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萬月仙和姬景雙
玉清安耷拉著眼皮抬起頭,一個容貌嫵媚,身段窈窕的女子依偎在一個高大俊美的男子懷里。
聽到“小姑娘”三個字,不悅擰眉,她不過是身形小,面容也有些稚嫩了點,怎么就成小姑娘了?
那婦人眨著那妖媚的狐貍眼,眼里帶著“疑惑”,涂著紅色唇脂的唇啟啟合合:
“夫君,怎么好像沒見過這個姑娘呢?”
男子頷首,掃了眼玉清安,眼中神色不明:“是沒見過……”
“小姑娘?你家人呢?”女子伸出白嫩的不似一個婦人的手,遞到玉清安面前,臉上帶著和藹的笑。
玉清安莫名其妙的看了他們一眼:
“萬月仙姬景雙”
兩人面上的表情一僵,目光便帶上審視。
萬月仙手沒有收回,反而將那涂著紅色蔻丹的指甲撫在玉清安的臉上,眉毛輕挑:“喲,既然還有人記得我們倆小姑娘哪家的”
這句“哪家的”,問有些隱晦。
玉清安攤手:“啊,抱歉,我并不想告訴你呢。”
萬月仙捂嘴噗嗤一笑,眸色冷淡:“嘖。”
姬景雙手攬著她的細腰,眼神亦是冷漠的很。
這話傳到她們耳朵里,就擺明了,玉清安承認了她是來自那個地方,也許,還是為他們手上的東西而來,這么一想,看玉清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霎時間,整個小鎮(zhèn)安靜了,那些“人”被定在原地,手上還維持著原來的動作。
玉清安眉頭一皺,深感有些不妙,她記得姬家人脾氣沒這么爆躁的吧?
下一秒,萬月仙抬手,袖間飛出千萬朵紅色的花瓣,全部朝玉清安門面上襲去,那些花瓣看著柔軟,但邊緣卻比線還要細,還要鋒利。
玉清安連忙轉(zhuǎn)身往后躲,手上時不時甩出靈力球?qū)⒛切┗ò暝衣洌f月仙笑瞇瞇的操縱那些花瓣躲開,看著玉清安那狼狽的模樣。
甩了七八個,總算將那些花瓣打下去了,頭頂又落下一道黑影,玉清安還沒喘上一口氣,就下意識往旁邊一側(cè),轉(zhuǎn)眼,鏗鏘一聲,黑色長劍直接沒入青石板三尺,還順帶削掉了玉清安一側(cè)的頭發(fā)。
“嘶!”玉清安感覺自己發(fā)帶散開,頭發(fā)也散在肩上,然后右邊腦門有點涼,再低頭一看,那一坨黑不就是自己的頭發(fā)么?
玉清安:“!!!!”
立馬捂住腦袋,頭發(fā)?!她的頭發(fā)?!
玉清安心疼的看著自己地上那坨秀發(fā),幸虧她囤了些生發(fā)丹,頭發(fā)總能長回去,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別氣,你現(xiàn)在根本打不過他們。
失了秀發(fā)的玉清安委屈吧啦的給自己做著心里建設,畢竟還是小命要緊。
“噗!”對面的萬月仙看見玉清安這造型,笑了,一手捧腹,笑的花枝亂顫,美人一笑,傾國傾城,姬景雙眼中帶著無奈和寵溺。
玉清安:“……”
磨著牙將那些散開的頭發(fā)扎好,但右側(cè)那只剩小指那么長的頭發(fā),怎么攏也是攏不起來的了……
“再來。”萬月仙粲然一笑,周身浮起更多的花瓣,還有沖天的藤蔓從袖間飛出,上邊的尖刺閃著寒光,眉心手腕都浮起小小的法陣,上邊有細碎的流光交織著。
“去。”紅唇輕吐,頓時所有攻擊全部沖向玉清安。
玉清安倒吸一口涼氣,周身靈力突然暴漲,面前筑起了一道藍色的屏障,將攻擊擋在屏障前,碰撞處紅藍光相間,一時間,竟然勢均力敵。
“嗯?還藏了些實力啊。”見此情景,萬月仙眼一瞇,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抬手再度加力。
玉清安那桃花眼泛著涼意,周身的衣裙被氣流鼓吹起來,發(fā)絲凌亂,猛然一收手,再是一道寒光閃過,那些花瓣藤條還有細碎的流光,全都分成兩半,從玉清安兩側(cè)掠過后轟然炸開。
“呼呼呼。”玉清安握著劍,兩腿跨立站著,喘著氣,手上握著一把劍,劍身很薄,上邊還是鏤空的,劍刃閃著寒光。
“這劍?”萬月仙周身飄著花瓣,看到玉清安手上那替她擋下一擊的劍,一時間有些錯愕,轉(zhuǎn)頭看了眼已經(jīng)黑臉的自家夫君。
“這把劍,你從哪尋來的?”姬景雙看到那把劍,面上驟然染上了寒霜,手握成拳,看向玉清安的眼神帶著審視。
原因無他,那把劍曾是他的,但是,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玉清安手上,他記得他在臨走前親手將自己心愛的佩劍贈予了紅袖,現(xiàn)在怎么會在這女子手上?
