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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會。”
    “你怎么可能不會！”賀元完全不信，白云骨子里根本沒有溫順賢良忍讓之類美德。
    “我又不嫁人，當(dāng)然不可能遭遇那樣情況。”白云說道。
    “什么？你不嫁人？！”賀元驚得一拍桌子，力道大得滿桌杯盤都跳了起來。
    “你這么激動是怎樣？又不是什么大事。”人家她阿娘都不太指望她嫁人了。雖然總希望她出嫁，但實(shí)想像不到哪個地兒能裝下她，便悲觀得不敢多想，頂多唉聲嘆氣一下。
    “當(dāng)然是大事！是誰教給你這種想法？是不是慎嚴(yán)庵那些沒嫁過人尼姑以及所嫁非人夫人們？啊！”濃重危機(jī)意識讓賀元草木皆兵起來，覺得白云認(rèn)識所有人都有嫌疑，都是教壞她惡人。
    “沒有人教我不要嫁人，是我自己決定不嫁。”
    “為什么不嫁？你到底想什么！”賀元再也坐不住，起身繞過桌子，站白云面前，居高臨下，氣勢洶洶。
    “沒想什么啊，我把認(rèn)得所有適齡男子都考慮過一遍，發(fā)現(xiàn)沒有可嫁之人，才決定不嫁。”白云很認(rèn)真地說道。
    “沒有可嫁之人？”賀元咬牙問。
    “對啊。”
    “那我呢？我也不可嫁嗎？”
    “啊？”白云錯愕，瞪著賀元冒火眼，一時之間，竟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這兩天才想清楚自己是喜歡賀元，但確確實(shí)實(shí)，她并沒有因?yàn)橄矚g而認(rèn)為兩人應(yīng)該結(jié)成夫妻。畢竟……那太匪夷所思了。
    京城權(quán)貴他，與山村蓬戶她，是走不到一塊兒。
    她想得很清楚了；而，顯然，賀元還一腦門混亂，沒時間冷靜下來將事情想清楚，才會此刻這樣生氣，這樣……覺得被辜負(fù)。
    第13章
    “小云，我真不明白昭勇侯府那些人到底想怎樣！明明我從一開始就說過了，那個‘白妹’不是明宣侯府下人，她只是我一個朋友托我?guī)フ延潞罡畬びH，沒找著表姨，就回家鄉(xiāng)去了，她家鄉(xiāng)哪我也不知道——我這話說得夠清楚了吧？怎么他們一群人都像是聽不懂，非要一再跑來追問！難道他們以為再問下去就能問出朵花兒來啊！”
    小芳拎著珍貴禮物——一籃子美味食物，跑來白云家。過來時，白母剛吃完藥，藥力作用下，困意漸濃，勉強(qiáng)招呼了幾聲，小芳與白云相勸下，終于沉沉入睡。
    兩人悄聲來到小云房間，關(guān)上房門后，小芳忍不住抱怨起那些莫名其妙人。雖然聲音壓得低低，但那怨氣半分也沒減少。
    “小芳，很抱歉給你帶來這么多麻煩。是我想得不夠周全，當(dāng)初就不該以明宣侯府丫鬟名義去昭勇侯府打聽，這是我錯。”白云當(dāng)初可沒有想到昭勇侯會如此難纏。
    小芳擺擺手道：
    “沒事兒，反正他們想再找我麻煩也沒有機(jī)會了。我打聽過了，那個昭勇侯回京述職不能待太久，多兩個月就得回北方去。算一算也差不多了，這些日子我就躲明宣侯府不出門，看他能怎么樣。”
    “無論如何，我都很謝謝你。”
    “嘿！你傻啦！跟我客氣什么，咱們誰跟誰啊。”
    “小芳，雖然昭勇侯府人確實(shí)很討厭，但會有后來這么多麻煩，其實(shí)是我招惹來。真很抱歉，我沒有告訴你原因，你卻仍是一直幫著我。”
    小芳斜睨她一眼，伸手重重呼了她肩膀一下，道：
    “我一點(diǎn)也不乎你為什么要去招惹桂嬤嬤，然后不小心連昭勇侯也招惹過來。這些七拐八彎事，我不耐煩知道；我只認(rèn)一點(diǎn)，咱小歸村人，不可以被人欺負(fù)！”
    白云揉著被打得發(fā)麻肩膀，道：
    “別我也不多說了，難得今日終于沒人打擾，正好可以跟你說說——”
