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你遲早要和他一刀兩斷
    他長腿蹲下來,又去碰她的身體,皺眉責(zé)問,“你為什么睡在地上,身體凍成這樣,已經(jīng)感冒了,你是孕婦不知道嗎!”
    孕婦兩個(gè)字,肚子里的孩子,他的種,更加刺到了溫寧。
    她疏離甩開他的手臂,満目冷意,心臟輕顫,“我說了,你不要碰我!”
    “你什么意思?”厲北琛有力的手臂一垂,有些慍怒了,“好好的鬧什么情緒?我知道,我下午丟下你在餐廳,讓你不痛快了,可是向晚的情況很糟糕,她割腕,晚一秒送到醫(yī)院就死了!”
    這種情況,她回家跟他甩什么臉子?
    是不是最近太縱容這個(gè)女人了?
    她冰冷的眼神裹著霜一樣看著他,那竟是從未有過的陌生,還夾雜著恨意?
    厲北琛心頭微微一窒,她為何要這樣看他?
    難道就因?yàn)榈÷怂退莻€(gè)舅舅。
    男人胸腔里燃起一抹怒色,壓著脾氣和她講道理,“溫寧,你也算是個(gè)識大體的人,我和你舅舅那頓飯,什么時(shí)候都可以吃。
    黎向晚現(xiàn)在抑郁加自殺,這事我有責(zé)任,是你那日提出讓她交男友,我也逼迫她了,我沒想到她會那么自暴自棄,交了個(gè)淮城的浪簜少爺,被他猥獬,差一點(diǎn)就強(qiáng)爆了,你有沒有同理心?
    你是不是打聽到我把她轉(zhuǎn)到榕城來治療了?”
    厲北琛見她不回答,心底肯定了猜測,他目光冷了幾寸,“她情況極不穩(wěn)定,沒有辦法,在分公司我的地盤出的事,我得向黎家交差,你還不能諒解我?”
    溫寧遲鈍的反應(yīng)過來,他在說什么。
    她顧不上黎向晚的那些破事。
    腦子里,也只攥住了他那句質(zhì)問:你有沒有同理心?
    她笑了,冷笑切齒,很想反問問他,他的同理心呢?
    你對黎向晚有同理心,為什么對媽媽和外公沒有,對我沒有?
    為什么在商業(yè)侵吞害死我家人之后,還能若無其事把我圈禁在身邊,用愛情的圈套,把我當(dāng)成個(gè)玩物是嗎?
    溫寧看不清他的眼底了,曾經(jīng),她覺得那雙眼睛邪魅深沉,藏有深厚底蘊(yùn)。
    現(xiàn)在,她明白那些沉淀從哪里來的了?從他狼子野心的掠奪,與城府中來!
    溫寧扯出冷笑,涼薄恨透般看著他,“她死了嗎,她被強(qiáng)爆了嗎?沒有。我諒解你?不,我不會諒解你!”
    她雙眸赤紅泛著濃烈水光,回答的是別的問題!
    如果他真的害死了外公和媽媽,她絕不會原諒。
    但顯然,舅舅現(xiàn)在是活人證據(jù),他已經(jīng)是罪人。
    溫寧痛苦的捂著臉頰,厲北琛卻看不懂她眼底深深藏著的仇恨,把她的話理解成了對當(dāng)下黎向晚這件事的回應(yīng)。
    他惱怒的扯起她,感到不可置信握住她的手腕,“你這話什么意思?她沒死,沒被強(qiáng)爆,你還不開心是嗎?
    溫寧,你未免太惡毒,你當(dāng)初把她趕走本來就不占理,是我寵溺你而已,你別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為了這點(diǎn)事不諒解我,那又如何,我還需要你諒解?!”
    他一臉冷意,和高高的倨傲。
    溫寧心寒嗤笑,是啊,他厲北琛還需要誰諒解呢?他一直是狠戾的厲三爺,是她蠢得被蒙在鼓里,錯(cuò)把仇恨當(dāng)愛情……
    那天辦公室里,她說她只剩下一個(gè)舅舅了。
    他說,你今后有我。
    是他的一絲懺悔嗎?還是他無懈可擊的表演?
