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晚上六點,趙忘憂離開姐姐家去赴約。安歌睡醒之后精神狀況好了很多,吵著嚷著要讓韓繹心陪他玩樂高,看著安歌無事,叮囑李阿姨晚飯一定要清淡營養(yǎng),在睡覺前一定要把安歌的房間打掃一遍,不能有任何帶有刺激性氣味的東西后就離開了。
早上吃飯時收到的讓趙忘憂開心的消息,是沈聽之發(fā)來的,他邀請趙忘憂晚上一起吃飯,沒問原因趙忘憂就答應(yīng)了。雖然知道這樣很不妥,但是面對沈聽之的邀請,她還是像七年前的那樣難以拒絕。
沈聽之今天沒有再西裝革履的出現(xiàn),穿著隨意了許多,也更顯得年輕帥氣了很多,他沒有邀請趙忘憂去高級餐廳,而是邀請在自己任課的大學(xué)旁邊的一家粥鋪里面。
看著粥鋪里多年未變的簡單陳設(shè),依然沒有變得老板和老板娘的搭配,趙忘憂心里感觸良多。
我指著旁邊學(xué)校的位置,問道:“你就是在這所學(xué)校教書嗎?”
沈聽之抿了一口茶水,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在北大讀了學(xué)了兩年物理,就去了麻省理工了,好不容易博士畢了業(yè)我就迫不及待的回到了這里。”
聽著如此高端的求學(xué)經(jīng)歷,趙忘憂差一點沒忍住就為他鼓掌叫好了,“履歷這么優(yōu)秀,你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地方深造,為何一定要回到這里。”
沈聽之放下茶杯,抿嘴笑起來,這個笑容既靦腆又陽光,看得趙忘憂干枯已久的心房竟感到有了絲溪水在流淌的感覺。
“有個人,我一直沒有找到,所以我要回來,直到找到她。”
此話把趙忘憂聽得云里霧里的,但她還是笑笑,媚眼如絲,鼓勵著說道:“你一定會找到她的,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一起找,那樣會快一點。”
沈聽之看著面前的女孩,一時半刻腦子卡頓,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正巧老板年端來了一只砂鍋放在他們面前,粥濃濃的香氣提沈聽之打破了尷尬。
“昨晚你喝多了,走得太急。我總覺得我有很多話沒有跟你說完,你也有些話想說但沒開口。我很想邀請你去吃頓大餐的,可是昨天看你喝那么多酒,想來想去就邀請你來了這家粥鋪,她家的粥真的挺不錯的。”一邊說著,沈聽之一邊幫趙忘憂盛滿一碗粥。
心撲通撲通連續(xù)跳了幾下,這是什么感覺?自己這就被撩了嗎?這廝不是完全沒有戀愛經(jīng)歷嗎?嚓!這該死的溫柔。
原本還興致盎然的趙忘憂,一下子就沒了安靜吃粥的興致。她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喝了一滿滿勺子粥,燙的她緊緊皺起眉頭,緩了好一會才慢慢把嘴里的粥咽了下去。
放下勺子,看著面前正認(rèn)真喝粥的沈聽之,趙忘憂說道:“比起喝粥,我更適合喝酒,冰冰涼涼的酒。”
“是粥不好喝嗎?”沈聽之呆呆的問道。
趙忘憂搖搖頭,說:“不是,我不喜歡燙的東西。”
沈聽之聽到這話,松了一口氣,把趙忘憂的粥碗拿到自己的面前,輕輕吹涼,“吹涼了就好了。”
趙忘憂推開面前的碗,“本來就是熱著好吃,涼了味道就變了。就像啤酒,本來就是冰著才好喝,卻還有人煮來喝,真是奇怪。”
“女孩子不能喝太冰的,所以才有了煮啤酒,吃太燙的會燙到舌頭,所以粥才要吹涼一點來吃。就算喜歡喝酒,那喝酒之前也要吃飯,這樣對胃才好,喝完粥再去喝酒好不好。”
沈聽之細(xì)心的教導(dǎo)著,講的趙忘憂滿頭黑線,但是她還是乖乖的拿起面前的碗,靜靜的喝完了。誰讓他這么帥呢,誰讓他像陸澄泓呢,嚓!這該死的溫柔,忍了。
“粥喝完了,該陪我去喝酒了吧。”
喝完粥趙忘憂便站起身來背上自己的包,命令似的對沈聽之說道。看著真的把粥喝完的趙忘憂,沈聽之也開心的點點頭,跟著走出了粥鋪。
