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進(jìn)入客棧, 喬夫人接過下人手中的柚子葉,沾了水往喬老爺身上灑,口中還念念有詞祛災(zāi)祛病祛晦氣。
喬老爺精神氣兒不是多好, 看起來不像是受刑所致, 有點像是受了打擊。
喬夫人忙著照顧他,喬瑜只在客棧大堂站了會兒便告辭了。
剛上馬車, 聽著外面有些吵鬧, 掀開簾子一角,發(fā)現(xiàn)是一輛輛馬車碾著青石板道路往城門方向去, 無需讓人去打聽,只從百姓的聲音當(dāng)中,喬瑜聽出這便是鄭太傅一家。
鄭太傅引咎辭官保全了整個鄭家, 如今帶著鄭家老少歸鄉(xiāng)。
從那延綿不絕的馬車,奔走在馬車外的丫鬟, 以及兩邊威風(fēng)凜凜騎馬的護(hù)衛(wèi), 可見鄭家絲毫不覺自己做錯。
圍觀的百姓罵也不敢罵, 反倒還有人夸鄭太傅不畏強權(quán)。
喬瑜放下簾子, “回去吧。”
棠棣苑偏廳,整個冬日蕭條的枝丫全都冒了新芽, 水池上方的薔薇也叢叢綠葉迎風(fēng)招展, 墻外的柳樹柳枝垂在水池上方,嫩綠的葉子宛如一幅畫, 看得人心情愉悅。
喂了水池里的魚, 喬瑜挽了袖子去廚房。
程懷瑾回來時聞著滿院飄出的辛辣味兒, 沉著的臉稍稍化開,果真在小廚房尋到那抹身影,今兒她穿了件淡紫色衣裙, 裙擺上繡著層層疊疊的丁香花,袖子被挽到手肘,肌膚白皙柔艷又帶了幾分煙火氣。
偏廳,熱氣騰騰的飯菜上桌,桌上還有兩壺酒,喬瑜執(zhí)酒壺分別倒了兩杯酒,“夫君,請。”
修長的手指接過酒杯,看著桌上豐盛的飯菜,“今日是有什么喜事嗎?”
喬瑜端著杯子與程懷瑾手中的杯子輕輕一碰,笑道:“慶祝夫君破案。”
整件事拋開受了無妄之災(zāi)的喬老爺,程懷瑾最累,忙前忙后最后罪魁禍?zhǔn)滓剔o官瀟瀟灑灑的走了,喬瑜不懂朝廷里的事,她只知道程懷瑾最為辛苦。
程懷瑾抿了口杯子里的酒,里面裝的是果酒,入口甘甜。
忽的聽聞一陣咳嗽,抬眸看去,卻見喬瑜吐著舌頭表情古怪,還不住咳嗽。
喬瑜只覺嘴巴辣辣的,因為咽了下去嗓子都是辣的,“好辣,咳咳咳……”
程懷瑾抬手奪了她手中的酒杯,發(fā)現(xiàn)里面裝的是烈酒,“倒茶來。”
旁邊就放了茶壺,紫萱趕忙倒了杯茶端去。
程懷瑾扶著喬瑜喂她喝了半杯茶,不那么咳了,拿筷子夾了菜喂到她嘴邊,“吃一口菜,吃了菜不那么辣。”
就著程懷瑾的筷子將菜吃下,喬瑜神色疑惑,“我兩壺酒都裝的女兒紅嗎?”
程懷瑾看她臉頰不知是咳的還是酒醉的,泛起了紅暈,忍不住捏了捏那臉頰,“小迷糊,為夫那杯是果酒。”
喬瑜端起程懷瑾的杯子淺嘗,還真是,兩個酒壺她特意挑選了不一樣的,沒想到她給記錯了,又吃了幾口菜壓下那股辛辣。
“女兒紅好喝嗎?吃酒釀丸子都能醉的人還敢碰女兒紅。”
“那女兒紅是給你準(zhǔn)備的。”喬瑜感覺自己被鄙視了,“夫君不可冤枉我,我覺得不是我酒量差,是那酒釀丸子有問題,我除夕夜宴喝了兩壺果酒,一點沒醉,這女兒紅也就辣嗓子難下咽,若它如果酒那般,我肯定不會醉。”
程懷瑾看著那伸出強調(diào)的兩根手指,感覺那一口酒人已經(jīng)開始醉了,到底沒忍心告訴她那果酒是他吩咐紫萱饞了水的,“是是是,夫人酒量漸長,但這種不許碰,你也喝不慣。”
喬瑜才不會去碰那酒,又不好喝,“嗯嗯。”
見她乖巧,程懷瑾也知曉自己前段時間多忙,忙的都不著家,“之前答應(yīng)帶夫人去跑馬,卻一直不得空,不若明兒帶夫人去莊子上玩。”
喬瑜抿了抿唇,不等她開口,程懷瑾又道:“那邊莊子人不多,清凈的很,周圍田莊都是我的,碰不到外人。”
喬瑜有些心動,這些日子因為科考舞弊的事,簪子也無心做,草圖自然沒有畫完,加上府里的花她看的差不多了,到不如出去看看外面的野花,而且四月的天氣適合踏青。
“好。”
次日。
原本喬瑜打算早些起來做些踏青的食物帶上,結(jié)果昨兒晚上折騰的太久,她早上根本醒不來,等睜開眼發(fā)現(xiàn)她人已經(jīng)在馬車上了。
程懷瑾坐在馬車?yán)锸稚夏弥緯谒麘牙铮瑔惕]有出聲,從她的位置看去,只能看到程懷瑾的側(cè)臉,英挺的鼻子、薄唇輕抿,目光專注的看著手上的書。
“看夠沒?”
