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滾出去!(一更)
傅鈺城和鄭纓坐在傅鳳城的書房里,蘭靜將兩人請進(jìn)去連茶都沒有上一杯就退出去了。倒不是蘭靜不知道待客之道,而是在京城讀書的時(shí)候被各種皇室秘聞宮斗情節(jié)洗過腦的蘭靜擔(dān)心鄭纓肚子里的孩子,覺得還是什么都不要上更安全一些。
傅鈺城握著鄭纓的手坐在沙發(fā)上,一邊打量著整個(gè)書房。
傅鈺城并不是第一次來這里的,但是他也確實(shí)極少來這個(gè)地方依然感到十分陌生。
傅鳳城的書房很大是兩間房打通的,帶著幾分古樸意味的書房里整整兩面墻都是各種書籍和文件。一張巨大的實(shí)木雕花大桌放在書墻前面,桌上還擺著一盞臺燈一部電話和各種文具文件書籍。
他們坐著的一組沙發(fā)和茶幾跟臥室外間的擺設(shè)相差無幾,顯然是用來接待客人說話的地方,不過傅鳳城常年不在家自然也沒什么客人來。
鄭纓卻是第一次來這里,打量著書房的目光有幾分好奇也有帶著幾分比較。
不得不說傅鳳城的院子里跟傅鈺城截然不同,即便是有冷颯蘭靜三人布置傅鳳城這座院子除了大幾乎沒什么優(yōu)點(diǎn)了。傅鈺城的院子卻是傅夫人親自布置的,處處精細(xì)雅致,即便是鄭纓這樣早就習(xí)慣了住別墅的人也絲毫不覺得有不方便和不習(xí)慣的地方。
傅鈺城的書房也跟傅鳳城的完全不一樣。
沒這么大,雖然也放了不少書但是鄭纓看得出來那些書真的只是放著而已。
“大少,少夫人。”門外傳來了蘭靜的聲音,“四少爺和四少夫人在里面。”
冷颯推著傅鳳城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傅鳳城院子里所有房間的門檻都早就被拆掉了,進(jìn)出房間自然也完全不費(fèi)力氣。
“大哥。”坐在沙發(fā)里的兩人連忙站起身來,“…大嫂。”傅鈺城看了冷颯一眼,還是有些勉強(qiáng)地叫了一聲。
傅鳳城平靜地點(diǎn)了下頭,“坐。”
“謝謝大哥。”
冷颯推著傅鳳城走到沙發(fā)旁邊停下,對望著自己的兩人笑了笑,“你們聊,不用管我。”就轉(zhuǎn)身走向了旁邊的書墻。
看著傅鳳城這一屋子的書,冷颯突然覺得其實(shí)也不是不能接受在書房的墻壁上打一個(gè)暗門的事情了。畢竟這么多的書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很難買到的古籍真本,確實(shí)是很讓人垂涎啊。
哦,不要誤會。
冷爺并不是愛書如命真的打算將這兩面墻的書都一一拜讀。只是純粹的羨慕有這么多書的傅鳳城而已,就像是很多人看見書就想買但是未必真的想讀,畢竟…買書如山倒,讀書如抽絲啊。
我都花了這么多錢和力氣買了,為什么還要花力氣去讀?
不過這會兒她也沒什么興趣和傅鈺城夫妻倆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從書架上抽了一本先前教授推薦過的書,就坐在書桌后面的椅子里低頭翻看起來了。
傅鈺城盯著她這一番舉動眉頭緊皺,直到冷颯坐下看書仿佛真的完全沒有理會他們的意思這才收回了視線看向傅鳳城。
傅鳳城神情淡定如故,似乎也沒有覺得冷颯這樣做有什么問題,更沒有讓冷颯回避的意思。傅鈺城和鄭纓都心知肚明,傅鳳城并不打算單獨(dú)跟他們聊,也不打算瞞著冷颯這些事情。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底看到了困惑的神色,傅鳳城和冷颯的關(guān)系有這么好嗎?
