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秘境之行(一)
第二日,聶桑荼去了南淵的住的芳華院,兢兢業(yè)業(yè)的端茶遞水收禮,這簡單的拜師儀式就算這么過去了。
從芳華院出來的聶桑荼打算去一趟碧梧山找玉清安,半路遇到了南嶼。
“四師妹。”南嶼朝她打了個招呼,因為聶桑荼那張與玉清安頗為相似的臉,南嶼心里對聶桑荼還是有幾分好感的,而且他發(fā)現(xiàn)聶桑荼和三師妹一樣喜歡靈石。
聶桑荼則是敷衍的點頭,就準(zhǔn)備往碧梧山那奔,南嶼知曉她也要去找玉清安,再看她這興致勃勃準(zhǔn)備大干一場的模樣,詫異的挑眉。
“四師妹,你認(rèn)識玉師妹”
聶桑荼腳步一頓,嘴角勾出一抹譏諷的笑,這抹笑容一閃而過,南嶼沒察覺到,聶桑荼瞳孔幽深,鼻孔哼出氣:“自然是認(rèn)識。”
“哦原來四師妹和三師妹還是舊識”南嶼很驚訝,當(dāng)初玉師叔帶著玉清安來到懷蒼派就再也沒離開過,懷蒼派上下,除了掌門,沒人知曉她們母女二人來自何處。
“是啊,我與她父親是相識。小時就認(rèn)識。”聶桑荼嗤笑一聲,嗓音里帶著若有若無的諷刺,都是同一個爹生的,能不認(rèn)識
不過玉清安命比她好,有一個好娘,早早帶她脫離了苦海。
聶桑荼這句話說的有點奇怪,一個小輩和長輩相識
南嶼眉頭一皺,也沒多問:“原來如此。”
兩人來到玉清安的碧水榭,站在那粗糙的木門前,聶桑荼停住了腳步。
皺著眉著眼看著這個精美的庭院,這院子好看是好看,但是,周圍的靈氣是不是太稀薄了
她記得霞梧峰是懷蒼派最好的峰落,南淵的芳華院靈力充裕,怎么這里就……
聶桑荼有些不確定的問:“玉清安就住在這”
南淵不是喜歡她么怎么把她丟到這破地方來了
還是出了什么差錯導(dǎo)致南淵不喜歡玉清安了
南嶼點頭,聶桑荼臉上的表情過于明顯,一副他們是不是苛待了玉清安的模樣。
對此南嶼也是很無奈,因為玉清安的資質(zhì)好,當(dāng)初師傅還特地挑了山上靈氣最足的院子給玉清安,她卻說不要,轉(zhuǎn)而搬到了這里,說什么這里景色好,方便偷懶。
這座碧水榭,本閑置荒廢了許久,后來玉清安來到這,憑借精湛的木工手藝,使得這里煥然一新。
“嘖。”聶桑荼不再多問,反正玉清安怎么樣也跟她無關(guān)。
南嶼直接推開了門,整個院子靜悄悄的,只有蟬鳴蛙鳴,還有風(fēng)吹過樹葉簌簌的微響。
兩人穿過長廊,沿著石子路來到后院,一抹灰白色的人影站在一棵樹下,站在石桌旁一動不動。
“三師妹。”南嶼朝那人影輕喚了一聲。
那抹人影聽到聲響,抬了抬肩,動了動僵硬的身軀,懶散的回過頭來,看到南嶼,露出一抹燦爛的笑,雙眸彎彎,揮手朝他打了個招呼:“大師兄好。”
完全忽略了他旁邊的聶桑荼。
眼前的玉清安過于熱情,南嶼眉梢一挑,似是想到了什么,握拳抵在唇邊輕笑,笑容帶了些無奈。
“玉清安,”聶桑荼大跨步上前,迫不及待的站在她面前,開始自己每日一次的小計劃,眼神頗為挑剔的看了她一眼。
下一秒眉頭一皺,模樣極其嫌棄的的看眼四周,視線轉(zhuǎn)向玉清安的時候帶了抹譏笑:
“玉清安,你怎么就住在這啊不會是你脾氣太臭惹得師傅不喜歡你吧?”
