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玉虛
三天過去,蔡老太太的遺體火化,而后入土為安。
吃過午飯,各大有關(guān)部門的人就將蔡略等人再次押了回去,繼續(xù)調(diào)查。
不過,齊昆侖已經(jīng)發(fā)話了,只有四個字——適可而止。
這四個字當(dāng)然不是讓他們不再追究這些人的責(zé)任,而是在警告那些貪婪的人,不要把手伸得太長。
“走吧,我們也該返回風(fēng)城去了。”蔡韻芝輕松道。
“這幾天守靈可把我累壞了。”蔡強黑眼圈都出來了,困倦不已地說道。
蔡韻芝主動走到蔡瀾的面前,道:“姑姑,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的話,可以告訴我。雖然,我們接觸得不多,但畢竟也是一家人。”
“是啊……還是家人可靠。”蔡瀾無奈地笑了笑,滿臉疲倦,“這次的事情,謝謝你們了。”Xιèωèи.CoM
“不必客氣,都是一家人。”蔡韻芝擁抱了一下蔡瀾,“我們就先回風(fēng)城了,下次再見。”
道別之后,齊昆侖開著車,帶著三人回到風(fēng)城。
先將蔡強和張君雅送回了家,齊昆侖這才帶著蔡韻芝回到齊家來。
“人生難測啊……”蔡韻芝忍不住感嘆了一聲,有些害怕,如果這個家,沒有了齊昆侖的話,會變成什么模樣,“你要好好的,大家都依靠著你。”
“我當(dāng)然會好好的。”齊昆侖一笑,伸手捏了一下她的俏臉。
見到齊昆侖和蔡韻芝兩人回來,齊云推著輪椅向前,說道:“回來了?蔡家的情況怎么樣。”
齊昆侖道:“一切都好,不用擔(dān)心什么。”
正說話間,老陳來了,又換了一身打扮,依舊很新潮,一點也不像個老頭,反倒像是年輕的小伙子。
“老師,我家姑娘,怎么樣了?”齊昆侖看到老陳之后,大步就沖了過去,沉聲問道。
“沒事,情況穩(wěn)定,不過短時間內(nèi)是回不到你身邊來了。她的身體隱患太大,需要慢慢調(diào)理。”老陳笑著說道。
齊昆侖不由松了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不過,她是被你送到哪里去了?”
“昆侖山,玉虛宮。”老陳道。
玉虛宮,是道教神話中的元始天尊的洞府,在三十六天之上。玉虛宮這個宗教門派,就建立在昆侖山一帶,這在華國的宗教部門當(dāng)中,也是有備案存檔的。不過,這個門派向來低調(diào),也不怎么出世,守著一方道觀,偏于一隅,安安靜靜。就算是國家組織開宗教大會,他們的人也都不曾到場。
比起丹鼎派、金蟾派、菩提寺這些大型宗教門派來說,的確只能算是一個小門派,人不多,而且地理位置很偏。
“這么遠?”齊昆侖皺了皺眉,“苦寒之地。”
“唯有遠離了世俗紛爭,才能真正回歸自然。你女兒的情況很嚴(yán)重,唯有回歸自然,做到專氣致柔,才能夠消除隱患。”老陳說道,“為此,我可耗費了一些人情。”
齊昆侖并非是對宗教有偏見的人,反而他還非常篤信宗教的力量,一些宗教當(dāng)中,藏有一些神秘而且不曾外傳的手段,也并不稀奇。
齊昆侖也曾渴望權(quán)力,但在追逐權(quán)力的過程當(dāng)中,他一邊習(xí)武修心,一邊閱讀世界名著,同時又去了解宗教哲學(xué),這才逐漸成功定位了自己,歸正了靈魂,如今走在正確的道路之上。
齊昆侖鞠躬道:“多謝老師!”
老陳道:“你也不必謝我,你這個徒弟,我基本是放養(yǎng)的,而今為你做點小事,也算是我這個師父應(yīng)該的。”
齊昆侖不由一笑,道:“今天老師就別走了,坐下來喝兩杯好了,我們師徒兩人,也好久都沒有聊過天了。”
老陳淡淡道:“也好。”
大家都知道,這位穿著很新潮,甚至有些嘻哈,帶著點玩世不恭的老人,其實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世外高人。所以,一個個對他都非常尊敬,表現(xiàn)得很客氣。
吃飯的時候,齊昆侖給老陳倒了上等的白酒,老家伙也很好這一口,拿起杯子哧溜一聲就喝光了。
“酒還是要躺著喝,裝進壇子里,壇子放在胸口上,張嘴一吸,就能喝得痛痛快快。”老陳搖了搖頭,覺得不是很夠味的模樣。
齊昆侖哭笑不得,那樣的喝酒方式,也就老陳會,他模仿著學(xué)習(xí)了很久,卻始終都沒能學(xué)會。
齊昆侖問道:“老師最近都在哪里逍遙?一直不見蹤影。”
“去了一趟歐羅巴,看了幾個朋友,然后就到處閑逛,偶爾指點指點兩個看得順眼的年輕人,過一把高人的癮。”老陳笑著倒了一杯酒,又是一口喝光,他的酒量,簡直跟下水道沒什么區(qū)別。
齊昆侖道:“好興致。”
老陳笑道:“這興致也好不了幾年,我有感覺,大限將至。人畢竟不是神仙,活不了這么長,長生不老,從古至今都只是一種人類對生命的向往和眷戀而已。”
齊昆侖道:“是……”
老陳說道:“我太老了,看著不少人都從我身邊離去,這世上也再無什么牽掛的。”說話間,他瞥了齊昆侖一下,“你現(xiàn)在功力雖高,但也不要小覷天下英雄。我當(dāng)年到了你這個高度,被一群西方強者圍毆,一樣差點掛了,最后還是你師爺出了手,我這才沒死。”
“我?guī)煚斒鞘裁慈耍俊饼R昆侖忍不住發(fā)問。
“他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也是個寂寞的人,簡直是一部活著的《道藏》。”老陳想了想,而后笑道,“我這一次離去,多半就不會再回來了,四處走走,時間到了,找個地方默默坐化。這個國家,還是需要你們這樣的年輕人,歷史既然選擇了你,那你就要去書寫屬于你的歷史。”
齊昆侖默默點頭。
老陳道:“我將畢生知識,全部傳授給了你師兄;畢生武學(xué),則是全部傳授給了你。你們一文一武,相得益彰,我想,我沒有去做的事情,你們遲早是會做到的。”
齊昆侖認(rèn)真道:“這是必然,這是我跟他的心愿。”
“柳宗云,其實是個可憐人,如果有可能,還是放他一馬。”老陳忽然嘆道。
“他做了這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我不可能放過他。”齊昆侖沉聲道。
“我只是隨口一提,他走錯了路,理當(dāng)接受懲罰,你想怎么處置,是你自己的事情。”老陳淡淡道。
齊昆侖忍不住問道:“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柳宗云,為什么會性情大變,甚至讓你走出了院子?”
老陳瞇了瞇自己的眼睛,又喝了一杯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