見兩人不說話,傅鳳城微微皺眉,“有事?”
提起正事兩人立刻放開了心中的雜念,鄭纓垂眸不語,傅鈺城沉聲道:“大哥,我們…是為了薛斌的事來的。”
傅鳳城神情淡漠地看著他,“你想說什么?”
傅鈺城頓了一頓,深吸了一口氣,“大哥,薛斌畢竟是阿纓的舅舅,請你高抬貴手放他一馬。”如果不是已經(jīng)試過了所有能用的法子除了去求傅督軍,傅鈺城是絕不會來找傅鳳城的。
在找傅督軍幫忙和找傅鳳城談判之間,傅鈺城艱難地選擇了后者。
“薛斌?我為什么要放過他?”傅鳳城并不遮遮掩掩,相當(dāng)爽快地就承認(rèn)了薛斌的事情與自己有關(guān)。
傅鈺城咬牙,“大哥,公報(bào)私仇有意思么?薛斌就算得罪了你,他畢竟是阿纓的親舅舅,都是一家人你弄成這樣,讓外人怎么看?”
“一家人?”對上傅鳳城的眼神,傅鈺城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眼睛。他說薛斌跟他們是一家人,但是傅鳳城是他的親哥哥,他也沒有放過傅鳳城又怎么好意思請傅鳳城放過薛斌呢?
但是他卻不得不說,“大哥,爹不許別人將那批貨的事情傳出去,外人什么都不知道。在他們眼里,薛斌沒有得罪過你。”
在外人眼中,傅鳳城手伸得那么長去收拾一個(gè)遠(yuǎn)在洛州的海關(guān)署次長,如果薛斌沒有得罪過傅鳳城那就只能是因?yàn)楦碘暢橇恕?br/>
“所以?”傅鳳城問道。
傅鈺城忍著氣,“這次的事情本就是個(gè)意外,更何況…爹已經(jīng)對你從輕發(fā)落了,你轉(zhuǎn)過頭來就對付薛斌,是對爹的處置有什么不滿嗎?”
書房里一片恍如凝滯的沉默,就連坐在書桌后面看書的冷颯翻書的手都頓住了抬頭看了傅鈺城一眼。
書房里突然響起了一聲低沉的笑聲,傅鳳城微微瞇眼打量著眼前這個(gè)他同父同母的親弟弟,“你在…威脅我?”
傅鈺城剛要回話,就被旁邊的鄭纓拉住了。
鄭纓輕聲說,“大哥,鈺城不是這個(gè)意思。我們真的只是想請大哥高抬貴手放過我舅舅。這次的事情著實(shí)是個(gè)意外,我舅舅絕沒有想要害大哥的意思他根本不知道那批貨是大哥的,只是因?yàn)槟桥浭玛P(guān)重大他、他膽子小,才急急匆匆上報(bào)的。”
傅鈺城臉色微沉,鄭纓在傅鳳城面前如此放低姿態(tài)讓他心情十分不爽。
本來就是傅鳳城的錯(cuò),私自購買制造武器的生產(chǎn)設(shè)備這種事情放在哪里不是大罪?現(xiàn)在弄得倒像是他們對不起他似的,憑什么?
傅鳳城淡淡道:“他并沒有做錯(cuò)。”錯(cuò)的是衛(wèi)長修,散漫慣了才敢直接過海關(guān)還讓人給扣了。
鄭纓原本準(zhǔn)備了一堆的話頓時(shí)被堵住了喉嚨里,人家如此的通情達(dá)理,她一時(shí)間倒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傅鈺城有些不耐煩地靠進(jìn)了沙發(fā)里,瞪著傅鳳城沉聲道,“你想怎么樣?直說吧!”
傅鳳城輕笑了一聲,“出去。”
“什么?”傅鈺城一愣,險(xiǎn)些以為自己是耳朵不好聽錯(cuò)了,傅鳳城竟然什么都不說直接趕他走?這就是沒得談的意思了?