“哦,剛剛師傅給了我好些拜師禮,都是些寶貝,來,要不要給你開開眼”
“這是七星鐲,上邊嵌著的靈石可是……”
聶桑荼抬起精致的下頜,一樣樣把景蘊(yùn)真人給她的東西拿出來,眼角盯著玉清安臉上的表情,一絲一毫都不想放過。
奈何這個玉清安就干站在一旁看她,眨巴著眼,臉上就一直掛著笑,沒有一絲動容,她想看到的嫉恨自然也沒有。
聶桑荼來氣了,她就不信了,小嘴吧啦吧啦的說了一堆沒頭沒尾的話,就單純在那炫耀。
沖昏頭腦的她完全忘了身旁還有一個南嶼,也忘了財不外露這個道理。
而一直干站著沒什么動作的玉清安突然說了一句:“啊,來了。”
聶桑荼被這一句話打斷,疑惑,什么來了
下一刻,一個長相和玉清安有六分相似的女子端著茶杯和杯盞過來了,穿著貼合的衣物,妝容精致,身姿窈窕,一舉一動都吸引人視線,笑容如三月春風(fēng)般和煦。
女子走到兩人身側(cè),輕輕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隨后繞過兩人,淡淡的馨香在鼻尖繚繞,女子纖手將泡好的茶一一擺置在桌上,然后站在了玉清安身側(cè)。
聶桑荼盯著這兩人,腦子有點混亂:“這…玉清安不對,怎么可能兩個玉清安”
“四師妹,這個不是三師妹。”在一旁看了許久,強(qiáng)忍著不笑出聲來的南嶼終于忍不住提醒聶桑荼。
剛剛聶桑荼一直在那炫耀景蘊(yùn)真人對她多好,給了她多少寶貝,迫切想要引起玉清安注意的模樣,他感覺挺有趣的。
就像是看到了一個處于下風(fēng)的人急著找回場子,且手段十分幼稚,跟小孩子玩家家酒一樣。
因為她后邊拿出來的東西一看就不是景蘊(yùn)真人會給的東西,他家?guī)煾凳裁葱宰樱€是知道一點的。
玉清安看著對這位師妹不太感興趣,對方反而與之相反,他都懷疑這位師妹昨日被師傅選中后的激動其實是因為玉清安,或許連拜景蘊(yùn)真人為師都是為了玉清安。
聶桑荼指著“玉清安”一臉茫然:“這個……不是玉清安”
那…那這是誰
南嶼干咳幾聲解釋:“這是三師妹做的偃偶。”
第一眼看到這個“玉清安”,他就知道這是個偃偶了,因為玉清安閑著的時候都是在做偃偶,或是待在屋里修煉。
而且她看向別人的時候,眼皮總是半耷拉著,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眼前這個笑容滿面的偃偶都是她拿來遮掩蹤跡的,平日她偷偷外出的時候,就會放一個和她一樣的偃偶在院子里。
不過三師妹也真是的,這拜師大會才結(jié)束,就跑出去了。
南嶼無奈的搖搖頭。
聶桑荼:“……”
所以她說了這么久,都白說了
南嶼伸手拍在那女子額間,一個巴掌大的陣法出現(xiàn)在女子的眉心,還有一顆指甲蓋那么大的靈石。
看到這顆靈石,南嶼挑眉,玉清安竟然在這個偃偶身上放了極品靈石雖然只是一小顆,不過能從玉清安手里扣出來也是挺難得的。
抬手將那枚靈石取下,偃偶眼中的神采便立馬消失了,脖子,四肢也都軟軟的垂下來。
南嶼將偃偶收回到乾坤袋,看到臉色不太好的聶桑荼,覺得有必要修復(fù)下她們倆的關(guān)系:
“三師妹做的偃偶很厲害,有時間你可以跟她討一個。”
這個偃偶便是先前玉清安答應(yīng)給他的謝禮,且這個偃偶做的真的很不錯,南嶼憑心評價。
聶桑荼抿唇?jīng)]說話,臉頰通紅,那是氣的,她一口血梗在喉頭上,誰要跟她討東西!