    溫寧怔了怔血紅的眸,抬頭看他,最后給他一次機(jī)會,“l(fā),你真的不認(rèn)識我外公莫鎮(zhèn)南嗎?”
    厲北琛擰眉她話題突變。
    但他現(xiàn)在還沒告訴她身份,帝尊和瑞天當(dāng)年是有一些牽扯,這得等她以后知曉他是厲北琛,他再解釋!
    他的回答和辦公室里的一樣,“說了不認(rèn)識,又問干什么。”
    溫寧眼眶里淚意奔涌出來,渾身被抽走了力氣,只要他說有,只要他泄露一點(diǎn)悔意。
    但他沒有。
    她輕輕的扯出低冷的笑,像個(gè)空洞的娃娃,轉(zhuǎn)身走向更衣間,迅速拿出兩件衣服。
    “你干什么?”厲北琛見她蹬鼻子上臉,胸膛怒冷走過來,搶走她的衣服。
    溫寧無法再面對他,她感到窒息,“我去遙遙那里住?!?br/>
    為了黎向晚這點(diǎn)破事一定要跟他鬧是嗎?
    “隨你!”厲北琛的喉間迸出冰冷的語氣,
    這時(shí),他的電話響起,是醫(yī)院打來的,黎向晚的聲音分外虛弱,“三哥,我害怕,這里誰我都怕,求你過來看看我好嗎。”
    “等著,我就來?!彼涞膾吡搜勰桥?,故意大聲道,掛了電話直接下樓開車走了。
    溫寧手里的衣服掉在了地上,她慢慢蹲下來,淚眼模糊的去撿,她聽到了黎向晚的聲音,知道他肯定是去醫(yī)院陪她,每當(dāng)他和她吵架,他總用黎向晚來刺她的心。
    她也明白,現(xiàn)在是黎向晚趁虛而入的好時(shí)機(jī),可她還在乎什么呢?
    他們沒有了將來。沒有了!
    家仇橫亙,這屋子里一切與他甜蜜的回憶讓她窒息,她很想破口大聲質(zhì)問他當(dāng)年的事實(shí),可她不能不保護(hù)舅舅。
    舅舅那樣子,當(dāng)年外公之所以讓他逃,也是知道他肢體殘缺不能對抗。
    舅舅需要她。
    可是,她的愛情呢?就這樣生生折斷嗎?舅舅說,她遲早要與他一刀兩斷!
    戰(zhàn)栗的痛楚襲來,溫寧無法呼吸,她手緩緩摸向肚子,那里正在劇烈胎動,仿佛感覺到了她的不安。
    孩子,又該怎么辦?她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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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兩點(diǎn),祝遙遙打開公寓的門,看到站在雪中猶如尸體般凍僵的女人,嚇得一愣。
    她慌忙跑上去,只看到溫寧抱著兩件衣服,行李箱都沒拿,茫然慘白的走到她家來。
    “寧寧!你怎么了?是不是因?yàn)槔柘蛲砟琴v人這出苦肉計(jì)你和l吵架……”
    溫寧疲憊不已地伏到的肩上,因?yàn)樘涠粩喟l(fā)抖,或許是心涼如冰。
    “一切都變了,遙遙……”她無措的痛哭起來,那樣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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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三點(diǎn)的包間,顧云霄和霍凌都有些不敢說話。
    三哥喝酒的樣子太兇了。
    男人冰魄的深眸凝望著窗外,大雪蔓延在街上每個(gè)角落,花壇覆蓋厚厚的白霜。
    他想到回家時(shí),那個(gè)帶她早晨去看雪的想法,喉結(jié)扯出一絲冰冷譏誚。
    “三哥,都兩瓶伏特加了,你不能再喝了!說吧,又和溫寧鬧別扭了?”顧云霄猶豫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