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奔跑,不知疲倦的奔跑,看不到一絲亮光,只有無目的的奔跑。周圍一片黑暗,但是很吵,各種各樣的人似乎圍在他的身邊,不斷的向他伸手,想要拉扯抓住他。
祁樂在疾馳中努力去分辨這些圍追他的人,令他驚出了一身冷汗,這些人都沒有臉,明明連五官都沒有的人卻能發(fā)出雜亂無章的聲音。祁樂更加賣力的奔跑,想要甩掉這些越來越近糾纏他的手。慌亂中,腳下一空,墜下了萬丈深淵,陷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猩紅的血液順著垂落的指尖滴落在一片黑暗里,泛起一陣陣漣漪。四周透露著一股子陰冷,滴落的鮮血帶走了體內(nèi)的熱意,死亡般深入骨髓的寒冷。
四肢像是關(guān)了鉛一般的沉重,無法挪動分毫。無力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看著因寒冷凝結(jié)的白霧,呼吸伴隨著霧氣飄散越來越微弱。
“呼~唰~”眼前突然有一列老式綠皮火車從眼前突然駛過,劃破了寂靜的黑色。整個沉靜如水的空間似乎被這輛列車打破。泛起一整整的漣漪。。。
突然祁樂驚恐的發(fā)現(xiàn),透過一截截急速閃過的列車車窗里隱約映射著一個白衣小女孩的身影。明明看不清小女孩的臉,但是祁樂就是能感覺到小女孩的視線牢牢鎖在自己的身上。如影隨形的寒意透入四肢百骸里,將祁樂鎖死在原地,連閉眼的自由都沒有。
“叮鈴鈴。。。”一陣手機鈴聲將祁樂從夢里拉回了現(xiàn)實,猛的從床上驚醒半坐起來。祁樂的身子似乎還能感受到那股冷意,輕微打著寒戰(zhàn)。呆呆得看著窗外的暖暖陽光射進房間,慢慢地驅(qū)散噩夢帶來的感覺。突然,鬧鈴聲再度響起。已經(jīng)又過了五分鐘,而這次的鬧鈴似乎將祁樂徹底喚醒。他抬手地摸到手機,關(guān)掉了鬧鈴后順手扔回了床頭柜上。
祁樂揉了揉自己凌亂的雞窩頭,迷茫的雙眼好像還沒有從剛才的夢中出來。但迷迷糊糊醒來都不記得夢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記得似乎是一個很壓抑的夢。祁樂用右手背蓋住眼睛,試圖回想自己的夢,一手輕輕地揉著胸口,似乎想將這一口悶氣順下去。
祁樂默默道:“那是什么”躺了幾分鐘,剛才糾纏著他的噩夢好像慢慢淡了。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祁樂也就沒有過多糾結(jié),踢踏著自己的拖鞋走向廁所解決個人問題去了。
就像林子說的,整個小組最近明顯可見的忙碌了起來,雖然因為小組人員的效率比較高還不到需要加班的情況,但是平時辦公室的聊天說話聲也少了很多。祁樂倒是沒給自己半分壓力,畢竟沒有人會真的要求他一定要做出一番業(yè)績,也不會真要小少爺給他們打下手。所以祁樂難得在這個逐漸繁忙起來的活動小組里保留著一份清閑。
祁樂也是很明白自己人設(shè)的,每天顧安然開會了,見客人或者出去,祁樂要是有時間就會參加。和贊助商,藝術(shù)家,企業(yè)大佬們混個臉熟,畢竟祁氏小少爺?shù)拇笃觳焕撞焕?br/>
顧安然自己在辦公室忙起來的時候,祁小少爺就自己在他的工位上忙里偷閑地刷刷手機,看看資料,和林子聊幾句。到點準時下班還能和林子出去喝兩杯。
現(xiàn)在的日子倒也輕松,唯一讓祁樂難受的就是最近晚上似乎一直睡不太好,好像整宿整宿的做噩夢。有時候是無盡的奔跑,有時候是感同身受的寒冷,但不論如何清醒以后就會都忘記,但是一閉眼就能繼續(xù)開始跑酷。
失眠嚴重影響了祁樂白天的生活,林子偶爾工作時間來找顧安然,也能看到祁樂一臉困意地樣子,或者幾次干脆看到祁樂直接趴在工位上。林子都懷疑祁樂是不是晚上和他們聚完背著他出去又約會去了。
祁樂特地買了一杯特濃咖啡,可即使是喝了一大杯咖啡,祁樂感覺只看了一會資料,眼皮還是很快就打起架來。
“囡囡,囡囡,別跑那么遠,快回來”
“囡囡”祁樂在睡夢中聽到了一個小男孩清脆的呼喊聲,潛意識祁樂覺得男孩在呼喊著自己。
