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何必當(dāng)初
“隊長,那人,到底是誰?”林狂在蘇幕武攙扶之下走著,不由問道。
“我的教官是誰,你不知道嗎?”蘇幕武道。
林狂不由一驚,道:“是蕭破軍中將?!”
蘇幕武微微點頭,然后,林狂的牙齒都忍不住上下磕碰了起來,道:“那他是……”
“齊帥。”
蘇幕武平靜地說道。
林狂失魂落魄起來,他之前就算打破了腦袋都想象不到,齊昆侖便是齊帥!而今聽到蘇幕武這番話后,整個人都呆滯了。
“此去西域,九死一生。”林狂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
“這是你我二人唯一的機會,同樣,也是我們平步青云的機會!無論如何,我們都算是入了齊帥的眼了!”蘇幕武眼中燃燒起狂熱的火焰來,“尹哈德再厲害,那也只是人!而齊帥,是神!”
林狂深深吸了口氣,道:“沒錯,這是危機,也是機會!我們,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殺了尹哈德!”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許佳人已失魂落魄,本以為是得力的幫手,沒想到,他們卻被反咬了一口。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警車忽然開到,車上下來一人,穿著制服,肩膀上好多顆無盡之花,顯然職銜不低。
看到石長庚來了之后,許佳人不由松了口氣,走上前來,沉聲道:“石總警,這里有惡徒蠱惑軍隊長官,炮轟華國無辜公民,該當(dāng)何罪?”
石長庚皺了皺眉,看向白炫,緩緩地道:“白師長,莫非你發(fā)瘋了不成?居然敢對許家動用軍隊火力?”
白炫咧了咧嘴,沒有說話,有些不屑一顧的感覺。
“石總警,此人該當(dāng)何罪啊?”許佳人伸手指著齊昆侖,問道。
“如此惡徒,蠱惑軍隊長官,濫用自身背景,自然是罪該萬死!我們風(fēng)城警署,有義務(wù)將此惡徒收押,而后提交法庭審判!許小姐盡管放心,此惡徒,必逃不過一場死刑。”石長庚猙獰地笑道。
白炫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道:“石長庚你是不是傻?一個人就過來了?威脅我們這么多人?”
“圍起來。”
齊昆侖淡淡開口,那些士兵立刻將許家眾人和石長庚圍了起來。
石長庚臉色一變,道:“白炫,看來你是真的瘋了!居然要用軍隊向我下手?你動我試試,我看你這師長還能當(dāng)幾天!”
這個時候,卻有一陣警笛聲傳來。
只見成排的警車紛紛趕到,這里鬧出來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報警電話幾乎將警署給打爆了。
石長庚看到這一幕之后,不由大笑了起來,道:“白炫,你這條走狗的末日到了!還有你們這些雜碎,膽敢與許小姐做對,一個都別想有好果子吃。”
新任總警張志剛走在最前列,看到墳前聚集了一大批人,甚至還有軍隊,心里立刻就是一驚,知道此事絕對非同小可。
他再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了站在那兒的齊昆侖!
那天,他也在梅奧醫(yī)院,只不過,齊昆侖在與當(dāng)時的總警楊文遠發(fā)生沖突的時候,他并沒有露臉。所以,齊昆侖,他是認得的,而且,他也親眼目睹了齊昆侖是怎么收拾在場的那些人的……事后,他還去偷偷調(diào)查了一下,大森的轟然倒塌、分區(qū)司令員嚴烈被革職查辦等,似乎都與此人有不可分割的聯(lián)系。
“忠誠!張總警您來得正好,這里有暴徒行兇,洗腦軍隊長官,對無辜公民動手。”石長庚大喜道,走上來就敬禮。
然后他招呼著跟來的幾乎上百號兄弟,喝道:“各就各位,如果有誰敢異動,立刻開火!”
“你他媽瘋了?!”張志剛聽到這個命令之后,立刻怒吼了一聲。
“啊?!”石長庚愣住,不明白張志剛這是什么意思,他的臉色一沉,“張總警,你雖然是我的上司,但這么跟我說話,未免有些不妥吧?我大哥是誰,你很清楚!”
“啪!”
張志剛一個嘴巴子就抽了過去,冷冷道:“我才是現(xiàn)場的總指揮,各單位小組長聽我命令,各自約束好手下,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拔槍!”
石長庚讓這一巴掌抽得雙眼通紅,咬牙道:“姓張的,老子一定要整死你!”
“你盡管來試試好了!”張志剛一腳踹得石長庚差點跪倒在地。
石長庚咬了咬牙,恨恨地看了張志剛兩眼,又轉(zhuǎn)頭瞪了齊昆侖一眼,道:“姓張的,今天的事情給我記住!還有你們,一樣也跑不了!”