“沒有。”出口喬瑜便知自己偷看被抓包了,可她看自己夫君又不心虛,反而伸手勾著程懷瑾的脖子,身子抬了抬,扭動之時感覺身下異樣,對上程懷瑾那雙深邃的眼神,喬瑜瞬間心虛了,“還、還有多久到莊子。”
頭頂響起調(diào)侃,“大概還有一個時辰,所以,我們時間很充沛。”
“別。”喬瑜趕忙搖頭,她現(xiàn)在腰還酸著。
程懷瑾將人抱緊,聲音透著危險的氣息,“夫人若再亂動,為夫真的可以向你證明我們時間充沛,可以做很多事。”
喬瑜一動不敢動,直到肚子傳來咕嚕嚕的聲音。
程懷瑾忍不住失笑,他的小夫人怎么這般可愛,打開馬車?yán)锏陌蹈瘢跋瘸孕c心墊墊肚子,就快到莊子了。”
“不是還有一個時辰嗎?”一個時辰就是兩個小時,哪里快了。
“騙你的,大概一刻鐘就到。”
莊子在半山腰,不過馬車可以直接上去,剛到莊子,忽的下起了雨,綿綿細(xì)雨在青山翠綠的樹林間,宛如人間仙境,往山上看去云煙繚繞。
站在屋檐下,喬瑜伸手去接雨滴,“下雨了,就不能跑馬了吧?”
“無妨,我們住幾日,總會天晴。”
過了晌午雨就停離了,當(dāng)?shù)弥笊搅种杏心⒐剑瑔惕だ虘谚フ遥瑑扇松砩弦挛锊贿m合穿梭在樹林間,便只順著后山的青石板臺階慢悠悠走著,下過雨,不用刻意去找,偶爾也能看到一兩朵蘑菇,因為不知有沒有毒,便沒動手摘。
倒是喬瑜看到一朵蘑菇便會畫下來,記下顏色等,走著走著到一處半山腰,抬眸竟看到掛在山坳間的彩虹,喬瑜宅慣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彩虹,比照片可美多了,心里琢磨著這個做了簪子可會好看。
到莊子上,除了第一日下雨,后面都是晴天,喬瑜自己不會騎馬,被程懷瑾帶著跑,待了有三日兩人才啟程回程家。
半道卻意外遇上陳梓鈺、姚婭雲(yún)以及程五叔等人。
一問得知他們剛剛辦案歸來,喬瑜看到姚婭雲(yún)和陳梓鈺突然想起福安縣主的案子,他們能外出辦案可見福安縣主的案子破了,喬瑜一直關(guān)注科考舞弊的事,對福安縣主的案子便沒去打聽。
行至半路,天空突然下起了雨,眾人不得不尋了處避雨的地方暫停趕路。
喬瑜將姚婭雲(yún)拉到一邊,問起了福安縣主的事,“兇手是誰?”
喬瑜不擅長隱藏臉上的表情,對外還好些可以裝高冷,但對自己熟悉的人,臉上幾乎藏不住事。
姚婭雲(yún)看她這幅打聽的模樣就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而且查案的時候也知道福安縣主糾纏程懷瑾的事,抬手摸了摸喬瑜的頭,“放心吧,案子已經(jīng)結(jié)了,跟你家那位沒關(guān)系。”
喬瑜頷首,“這個我知道,你們案子都破了,夫君他好好的,怎么可能與他有關(guān)。”
而且以程懷瑾本事,真想殺福安縣主,就不會讓她一直蹦跶惡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