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惡奴
文向東醒來的時候,他身上已經(jīng)換上了原來穿得那件外衣,就連傷口,也都被上好了藥。
這藥粉是樓醫(yī)女早就配好的,藥效奇好,他醒來之后,身上并沒有多大的痛感,就連他被切下皮肉的地方,也都看著完好如初。
他驚奇的摸了摸,感覺不到疼痛感,真真實實的皮膚的觸感讓文向東張大嘴巴。
這東西——
“樓醫(yī)女,高。”葛城沖樓醫(yī)女豎起大拇指。
可樓醫(yī)女卻是深藏功與名,退出寺廟。
“你放心,不會有人看出你受過刑,我們小姐替你思慮得多周全,還不趕緊謝謝我家小姐?”葛城道。
文向東沒說話,曲妙凌卻是道:“葛城,給他拿紙筆,盯著他寫完。”
說完,曲妙凌也轉(zhuǎn)身出去了。
在葛城這個混世大魔王的眼皮子底下,晾他也不敢掀出什么風(fēng)浪。
曲妙凌是這樣想的,葛城也是這樣想的。
拿著還墨跡未干的信紙,葛城吹了吹,等到字跡干透了,他才又認真的端詳兩遍,這才出去交給曲妙凌。
“小姐,好了。”
接過那封信,曲妙凌笑了。如此,那替自己辦事的辛稼軒的命該是能保住了。
“將文向東送回去,別讓人發(fā)現(xiàn)。”
“是。”
跟來時一樣,文向東被套上了麻袋,火速被運走。
沒過多久,他屁股一痛,再睜眼,就是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床。
看了眼窗外安靜的夜空,文向東崩潰的大喊:“來人!”
在下屬沖進來之前,文向東又笑了。
望著的是未知的方向,跟我斗,你們還嫩了點兒!
拿酷刑逼迫小爺,當(dāng)小爺是那么好欺負的嗎!他倒要看看,那封信送出去了,曲妙凌會怎樣!
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曲妙凌臉色變化、暴跳如雷的模樣了!
但是為了麻痹曲妙凌,文向東還是把府內(nèi)鬧得雞飛狗跳。
要不然,也對不起曲妙凌綁走自己這一遭。
狠狠發(fā)落了幾個看家的護院,就連守門的那幾條忠犬,他也命人殺了吃肉。
他受了這么多苦,可得好好泄泄憤!
于是,他家里的仆人就遭了秧。
這邊,曲妙凌一眾人離開破舊的寺廟,便直奔城外的莊子。
兩處的距離不遠,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
她剛下馬車,那邊使著輕功的葛城二人也回來。
“小姐,都辦好了,沒留馬腳。”
因為曲妙凌一再交代他們要小心行事,把墻根底下的腳印都處理干凈了,倆人才離開文府。
就算是文向東找來天下最厲害的神探,估計也不會查到錯漏。
而且就算文向東告發(fā)曲妙凌,又有誰會信呢?
再說了,真到了那時候,判官是相信不學(xué)無術(shù)的文向東,還是被皇帝青睞的曲妙凌呢?答案不言而喻。
曲妙凌自覺二叔的事情成功了大半,心思也就軟了下來,她想著要把這里的莊子好好打理打理。
“輕柔,葛城,你們二人去把莊子佃戶的資料拿過來,再去好好探查,看看這里面有沒有漏網(wǎng)之魚。”
葛城自覺的去暗訪,在佃農(nóng)們的口中,他果然得到了想要的。
以往跟馬池走得近的,還有馬池的親戚,統(tǒng)統(tǒng)都被挖了出來。
再跟名冊上記錄的交叉對比,很快,就有十幾個人被挑了出來,他們無一不是馬池的爪牙,隱藏在佃戶之中,充當(dāng)他的眼線。
馬池倒臺了,這些人還以為自己高枕無憂了,但他們沒想到,曲妙凌還是想起來要處理他們。
他們慘嚎、他們哀求,可曲妙凌不為所動,毅然決然的將他們攆走。
佃農(nóng)們選出來的管事吳奇才干了兩天,一些工作也逐漸上手,但畢竟是個新人,曲妙凌還是不放心,就把一通跟著來的劉剛就喊過來。
“劉普,如今你在侯府也沒了一席之地,不知你可否恨我?”
