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小年宴結(jié)束
楚辭笑了笑。
當(dāng)然不是什么僥幸。
媚藥對她不起作用,她就去找皇后姑姑,姑姑早就有所警覺,命人把她的衣服放到披香宮里引慕妃上鉤,那名叫綠袖的宮女是惠妃娘娘安排的,就等著慕妃最后當(dāng)場抓奸。
而昭寧帝就在一旁,不但褫奪了慕妃的貴妃封號,甚至冷眼旁觀自己的兒子被人反算計……
那一瞬間,楚辭忽然真真切切意識到,原來天家之人,當(dāng)真天性涼薄。
楚辭不愿讓蕭錦婳知道那些陰謀算計,蕭錦婳翻了個白眼,對楚辭敷衍似的回答很是不滿。
“婳兒。”
楚辭忽然喊蕭錦婳的名字。
“干嘛?”
“謝謝你。”
蕭錦婳再次翻白眼:“咱倆什么關(guān)系?用得著說謝謝嗎?”
“好,以后不說了。”楚辭裹緊了被子,“早知道要在宮里留宿,我就不把讓阿言把雪球送回去了。”
“為什么?”
“雪球揣在懷里很暖和。”
蕭錦婳笑出了聲,“可憐的雪球啊,居然被你當(dāng)成了手爐!”
笑到一半,蕭錦婳想起來一件事,嘆了口氣:“今晚出了這種事,錦寧她……”
她沒再說下去,楚辭知道她想說什么,“這不關(guān)她的事。”
蕭錦寧的生母是慕容曼柔,自出生之日就被抱給了棠梨宮惠妃娘娘,慕容曼柔等人今夜干的事情,就算要嫌惡也怪不到蕭錦寧頭上去。
蕭錦婳聲音悶悶:“可是,我們這么想,不代表其他人都這么看啊!”
“我們心里清楚就好,又何必管其他人怎么想?”
“可是……”
“好了,”楚辭伸出手,揉揉蕭錦婳的頭發(fā),“別多想了,已經(jīng)很晚了,趕緊睡。”
蕭錦婳抓住楚辭的手,重新塞進被子里:“蓋好別亂動,回頭凍病了有你受得!”
慈寧宮。
“一群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皇太后氣得胸口不斷起伏,瓷片碎了一地,剛換上的茶杯瓷器又遭了殃。
宮人內(nèi)侍嚇得渾身發(fā)抖,紛紛跪伏在地,不敢抬頭。
“母后何必如此大動肝火?”慶陽長公主邁進慈寧宮,“小賤人一時走運,以后有的是機會。不過今日差點就成功了,確實可惜。”
皇太后怒氣難消,“還有蕭錦婳那個吃里扒外的東西,整日和楚家那個小賤人混在一起,處處維護那個小賤人,怕不是早就忘了她到底是姓蕭還是姓楚!”
“蕭錦婳自甘墮落,我們又能有什么法子?且隨她去吧。你們都退下。”
滿殿的宮人內(nèi)侍如蒙大赦,迅速匍匐倒退。
慶陽長公主扶著皇太后坐下來,“以后有的是機會收拾楚辭那個小賤人,母后可別把身子氣垮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紕漏?
慶陽長公主搖搖頭,“兒臣暫時也不清楚,已經(jīng)派人去查了。不過最遲明日,皇祖母就會派人來召母后,母后還需小心應(yīng)對。”
“不用擔(dān)心,那老不死的就算知道是我們做的,沒有證據(jù),也奈何不了本宮。”
發(fā)泄過一通,皇太后情緒漸漸穩(wěn)定下來,“曼柔被皇帝褫奪貴妃封號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剛剛聽說。”
皇太后輕輕嘆口氣。
“果然,終究不是從本宮肚皮里出來的,跟本宮不親啊!曼柔不是楚妤微的對手,那個女人不動則已,一動就把曼柔壓制的死死的!有母后在,那個女人多少會收斂一些,可是一旦母后故去,曼柔該怎么辦?還有慕容家,如果璟恒最后沒能繼承皇位,新皇必然不會對慕容家手軟,屆時慕容家危矣!”
“母后莫要如此悲觀,皇子奪嫡,沒到最后,究竟是什么樣的結(jié)果,誰又能說得準呢?”
“如果當(dāng)年是本宮的皇兒坐上皇位,本宮也就不會有這些煩心事了。馨兒你說,若是本宮的皇兒沒有夭折,那該有多好?”
慶陽長公主沒有說話,終究只是如果,說再多也是無用。
皇太后也沒指望慶陽長公主回答,只是想起她那不滿一歲就夭折的皇兒,便感到悲傷。
“馨兒,你退下吧。”
慕容晴的臉被蕭錦婳打腫了,即便慕妃派人給她送了傷藥,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完全消腫,可如果頂著一張紅腫的臉出現(xiàn)在含元殿,丟了榮國公府的面子,等她回去,肯定要受罰。
所以慕容晴向慕妃要了一方面紗,這讓榮國公夫人覺得很奇怪,不過看女兒似乎不想說,也就沒有多問。
太師府眾人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楚辭半途離開含元殿,直到小年宴結(jié)束都沒回來,而蘇憫的兩個女兒回來時,臉龐紅腫,像是被人扇了不少耳光。
“娘……我疼……”
蘇若蘭從小到大都沒挨過打,撲在孫氏懷里哭的梨花帶雨。
而蘇爾萱整個人就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目光呆滯,久久不能回神。
“蘭兒!你這是怎么了?!”
