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失望
冬雪的問話自然是來自寧如意的授意。
讓人失望的是,伙計搖搖頭:“最近東家沒有過來。”
寧如意心底閃過一絲失望,默默地端起茶看向窗外。
冬雪不死心問道:“那你們東家在京城嗎?”
“小的不大清楚,”伙計還是搖頭,“興許在,興許不在,東家平日并不常來店里。”
他看了眼寧如意,想起東家早前的吩咐,躬身道:“姑娘可要給咱們東家傳個訊息?”
寧如意一怔,不期然想起華清風那日曾說過,如果有事情可以通過京華樓給他傳信。
思索片刻,她淺淺勾了勾唇搖頭道:“不必了。”
小二應(yīng)了是,躬身退下。
出了雅間外,小二撓頭想了想:“還是給東家傳個信兒,沒的東家想知道呢!”
寧如意本來就沒抱著希望過來,只不過這幾日事情太過煩心,才會想著出來走走散心。
喝過茶又用了些點心后,透過二樓窗戶看見樓下對面的脂粉鋪子開了,便起身道:“冬雪,咱們?nèi)ブ垆佔庸涔洹!?/p>
兩人離開了京華樓,過了馬路便走到了對面的脂粉鋪子。
“聞香閣。”寧如意抬頭看了眼脂粉鋪子的名字,現(xiàn)在時候尚早,里頭的客人并不算多,“名字倒是雅致。”
主仆邁步走了進去,一位老板娘模樣的年輕婦人迎了上來:“貴客請往里走,不知想要看胭脂還是香膏?我們鋪子剛開張不多久,有開業(yè)優(yōu)惠呢。”
寧如意打量著鋪子,店面雖然不大,但裝潢頗為古樸雅致,可見主人花費了不少心思。
“這是玫瑰香膏?”她拿起一瓶淺紫瓷瓶放在鼻間嗅了嗅,味道純粹濃郁,沁人心田。
年輕婦人笑道:“正是,這玫瑰香膏是我們東家特有的秘方,與尋常的玫瑰香膏可不一樣。您仔細聞聞,這玫瑰香更持久悠長,清香誘人。”
寧如意頷首,雖說她并不是特別喜歡玫瑰的香味,但印象里何姨卻是常用這個味道:“要一瓶玫瑰香膏。”
隨后她又挑了幾種不同味道的香膏,有祖母喜歡的茉莉香膏,也有她自己最愛的清冽果香香膏,還有姐妹們愛好的桂花香膏和梔子香膏。
年輕婦人笑得合不攏嘴地把香膏裝好:“小店剛開業(yè),除了給姑娘打個折扣,另外還有些新制的香膏樣子,送給姑娘試試。若是歡喜,往后常來光顧。”
寧如意道了謝,與冬雪準備打道回府。
哪知還沒走出鋪子的門,就見幾個彪形壯漢提了棒子沖了進來。
為首的漢子左臉頰上有一道刀疤,看著恁地嚇人。
冬雪忙擋在寧如意身前:“姑娘小心。”
寧如意心頭咚地一跳,透過冬雪的肩膀,直直地看著那刀疤漢子。
是他!
前世正是這個人,害她差點被人……
洶涌澎湃的回憶沖上腦海,撞得她心口砰砰直跳。
冬雪拉著寧如意側(cè)身躲開那些壯漢跑出鋪子,頓足回首時,見那些漢子已然掄起棍子開始砸店。
“姑娘,要報官嗎?”
寧如意搖頭,目光落在悄悄從脂粉鋪子跑出去的一個嬤嬤身上。
這個嬤嬤是鋪子的人,而今偷偷跑出去,定然是去求救,無論是向官府還是向背后靠山。
冬雪順著寧如意的眼睛望去,頓時了然:“姑娘,那咱們先離開這里?以免被人沖撞了。”
“不急,咱們先看看。”
那個刀疤漢子為何會出現(xiàn)在脂粉鋪子,他到底是什么人?
脂粉鋪子一大早被人砸店,把附近的百姓都吸引了過來看熱鬧。
寧如意隱在人潮當中,眼睛一轉(zhuǎn)不轉(zhuǎn)地看向脂粉鋪子。
“這坑人的黑店!”刀疤漢子一棍子把脂粉鋪子的牌匾砸了下來,對著旁觀路人道,“賣的統(tǒng)統(tǒng)都是假貨!我家夫人買了她家的香膏,回去擦了身上長了紅疹子!定是這黑心的店家以次充好,鄉(xiāng)親父老們可別上當,不要來這家黑店浪費銀子!”
“休得胡說!”先前招呼寧如意的年輕婦人氣得嘴角直哆嗦,“鄉(xiāng)親父老們,他根本沒有在我們家鋪子買過東西!若我家鋪子的貨物真的用了有問題,大可上官府去對質(zhì)!”
“喲!”刀疤漢子猛地一棍敲在脂粉鋪子的門面上,“我家夫人買的香膏是家里婢女來買的,用了就是有問題!你這黑心店家還好意思申辯,看今兒不把你這破店砸了!”
刀疤漢子朝一旁的漢子丟了個眼神,一同沖進鋪子里掄起棍子就是各種敲打砸。
年輕婦人嚶嚶大哭著攔阻,奈何力氣不足,哪里是壯漢們的對手,眼見著好好的鋪子被砸了個稀巴爛,更是哭得快要暈過去。
刀疤漢子獰笑,長棍一把揮過門邊柜臺上的大大小小的脂粉香膏瓶子,想是力氣過大,各種瓶子騰空而起飛射到了鋪子外。
人們忙左躲右閃,這些人砸店就砸店,怎的把店里的東西都往外扔?砸著人誰還來看熱鬧呀!
“哎,這脂粉挺香的,撿回去給婆娘使使。”不知道哪個人把地上的瓶子撿了起來,隨口嚷了一句,登時撿便宜的人就多了起來,甚至有人沖著鋪子里喊‘再多扔些出來!’
屋里頭的壯漢看砸得差不多了,還真的應(yīng)了屋外不知誰喊的話,幾棍子又掄了不少香膏脂粉飛射而出。
“姑娘,小心。”冬雪拉著寧如意躲避,生怕她被瓶子砸傷了。
寧如意心知今日怕是難知那刀疤漢子的身份,扭頭看了一眼準備離開,卻見騰空飛來一個白色瓷瓶,正對著她的面門疾速而來,快得讓人閃避不及。
電光火石間——
冬雪尖叫:“姑娘快躲!”
寧如意閉上了眼,雙手捂住了臉。
料想中的疼痛沒有出現(xiàn),反而是腰間忽地被緊緊箍住,下一刻,寧如意就覺得自己整個被帶著飛躍到了一旁,后背緊緊貼著精壯結(jié)實的……胸膛?
“沒事了。”低沉又好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溫熱的氣息吹得她耳朵又麻又癢,寧如意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男人低頭看著那嫩白滑膩的耳朵漸漸泛上好看的淡粉色澤,深不見底的黑眸閃了一閃。
“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