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談之現(xiàn)實的巫師
作者有話要說:很長很長的長談篇小莫的破繭過程哦!
第二天一大早,莫延猛地醒過來似乎他的大腦很清楚他的焦慮,整夜都在警醒著,但剛剛醒來的莫延還有些迷糊。他花了點時間想了一會兒,才想起和埃德蒙的約定,頓時心里有些惴惴的。他起了床,在微弱的晨光中穿好衣服,洗漱過后,沒有叫醒德拉科就離開了宿舍。
禮堂里只有三四個人在吃早餐(莫延很快想起原來今天是周日),人人都輕手輕腳的,寂靜的不可思議。莫延進門后,禮堂里的安靜更是達到了極致,幾道目光一直黏在他身上。莫延強迫著自己咽下一塊牛肉餡餅,就匆匆地離開禮堂走進門廳。但是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埃德蒙還沒有到,于是莫延走出城堡,找了走廊上一處干凈的欄桿坐下來,想著埃德蒙會跟他說些什么。
暴雨過后的天空晴朗無比,碧藍得仿佛被勤勞的家養(yǎng)小精靈認真擦洗過一樣,一絲半點的云彩都看不到。偶爾有一兩只飛鳥掠過天空,留下幾聲清脆的鳴叫。一只鷹頭馬身有翼獸從湖邊掠過,飛進了禁林。莫延還看到,在很高很高的天空,還有幾只灰黑色的夜騏在翱翔。
微涼的空氣里彌漫著雨后泥土的味兒,連熹微的晨光也似乎變得涼爽而清新說實話,涼得過了頭,莫延覺得有些冷了,但他不想用溫暖咒什么的,這種寒冷讓他覺得很舒服,最近一直壓抑著的心情也好了許多。他用清潔咒收拾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曲起一腿踩在欄桿上,懶洋洋地靠著身后的柱子,打了個呵欠,考慮著是不是就在這里補會兒眠。
但是他的這個愿望很快就被打破了:四五個拉文克勞女生嘰嘰喳喳地從他身邊走過,她們好奇地打量著他,竊竊私語著,捂著嘴咯咯地笑,而且毫不顧忌地指指點點。
莫延皺起了眉。
自從莫延就是休·波特的事情被揭穿以后,他時時刻刻都被迫被同情的、憐憫的目光纏繞著,所有人都好奇地觀察著他,仿佛他們第一次認識他似的哪怕在斯萊特林也一樣。那篇所謂的“獨家揭露大難不死的男孩不為人知的雙胞胎弟弟”的報道更是把這種情況推到了頂峰,莫延毫不懷疑自己將成為比哈利更引人注目的焦點,人們對他的關(guān)注將升到一個無以復加的程度當然也許他們是想從他身上挖掘出更多的新聞,比如“非同一般的際遇”什么的。而莫延對此深惡痛絕。
“嗨,你好,莫延。”
在猛然聽到這么一聲招呼的時候,莫延差點兒拔腿就走如果不是他及時聽出這個微微顫抖的聲音有些耳熟的話。
莫延嘆了口氣,轉(zhuǎn)過頭看著那個抱著書安安靜靜站在一邊的黑發(fā)女孩。
“嗨,秋。”
比起上次見面的時候,秋·張瘦了很多,也高挑了些。黑曜石般的眼睛清亮如嬰兒,絲綢一樣順滑的長發(fā)一絲不亂地束起來,拉文克勞特有的睿智在她明媚的氣質(zhì)中更加明顯了,知性和純真、成熟和青春在她身上完美的混合在一起她更美麗了,簡直讓人移不開眼睛。
莫延一時看得呆了,直到女孩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才回過神來。
“抱歉,秋。”莫延誠心誠意地說:“不過你一定是霍格沃茲最美麗的女孩。”
“沒,沒關(guān)系的。”秋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句什么,似乎是“永遠不會生氣”之類的。然后她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地移開眼神看著旁邊的樹葉,“其實,你可以不用這么客氣的。我們我們是朋友對嗎?”她勇敢地看著他,眼神里有灼人的期待。
莫延無法說“不”,只好點了點頭。
秋開心地笑了笑,似乎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拇指摩梭著書頁,垂眼看著地板,臉越來越紅,近在咫尺的莫延似乎都能感受到從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灼人的熱度。