說完這話之后,石長庚竟然轉(zhuǎn)頭就走。
見到石長庚縮卵走人,許佳人內(nèi)心當(dāng)中一陣絕望,不由咬牙道:“白炫,兔死狗烹的道理你應(yīng)該很清楚!你現(xiàn)在收手,還來得及。”
“你們只是一群無知的蠢貨。”白炫淡淡道。
“他到底是誰?”許勁山渾身顫抖著問道。
“你們不配知道。”白炫冷笑,轉(zhuǎn)過身去,不再說話。
許世云雙腿已經(jīng)被蘇幕武廢去,此刻只能跪在墳前,他瑟瑟發(fā)抖,叫道:“姐,快去求援……”
許佳人摸出手機,卻是發(fā)現(xiàn),信號已經(jīng)完全被屏蔽了。
“不好意思,這一帶,已經(jīng)被我封鎖,現(xiàn)在是軍事禁區(qū)。”白炫嗤笑了一聲。
“你這條該死的走狗!”許佳人罵道,“我們許家,一定不會放過你!你要真敢這么做,我一定會讓你們白家全體償命。”
“來試試好了。”白炫說道。
他手握重兵,再加上有齊昆侖撐腰,完全不怕許家對他做出什么。
之前,沒有齊昆侖這樣的人物撐腰,他就算手握重兵,也要忌憚許家方方面面的關(guān)系。但現(xiàn)在,可是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跟著齊昆侖的步伐走即可。
偌大一個華國,誰能扳倒齊昆侖?!
齊昆侖掃了張志剛一眼,淡淡道:“張總警,剛才那位石總警說要治我的罪,現(xiàn)在看來是不成了。不過,我卻要問問你,許世云在我大哥墓碑上刻字一事,該當(dāng)何罪啊?”
“這……惡意毀壞他人墓碑,當(dāng)以拘留處置。”張志剛猶豫了片刻,說道。
齊昆侖卻是神色淡然地道:“此處是軍事禁區(qū),剛才白師長說得很明白。”
“啊!惡意破壞軍事禁區(qū)內(nèi)事物,當(dāng)以叛國罪論處,軍隊可以自行裁決……”張志剛明白了,這是嫌罪名不夠大,“那什么,此事已不屬我們警署管轄范疇了,便全權(quán)由白師長處置好了!我這里,就先收隊離開了。”
說話間,他走到齊昆侖的面前略微彎腰,說道:“叨擾。”
“走吧。”齊昆侖隨意擺了擺手,說道。
張志剛立刻帶著眾手下離去,生怕卷進這一場漩渦當(dāng)中去,這是神仙打架,他參與不起。
一個士兵已經(jīng)走到了跪倒在地的許世云的背后,步槍上膛,調(diào)整成單發(fā)模式,槍口對準了許世云的后腦勺。
許世云驚恐地大叫了起來,道:“不要!不要殺我!我說在齊鴻先生這里建公廁是開玩笑的,我愿意幫齊先生建一座祠堂,讓齊先生世世代代都能夠享受香火……不要殺我,我知道錯了!”
“處決!”白炫卻是冷冷揮手道。
“砰!”
一聲槍響,許世云的身體匍倒在地。
許家的人紛紛大叫起來,一個個面色悲戚,許勁山更是已經(jīng)昏死了過去,許佳人也紅著眼圈,咬牙切齒說不出一句話來。
“吩咐下去,每個營,每周輪流在此訓(xùn)練,順便值守墓地!膽敢搞破壞的,格殺勿論!”白炫當(dāng)著許家眾人森然下令。
許家眾人心中都是凜然,白炫當(dāng)著他們的面說這句話,那就是明擺著告訴他們,別想對齊鴻的墓地下手。
許佳人看向白炫,緩緩地說道:“白師長,我們,可以走了吧?!”
白炫看了齊昆侖一眼,見他沒有表示,便隨意伸了伸手,意思是請便。
許佳人大步離去,她一邊走著,淚水一邊從眼眶當(dāng)中流淌下來,嘴唇輕輕動著,喃喃道:“世云,姐不會放過他們的……我向你保證,他們很快就會為你陪葬!”
