> 話雖這樣說,在他內(nèi)心深處,卻很想進(jìn)臥室搜一搜。搜出包時杰那個千刀萬剮的王八蛋,一口氣把他揍個稀巴爛!然后富麗堂皇地離開這里,祝這一對狗男女……想著想著,他不敢再想了。盡管付潔如此對不起自己,他仍舊不忍心去用惡毒的語言來攻擊她。那樣,他只會更心痛。</br> 但黃星終究還是走到了臥室門口。</br> 付潔又強調(diào)了一句:真的沒什么,你在瞎想什么呢,跟磨怔了似的。大半夜的……</br> 黃星打斷她的話:別使暗號!他……肯定就在這個屋子里!付潔,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別弄的太尷尬。</br> 付潔反問:尷尬什么?</br> 黃星點了點頭:好!既然你不怕,那我更不怕了!</br> 懷著一顆無比忐忑的心,黃星走了進(jìn)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臥室的柜子里,床底下,衣架后進(jìn)行了一陣猛烈的搜刮!</br> 付潔則抱著胳膊,皺著眉頭,她覺得黃星一定是瘋了!</br> 不過她也能感受到,黃星這精神失常的背后,緣于他對自己的深愛!</br> 但她沒有阻止黃星的瘋狂舉動!或許,他需要一次發(fā)泄,一次真正的發(fā)泄,甚至是發(fā)狂!</br> 臥室里搜了個遍,不見人影,黃星把目光投向陽臺。</br> 此時此刻,那人,肯定在陽臺上!</br> 那是他目前唯一有可能的藏身之地!黃星不敢邁步,兩腿有些發(fā)沉,像灌了鉛一樣。</br> 心中,五味翻滾著。</br> 付潔此時倒是淡定了下來,干脆伸出一只手,催促道:去吧,去呀,去把他揪出來!</br> 什么?她自己承認(rèn)了?黃星臉上被驚出一陣?yán)浜梗∷x不懂付潔此刻這淡然的神色和平靜的表現(xiàn)。這又新一輪的空城計,抑或她是真的想在自己面前,公開她與包時杰的有關(guān)系?</br> 也許,這種方式,對她是一個良心上的解脫。對自己,也是一種心靈上的警醒。她想讓自己徹底死心,就在現(xiàn)在,就在這里!</br> 黃星腦子里,凌亂到萬馬奔騰的地步。</br> 他仿佛看到,陽臺后面,那個討厭的包時杰,正在竊笑,正在迎接這一個嶄新的愛情轉(zhuǎn)折點!</br> 對他們來說,是新的起點;但對自己來說,這陽臺或?qū)⑹菒矍榈膲災(zāi)埂?lt;/br> 殘忍!真他媽的殘忍!</br> 黃星咬了咬牙,像是痛下了決心。</br> 了了,一了百了。他沒有別的選擇。</br> 他步履唯堅地走到了陽臺,抓住門的把手,但卻遲遲不敢打開!</br> 他知道,一旦打開,愛情就會徹底地溜出去,給他戴綠帽子的那個小人,就會徹底地溜了進(jìn)來。</br> 但他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這扇門,必須要打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