“那個,我是拉文克勞的找球手了。”良久之后,秋抬起頭,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啊。”莫延連忙給出真誠的笑容,“恭喜。”
“謝謝。”
兩人無聲地對視了一會兒,忽然覺得這種情形有些滑稽,不約而同地笑了一下。
“月底有我們和赫奇帕奇的比賽,他們的塞德里克很強的,而且我只有一把‘彗星260’,真擔心會輸呢!”女孩歪著頭看他,模樣既俏皮又可愛,“你能來看嗎?如果有朋友的鼓勵的話,我也許能發(fā)揮的更好。”
“朋友的鼓勵嗎?”莫延低喃了一遍,然后鄭重承諾,“當然,我一定會去為你加油。”
秋又笑了笑,似乎想說什么感謝的話,但最終沒有開口,只是靦腆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追上前面離開的同學。
莫延看著少女雀躍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以前有些傻他對秋的壞映像,完全是來自原著中的描述。可是,根據(jù)寥寥數(shù)語的描寫就斷定一個人的品質(zhì),這樣做的他,不是太愚蠢了嗎?事實已經(jīng)證明,德拉科、高爾、克拉布,還有許多其他的斯萊特林,其實都不像書中描寫的那樣愚蠢邪惡,他為什么不能擦亮眼睛,用全新的目光來看待其他人呢?
莫延沉思著,心中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嗨,人都已經(jīng)走了。如果看夠了墻壁的話,是不是可以回過神來,討論一下其它的問題?”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莫延猛地轉(zhuǎn)身,看見埃德蒙正面帶曖昧的笑容看著他,訥訥地想要解釋,又覺得這種事越說越不清楚,一時很是尷尬。
好在埃德蒙也沒有繼續(xù)打趣。
“走吧。”他拍拍莫延的肩膀,“我們?nèi)ズ吢劇!?br/>
莫延很喜歡呆在湖邊,即使什么都不做,看著廣闊平靜的湖面一直延伸到極遠的地方,直至天水相接,心就會在不知不覺間靜下來有時候保持腦袋空空也是一種難得的享受。尤其在太多的思慮和謀劃纏成一團把腦子塞得滿滿的時候,莫延就喜歡在湖邊坐上半天。
十一月的湖邊比其它地方要冷得多。陰冷的湖面泛著鐵灰色,幽深得看不見水下的活動,只能從水面偶爾泛起的一串漣漪可以推斷出什么生物慢悠悠地經(jīng)過,但肉眼凡胎的莫延是看不出水下是一只小龍蝦還是巨烏賊的。湖畔的槐柳的葉子都已經(jīng)枯黃了,枯萎的草葉懨懨地趴在地上,一些遲開的花兒在寒風中瑟瑟抖動著開放,顯出凜然的傲骨。哪怕是最普通的蒲公英,也能讓人眼前一亮。
“知道嗎?以前我偶然看到過一篇麻瓜的文章,贊頌一朵開在秋末的小花。那時候我就想,麻瓜真是太脆弱了,這么一點事情也能引出那么多感慨。”埃德蒙看著腳邊的一朵金線菊,笑容中有懷念的味道。“可是過了這些年,再回憶起來的時候,又覺得麻瓜有時候真的很聰明,他們常常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
“當然,角度不同,眼光就不同,心態(tài)自然也不同。”莫延手插在口袋里,信步走在埃德蒙身邊,隨口應和道。斯萊特林們在說正事之前總喜歡東拉西扯,莫延對此很無奈,但既然不能改變別人,也就只能自己適應了。
“那么你認為,同樣是錯過了時令的花,麻瓜和巫師看待它的眼光有什么不同?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哪個成年巫師對著一朵小花感慨萬千。”埃德蒙隱有所指的問。
“不同?”莫延懶得思考埃德蒙話中隱含的意思反正他既然很正式地把自己叫出來,有什么話肯定會主動說明,犯不著自己再浪費腦細胞胡思亂想,況且他知道自己在這方面一直都不擅長。于是莫延老老實實地思考了一會兒埃德蒙的問題,就從字面上開始回答:“巫師大概很少會花時間思考這種問題吧?至少就我所看到的巫師,注意力大多都集中在很現(xiàn)實的問題上,沒有多少人會做傷春悲秋這種事。韋斯萊雙胞胎只是喜歡做些玩笑的東西,在人們眼中已經(jīng)很另類了。可是麻瓜就不同”
“哦?”埃德蒙似乎覺得他的理由很有趣,接著問道:“那為什么巫師和麻瓜之間有這種區(qū)別?”
