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第 22 章
    金燕柳今天很欣喜。</br>  因為他突然發(fā)現(xiàn),言徽華對他熱情了好多。</br>  這真是太好了,他雖然有心要泡言徽華,但他還真不是一個會撩人的男人,最近正愁如何下手,言徽華自己送上門來給自己泡,不泡白不泡。</br>  他也第一次花了點小心思,比如他們倆正在排的這段打戲,他會故意出點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聽說適當?shù)馁u蠢,很多男人吃這套,可以滿足他們的自尊心。</br>  果不其然,言徽華上當了,他代替了武指,親自教他舞劍。</br>  言徽華這小子還挺好強,挑釁到家門口來了。</br>  周北楊冷冷地看著他,他一只手輕輕攏著金燕柳的腰,一只手握著金燕柳的手腕。</br>  金燕柳這個傻瓜還樂呵呵的,自己被吃了豆腐都不知道。</br>  不對,或許他自己也樂在其中呢,他本來就想潛規(guī)則言徽華。</br>  周北楊心情不佳,吃苦的卻是陸曜。</br>  他感覺周北楊不光和言徽華比試的時候劍氣逼人,就連和他訓練的時候,出招也比平日里兇猛。</br>  他武術基礎一般,有點接不住??墒呛妥约合矚g的人一起訓練,他心里又甜絲絲的,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就怕自己接不住。</br>  以至于到了傍晚的時候,他直接就累癱了。</br>  累癱的不止是他,還有金燕柳。</br>  他打算再去找?guī)煾蛋茨Π茨Α?lt;/br>  “你要找?guī)煾蛋茨??”言徽華擦了擦脖子說:“要不,你試試我的手藝?”</br>  金燕柳愣了一下,言徽華笑著說:“我爺爺是干這個的,我也會一點?!?lt;/br>  他擦的用力,毛巾把脖子都擦紅了,背心濕透了,貼著前胸后背,金燕柳看了看他,覺得這似乎是個很好的勾搭機會。</br>  他點點頭,說:“行啊?!?lt;/br>  周北楊洗完澡以后就去找金燕柳了,他今天打算跟金燕柳一塊去按摩。</br>  他就住在金燕柳隔壁,肖胖子給他開了門,說:“燕柳哥還在洗澡呢。”</br>  周北楊“嗯”了一聲,進去就開始收拾東西。肖胖子趕忙跟著收拾沙發(fā)上的衣服。周北楊這么勤奮能干,倒顯得他這個助理有點懶散。</br>  金燕柳裹著浴袍出來,周北楊說:“不是要去按摩么,你趕緊換身衣服?!?lt;/br>  金燕柳就說:“言徽華說他會,他要來給我按?!?lt;/br>  因為目的稍微有點不單純,金燕柳語氣還有點尷尬:“我看看他手藝怎么樣……還能順便對對臺詞?!?lt;/br>  “一邊按摩一邊對臺詞?”周北楊問。</br>  金燕柳尷尬地笑了笑,去衣帽間換衣服去了。</br>  肖胖子感覺周北楊的臉瞬間就陰沉下來了,這讓他想起上次在他房間的時候,周北楊突然變得有些嚇人的模樣,大概他盯著周北楊看的時間有點長,周北楊忽然特別嚴厲地朝他看了過來,那眼神,仿佛能吃人。</br>  嚇得肖胖子趕緊低下頭來。</br>  媽呀,好可怕。</br>  他以前就知道這人有點笑面虎,只是沒想到最近變本加厲,他還是喜歡以前那個冷漠卻又不失禮貌的周北楊。</br>  “我有話跟他說,”周北楊說:“你先回你房間?!?lt;/br>  肖胖子本來就很慫,“哦”了一聲,就趕緊出了房間,關上門以后,他站在走廊里,心想自己就這樣丟下金燕柳,是不是很失職啊。</br>  不過這世上沒有比周北楊對金燕柳更好的人了,他的擔心也是多余。</br>  他只是覺得周北楊變的有點可怕。</br>  還是不能走,以防萬一。</br>  他就靠在走廊的墻上,仔細聽里頭的動靜。</br>  金燕柳換了一身衣服,在自己房間里頭,等會又要按摩,所以他只穿了個背心,配了一個寬松的短褲,那背心很寬松,幾乎要露出大半個胸膛,有些地方若隱若現(xiàn),走動之間就會露出來,至于短褲就更短了,只到大腿處,他身材比例逆天,兩條腿又直又長,非常性感。周北楊看的臉色更加陰沉:“你就在外人跟前穿這個?”</br>  金燕柳說:“對啊,我在家不還光膀子么?”</br>  “哦,所以現(xiàn)在穿這么點衣服,已經(jīng)算是很客氣了是么?”</br>  周北楊跟他說話向來溫柔和氣,如今語氣突然帶了刺,金燕柳特別不適應??伤奶?,此刻的心情就好像是離異單身的老父親要開始第二春,結(jié)果被孩子發(fā)現(xiàn)了蛛絲馬跡,雖然于理不虧,可是難免心虛又尷尬,不知道該如何搪塞過去,他就沒接話,說:“你不是要去按摩,趕緊去吧,早去早回,明天咱們就要開機了,今天最好早點睡。”</br>  周北楊陰沉沉地站了一會,沒動,也沒說話。</br>  氣氛越來越尷尬,金燕柳咳了一聲,說:“那……那我換個衣服去?!?lt;/br>  “我不喜歡言徽華這個人?!