看著女兒模樣如此凄慘,孫氏心疼的要命,想伸手莫蘇若蘭的臉,卻又怕碰疼了她,“告訴娘,到底是哪個天殺的把你打成這樣?”
“放肆!”
大長秋走過來,冷冷看了一眼孫氏,“皇后娘娘下令責(zé)罰,蘇孫氏這是要去皇后娘娘理論么?”
蘇憫慌忙道:“大長秋請息怒,拙荊口無遮攔,還望您莫要和她一般見識。”
大長秋冷哼一聲,拂塵一甩,從袖子里拿出一卷明晃晃的懿旨,扯著尖細的嗓音:“皇后娘娘懿旨!”
北安侯府眾人慌忙跪下。
“蘇若蘭,北安侯長子所出嫡女,管教庶妹無方,罰禁足一月。蘇爾萱,北安侯長子所出庶女,輕信謠言,詆毀堂姐,品性惡劣,不堪為正房大婦,罰禁足三月。蘇念,北安侯次子之女,不懼謠言,此為勇,護佑堂姐,此為義,義勇雙全,賜赤金翡翠頭面一套,蜀錦一匹,欽此。”
懿旨一出,北安侯府眾人嘩然。
蘇若蘭冷冷看著蘇念,在北安侯府所有女兒當(dāng)中,她這個堂妹是最沒存在感的一個,從前她只當(dāng)蘇念是個透明人,沒想到今天居然被蘇念壓了一頭!
蘇懷一家人十分驚訝,尤其是蘇念,都要傻掉了!
皇后娘娘對蘇若蘭和蘇爾萱的處罰,蘇念是知道的,但她沒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會注意到她,還賞賜她一套赤金翡翠頭面和一匹蜀錦!
蘇念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公公,您是不是弄錯了?”
大長秋笑瞇瞇道:“懿旨上寫的清清楚楚,怎么會弄錯呢?頭面和蜀錦,咱家已經(jīng)讓人送到府上去了,蘇三小姐回去就能看到。”
大長秋在皇宮里摸爬滾打多年,早已練成了人精,心知過了今晚,這位蘇三小姐已經(jīng)入了皇后娘娘和長樂郡主的眼,父親是庶子又如何?只要不行差踏錯,有皇后娘娘和長樂郡主扶持,日后未必不能富貴。
雖然蘇三小姐日后富貴了,和他沒有多大關(guān)系,但是多結(jié)交一個貴人,對他來說也沒什么壞處,所以大長秋對蘇念說話時態(tài)度十分溫和。
不過,也僅僅是對蘇念溫和了。
“還不接旨?”
對著蘇憫說話時,又恢復(fù)了冷冰冰的語氣。
蘇蘇憫連忙道:“微臣接旨!”
孫氏死死盯著蘇念,雙眼幾欲冒火,若不是顧忌到這里還是皇宮,她肯定要收拾蘇念!
還有蘇爾萱這個沒用的廢物!
孫氏本來打算看在蘇爾萱這些年在她面前乖巧聽話的上,她就開開恩替蘇爾萱尋個富商家作為歸宿,雖然門第不算顯貴,好歹嫁過去也是正妻,誰知道這廢物枉費了她這么多年的心血!
而且皇后娘娘也太不公平了!憑什么只有蘇念得了賞賜,她的蘭兒卻要被禁足?
好在孫氏還沒有被嫉妒刺激的失去理智,但她眼里的憤恨嫉妒太過明顯,趙氏皺著眉頭,挪動腳步擋在蘇念身前。
趙氏心里很清楚,蘇若蘭被罰,按照孫氏的脾性,一定會遷怒她的女兒蘇念!在皇宮里,孫氏不敢明目張膽的遷怒,等出了皇宮,可就不一定了。
但是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她的女兒被孫氏欺負!
為母則剛,平日里孫氏為難嘲諷她也就罷了,敢動她的孩子,她一定會和孫氏拼命!
蘇憫把懿旨揣進袖子里,又摸出一錠銀子,趁著沒人看見,塞進大長秋手里:“公公辛苦,小小意思,請公公喝茶。”
大長秋掂了掂,估摸著約有二兩重,笑瞇瞇收進懷里,對蘇憫道:“不該說的,咱家也不能說。不過大人既然有心,那咱家就送兩位大人一句話,莫要舍近求遠,免得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大長秋說完這句話就閉口不言,該說的他都說了,至于能不能領(lǐng)悟,就看蘇憫和蘇懷的悟性了。
有其父必有其女,蘇若蘭和蘇爾萱試圖討好左相府的小姐和榮國公府的郡主,其中肯定有蘇憫和孫氏夫妻的影響。
但是再怎么說,蘇憫都姓蘇,蘇老太師是蘇憫的親伯父,安親王府和太師府又曾是姻親關(guān)系,蘇憫等于無形之中打上這兩家的烙印,不可能會得到左相或者榮國公的重用,成為炮灰的可能性倒是很大。
而蘇懷是庶出,在北安侯府難免會受到嫡長子的壓制,如果聰明一點,明白大長秋的意思,與太師府與安親王府交好,不用刻意巴結(jié),只是日常人情往來,都能讓蘇懷一大家子好過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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