姬景雙凝眉,試著召喚她手上的劍,結(jié)果毫無反應,這下,他的臉徹底黑了。
是不是他的劍,他自是一眼就知曉,但這女子是怎么抹去上邊的印記掌控它的?
玉清安單手握緊手上的劍,雙耳嗡鳴,沒聽清他說來什么著。
很煩躁,她有實力,但使不出來,況且梵虛傳給她的靈力早就耗光了……
咬著下唇,低頭看了眼體內(nèi)那破敗不堪,全是裂紋的金丹,梵虛不在,沒有靈力提供給她,玉清安眼中閃過一絲煩躁。
眸色微暗,伸手拍了下腰間的香囊,從香囊飛出數(shù)十張符,符紙上的紅字化作數(shù)偃偶,在她身側(cè)圍成一個圈,將她重重護住。
“竟然還是個偃師?”萬月仙看到那些憑空出現(xiàn)的偃偶,眼中帶上了贊賞。
他們修煉了數(shù)千年,而眼前這個女子,看著這般年輕,就已經(jīng)是金丹期了,而且還是個偃師,看這偃偶制作的精密程度,估計練了許久。
“給我上!”劍尖劃過青石板,劃出火花,玉清安抬手大喊,身邊的偃偶全部蜂擁而上,他們身姿矯健,完全就不像是一個人造出來的木偶,沒有一絲僵硬,攻擊還非常迅猛。
這些偃偶,并非由偃絲操縱,他們的四肢關(guān)節(jié)上都嵌上了靈石,由此讓能夠自由活動開來。不用偃絲操縱那么麻煩,瞬間就多了十幾個打手。
而姬景雙絲毫不懼,一人對上數(shù)十個偃偶,他雖然和萬月仙躲在這,即便只剩一縷神魂,也沒有耽于修行。
況且,這些偃偶看著來勢洶洶,實則就是群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姬景雙頂著面無表情的臉,一拳打掉了靠的最近的偃偶的一個腦袋,一個飛踢,咚咚咚的腦袋排排落,場面有點駭人,不過聲音挺好聽的……
玉清安:“……”
艸,忘記做這些偃偶的材料是最次的料子了……
玉清安還想喚些用材料上等制出來的偃偶,姬景雙可不會給她這個機會,手上也握著一把劍,與她的劍相撞相抵。
玉清安此刻很是艱難的抬手擋著,感受這劍帶來的壓力,這兩人,神魂都已經(jīng)修煉到元嬰期了?
他們僅憑神魂就壓制著她鐵定是有寶貝。
下意識催著體內(nèi)的靈力想將人彈開,掌心慢慢浮現(xiàn)小小的藍色印記,發(fā)出柔和的藍光……
姬景雙看到了她掌心間的藍色光芒,恍然大悟:“原來你是聶家的人,怪不得……”
怪不得能抹去劍上那屬于他的印記……
但奇怪的是,她是怎么從紅袖手上搶來那把劍的?
“我是聶家人,關(guān)你屁事!”玉清安聽到聶家二字,面色十分不悅。
那個討厭的地方,她前世今生都討厭。
玉清安面無表情的啐了他一口,哪怕她現(xiàn)在額冒冷汗,手腳發(fā)軟。
姬景雙躲開,目光一寒,掌間加了些力道,玉清安整個人直接被那一掌,還有那劍身拍飛,雙重打擊,在半空吐出一口血,再重重的砸在地上。
“……”玉清安癱在地上蜷縮著,倒吸一口氣,全身痛的厲害,姬景雙是變異冰靈根,她靈力好像都被凍住了,在經(jīng)脈里停滯不前。
姬景雙落在她跟前,撿起那把原本屬于他的劍,抬手,準備了結(jié)了這人。
玉清安板著一張臉,眸色暗紅,身上的靈力也在不斷攀升……
看姬景雙似乎要一掌將人給滅了,萬月仙連忙上前按住他的手:“哎,可以停手了。”
姬景雙看向她,眼中帶著不解,這人來自聶家,放過她,指不定會帶來什么禍事。
萬月仙解釋道:“我算是認出這小姑娘來了,她是玉敏的女兒!”
