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治病
“妙凌,你再說什么!”李氏急了。
老夫人也是一臉著急,可曲妙凌向來有主意,又看到對方令人安心的眼神兒,老夫人到底是把激動的李氏按住。
“聽妙凌的,她有辦法。”
李氏跟曲妙凌初次見面,以前也是在家里人的口中聽說過曲妙凌,她知道曲妙凌身份高、為人不拘小節(jié),還很能懟人。
但畢竟只是從旁人的口中,這次又事關(guān)自己的丈夫,她實在不敢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曲妙凌身上。
她爹爹求老夫人幫忙,雖然也是托了曲妙凌的福,才有這次入禮親王府的機(jī)會,可曲妙凌若是胡亂浪費了這次機(jī)會。
她是不會輕易答應(yīng)的。
但是——
當(dāng)老夫人攔在自己面前,李氏還是按捺住滿心的急迫,她朝禮親王福身行禮后,便退到老夫人的身后。
禮親王一聽,眼睛立馬瞪大,司徒懷想雖然是庶子,可也是他寵信的妾侍所生。
當(dāng)初將這妾侍哄騙進(jìn)府,費了不少周折,他用了好些手段才將美人娶進(jìn)府,這美人也很是厲害,十幾年間,將他的心攏得嚴(yán)嚴(yán)的,旁的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若不是王妃是離世的老皇帝賜下的,怕是情種的禮親王都會把王妃休了,給愛妾讓位。
由此可知,司徒懷想在禮親王的心中多么重要。
說句大逆不道的,指不定比禮親王的嫡子還要受他重視。
“你可當(dāng)真?”
“王爺,妙凌從不打誑語,說到必定做到。”曲妙凌福了福身,認(rèn)真道。
“郡主,這大話要是放下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這幾日因為兒子的病癥,他操碎了心,愛妾整日愁容滿面,他心里也極其難受。
“王爺,若是司徒懷想公子的病癥痊愈,那可否放了安汝堂?”
禮親王重重的看了曲妙凌一眼,“說到底你還是想救安汝堂,也罷,只要我兒痊愈,那安汝堂自會安安全全的走出大理寺!”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自然,只要郡主說到做到。”
“成交。”
眼見著倆人拍掌為誓,李氏跟老夫人具是一驚。
老夫人是見識到曲妙凌的厲害,而李氏則是為曲妙凌的膽識驚訝。
一個女人,竟然能跟堂堂親王交易。
還不處于下風(fēng),這女子,當(dāng)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禮親王并未遠(yuǎn)送,曲妙凌也沒感覺自己被冒犯了。
剛才她見禮親王面容憔悴,該是這幾日都沒睡好,可憐天下父母心,同樣是爹爹,怎么這武德候就如此不稱職。
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曲辰巳,曲妙凌總覺得差了點兒什么。
現(xiàn)在想來,就是那股子真誠。
她不由得猜想,那曲復(fù)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歡孩子,所以對自己的親生孩子如此冷漠。
“郡主,剛才多有得罪,還請原諒。”李氏說著,朝曲妙凌俯下身。
曲妙凌不在乎的擺手,“無事,嫂子著急,妙凌知曉。”
李氏感激的看著曲妙凌,“郡主,汝堂的事,就拜托你了。”
“還請嫂子放心,妙凌省得。”
“妙凌辦事一向妥帖,李氏,你就放心吧。”老夫人插話道。
李氏點頭。
三人回府,坐在馬車上,老夫人讓李氏先回安寧伯府等消息,自己則跟曲妙凌往武德候府走。
馬車上,曲妙凌的思緒又飄遠(yuǎn)了。
老夫人尚且為了侄子的事奔波,拖著年老的身體,東奔西走,再對比曲復(fù),差距懸殊!
從回到侯府的那日起,曲復(fù)對自己異常熱絡(luò),可那熱絡(luò)中,卻總有疏離感,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兒,總是灰蒙蒙的,好像隔了什么。
其實她也知道,如果不是為了權(quán)勢,不是為了自己的人脈,武德候根本不可能對自己那么客氣。
以前,她也只是在自欺欺人。
想到這兒,曲妙凌嘆了口氣。
見曲妙凌的臉色不太好,老夫人追問道:“妙凌,司徒懷想少爺?shù)牟】墒羌郑俊?br/>
曲妙凌搖頭,“祖母,我只是覺得,比起禮親王,我父親他——”
聽到這兒,老夫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妙凌,你爹他——”老夫人也嘆了口氣,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老侯爺當(dāng)年就說過,這個兒子,不像他,可她還能如何呢,到底是她的兒子。
“祖母,你說父親對我,是認(rèn)真的嗎?”曲妙凌反問。
“妙凌,你父親這么對你,其實——也是有原因的。”老夫人沉吟了一會兒,還是道。
“原因?什么原因?”
曲妙凌急問道。
“哎,事到如今,我就告訴你吧。”老夫人陷入深沉的回憶當(dāng)中。
“當(dāng)年,你剛剛出生的時候,曾經(jīng)有一個云游的高僧來到府里,當(dāng)時你母親已經(jīng)生下你,可是她當(dāng)初生產(chǎn)的時候難產(chǎn),幾個穩(wěn)婆合力,血流了很多,你也沒出來。”
老夫人頓了頓繼續(xù)道:“當(dāng)時你父親非常著急,他守在產(chǎn)房門口,險些沖進(jìn)去,終于,一整天過去,你出生了,你父親很高興,可是你剛被抱出來,產(chǎn)房里的穩(wěn)婆就喊,你娘他大出血。”
“我娘死了?”
