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暴雨初來
早晨還是晴空萬里的天氣,到了中午已經(jīng)是層云疊積,北風(fēng)呼嘯,大雪如鵝毛般紛揚而下。全本小說網(wǎng)曉禾一身鐵甲戎裝,外罩狐皮大裘,又被岳青硬生生的罩上一個巨大的風(fēng)帽斗篷。可還是覺得天氣陰寒,冷風(fēng)刺骨,長長的睫毛上結(jié)滿了細小的冰凌,露在外面的臉蛋更是被凍的通紅一片。到了傍晚,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氣溫越發(fā)的另人難以忍受,一路行來,大河已經(jīng)被凍的結(jié)實,到著實減少了造舟渡河的麻煩,大大節(jié)省了時間,是以一路急速前行,到了天色完全暗下來的時候,夏縣已經(jīng)在望。
重云散盡,月已中天,四下里白雪茫茫,銀光閃閃,曉禾正在心里暗暗感嘆著這年頭的天氣就和這年頭的時勢一樣,瞬息驟變。就見前頭的柴紹突然勒住馬韁,回過身來說道:“前面就是夏縣了,外圍五里處定然有駐兵防守,咱們先在這里歇一會,再趕路不遲。”
話音未落,李秀寧就已經(jīng)跳下戰(zhàn)馬,一言不發(fā)的走到一棵枯樹下,將馬栓住,把裹著皮革的刀鞘放在地上,就坐了下去,閉目養(yǎng)神。
曉禾淡淡的看著她,雖然心下對她并無好感,可是卻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女人身上有著連現(xiàn)代女性都望塵莫及的堅強獨立,實在有性格的很。看著她在那安穩(wěn)的坐著,不由得長呼了一口氣,若是他們還要繼續(xù)走下去,自己還真是吃不消了。從早上到現(xiàn)在他們只吃了一點冷硬的干糧,這對整日在這嚴寒隆冬里趕路的他們來說是多么的另人難以忍受。
一日的騎馬,另曉禾渾身酸疼不已,兩跨下好象已經(jīng)被磨破。一陣尖銳的疼痛伴著冷風(fēng)不停的襲來,曉禾幾乎是滾下馬來,踉蹌著走到另一棵書下,也不管地上全是積雪就坐了下來。岳青走過來遞給曉禾一個干硬的饅頭,曉禾剛吃了一口就差點咽住,咳嗽了兩聲,說不出話來。
一只銀色的酒壺遞到了曉禾的面前。曉禾抬起頭來,正對上柴紹溫和的眼睛,臉上的怒氣不由得緩緩的消了下去。這一路上,曉禾氣他們殺了張達手下的那一群人,一直沒有和他說話,可是他卻一直照顧著自己,又把他的銀狐大裘給自己穿,此刻見他面白唇青的樣子,不由得有了幾分心軟,接過他手中的酒壺,仰頭就是一口,驀然覺得全身上下都暖和了起來。
柴紹見她接過,面上閃過幾分欣喜。又把酒壺遞給一旁的岳青,嚇的他連忙半跪下來對著柴紹行了個大大的軍禮,臉憋的通紅,卻連連搖頭,死也不肯接過,一幅受寵若驚的樣子。曉禾無奈的看著他,忍不住的就笑了起來。眼角一瞥,正好看到遠遠的坐在一邊的李秀寧,只見她神情淡漠,滿頭冰霜,正費力的吃著一個干硬的饅頭,不時的還抓一把地上的積雪就著饅頭咽下。
曉禾眉頭一皺,看了一眼正和岳青說笑的柴紹,神情不由得有幾分疑惑。剛想說什么,突然就聽遠處一陣喧嘩聲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李秀寧神色一泠,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驀然從地上一躍而起,迅速的拔出了地上的戰(zhàn)刀,神情嚴峻,全神戒備。柴紹也緩緩的舉起了手中的長槍,眉頭緊鎖,向李秀寧靠去。岳青疑惑的看向絲毫不為所動的曉禾,卻還是撿起地上的長刀,緩緩的靠了過來,護在曉禾的身前。
曉禾微微挑了挑眉,沒有馬蹄聲,腳步雜亂,不像是軍隊。
沒一會,那群人就已經(jīng)走近。只見竟然是一群衣衫襤褸的災(zāi)民,人人蓬頭垢面,衣衫單薄,卻是拿刀拿棍,高舉旗幟,口中吆喝做聲,活脫脫電視劇里丐幫出行的樣子。
幾人疑惑的互看一眼,皆摸不準這群人的底細。柴紹做了一個后退的手勢,幾人就小心的退回樹后,任這群難民從眼前走過。因為即便是一群烏合之眾,這么一隊將近五千的人馬,也不是他們能夠?qū)Ω兜摹?br/>
那群人剛剛走過,柴紹就疑惑的轉(zhuǎn)過頭來,目光只視李秀寧,沉聲道:“知道是什么來歷嗎?”