話雖如此,但許佳人卻感覺,一層陰霾已經(jīng)籠罩在了她的心頭——齊鴻這個弟弟,來歷神秘,背景非凡,如同一座泰山般壓在她的心頭,哪怕她明白自己背后支持著她的勢力底蘊非凡,但她還是不由心里發(fā)虛。
齊昆侖的強勢,以及種種手段,讓許家眾人,都開始感覺到了害怕。
其中一些膽子小的,甚至開始后悔,當(dāng)初為什么要去陷害齊鴻。
呂嫣然的臉色是白得最難看的一個,她已經(jīng)徹底絕了給呂華報仇的念頭,更徹底絕了與齊昆侖作對的想法,甚至,她開始想著怎么跟許家劃出一條界限了。
免得,一月之后,齊鴻忌日那天,呂家也跟著許家一同被清算,變成陪葬品。
“世云,我的兒子……”許勁山昏迷當(dāng)中,口中不由喃喃著,老來喪子,讓他悲痛欲絕。
只不過,遭遇今天的事情之前,他是否有認真去體會過齊云和羅紅梅的感覺?
“齊鴻……”許佳人猛然回頭,看向那座孤墳,腦海當(dāng)中不由自主就浮現(xiàn)出了齊鴻的身影來。
“我們齊家,有恩必報,有債必償!”
齊鴻曾對她所說出的那十二個字,此刻,在她的腦海當(dāng)中不斷回響著。
齊昆侖淡淡道:“我兄長的墓地,要是再有什么意外,你提頭來見。”
“是!”白炫二話不說,立刻大聲答應(yīng)了下來。
齊昆侖登上了騎士十五世,破軍開車,載著他離去了。
張君雅也發(fā)動轎車,載著蔡強與蔡韻芝,一同跟著離開。
“昆侖,今天的事情,做得真是解氣!”齊云嘆道,感覺這三年來所受屈辱,一朝發(fā)現(xiàn)而出,整個人都輕松了幾百倍一樣。
羅紅梅連連垂淚,道:“鴻兒泉下有知,一定會很欣慰了!這次搞出這么大的陣勢,上面真要追究下來,恐怕很難圓過去,昆侖你千萬要小心,不要再過火了,這太危險了。”
齊昆侖面色平靜,道:“我知道了。不過,大哥忌日那天,我會讓他們知道,我們齊家,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齊帥,回醫(yī)院嗎?”破軍問道。
“先回家去,在家里吃頓飯,再到醫(yī)院去。時間,也不早了。”齊昆侖抬手看了下手表,淡淡地說道。
羅紅梅說道:“孩子,你有心了,家里的布置,都還跟當(dāng)年一模一樣。”
齊昆侖微微笑了笑,說道:“那是我們的家呀!”
車開到了別墅門前停下來,提前請來的保姆已經(jīng)慌慌忙忙出來開門了。
“你把這房子買回來了?我記得,之前是被許佳人拍賣了的。”蔡韻芝看著這棟別墅,緩緩地說道。
她以前,經(jīng)常受到齊鴻的邀請到這里來吃飯,齊鴻于她來說,也像是一位親切無比的大哥。所以,她對齊鴻的懷念,也是非常深刻的。
齊昆侖輕輕點頭,道:“是啊……買回來了。”
走入家中,里面已經(jīng)被保姆打掃得一塵不染,家具擺放也是非常整齊,而且,齊昆侖按照自己當(dāng)年的記憶將整個家布置得跟以前一模一樣,就好像,這棟房子從未易手過一樣。
“回家了。”齊云坐在輪椅上,緩緩說出了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雖然只是三個字,但這里面,包含著無比復(fù)雜的心情。
保姆已經(jīng)將做好的飯菜擺到了桌面上來,對著齊昆侖彎了彎腰,道:“齊先生,飯菜都準備好了。”
齊昆侖大手一揮,宣布開飯。
這頓飯,吃得很安靜,大家的話都不多,只是在默默吃飯。M.XζéwéN.℃ōΜ
飯桌上,還擺放了一對空碗筷,這是屬于齊鴻的。
“我不想回醫(yī)院去了。”齊云吃完飯后,忽然說道。
“沒關(guān)系,把空置的房間弄出來,做成醫(yī)療室吧。”齊昆侖笑了笑,說道,“然后,我給你們請私人醫(yī)生。”
齊云微微點頭,看著這熟悉的地方,眼中有淚花閃動了起來。
齊昆侖道:“你們也先住在這里吧,雖然許家不算什么,但他們?nèi)舣偪衿饋恚f不定會報復(fù)你們。我不想因為什么疏漏,而讓你們被傷害到!”
“好!”蔡韻芝想了想,點頭答應(yīng),她也不想齊昆侖分出太多的精力來照顧他們,免得累著。
齊昆侖見蔡韻芝爽快答應(yīng),不由呵呵一笑,說道:“破軍,去布置一下吧!”
破軍點了點頭,立刻去做安排了。
白炫指揮著自己的手下把剩余的事情都處理妥當(dāng),安排完畢之后,這才乘車離去。
在車上,看著被炮火削平了的大青山,白炫忍不住緩緩說出一句話來——
“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