姬景雙手里的劍一頓:“玉敏”
玉清安躺在地上聽到自家母親的名字,心下也是詫異萬分。
“當初她娘救過我一命呢,這會兒放她一馬也算報了她母親當年的恩情了。”
萬月仙一邊解釋一邊從袖間甩出藤條將癱在地上的玉清安纏住,拉了過來。
然后眨巴著眼看向姬景雙無聲的撒嬌。
姬景雙最是忍不住她這般模樣,最后也只能嘆了口氣,許了她這行為。
玉清安心想那暫時是沒有生命危險了,結(jié)果下一秒就被那些藤條纏住四肢,上邊的尖刺狠狠戳穿她的皮膚,那些汁液順著傷口流入……
玉清安發(fā)覺自己自己的身體動彈不了了,腦袋還暈沉沉的。
迷糊間,見萬月仙湊近,輕輕在她臉上吹了一口氣。
粉色的霧氣籠罩在她臉上,半晌,玉清安眼神渙散,看著萬月仙那笑瞇瞇的模樣,慢慢闔上雙目,呼吸趨于平靜,直接昏睡了過去。
姬景雙嘴角滲出一絲血,剛剛那會,他也受了些傷,不過沒有玉清安那么重罷了。
“暫且先讓她在姬府待著,找個時間送她出去好了。”
“最近秘境來了好些人,尋個時間處理了吧。”
……
玉清安帶著帷帽,茫然的站在姬府門外,看著上邊的匾額,身后是一輛馬車,還有幾個仆人在那從馬車上搬東西,一個丫鬟站在她的身側(cè)。
朱紅色的大門被打開,萬月仙和姬景雙一同出來,看到玉清安,萬月仙臉上立馬帶上笑容,熱情的將她邀了進來。
玉清安站在花廳,看著萬月仙讓婢女喚來一個容貌俊美,但眉眼間布滿陰郁之色的男子,推到她身前:“清安,這是你玄青哥哥,快叫人。”
玉清安手上握著帷帽,感覺腦側(cè)涼涼的,在看到玄青,懵懵的喚了他一句:“玄青哥哥。”
玄青只側(cè)眸看了她腦袋一眼,眼中閃過一抹譏笑,便扭過頭,鼻孔哼氣,算是應了玉清安。
玉清安默默將帷帽戴回到腦袋上,她也不知怎么的,腦袋一側(cè)的頭發(fā)突然就沒了。
指尖繞著裙邊打轉(zhuǎn),對玄青這番態(tài)度并沒有太多的感想,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這個人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
萬月仙站在一旁用錦帕掩嘴,看著開始發(fā)呆的玉清安,抬眸,似是看到了什么,露出一抹淺笑,走到不遠處,撈起一個東西,回來了。
玉清安定睛一看,是一只白狐,看著懨懨的,好像受傷了?
“喜歡嗎?送給你。”萬月仙撫著手上白狐柔順的皮毛,笑著塞到玉清安懷里。
玉清安低頭摸著手上的狐貍,雙眼帶著茫然,為什么這狐貍看著也有點眼熟??
……
此后,外邊便傳開了,說姬府來了個表小姐,表小姐因家中突逢變故,故來投奔姬老爺,萬夫人對這模樣精致的小姑娘萬分喜愛,似乎還想給小姑娘和自己的兒子說親……
路人嘰里呱啦,不厭其煩的說著,一個穿著灰色僧衣的和尚杵著禪杖,不急不緩的從他們中穿過。
姬府
玉清安坐在院子里的秋千,雙腿一蹬,秋千便開始蕩了起來。
昨天,她投奔姬府,這才剛?cè)敫f月仙和姬景雙兩夫婦便說有要事,得出去一趟,讓玄青好好照顧玉清安,今天一早,便匆匆離開了姬府。
玉清安不想看到那個陰郁的少年,在自己住處的院子里蕩起了秋千,一邊蕩,一邊想著事。
她來自隱仙城聶家,原名喚作聶七七,因為那時她在家中排行第七,后來母親與父親決裂,將她帶走撫養(yǎng),并改名為玉清安。
之后,她就不知道發(fā)什么了什么事,轉(zhuǎn)眼就來到了姬府,腦中只想著自己是來投奔的。
但對于家中遭逢了什么變故,她卻什么也記不起來…還有腦袋上被削掉的頭發(fā)……
玉清安翹著腳,驀地,一個高大的身影將她罩住,玉清安抬頭,就看到面前不遠處的磚墻上站著一個人,一個沒有頭發(fā)的人。
因為正午的陽光太過刺眼,玉清安只能瞇著眼看來人到底是誰。
看到那灰色的僧衣,玉清安心里詫異:一個和尚?
梵虛站在墻上,掃過這房子的布局,眸色淡淡,這宅子是個陣法。
低頭,對上玉清安帷帽下那疑惑的目光,嘴角淺淺彎起。
雙膝微曲,騰空一躍,穩(wěn)當當?shù)穆湓谟袂灏裁媲啊?br/>
“聶七七。”
“你是誰?”
兩人同時開口,玉清安握著繩子,腳尖抵著下邊的草,讓秋千停下來,看著這一臉熟絡的和尚,她的記憶里找不到一點關(guān)于這個和尚的信息。
“你是怎么知道我原來的名字的?”她用眼神示意他站在原地不許再靠過來,還想著他要是過來她立馬喊人!
梵虛站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單手立掌于胸前。
一眼掃過她的帷帽,挑眉,嗤笑一聲,很輕,玉清安沒有聽見。
而玉清安這邊,她絞盡腦汁也沒從腦袋里搜刮出這個人來,剛要詢問些什么,就看到那和尚手上憑空多了一根金色的禪杖,笑著的朝她走過來。
“喂!你干嘛?給我站在那不許過來!啊啊啊?!你干什么?!”
玉清安一時間被嚇得腿軟定在原地,尖叫著瞪大眼睛看著那金燦燦的棍子朝她腦門落下。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