李秀寧緊鎖著眉,也沒有出聲,這時突然一聲叫喊聲從后面?zhèn)鱽恚娙诉B忙轉(zhuǎn)過頭去,只見一人提著褲子從后面追了上來,一邊跑還一邊喊:“等等我啊!等等我啊!”
眾人心知肚明這人一定就是剛剛那群人中掉隊的一個,曉禾正想叫柴紹抓住他問個清楚,就見李秀寧嗖的一聲猶如一只雌虎一般沖了出去,幾個起落就將那人按在地上。那人大驚,一下就癱軟在地上,抱著頭大叫道:“大王饒命!大王饒命!”
柴紹走過去,一把將他提起,沉聲道:“我不殺你,只是問你幾個問題,你若是答的好,我就放了你。”
那人長的五大三粗,可是膽子卻極小,一聽這話連忙道:“大王隨便問,我什么都說,什么都說。”
柴紹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那人連忙道:“小人是李家村牛二,小人家中還有八十老母,全指小人侍奉,望大王開恩放我走啊!”
柴紹輕笑一聲,照著那人碩大無比的腦袋就打了一下,笑罵道:“你倒是老實,沒人問你這個,我問你們這群是什么人,要去干什么?”
那人一呆,隨即神色一肅,朗聲答道:“我們都是基督教教徒,都是上帝的孩子。”
“什么基督教?”柴紹神色一愣,就見李秀寧唰的一聲就把長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沉聲道:“再不老實,我就割下你的頭喂狗!”
那人自然一時嚇的靈魂出竅,曉禾也是一驚,連忙上前拉住李秀寧的手,“慢著!”
“怎么?又要當菩薩?”
李秀寧斜斜的橫了她一眼,曉禾也不去理會,只是上前去看著那人問道:“你們的主教是誰?”
那人沒想到曉禾能問出這么一句話,一呆之下還以為遇上了同伴,連忙欣喜道:“你是哪的教友?我是陸主教的部下。”
曉禾一呆,搖頭道:“姓陸嗎?可沒聽說過。”隨即又問道:“你們這是去干嗎?”
那人神情一暗,說道:“大主教被夏縣的呂奸賊抓走了,我們?nèi)ゾ人!?br/>
曉禾點了點頭,看到柴紹疑惑的表情,沖著他道:“這應(yīng)該就是攻擊了張達他們的百姓了,他們?nèi)ハ目h是去救大唐的圣女的。”
那人突然驚疑道:“你怎么知道我們大主教是大唐的圣女?你真的是我們的教眾嗎?”
曉禾示意柴紹放開他,對著他柔聲道:“我們是秦王派來的人,就是去救你們大主教的,你還是先回去,那里危機重重,搞不好會丟了性命的。”
那人神情一愣,隨即大義凌然的挺起胸膛道:“我們?yōu)榱俗o教而死,靈魂得到凈化,死了也會上天堂的。”然后真誠的對著曉禾道:“教友,我看你們就這么幾個人,不如跟我去找我們的教眾,咱們?nèi)硕鄤荼姡趺匆材馨汛笾鹘叹瘸鰜怼!?br/>
曉禾眉色間一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那人見他們幾個都不說話,想想大隊已經(jīng)走的很遠了,一咬牙就不再管他們,撒開腿腳追了上去。
曉禾愣愣的看著他跑遠,心里一時凄涼難過,李秀寧冷哼一聲:“妖言禍眾,鼓惑人心,你讓他們這樣手無寸鐵的前去送死,和我又有什么差別了,假仁假義,道貌岸然。”
說罷驀然爬上戰(zhàn)馬揚鞭就向夏縣的方向奔去。
“秀寧!”
柴紹大吼一聲,可是一個轉(zhuǎn)折就已經(jīng)不見了李秀寧身影,柴紹想了想,驀然翻身上馬對著岳青喝道:“岳青,照顧好蘇姑娘!”
岳青應(yīng)了一聲,然后就見柴紹快馬加鞭的一溜煙就沒了影子。
曉禾緊緊的咬住下唇,突然跑到書邊解下戰(zhàn)馬。翻身就爬了上去,岳青一呆,連忙上前來拉住曉禾的馬韁,問道:“姑娘,這是要去哪?”
曉禾冷冷的哼了一聲:“我要去看看,這個呂崇冒到底在搞什么鬼!放開!”
曉禾很少這樣疾言厲色的對他說話,岳青一呆就送開了手,眼見曉禾向柴紹等人一樣向夏縣弛去,回過神來,也是利落的爬上馬背,揚起鞭子,痛擊馬股,高聲喊道,
“姑娘!等等我!”
一道雪花揚起,戰(zhàn)馬就飛馳而去,沉靜的古道白雪皚皚,寂寞的向前伸展。
天上烏云漸漸凝聚,月色緩緩的被覆蓋起來。
醞釀了許久的肅殺蕭索彌漫了整個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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