敝鼙睏詈鋈徽f:“你不要私下里跟他來往?!?lt;/br>  金燕柳撓了一下脖子,感覺這話就好像是老父親給孩子找了新后媽,結(jié)果孩子說我不喜歡這個后媽請你給她分手一樣。</br>  這么快就看出他要泡言徽華的企圖了么?</br>  好尷尬。</br>  “……怎么了……為什么不喜歡他?他人挺好的啊。”</br>  糟糕,感覺自己在替后媽說好話。</br>  “我不喜歡他,不想你跟他來往,”周北楊說:“我跟他,你選吧,選他還是選我。”</br>  “他是這個劇的男二號,我們倆那么多對手戲,怎么可能不來往?!苯鹧嗔f:“你為什么不喜歡他???”</br>  周北楊不再說話,只沉默地站著,神情陰沉又沮喪。</br>  金燕柳舔了下嘴唇,兩只手無處放,要往褲兜里插,卻只摸到自己柔軟寬松的短褲。</br>  老父親想要人生第二春,自己的孩子卻不同意,不喜歡他的新對象,一般來說,老父親會怎么辦呢?</br>  自然是孩子更重要,為了新歡連孩子都不顧忌的男人,畢竟是極少數(shù)。何況他這孩子一向溫順懂事,不是胡攪蠻纏的那一種。</br>  他就找到手機,給胖子打了個電話。</br>  “那什么,你去跟言徽華說一聲,就說我臨時有點事,不用麻煩他過來了。”</br>  說完以后,他就掛了電話,然后看向周北楊。</br>  周北楊的神色果然好了很多。</br>  他覺得自己很對不起金燕柳,這樣用兄弟情來威脅他,禁錮他,陰險又自私。</br>  但是沒辦法,要言徽華進來,兩只手摸遍金燕柳的全身,還不如直接殺了他。他受不了這樣的妒忌。</br>  “我給你按吧,我也會。”周北楊忽然說。</br>  “???”金燕柳笑著說:“你手勁不是太大就是太小,我才不讓你按?!?lt;/br>  以前又不是沒試過。</br>  周北楊就笑了,恢復了他和氣模樣,看起來俊美又溫柔:“你不試試,怎么知道我沒進步?!?lt;/br>  “你手不疼了?”</br>  周北楊說:“不疼了?!?lt;/br>  金燕柳:“……”</br>  剛才實在有些尷尬,他有心調(diào)節(jié)一下這古怪的氣氛,就往沙發(fā)上一趴:“那我看看你長進了沒有?!?lt;/br>  周北楊突然又莫名來氣。</br>  因為趴在那里的金燕柳,露著大半個身體,實在太好看,也太誘人犯罪。他突然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出來阻撓,金燕柳就是這幅樣子,給言徽華按,給他看。</br>  他們倆的感情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了么?</br>  周北楊這兩天心里有個缺口,惴惴不安,失魂落魄,他急需要一些親密的接觸來溫暖自己冷颼颼的心,他就直接跨了上去,壓住金燕柳的雙腿,兩只手似乎急不可耐地按住了金燕柳的肩膀。</br>  金燕柳身上的背心松垮,蝴蝶骨都凸露出形狀來,周北楊更厭惡自己的扭曲,貪婪的雙手卻背離了自己的良心。他這輩子就這樣了,改不了了,只是連累了金燕柳,他真對不起他,只能十倍百倍地疼他,寵他,愛他,如果有一天,他能將金燕柳因他而缺失的幸福,全都數(shù)倍地補償給他,那時候的他,或許才能得到真正的救贖。</br>  肖胖子感覺自己最近的智商一直有點不太夠用。</br>  他總有一種云里霧里的感覺,對金燕柳的反常是這樣,對周北楊的反常更是這樣。</br>  但他是個很盡職盡責的助理,他將手機裝到兜里,敲響了言徽華的房門。</br>  言徽華開門看到他:“我馬上就過去。”</br>  “那個……”肖胖子莫名有點尷尬,說:“燕柳哥說,他臨時有點事,就不麻煩你了?!?lt;/br>  言徽華愣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說:“知道了。”他頓了一下,又說:“那你跟他說,如果覺得身上實在難受,隨時跟我說?!?lt;/br>  肖胖子笑著點頭:“好,我一定轉(zhuǎn)達?!?lt;/br>  言徽華關上門,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br>  周北楊去金燕柳房間的時候,其實他都看見了,他正準備去金燕柳那里,結(jié)果剛一出來,就看見周北楊在敲門。</br>  金燕柳真的沒有想到,周北楊竟然不喜歡言徽華。</br>  他想了好一會,也想不出來這倆人能有什么恩怨,他們倆以前見都沒見過,到了劇組,也沒見他們倆私下里說過什么話,就陪練那一次,兩人打的跟仇敵似的,可那也不至于結(jié)仇吧。</br>  周北楊向來不是斤斤計較的人。</br>  他懶懶地哼了一聲,眉頭微微蹙起,肩膀微微收緊,背溝便更深了。</br>  也不知道按了多長時間,他忽然感覺一滴汗滴落到他的背上,溫熱卻灼人,他剛要回頭看,周北楊的手突然用力一搓,金燕柳“嘶”地一聲,后仰起他優(yōu)美勻長的脖頸,似痛苦,又似極其滿足歡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