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女軍師
歐陽夢嬌強調(diào)道:往別人臉上鍍金,是一條職場的長勝法則。在領(lǐng)導(dǎo)面前說別人壞話,這是打小報告,領(lǐng)導(dǎo)不喜歡這種大舌頭。但是你可以利用表揚對手的方式,讓領(lǐng)導(dǎo)感覺出你比他做的更好。比如說,你可以這樣寫……單東陽經(jīng)歷過部隊洗禮,有著豐富的管理經(jīng)驗。假以時日適應(yīng)了社會,也許能夠為鑫緣公司做一些業(yè)績……這個表面上是在表揚贊美對手,但是付總看了之后就會馬上考慮到單東陽社會閱歷欠缺的缺點,從而為你加分,為他減分。</br> 黃星一拍大腿,驚呼:你個狡猾的小妖精!</br> 伸手在歐陽夢嬌臉上輕捏了一下,一記懲罰式的獎勵。</br> 歐陽夢嬌美滋滋地道:師父領(lǐng)進(jìn)門,修行看個人。今天利用一天的時間把文字材料寫出來,本姑娘替你把關(guān)。</br> 黃星心里暗暗吃驚,他突然間覺得,與自己同居了這么久的歐陽夢嬌,竟然是如此老練多謀。他一直以為,她是一個性感風(fēng)情、崇尚男歡女愛的寂寞女生,卻不想今天他才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了解這個神秘女孩的真實面目。也許,一切的一切,都是表象。在這個看起來嬌小玲瓏的小女孩體內(nèi),蘊藏著太多難以勘探的能量。她看人看事,竟是如此透徹見底。</br> 真的不簡單。</br> 歐陽夢嬌正經(jīng)了一番后,見黃星皺眉思慮,伸只兩只手纏住了他的脖子,開始撒起嬌來:親愛的星哥,我這個女軍師當(dāng)?shù)倪€不錯吧?你該怎么獎勵我呢?</br> 黃星一身驚顫,心想莫非這丫頭又要向自己‘宣戰(zhàn)’?</br> 而實際上,黃星與歐陽夢嬌的關(guān)系雖然已經(jīng)到達(dá)了最高峰,但卻并未被公司上下所察覺。他們像是達(dá)成了一種默契,上下班幾乎從不同行,一般都是一前一后,相繼出場。</br> 當(dāng)黃星踩著憧憬的腳步來到公司門口的時候,營銷一部經(jīng)理曹愛黨恰巧騎著那輛從二手市場淘來的哈雷摩托車,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趕到。他大腹翩翩的樣子,很容易讓人覺得惋惜。惋惜當(dāng)初西游記劇組沒有請他去扮演豬八戒一職,那樣的話不知能省去多少道具成本。不過這曹愛黨雖然體形圓胖,相貌卻并不丑陋,談吐雖不文雅,卻幽默詼諧,因此深得公司女員工的崇敬,在公司上下威信也比較高。他肩上挎了一個黑色的真皮公文包,方方正正,走起路來不時地用手撫摸著包身,像是在忘情地?fù)崦晃幻铨g女郎,仿佛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的公文包是真皮的似的。</br> 作為自己的上司,黃星當(dāng)然要上前打一下招呼。曹愛黨也不吝嗇,從口袋里摸出一盒玉溪香煙,自己叼上一支,然后遞給黃星一支。黃星不用細(xì)看就知道玉溪煙盒里裝的根本不是玉溪煙,而是五元一包的紅將軍……</br> 上午九點鐘左右,付潔出其不意地將公司各部門的員工集合在營銷一部大廳,熱情洋溢地描繪了一番公司的宏偉藍(lán)圖,宣布了一下各部門的銷售目標(biāo)和工作計劃。提倡主動加班,提倡全員營銷,號召財務(wù)、辦公室以及其他人員,在完成各自工作的前提下,可以靈活地進(jìn)行營銷活動,一方面為公司業(yè)績做貢獻(xiàn),一方面還可以得到一部分本職外的業(yè)績提成。最后她以一句永恒經(jīng)典的鼓勵句結(jié)束講話:兄弟姐妹們,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生命。放手干吧。m.</br> 黃星很欣賞付潔講話的氣勢和口才,確切地說,這樣一個顛覆眾生的美女老板,早已潛移默化地顛覆了鑫緣公司上下三百多人。付潔每次講話的時候,所有男經(jīng)理和男員工,都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她,以膜拜的目光見證著她的風(fēng)華絕代;所有女員工也都羨慕嫉妒恨地仰望著這位才貌雙全的女老板,幻想著有一天能夠成為她,哪怕是在夢里。