劉普被以往的磨難磨平了棱角,雖然曲妙凌給他伸了冤,也給他妹妹報了仇,他還是覺得自己應(yīng)該謹(jǐn)小慎微。
“奴才不敢,小姐宅心仁厚,奴才自是效忠小姐的。”
劉剛矮身,姿態(tài)恭敬道。
“那便好。”原本他想著,把劉剛安排在侯府里,可畢竟在侯府,還有文氏虎視眈眈,這劉家一家子老是在文氏的眼皮子底下打轉(zhuǎn),終歸不安全。
于是曲妙凌便把劉剛給帶了出來,并在外面給劉剛的家人找了住所,不至于淪落街頭。
“小姐的大恩大德,奴才沒齒難忘。”
“劉剛,我?guī)湍悖且驗槟阒倚模擅靼祝俊?br/>
“奴才明白。”
“那好,正好這里缺了個戶長,就由你來擔(dān)任。”管事跟戶長不同,一個是負責(zé)佃農(nóng)的,一個是負責(zé)莊子跟聯(lián)系侯府的,相比起吳奇才,曲妙凌還是對在生母身邊伺候的劉剛更為信任。
“劉剛,這轉(zhuǎn)莊子我便交到你手里,千萬要好好打理。”
“奴才明白。”
劉剛傷人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吳奇才一起,把莊子內(nèi)的惡奴還有佃戶中躲懶的、耍賴的都攆走。
只留下忠厚老實肯干活的。
莊子內(nèi)的風(fēng)氣煥然一新,佃戶們干起活來也更起勁兒來,曲妙凌看著佃戶們把長得不好的莊家全都砍了扔在地里當(dāng)肥料,并開始采買接下來要種的種子。
一個個臉上喜氣洋洋不說,還充滿了干勁兒。
曲妙凌看著就高興,來到這里這是第一次讓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出來。
在看莊子的賬本的時候,曲妙凌發(fā)現(xiàn),在莊子的后面還有一座大山,也是莊園的附屬,以往她娘親在時種的果樹,效益非常好。
可是近幾年——
曲妙凌越翻眉頭皺得越緊。
這幾年,那座山竟然一分收入都沒有,這是怎么回事?
她讓輕柔去把吳奇才叫來。
“那后山是怎么回事?”
沒人打理,還是這賬本作假!
“小姐,這后山已經(jīng)荒廢一頓時間了,就前幾天,馬池還讓我們帶著人去把果樹都砍了,說是反正也沒人侍弄,砍了當(dāng)柴火燒也不錯。”
“砍了當(dāng)柴火燒?”曲妙凌怒。
這是她娘親命人種的,馬池憑什么砍。
曲妙凌此時都有些后悔讓人把馬池押走了。
要是他還在,他定要好好收拾他不可!這口氣,憋在心里,讓曲妙凌非常難受。
“走,咱們?nèi)タ纯矗 ?br/>
一行人一般往后山走,曲妙凌忽然問道:‘你剛才說,馬池前幾天才下令砍樹?這么巧嗎?’是故意的,還是受了指使?
曲妙凌的眼神愈發(fā)冷峻。
“大小姐,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可是我當(dāng)時聽那跟著去的同伴說,當(dāng)時馬池好像說漏了嘴,說是文夫人的命令,他必須得執(zhí)行,要不然,就這片林子,其實還是能賺不少銀子的!”
“你是說,這件事是侯府的文夫人指使的?”
吳奇才趕緊搖頭,“奴才也只是聽說,算不得數(shù)的。”
可曲妙凌心里已經(jīng)信了七八分,那文氏早就知道自己要來贛州,路上沒對自己圍追堵截,感情在這兒等著她呢。
她以為她毀掉了她娘親的果山,她就會痛苦嗎?
不會的,她還沒看著文氏跪著向她求饒,她不會這么輕易就陷入她的陷阱里的。
“這果林去年還在經(jīng)營,對吧!”曲妙凌再一次確認,吳奇才點頭,“是的,去年奴才還來這里單過短工,負責(zé)采摘果實。”
“呵呵。”曲妙凌冷笑一聲。
果然跟她猜得一樣,這果林賺的錢果然都被貪了,不是文氏,就是馬池。
文氏,你以為我就這么好欺負嗎?
倆人交談著,就來到了山腳下。
上山的路有些抖,馬車是肯定上不去的,曲妙凌便讓吳奇才葛城陪著自己上去,另外又帶著外公送來的護衛(wèi)首領(lǐng)金隅。
輕柔當(dāng)然不依,“小姐,輕柔跟您一起去!”
卻被曲妙凌拒絕。
看著小姐毅然決然的背影,輕柔嘟嘴,卻到底是什么都不敢說了。
一路上,葛城跟金隅攙扶著曲妙凌,艱難的往山上爬。
山腳通往半山腰的坡度陡些,等到了半山腰,坡度放緩,曲妙凌喘著氣松開二人的胳膊,擦了把額頭的汗繼續(xù)往上。
這里已經(jīng)被人踩出了路,走起來還挺輕松。
眼見著離果園越來越近,忽然,幾道嘶喊聲傳來,是馬池!
“怎么可能!他不是被押送回京城了嗎?”曲妙凌驚了。
可事況緊急,她來不及多想,身側(cè)的金隅跟葛城就沖了出去,跟馬池帶來的人纏斗在一起。
馬池一聲黑衣,右腳踩在一塊大石頭上,姿態(tài)異常傲慢,那股子自得中還摻雜著倨傲。
曲妙凌擰眉,暫且拋開他是怎么逃的不談,他身邊的這些人一看就是練家子,又是誰在暗中幫馬池呢?
是文相,還是文氏?曲妙凌這邊也過來幾個蒙面人,曲妙凌身邊沒有趁手的兵器,只能步步后退,并閃身躲避。
金隅跟葛城各自都被好幾個人糾纏著,沒空來救曲妙凌。
曲妙凌腳步挪動的急促,沒注意到腳下的石頭,一個打滑,身體就要翻下去。
就在這時,一條胳膊攬住她的腰,才讓她免于摔倒。
扶著曲妙凌站好,那男子低喝一聲,便朝那幾個歹人飛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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