一只手突然從黑暗中抓住了自己的手,看著在夢中再度變小的身體,祁樂似乎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還有心情去研究自己附身的小女孩比較白,牽住自己的是另一個小孩的手就比較粗糙黝黑,一看就是個頑皮的男孩的手。年齡應(yīng)該也不大,應(yīng)該是囡囡的哥哥。
“囡囡,跟進一點,別走丟了。嘿嘿,走,咱們回家。”
祁樂似乎有一瞬間的抽離,他能感覺到發(fā)自內(nèi)心的開心和向往。這種感情驅(qū)使著自己緊了緊自己握住的小手。
“祁樂樂,樂樂”一陣遙遠的呼喊聲傳來,祁樂慢慢睜開眼睛。四周很安靜,身邊的人都在收拾桌子準備回家了,似乎是已經(jīng)到了下班的時間,祁樂抬頭就看到林夕的臉。
看著祁樂惺忪的睡眼,林夕有一瞬間的石化。這感情比他還囂張啊,心里嘀咕歸嘀咕,不過林夕還是很了解祁樂的。雖然他看著不靠譜,但是做事還是很有分寸的,要不然不做,要做的話也不會像這樣混。
“你是不是不舒服,很少看你困成這樣。”
“最近晚上沒休息好,睡一覺就好了。”
“本來想叫你一起去婉婷那里喝點酒,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沒事,走吧,剛好我也不想這么早回家。”
“行,我約了婉婷,一起吃個飯嗎?酒局大概晚上9點才開始。”
“沒事,你先走吧,我回家一趟,晚上見。”
“行,晚上見。”
兩人約好了晚上見面的時間便各自出發(fā)了。
回到自己的公寓,祁樂一頭扎進自己的被窩,想著等下起來還要洗澡,把新買的包裹拆一下。但可能是床太過柔軟,祁樂想著想著就失去意識睡著了。
再次睜眼,祁樂發(fā)現(xiàn)四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黑暗中唯一的色彩是一個暗紅色的老式撥號電話機。似乎其他一切都沒有存在感,只有眼前的電話機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祁樂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變成了小孩。視線里能看到自己的頭發(fā)長長的垂在胸前,自己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細瘦的胳膊緊緊環(huán)抱著雙膝,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
祁樂突然記起了昨天晚上的夢,這不是昨晚的小女孩嗎?一陣寒意爬上了祁樂的身體。
神志似乎被限制在這個小孩的身體里,祁樂不能轉(zhuǎn)頭看四周,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手腳。只能緊緊的盯著眼前的暗紅色電話,似乎里面隨時會有魔鬼跑出來一樣。不安的情緒越來越重,整個人隨著這個情緒起伏輕顫起來。顫抖似乎是來自困住祁樂的這聚身體傳來的,濃重的恐懼和其他的情緒越來越重,似乎空氣里都能感受到這濃厚的不安。
呼吸逐漸加重,眼前的電話也好像越來越近,濃重的暗紅色在這一片黑暗中格外的扎眼。
“叮鈴鈴。。。叮鈴鈴。。。”暗紅的電話機發(fā)出刺耳的鈴聲,將整個情緒渲染達到了高點。
在一陣陣地鈴聲中,祁樂能感覺到這個身體帶給他的莫名的期待和恐懼。終于身體動了,祁樂看著小孩伸手向電話而去,不安的情緒,恐懼達到頂點。終于在手放到電話前一秒祁樂一身冷汗里從夢里驚醒。
緩了片刻,夢里的場景越來越模糊。祁樂癱軟在床上默默地發(fā)呆,雖然每次醒來都好像會記不起夢里發(fā)生了什么,只有一些不斷重復的片段,但是那真是的不安感和窒息感仍然歷歷在目。
身上黏膩的感覺祁樂決定起來沖個澡。抬眼看看窗外,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看了眼手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了。其實祁樂這一躺才過了一兩個小時而已。
也可能是是熱水帶走了困意,沖完澡祁樂也不困了。冰箱里翻了一些零食和飲料,就在客廳一邊吃東西一邊看起了游戲直播。熱水澡和吵吵鬧鬧的直播聲終于讓祁樂回到了正常,一直玩到預(yù)計出門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