“沒有。”
“你娘大出血過后,昏迷了一段時間,眼見著她身體越來越好,可最后還是——”
“當(dāng)初我看你娘的樣子,像是被邪祟擾了,你娘死的那日,我正好帶著那僧人進(jìn)去,那僧人一看到包在襁褓里的你,就直言,你是天煞星降世,會克死親人。”
“我父親信了?”
“那高僧話音剛落,你娘就去了,他如何能不信?”老夫人感嘆道。
“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那高僧不是說我是天煞星嗎?我也沒克死誰啊!”
“哎,妙凌,當(dāng)初我把你送到皇莊,也是存了保護(hù)你的心思,你爹對那高僧的話深信不疑。”
老夫人的解釋倒也說得通,但曲妙凌總覺得哪里不對,她娘真是因為這個死的嗎?
而且,她爹如果真這么看重她娘,又怎會在她死后還不足一年就娶了文氏,再過半年,便有了曲辰巳?
曲妙凌的懷疑,老夫人自然看在眼里。
當(dāng)初她也對慧靈郡主的死存疑,可這么多年過去,妙凌都這么大了,再想查明當(dāng)初的真相,難啊!
老夫人有心想勸曲妙凌,可對方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她嘆氣。
算了,就當(dāng)給妙凌個念想,指不定,她還真就能查出來呢?
回到武德候府,把老夫人送回佛院,曲妙凌才打算去找李太醫(yī)。
可臨跨出門前,老夫人不放心的囑咐,“妙凌,若是那神醫(yī)不好找,你就告訴祖母,祖母說不定能幫上忙。”
“祖母放心,妙凌有辦法。”
說完,曲妙凌就走了。
“小姐,咱們?nèi)ゾ翱岛罡俊?br/>
“走。”
曲妙凌來到景康侯府,正好李太醫(yī)來給閔添施針。
在李太醫(yī)用完針后,曲妙凌道:“李太醫(yī),我二哥的傷怎么樣?能痊愈嗎?”
李太醫(yī)沉吟了一會兒,道:“閔少爺?shù)膫芗郑俏仪岸螘r間查閱醫(yī)術(shù),看到了類似的病癥,雖然艱難,但我也會盡全力的。”
“那便謝謝李太醫(yī)了。”
隨著李太醫(yī)走出閔添臥房,曲妙凌又道:“李太醫(yī),我有一個棘手的病人,想請你幫幫忙。”
曲妙凌把司徒懷想的一切情況大致說了說,李太醫(yī)沉默了一會兒,便道:“郡主,這種癥狀我不太擅長,但是我可以給您介紹一個專攻于此的先生,他定能治愈病患。”
曲妙凌伸手接過李太醫(yī)遞過來的紙條,那上面只有一個地址跟一個名字。
她收好東西便離開景康侯府,直奔南懷巷。
按照李太醫(yī)給的地址,曲妙凌在一處園子前停下。
輕柔去敲門,來開門的是個年輕的小廝。
小廝的眼睛在她身上打量,然后道:“您找誰?”
“我來求醫(yī),還請引薦。”
曲妙凌話音剛落,那小廝就關(guān)上門,“不好意思,我們家老爺已經(jīng)不醫(yī)人了,您請回吧。”
“哎,你這人給我們引薦一下又能怎樣?”
“我都說了,我們家老爺不見人。”
那小廝奮力關(guān)門,幾人的動靜吵到里面,忽然,一道老邁的聲音傳來。
“肖緣,誰啊!”
“老爺,是一些不相干的人!”
趁此機(jī)會,曲妙凌喊道:“老先生,我是曲妙凌,是李雋推薦我們來的!”
那人立馬道:“李雋引薦的?那進(jìn)來吧!”
肖緣無奈,只能打開門。
輕柔朝他扮了個鬼臉,大搖大擺的在肖緣面前經(jīng)過,肖緣氣哼哼的。
“老先生,我們是來求醫(yī)的。”曲妙凌說明來意。
“求醫(yī)?”老爺子放下茶杯,“李雋難道沒告訴過你,我已經(jīng)不行醫(yī)了嗎?”
“老先生,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還請幫幫忙。”
“哦?”老先生來了興致。
曲妙凌將事情和盤突出,就在她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那老先生立即道:“如此不公之事,我定當(dāng)幫忙!”
老爺子虎虎生風(fēng)的來了一句。
但是馬上,他就頹了。
“可是你也看見了,我如今老了,走不動了,如何能去醫(yī)治那位少爺?”
輕柔急了,“小姐,這怎么辦!”
她才注意到,這位老先生的兩條腿都不在了,如今也是坐在搖椅上。
“老先生,您有辦法的,不是嗎?”
老爺子朗聲大笑,“小丫頭,很聰明。”
“肖緣,你過來。”剛才那個開門的小廝被喊過來。
“這位是老頭子我唯一的徒弟,醫(yī)術(shù)不說超過我,但也差不離,就讓他跟你們走一趟,如何?”
“老先生,你若是不想幫我們,直接拒絕就是,也用不著找個毛頭小子糊弄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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