還有這個大師兄性子怎么這么惡劣!看她出糗這么久才告訴她真相,不愧是一丘之貉!
聶桑荼面上的表情都扭曲了幾分,不過既然玉清安不在,聶桑荼也懶得再留在這里,直接和南嶼道了聲告辭,便甩袖走人了。
心情十分不好的聶桑荼從碧水榭出來后,一路從山頂來到山腳,她打算出去外邊的集市看看。
在穿過一處黑樹林的時候,突然被人反按在了樹干上。
臉被樹干磨的疼,聶桑荼氣的運起靈力,但她還沒出手,就對上了一雙陰鶩的眸子,啞聲疑惑,手上的力道也卸了。
“是你!”
……
玉清安從懷蒼派出來后,便一路往試煉秘境的方向御劍飛去。
在被天雷追擊那會,被梵虛推著離開靈力漩渦的玉清安恍惚間在玄幽鏡中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畫面。
她的那個碎的不能再碎的界珠,竟然帶著她去了試煉秘境的另一邊。
那個暗地里被所有門派共同看管的另一邊。
玉清安回來之后便一直想著這件事,她心頭有一種預(yù)感,一定要去一趟那試一試,不去她會后悔的。
所以,她才會這么著急的離開懷蒼派,連桃花墟里的梵虛都沒顧得上了。
今日便是試煉秘境關(guān)閉的時間,她怕來不及了。
玉清安換下了平日素凈的弟子服,穿上了一身張揚的紅衣,唇瓣也抹上了艷麗唇脂,長發(fā)團(tuán)成丸子用玉冠玉簪固定,方便行動,垂下來的紅色發(fā)帶貼著臉頰輕蹭。
和平日的懶散不同,此時的她眉眼犀利,一雙三白眼看過去的時候,威壓也緩緩壓了下來。
背上背著一柄黑色的鐵劍,腳下踩著普通的長劍,御劍飛往試煉秘境,頭上還飛著一個巴掌大的貝殼,后邊拿那貝殼似是飛累了,轉(zhuǎn)而落在她的腦袋上。
玉清安在離試煉秘境不遠(yuǎn)處的地方停了下來,因為現(xiàn)在試煉秘境外邊多了好幾個不同門派的弟子。
大概是因為鶴魘林那一事,也或許是怕詭族的人再來,那些門派的掌門不得不加派人看守著這個秘境,連金丹修士都出來了,等秘境關(guān)閉了,他們才會離開。
細(xì)數(shù)了一下,約摸有四五個金丹修士,玉清安抿唇,梵虛給了她足夠的靈力,她的實力也才恢復(fù)了大半,但依舊不能和巔峰時的她對比,和這個金丹修士動手,唔,不劃算。
“阿蜃,弄一個幻境出來。”玉清安指尖敲了敲頭頂變小的蜃貝。
這個蜃貝,乃萬海窟妖獸——蜃,古書記載,蜃,蛟之屬,能吁氣成樓臺城郭之狀,名蜃樓,亦曰海市。1
聽到玉清安的話,蜃貝緊閉的兩片貝殼張開,白色的煙云從里邊飄出,緩緩飄向那幾人,那幾名金丹修士似是看不見眼前的煙云,自顧自看著準(zhǔn)備關(guān)閉的秘境,任由那煙云纏繞在他們雙眼間。
玉清安勾唇一笑,直接從他們幾人身側(cè)穿過,跳進(jìn)了試煉秘境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