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長安府大牢
“三哥你要記住,想要把媳婦追到手,有兩點很重要。”
“哪兩點?”
“誠意和臉皮。”
“誠意和臉皮?”
“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說不定哪天阿辭就被你打動了……不過咱們這位堂表妹和別的姑娘有些不太一樣,我不打包票啊!”
“那臉皮呢?”
“臉皮指的是臉皮厚,姑娘家臉皮兒薄,這個時候就得咱們男人主動出手,別的不說,三哥今兒不就成功和阿辭拉近關(guān)系了嗎?”
蕭璟軒放下狼毫筆虛心受教:“還有嗎?”
“時不時再送些小禮物,禮物可以不貴重,但是一定要有心意,到了我們和阿辭這個身份地位,貴重奢侈之物不缺,反倒會更看重心意。”
蕭璟軒仔細想想,深覺有理。
“不過三哥打算怎么處置李延澤?”
蕭昀可不覺得自家三哥會就這么把人打一頓扔進長安府大牢了事。
蕭璟軒扭頭吩咐晨風:“前兩天阿昀給本王送了兩只虎皮鸚鵡,阿寶一定會喜歡,你派人給阿寶送去。”
阿寶今天表現(xiàn)不錯,值得獎勵。
“是!”
“至于李延澤……”蕭璟軒眸色冷冽,“既然他不知死活,敢惦記本王未來的王妃,那就給他一個教訓,注意別把人弄死了,死在北涼對我們沒好處。”
“是!”
冷心領(lǐng)命,卻沒有立即離去,似乎有話想說。
“有話直說!”
晨風猶豫了一下。
“殿下……您不是喜歡男人嗎?”
蕭昀愣了一下,隨即笑得肚子疼,差點滿地打滾。
蕭璟軒臉色瞬間黑如鍋底!
“滾!!!”
入夜之后,長安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李延澤縮在角落里,他的八個隨從則被關(guān)在對面的牢房里。
牢房里味道很不好聞,雨后的潮濕、汗水、刑具上已經(jīng)干涸的血液等許多氣味混合在一起,熏得李延澤幾欲作嘔。
光線十分昏暗,只有門口四盞油燈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涼風一吹,就滅了兩盞,余下兩盞明明晃晃,不時有幾只老鼠從李延澤面前竄過。
好在長安府府尹總算還記得他是西夜使臣,命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鋪了柔軟的棉被,送來的飯食也頗為精致,三菜一湯,有葷有素。
但是李延澤自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看了一眼就沒了食欲。
他堂堂西夜國大王子,竟然就給他吃這種東西?!這是人吃的嗎?這棉被也是硬邦邦的,讓他怎么睡?!
大吵大鬧引來了牢頭,吵著要牢頭給他上山珍海味,棉被的被套也要換上綾羅綢緞。
“不吃拉倒!”
牢頭一聽李延澤提了這許多要求,直接就把飯菜端走了。
上面沒說,牢頭也不知道這群人犯了什么事被關(guān)進來,但他隱約聽說這個高鼻凹眼的小白臉,好像是哪個小國的使臣,來給陛下進貢的。
這可稀奇了,牢頭接自家老頭子的班,在這長安府大牢里當牢頭二十多年,落難的皇親國戚,達官貴人也見過一些,這還是頭一回見進貢進到長安府大牢里來的使臣。
當使臣當?shù)搅诉@個份上,還敢挑三揀四,嫌棄牢飯不好吃?
“三菜一湯,有葷有素,這已經(jīng)算是優(yōu)待了,要不是看在你是使臣的份上,有餿飯給你吃就不錯了!”
牢頭罵罵咧咧,但想想還是留下兩個饅頭,府尹大人只說把這個小白臉關(guān)上幾天,吃些苦頭,萬一餓死了,不好向府尹大人交待。
到了半夜,李延澤餓得前胸貼后背,為了不被餓死,哪怕再怎么覺得難以下咽,也不得不抓起饅頭塞進嘴里。
他的臉到現(xiàn)在還腫著,張開嘴便會牽扯到臉上的皮肉,疼的齜牙咧嘴。
對面牢房里關(guān)著的幾名隨從,看著李延澤吃饅頭,其中一人撲到牢門前痛哭:“我們殿下什么時候吃過這種苦頭,受過這種委屈?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把那些人碎尸萬段!”
“那些人能把我們送進長安府,家中必然權(quán)勢不小,那些護衛(wèi)也不是一般權(quán)貴家里能養(yǎng)出來的,你還想把人家碎尸萬段?可能嗎?別到時候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
聽著對面牢房里鬧哄哄的聲音,李延澤只覺得吵得頭疼,吼了一聲“閉嘴”,對面才安靜下來。
兩個饅頭,李延澤足足吃了半個時辰。
吃完后抱著棉被縮在角落里,李延澤覺得,今天的遭遇就像是一場夢。
他身為西夜國大王子,自幼養(yǎng)尊處優(yōu),坐擁美女無數(shù),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不過是想要幾個女人,怎么忽然就進了長安府大牢?