    “可別！小云，我知道你從小腦筋特好，特會想，再簡單事也能想出無數(shù)彎彎繞繞。可我不同，我腦筋不夠使，嘴巴不夠嚴(yán)，真有什么重要大事，你不必對我說，我不要知道！”小芳連忙驚恐地?cái)[擺手。
    白云失笑。想了想，確實(shí)不該把自己秘密變成小芳壓力。要是小芳知道了所有前因后果，只怕連睡覺都不安心，生怕自己會說夢話，無意中把這件秘密泄露出去。因此也就不說其它了，只簡單地解釋初至京城時，為何要去昭勇侯府找人——
    “那個叫桂花嬤嬤，曾經(jīng)差點(diǎn)害死我阿娘。雖然我娘命大活了下來，也一直沒想要報(bào)仇，可我卻沒法這樣寬容大度。但我無權(quán)無勢，能做實(shí)有限，頂多可能讓她難受一些罷了。那一日，我上門去，打主意就是要讓桂驚膽跳，吃不好，睡不著。”效果似乎不錯樣子，白云很是滿意；不過，如果沒招惹來趙思隱就好了。
    “什么？！那個老女人竟然害過白嬸？！白嬸那么好人，她也下得了手！”小芳跳了起來，要不是還記得白母正隔墻房間里睡覺，她早大叫大嚷出來了。
    可，叫完之后，小芳卻是突然哈哈笑了起來，連忙抓著白云手激動道：“小云，這可真叫報(bào)應(yīng)了！我今天出門時，正好聽到別嬤嬤閑談一個消息。你知道嗎？那個桂花得了瘋病了。”
    “瘋病？怎么會？”白云驚訝不已。“三天前我瞧她除了撞飛了兩顆牙外，其它沒什么不妥啊。”
    “對啊，大家都覺得奇怪，甚至還有人認(rèn)為她裝病，因?yàn)橄虢姓延潞罱o她討回公道。我們廚房嬤嬤還吩咐我一定要小心，別讓昭勇侯府人抓去給那老婆子賠罪。”小芳哼了聲，繼續(xù)道：“不過我認(rèn)為桂花是真瘋掉了，聽說她三天前被送回侯府之后，再醒來時，整個人就神智不清了，又哭又罵又討?zhàn)垼恢奔饨兄铐槂骸〔粚Γ“讒鹈植粫褪抢铐槂喊桑俊毙》寄X筋難得靈光一閃，跳起來問道。
    “是。那是我阿娘閨名。”
    “白嬸姓李啊？可怎么都讓人叫她白家娘子？”
    “因?yàn)槔钸@個姓也不是她原來姓氏。我阿娘出生沒多久爹娘就過世了；后來被舅舅養(yǎng)到四歲，本來就沒名沒姓，要不是被賣身為奴，需要去官府改名冊留檔，舅舅才把自己姓氏給我阿娘冠上；至于名字，則是進(jìn)府后嬤嬤隨便給取。我阿娘生了我之后，便以白家娘子自居，讓人叫她順娘，也當(dāng)自己姓白了。”
    小芳聽得張口結(jié)舌。怎么也沒料到那么溫柔親切白嬸，竟然有這么可憐身世。太悲慘了，太可憐了，白嬸舅舅太可惡了……耶，等等！
    “小云，你后一句說錯了吧？白嬸應(yīng)該是嫁給白叔之后就自稱白家娘子，怎么會是生了你之后才如此自稱？”
    “因?yàn)槲沂撬侨獍。⒛锂?dāng)然全是為我。”白云揚(yáng)高下巴，自傲地說著。
    “可白叔是白嬸丈夫啊。而且白叔對你阿娘好得傾家蕩產(chǎn)，至今小歸村里還流傳著白叔傳說，咳……雖然是傳說著沒見過這樣傻小歸村人，可哪個女人被這樣對待不會感動啊！要有男人肯這樣對我，我立馬悶棍一敲，把人拖回家以身相許！”小芳很有氣魄地說。
    “好吧，我阿爹也是我娘自稱白家娘子原因。”看阿爹對阿娘好份上，白云大方地同意。再說回原話題：“如果那個桂花真瘋了，那么與我娘仇怨就此了結(jié)，我以后再不理會她。”反正桂花這人沒什么重要性，順手收拾過就好，不值得太費(fèi)心思。
    “小云，你說，她是不是看到了你臉，才嚇得瘋掉？”因?yàn)閷Π讒鹱隽颂澬氖拢钥吹介L得很像白嬸小云，便嚇瘋了。
    “我也這么認(rèn)為。”白云自得一笑，很臭美地道：“這就叫美得嚇煞人。”
    “嘁！”小芳啐了一聲，連罵都懶得。“不說那些了，反正昭勇侯事，你心里有數(shù)就成。那個侯爺也許不會有空來找我，但他肯定會找上你，你先想好對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