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花VS白蓮花
門開了。
顧少棠推門進(jìn)來,然后腳步一頓,看著屋內(nèi)的情形,心驀地下沉。
顧眠正坐在床上,睡裙被推到大腿上,露出她兩條細(xì)白小腿,而鐘懸予就站在床側(cè),半彎著腰,一只手握著顧眠的腳掌,一只手從下面握著她的小腿肚,手掌膚色和顧眠雪白的小腿膚色形成鮮明對比,他只往這邊看了一眼,就低下頭繼續(xù)揉按起來。
顧眠有些錯愕的看著門口穿著脫掉西裝只穿著白襯衫的顧少棠:“少棠哥哥,今天晚上你怎么回來的那么早?”
顧少棠還站在門口,一雙黑眸黑沉沉的,手用力的握著門把手沒有松開,只覺得眼前這一幕刺眼極了,看起來他像是多余的人,他應(yīng)該打聲招呼,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但他最終還是松開門把手平靜地走進(jìn)去,至少臉上是平靜的:“嗯,今天公司事不多。”他又看向她纖細(xì)小腿上那只礙眼的手,語調(diào)沒什么起伏:“這是在做什么?”
鐘懸予沒搭理他,又換了另一條腿繼續(xù)揉按。
顧少棠眉心一跳,面上幾乎凝出實質(zhì)的冷意來。
顧眠解釋:“鐘醫(yī)生說我恢復(fù)的很好,我的腳已經(jīng)開始有知覺了,所以他替我按摩一下小腿,說對恢復(fù)有好處。”
“是么。”顧少棠語氣依舊沒什么起伏,靜靜地站在床頭看了一會兒,突然一面挽起襯衫袖口,一面朝床尾走去,淡淡說道:“鐘醫(yī)生不妨教我怎么按,以后就不麻煩鐘醫(yī)生了。”
他這樣說著,沒有等到鐘懸予拒絕,就已經(jīng)握住了顧眠的另一條腿,然后面無表情的盯著鐘懸予。
顧眠坐在床上,看著兩個男人一人握著她一條腿,詭異的無聲對視。
鐘懸予停下,看著顧少棠:“這是我做醫(yī)生的職責(zé),不需要顧先生幫忙。”
顧少棠毫不退讓:“如果鐘醫(yī)生是擔(dān)心我學(xué)不會,那可以放心,我學(xué)東西很快。而且......”他頓了頓,看著鐘懸予依舊握著顧眠小腿的那只手:“鐘醫(yī)生的手法看起來并不難學(xué)。”
鐘懸予瞇了瞇眼:“顧先生工作那么忙,恐怕沒有這個時間。”
顧少棠一雙黑眸沉沉地看著鐘懸予,不動聲色地回?fù)簦骸懊刻焱砩厦呙叨紩谖曳块g看書等我回來。所以鐘醫(yī)生不用擔(dān)心我有沒有時間,只需要告訴我該怎么做就好。”
鐘懸予臉色頓時一黑。
顧眠眼見著兩人之間的□□味越來越濃,忍不住出面調(diào)解:“鐘醫(yī)生,沒關(guān)系的,你教一下少棠哥哥吧,少棠哥哥很聰明的,一下子就能學(xué)會了。”
鐘醫(yī)生。
少棠哥哥。
誰近誰遠(yuǎn)幾乎是一下子就能聽的出來。
鐘懸予一時間心里很不是滋味,胸膛里莫名其妙的涌起一陣陣酸意來,當(dāng)然,他絕不會意識到自己這是在吃醋。
他語氣生硬的說:“既然顧先生這么想要給我減輕工作量,我應(yīng)該感謝你才是。”
顧少棠淡淡的接一句:“不客氣。”
鐘懸予咬牙。
按摩教程很快結(jié)束。
鐘懸予冷著臉拎了藥箱就走。
往日里總會送鐘懸予下樓的顧少棠今天看起來并沒有這個打算,只直起身來,淡淡說道:“鐘醫(yī)生慢走。”
鐘懸予拎著藥箱走到門口,突然停住腳步,回頭望床上的顧眠看去。
顧眠對他笑了一笑:“鐘醫(yī)生明天見。”
鐘懸予突然討厭鐘醫(yī)生這個稱呼,特別是從她嘴里說出來的時候。
他什么都沒說,一言不發(fā)的拎著藥箱走了。
顧少棠走過去,把門關(guān)上,走回來,彎腰把顧眠卷到大腿上的裙子拉到膝蓋下方,然后在床沿邊坐下,伸手握住顧眠的一條小腿,像是剛才一樣揉按。
她的皮膚怎么可以這樣白?像牛奶一樣。
幾乎和他手背的顏色是兩個色號,一深一淺。
大概是一年沒有用到小腿,她小腿腹上的肌肉都退化了,揉上去軟綿細(xì)膩,手感極好,只是想到剛才鐘懸予的手也在她這樣嬌嫩的皮膚上揉按過,顧少棠的黑眸就沉了幾分,他垂著眸,看起來像是在專注的替顧眠按摩:“以后不要再讓鐘醫(yī)生這樣碰你。”
顧眠窺破他內(nèi)心,卻佯裝不知,故作天真:“為什么?”