巫師為什么更現(xiàn)實?莫延不知道別人是怎樣,但比起今生整天抱著書本鉆研魔法,他前世的時候(作為麻瓜的時候)的確寫過不少觸景生情之類的文章,還作了兩首歪詩發(fā)表在校刊上:前者是由于語文課和高考的雙重壓迫,后者是因為他把未來兩個月的伙食費一口氣花光了,那段時間為了賺錢養(yǎng)活自己可以說無所不用其極但也可以說,麻瓜的他確實比巫師的他更加細致地觀察過生活,盡管是被教育和金錢壓迫的話說回來,有多少麻瓜不是為了這兩個原因把自己搞得比林妹妹還多愁善感呢?但是寫景抒情的文章在麻瓜中會被追捧會暢銷,但在魔法界里,即使文采斐然如羅哈特也不得不在自己的文章中加上跟狼人、母夜叉之類搏斗的成分來吸引讀者。簡而言之,魔法界是一個比麻瓜界更加弱肉強食的地方,巫師比麻瓜更推崇力量、崇拜強者。
莫延又忽然想到,他們在學校居然沒有語法課,更不會造句或者寫作的學習。重生一次的他并沒有上過正規(guī)的英國麻瓜學校,不清楚他們的課業(yè)內(nèi)容有什么,但無論在什么地方,培養(yǎng)學生的文學素質(zhì)都是很重要的一方面吧?霍格沃茲作為最好的一所的魔法學校,可是居然沒有這方面的課程,難怪他看到的學生論文大多數(shù)都有語句不通的毛病這也許沒什么大不了的,但重要的是,難道學校從來就沒有考慮過如果有人比如出自孤兒院或者有像他一樣經(jīng)歷的新生在入學的時候不識字怎么辦?更何況,他們的課本中經(jīng)常會參雜一些類似拉丁文之類的其它語種,遇到這種情況,大家就只能去圖書館查書,領(lǐng)悟錯了意思或者念錯音節(jié)的情況比比皆是,這也是造成學生們的學習程度參差不齊的一個重要原因,但學校對此向來是聽之任之也許大家都認為這種困難是學習中正常的存在吧?
“沒有語法課?”莫延順口把自己剛剛想到的問題拋出來。
“語法課?”埃德蒙有些不解。
“認字學詞的初級課程。”莫延解釋,同時對十一歲以下小巫師的學前教育感到非常好奇。“還要學習怎么造句寫論文什么的,麻瓜學校里就有這種課程(“應該有吧?”莫延在心里小聲猜測,然后說服自己:“至少中國的是。麻瓜無國界嘛!”),在學習中老師會布置一些書寫作業(yè),多半就是以敘事抒情為主題的。這樣,”莫延聳聳肩,“即使麻瓜小孩子其實像巫師一樣現(xiàn)實,也不得不去傷感一下了。”
埃德蒙輕輕笑出聲,可是他的眼睛里沒有笑意,而是若有所思地盯著莫延。
“莫延,你真的,和我們大多數(shù)人都不同,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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