在今天之前,李延澤從來沒想過,自己會來到這種地方,而且還是以一種屈辱的方式。
閉上眼眸,李延澤壓下眼底的憤怒和恨意,既然敢這樣羞辱他,那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昭寧帝不會殺他,等他離開北涼,悄悄把那三個賤人擄走,到時候就算北涼人追上來了又如何?生米煮成熟飯,就算那三個賤人再不樂意,也只能做他的小妾!
大牢里潮濕陰冷,對面牢房里幾個憨貨呼嚕聲震天兒響,李延澤睡不著,裹著棉被縮在角落里出神發(fā)呆。
牢頭帶著幾個兇神惡煞的獄卒走過來,叮叮當當?shù)拈_鎖聲驚醒了李延澤,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獄卒從木板床上拖了下來。
“你們要干什么?!放開本殿下!放開!本殿下是西夜國使臣!使臣!”
李延澤不知道這些獄卒要干什么,拼命掙扎,扯動傷處疼的齜牙咧嘴。
只是他手無縛雞之力,根本不是這些獄卒的對手,再一次被麻繩捆了個結(jié)實。
“閉嘴!”
一個獄卒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一團臟兮兮的抹布,隨手塞進李延澤嘴里。
“唔唔!唔唔!唔唔唔!!!”
李延澤驚怒萬分,這些人怎么敢對他如此無禮?!
獄卒們押著李延澤出了牢房,牢頭順手把牢門關(guān)上,瞅了一眼像死狗一樣的李延澤,手一招,帶頭走在前面:“帶走!”
他才不怕會被李延澤報復(fù),他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而越是身份高貴,往往便越注重臉面,和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計較,傳出去豈非掉價?
況且作為使臣,李延澤在長安待不了多久。
押著李延澤來到一扇門前,牢頭一腳踹在李延澤的屁股上,把他踹了進去。
被牢頭這么一踹,李延澤摔了一跤,臉先著地,疼的他倒抽一口涼氣,好半天才緩過來。
眼前覆下一片陰影,李延澤仔細一看,一雙黑色的靴子出現(xiàn)在眼前。
艱難的抬起頭,李延澤發(fā)現(xiàn),這里光線昏暗,那人又正好站在背光處,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臉。
打量四周,這里四周密不透風,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好像是一間密室?
風十二一身黑衣,寬大的黑色斗篷遮住了身軀,只露出一雙眼眸。
他看了牢頭一眼,對牢頭的做法頗有些不贊同。
牢頭的做法太粗暴,可不管怎么說,李延澤都是西夜國使臣,應(yīng)有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給他松……算了,把他綁到那邊的椅子上,別太粗魯,好歹也是一個使臣。”
風十二跟隨楚辭多年,楚辭不怒而威的氣勢自然也是學到了幾分,說話語氣雖然平平淡淡,無形之中散發(fā)出來的氣勢卻令牢頭不敢有絲毫小覷。
雖然不知道這位爺究竟是什么來歷,但是能讓師爺親自相陪帶進來,還有這不怒自威的氣勢,出身定然不是一般的勛貴。
在長安府當牢頭當了二十多年,見過不少人,牢頭這點兒眼力勁兒還是有的,不敢耽擱,連忙親自扶起李延澤,把他綁在椅子上。
“這位爺,您還有什么吩咐嗎?”
“退下,這里不用你們。”
“是,是,有事您再吩咐。”
牢頭出去時順手關(guān)上門。
李延澤則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原本被風十二擋著,李延澤還看不到,現(xiàn)在被綁在椅子上,李延澤看得清清楚楚。
風十二身后那堵墻上密密麻麻掛滿了刑具,不少刑具上面似乎還有未干涸的血跡,充斥著整個房間的血腥氣便是來源于此。
這里竟然是一間戒律房!
“你要干什么?”
李延澤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
“沒什么,請大王子過來,是有幾個問題想問您。”風十二隨手從墻上取下一塊烙鐵,扔進火盆里,“還請您務(wù)必如實回答。”
“本殿下是西夜使臣,你不能這樣做!”
聽著火盆里傳來火星爆裂的聲音,李延澤雙腿發(fā)軟,但總算還記得自己是西夜國使臣,逼迫自己強行鎮(zhèn)定下來。
他是西夜大王子,如果隨便誰都能來問話,被他那個好弟弟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看他笑話呢!
“看來您還沒有認清楚現(xiàn)實。”
風十二笑了笑,“您是西夜大王子,可這里是北涼!”
等烙鐵燒得通紅,風十二拿起來,有意無意地在李延澤面前晃。
他當然不會用烙鐵逼供,昭寧帝至多把李延澤關(guān)幾天就會放出去,到時候西夜大王子身上出現(xiàn)了傷痕可不好。
之所以把李延澤帶到這里,為的就是借助這里的環(huán)境,首先給李延澤造成心理上的壓力。
不過目前看來,效果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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