大學(xué)旁的這條街來來回回往往反反走了不知多少次,壞了的那個路燈今天忽明忽閃最終還是堅持的亮了起來。街兩旁不變的商家,來往的學(xué)生。有勾肩搭背的兄弟,有牽手細(xì)語的情侶,也有同分一份雞柳的閨蜜。
不知是哪個男孩笑鬧著從后面跑了過來,撞到了趙忘憂的身上,手中的橙汁非出,眼看著劃著拋物線向趙忘憂身上飛來,想要躲避的趙忘憂突然被一只溫?zé)岬拇笫譅孔。氵^了橙汁撲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抬頭一看,正是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沈聽之。剛才的男孩趕緊停住道歉,可是一看面前的人,即刻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也太倒霉了吧,白天逃了物理課,晚上就在街上遇到教授,還差點撞飛教授的“女朋友”。男孩在心里想著,等等,女朋友,一向木訥教條的教授,竟然有這么漂亮的一位女朋友。
“對不起啊對不起沈教授,真不好意思,剛剛太趕時間了,不小心撞到了您的女朋友。”男孩道歉道。
沈聽之聽到自己的學(xué)生誤把趙忘憂當(dāng)做是自己的女朋友,剛剛因為喝粥而微紅的臉更加的紅了起來,心里竟不由的生出了些許的興奮。
“喂,你撞到的是我,跟他一個勁兒的到什么歉呀。”看到面前的男孩竟然忽略自己這位受害人跑去給沈聽之道歉,趙忘憂就氣不打一處來,自己已經(jīng)老到會被忽略的地步了嗎?
男孩一聽有趕緊低頭陪著不是,沈聽之輕輕拽了拽她的手,示意她就此作罷吧,趙忘憂才不情不愿的選擇性原諒了剛剛被忽略的憤怒。
出了這么一個小插曲之后,趙忘憂走得速度慢了許多,被沈聽之拉著的手并沒有松開,她也沒有松開,這感覺真的好像以前大學(xué)閑暇時在校園后面夜市遛彎的感覺。和男朋友牽著手,隨著四下川流不息的人群,一點一點往前走。
她很渴望從沈聽之身上找到更多青澀的美好回憶,可沈聽之好像一個天生的冷場王。
“你知不知道你剛剛躲得方向,按照拋物線的原理來說一定會被橙汁潑到的。”
聽著這話趙忘憂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把自己的手從沈聽之的手中抽出。
“不知道,我是學(xué)文的,沒研究過拋物線。”
絲毫沒感到手中一空的沈聽之繼續(xù)說道:“這個不是文理的問題,這個屬于生活常識的范疇。”
“你沒看出來嘛,我這人就是天生的沒有生活常識,不然怎么可能和一個書呆子一起出來吃飯。”
沈聽之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從小到大一聽到書呆子這三個字,他就知道一定又是好心辦壞事了。
過了好一會,他才發(fā)現(xiàn)剛剛被自己無意間牽在手里的小手已經(jīng)抽了出去,心里莫名有一些失落,明明剛剛還因為被學(xué)生誤以為自己有女朋友而高興呢,一下子又被自己搞砸了。
明明看著很像,這情商怎么就差這么多呢。趙忘憂在心里反復(fù)思索著這個問題。
自己剛剛認(rèn)識陸澄泓的時候,陸澄泓也是如此,可煞風(fēng)景這樣的事情他是從來都不會做的。
想著想著,趙忘憂似乎想明白了,這母胎渣男和母胎書呆子肯定不一樣。陸澄泓只是在認(rèn)識自己之前沒有被打通任督二脈而已,可他就是為渣而生的,無師自通,而沈聽之絕對是24k純呆。這么想想,還是沈聽之更可愛一點。
心情一下子被自己疏通了,她回頭看向身后低著頭好像做錯事情孩子一樣的沈聽之,不由得笑了笑。這個呆子,她撩定了。
決定已下,她又返回去拉起沈聽之的手,嫌棄的說道:“慢吞吞的,煩死了。”
趙忘憂的手冰涼,卻有一絲絲的溫暖傳達(dá)到了沈聽之的心中。這應(yīng)該不是友情該有的感覺,沈聽之也不知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愛情,但是他就想這么一直被這樣牽著,走過川流不息的街道,走過四季流轉(zhuǎn)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