“他是個男人。”顧少棠抬起頭,神情平靜的看著顧眠,然而他內(nèi)心并不如何平靜。
因為他忽然發(fā)現(xiàn)他無法忍受顧眠和任何一個除他以外的男人有任何形式上的親密接觸。
連他都沒有......鐘懸予他怎么可以?
顧眠眨了眨眼,忍住唇角的笑意,疑惑的問:“可是少棠哥哥你也是個男人。”
顧少棠眉心一折:“我和他不一樣。”頓了頓,他欲蓋彌彰似的加了一句:“我是你的哥哥。”
他說完,下意識看向顧眠。
顧眠沒有反駁他的話,反而點了點頭說:“嗯,你是哥哥。”
顧少棠一點也沒有因為顧眠的沒有反駁而感到開心。
相反,他心里有種異樣的情緒,說不上來是什么,只是讓他不大舒服。
這種異樣不舒服的情緒讓他沉默下來,又揉按了幾下,就松開了顧眠的小腿,然后扯過被子,蓋住。
“少棠哥哥,你過來。”顧眠叫他過去。
顧少棠走過來:“怎么了?”
顧眠又拍拍床沿,示意他坐下來。
顧少棠把被子推開,坐下來。
顧眠就摟住了他的脖子,驀地湊近過來。
顧少棠猝不及防,看到顧眠的臉幾乎要貼上他,瞳孔微微緊縮,心跳驀地漏跳了兩拍,想要后退,卻渾身僵住動彈不得。
顧眠停在他鼻尖前兩公分的地方,圓圓的貓眼眼尾自然上翹,漂亮的淺色瞳仁里動蕩著惑人的水澤,她就這么盯住他,紅艷艷的嘴唇近在咫尺,再往前一點點,就能觸碰到他,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親上來。
顧少棠心跳的很快,面皮簌簌發(fā)麻,喉結(jié)艱難的滾了一下。
可他卻生不出半死力氣推開或者掙脫她,只是這樣僵坐不動。
顧眠卻忽然一低頭,把臉埋進(jìn)他頸側(cè),在他頸側(cè)聞了聞,然后抬起頭來看著他:“你今天沒喝酒?”
顧少棠僵著脖子,好一會兒才答她:“沒有。”
隨即他不自在的把顧眠摟住他脖子的手抓下來:“你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杯水。”
顧眠卻沒有給他這個機(jī)會,她整個人都貼近他懷里,摟緊顧少棠的脖子,用臉輕輕貼著他的臉撒嬌似的摩挲,聲音也嬌嬌軟軟的撒著嬌:“別走好不好?我想你了,哥哥。”
她溫?zé)岬臍庀姳≡陬櫳偬牡亩屗舾械亩獍l(fā)起燙來。
顧少棠可以聞到她身上的沐浴露的香味,她渾身都香香軟軟的,像一塊香甜的蛋糕,引誘著讓人想要在她白皙細(xì)膩的脖子上咬上一口。
顧眠幾乎可以感受到顧少棠白襯衫下的胸膛里劇烈的心跳聲。
她微微牽起嘴角,更加摟緊了顧少棠僵硬的脖子,像是委屈又像是撒嬌似的問:“哥哥,你有沒有想我?”
顧少棠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他的理智告訴他,顧眠只是像個孩子一樣依賴他,并沒有別的意思,可是心臟卻不受理智控制的一直在胸腔里用力撞擊,然后他說:“有。”
話音落地的瞬間,顧少棠莫名感受到一陣心悸,胸口又麻又癢,異樣的情緒充斥著胸腔。
顧眠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嘟起唇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后有點害羞的說:“我也想你。”說完,她松開他的脖子,心滿意足的躺下去,把被子扯上來蓋住自己,說:“我今天有點困,想先睡覺了,少棠哥哥晚安。”
說完這句話,她就閉上眼睛。
良久。
有溫?zé)岬挠|感落在額頭。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