“傅鳳城!你別欺人太甚!”傅鈺城猛地站起身來,“大不了讓所有人來評評理!我倒要看看這件事到底是誰理虧!”
一瞬間傅鈺城心中惡念叢生,他是真的很想公布傅鳳城被奪職的真正原因,讓所有人都來看看傅鳳城到底都做了些什么。這種沖動在一瞬間甚至蓋過了傅督軍的警告,哪怕就是被爹重重責(zé)罰他也不能讓傅鳳城好過!
傅鳳城并不著急,“如果母親只教了你這些,那就滾出去。”
“傅鳳城!”傅鈺城氣得漲紅了臉,忍不住上前兩步朝傅鳳城而去。其實(shí)這一刻他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不由自主地就那么做了。
“嗖!”
“啪!”
一道殘影掠過,劃過了大半個(gè)書房之后糊到了傅鈺城的臉上。
傅鈺城只覺得臉和鼻子一瞬間劇烈地疼痛,有些呆滯地伸手接住了從自己臉上掉下來的東西。
是一本書。
一本硬封描金看起來價(jià)值不菲的書,當(dāng)然這本書雖然不算厚但是總量卻不輕。
一滴鼻血滴落在了被傅鈺城接在手里的書封面上。
冷颯對上書房里齊刷刷落到自己身上的三雙眼睛有些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啊,抱歉,條件反射。”
她真的不是想救傅鳳城,傅鳳城那貨哪兒需要她來救啊?就算坐在輪椅上,要收拾傅鈺城只怕也不是什么麻煩事。
所以她也不知道她拿在手里正在看的書為什么會飛到傅鈺城的臉上去,只能說傅鈺城那張臉實(shí)在是太招人恨了。
“冷明玥!”傅鈺城緊緊地抓著手里的書,咬牙切齒。
“鈺城!”鄭纓也回過神來了,連忙站起身來有些艱難地走到傅鈺城跟前去查看他的傷。只是她如今懷著身孕,淡淡的血腥味讓她很不舒服。
“叫大嫂。”
“叫大嫂!”
兩個(gè)聲音同時(shí)在書房里響起,冷颯有些意外地看了傅鳳城一眼,傅鳳城眼神還是冷颼颼的看不出來在想些什么。
冷颯站起身來走到三人跟前,掃了一眼傅鈺城狼狽的模樣在心里幸災(zāi)樂禍的嘖了一聲,“禮貌呢,誰允許你叫我名字的?大少,你弟弟禮貌有待加強(qiáng)。”
傅鳳城微微點(diǎn)頭,“夫人說得是,另外…他也是你弟弟。”
冷颯扭頭看了看正接過鄭纓的手帕搽鼻血的傅鈺城搖搖頭,“我弟弟可不好當(dāng)。”
傅鳳城想起冷峰和傅揚(yáng)城對冷颯的敬畏,點(diǎn)頭表示贊同。
傅鈺城哪里能想到自己認(rèn)真地來找傅鳳城談判,竟然受到了對方這樣的對待。傅鈺城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但是對面兩個(gè)人顯然跟他的感受完全相反。
鄭纓也有些沉不住氣了,咬牙道:“大哥如果不愿意網(wǎng)開一面就算了,何必還要這樣…”
哎呀,好像又要傅鳳城背鍋了啊。
冷颯笑瞇瞇地看看傅鳳城又看看鄭纓和傅鈺城并不打算做解釋。
傅鳳城平靜地道:“老四,別讓我再說一遍,出去。”
“你別后悔!”傅鈺城哪里受得了這個(gè)氣,冷哼了一聲拋下這句話拉起鄭纓就往外面走去。
“唉,等等。”冷颯見狀連忙開口。
傅鈺城回頭冷冷地看著她,冷颯指了指還被他拿在手里的書,“書留下啊。”她才看了沒幾頁呢。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