</br> 熱烈的掌聲之后,付潔踩著嗒嗒嗒的腳步聲離開。現(xiàn)場一度安靜,大家甚至在默默聆聽著她極富節(jié)奏感的腳步旋律,直到聲音停息。</br> 也許是老天眷顧黃星,一上午的時間,竟然沒接到一個售后任務(wù)。他得以奮筆疾書,用整整三個小時的時間,寫了一份‘自薦書’,通讀了一遍后,自我感覺很流暢很感人。下午的時候,黃星把‘自薦書’拿給歐陽夢嬌看了看。歐陽夢嬌凝思片刻,拿筆替黃星潤了潤色。這一潤不要緊,簡直讓黃星拍案叫絕,他幾乎是目瞪口呆地望著歐陽夢嬌,不明白這個年紀(jì)輕輕的小丫頭身體里,究竟還蘊藏著多少能量?</br> 其實歐陽夢嬌只給黃星潤了幾筆,增加了幾句‘畫龍點睛’的句子。但就這么一潤之下,使得‘自薦書’通篇都顯得活靈活現(xiàn)起來。當(dāng)然,這幾筆潤色,再次讓黃星對歐陽夢嬌,另眼相看。好一個高深莫測的小丫頭!</br> 下午五點鐘,黃星手持‘自薦書’,心里敲著鼓,走向總經(jīng)理辦公室。</br> 短短的幾十米,他仿佛走了一個世紀(jì)。每走一步,他都會在心里重復(fù)追問自己:能行嗎?自己是不是走火入魔了?</br> 但他清晰地意識到,這次毛遂自薦對自己是何等至關(guān)重要。倘若成功,他便又邁出了人生的一大步,讓前妻趙曉然另眼相看;倘若失敗,自己將面臨一個艱難的抉擇,也許他會選擇離開鑫緣公司。</br> 盡管,他是真的有些舍不得。</br> 舍不得的太多,太多了。他甚至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在無形當(dāng)中,融入到了這個管理上有些混亂的大家庭之中。</br> 在從營銷大廳走向總經(jīng)理辦公室的過程中,黃星與曹愛黨不期而遇。</br> 當(dāng)時曹愛黨剛從財務(wù)部出來,手上拎著一沓票子振臂感慨:工作就像zuo愛,gao潮只在發(fā)工資的一瞬間。</br> 黃星品了品,覺得這話雖然有些下流,卻是大實話。又到了發(fā)工資的日子,黃星心里禁不住有些微微的興奮,這是整整鋪墊了一個多月才看到了勞動果實,正如曹愛黨所言,工作就像是zuo愛,不管你動作多優(yōu)美,堅持了多長時間,真正的興奮點,只有從出納手里接過那一小沓人民幣的一剎那。這一剎那也同時意味著,還要繼續(xù)再努力很久,才能達(dá)到下一個gao潮。</br> 曹愛黨在手上甩了幾下票子,發(fā)出陣陣聲響。天下最感人的旋律莫過于此。</br> 黃星敷衍地笑了笑,算是問好。曹愛黨曹愛黨囑咐黃星一會兒去財務(wù)上領(lǐng)工資,去晚了今天就排不上號了。話音剛落,黃星便看到五六位經(jīng)理從財務(wù)室走了出來,情緒都很高昂。有經(jīng)理說,發(fā)錢了晚上攝一頓,犒勞犒勞自己;有的說,要拿一半出去還房貸,剩下一半買股票;還有的說,去北園那邊的淳和休閑中心做個泰式按摩,忽悠好了,沒準(zhǔn)兒還能免費放一炮……正所謂是眾相百出,一人心里一個算盤。黃星心想,這幫經(jīng)理們平時工作不積極,領(lǐng)工資倒是挺積極,每次都沖在最前面。如果自己真的能當(dāng)上‘辦公室主任’,非得好好殺一殺公司的這股邪門歪氣。</br> 但是,那仿佛太虛無飄渺。黃星覺得長跑漫漫,容易出汗。怕就怕出再多汗也未必能成功。</br> 正遐思之余,從副總經(jīng)理辦公室竄出一陣香風(fēng)。緊接著,付貞馨的身影幽靈般地走了出來。她今天穿的很時尚,讓黃星眼前一亮。圓領(lǐng)高檔韓式上衣,黑色絨裙下,一雙透明的黑色絲襪將她修長的美腿映襯的如詩如畫。絲襪上面還繡有斑斑紅心,那隱隱可見的肌膚,圓潤與光澤,細(xì)膩與柔滑,沒有被絲襪的束縛所掩飾,反而將這種含蓄美釋放的淋漓盡致。一雙高腰女靴,裹住了整條小腿,上沿鑲著類似于珍珠的幾圈光珠。付貞馨還戴了一頂時尚的小絨帽,如絲秀發(fā)點綴著俏臉,活生生一個顛覆眾生的小妖精。</br> 付貞馨拿一支筆戳在嘴角處思量著什么,見黃星正經(jīng)過,禁不住皺起了眉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