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亡靈頌歌
“喂,馬組長嗎?我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上東方家主了,他說他正在非洲抓獅魔,估計還要兩天才能回來”林蕓在醫(yī)院給馬躍打電話,“你派的那兩個帥哥靠得住嗎?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強我看你最好還是把他們調(diào)回去吧,萬一來了厲害的家伙他們可能會白白送死對了,被你們抓住的三只新僵尸怎樣了?”
馬躍在電話另一頭說:“關(guān)著呢。我們無法抽出他們身上的源尸血,這只有賜給他們僵尸血的僵尸才能辦到,而且又無法殺死他們,他們的再生能力實在太強了,只好暫時關(guān)起來餓他們一些日子再說。即使真是第五代僵尸親傳的第六代,沒有人血補充能量,他們的力量不會增強,我想也許只有等東方家主回來才能想到辦法了”
許愿躺在病床上無聊的翻著書,她已經(jīng)住院兩天,明天就是星期一,她現(xiàn)在正是大學(xué)二年級,課比較多,本來她早就想出院,但醫(yī)院方面為了多賺些錢今年經(jīng)濟不景氣硬是不給她開出院證明,說什么頭部受傷不比別的,需要留院多觀察幾天。
馬躍給許愿弄了個單人病房,環(huán)境不錯,窗外就是醫(yī)院的草坪,站在窗口還可以聞到草坪里各種花的香味。房門口有兩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日夜把守著,兩個人都穿著警察制服,對外號稱保護警方重要證人,其實許愿和林蕓知道,他們是馬躍手下的靈組隊員。這兩個小來子一個叫徐岸,高大英俊,看上去屬于陽光型的,沒事喜歡傻笑。另一個叫蘇濤,瘦高瘦高,則是酷男類型的,總是面無表情。
馬躍查了兩天也沒查出任何頭緒,而林蕓嘴里說要幫馬躍查案子,實際上天天都在醫(yī)院陪著許愿,連班都不上了。許愿曾要林蕓去上班,但林蕓卻說保護她是東方滄月留下來的最高任務(wù),非完成不可,許愿也只好由她。
天色漸漸黑了,許愿和林蕓吃過醫(yī)院方面送來的晚飯后,無聊地聊起天來。事實上,兩個人相處日久,這兩天又一直呆在醫(yī)院里,沒有什么新聞好聊,兩人聊天的話題一直集中在僵尸和東方滄月身上。
關(guān)于僵尸,許愿了解的不是很多。從前香港電影里的吸血僵尸總是面色慘白,穿著清朝官員的制服,平伸著雙手一蹦一蹦地走路,樣子丑還很怕光,兩顆大獠牙總是突在外面,好像恨不得向每個遇到它的人大叫“我是僵尸”的樣子。而歐美電影里的吸血鬼卻是一副紳士般的優(yōu)雅樣子,穿著禮服,總是彬彬有禮地笑,平時也不將獠牙露出來,不過在吸人血的時候才露出真面目,有時候還會變蝙蝠飛來飛去,碰到陽光就會化成灰許愿在心里比了比,覺得還是中國的僵尸好一些,至少比較真誠,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僵尸,這不是好東西,心里多少會防范一些。而西方的那些吸血鬼,風(fēng)度翩翩的外表下卻掩藏著一顆邪惡的心,實在是太虛偽了。
東方滄月曾對許愿提過,中外電影里的僵尸和吸血鬼基本上接近事實,不過那些一碰到陽光就會死的僵尸其實是很低等的,高級的僵尸根本不會怕陽光,而且低級的符咒也對它們造成不了傷害。至于會變蝙蝠的吸血鬼則是非常強的,因為變身屬于一項異能。
嚴格說來,東方的僵尸和西方吸血鬼不算同一類生物,東方僵尸的遠祖是旱魅,而西方的吸血鬼的真主是遠古時代的吸血蝙蝠,從血緣上來看,兩者只能算是遠親。
一般而言,現(xiàn)代人確實很少有人信這些怪力亂神之說了,但是許愿卻非常相信。不僅僅因為驅(qū)魔世家東方家的家主是她的男朋友,還因為她與東方滄月的相識就起源于一次靈異事件。算起來,那已經(jīng)是一年前的事了。
剛進大學(xué)不到一年的許愿因為長得漂亮,吸引了不少男生的追求,其中有一個男生對她的追求顯得猶為露骨和狂熱。但許愿因為年紀(jì)還小(當(dāng)時還不滿十九歲),拒絕了他。但那男生死纏爛打個不停,還威脅她說如果不接受他的求愛就割腕自殺,許愿當(dāng)然不吃這一套,沒想到一天夜里,那男生闖進許愿的宿舍,將許愿的舍友趕出門外,反鎖上房門,在許愿面前表演起凌遲來。
那男生用一把鋒利的匕首將自己身上的肉一片片地割下,先是削掉鼻子,然后割掉雙朵,接著割下雙唇整個過程中,那男生都是面帶微笑,絲毫不見痛苦,而且下刀很慢,割得很仔細,許愿給他嚇得幾乎暈了過去,還連膽汁都吐了出來。不過許愿在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那男生額上似乎長著兩只彎彎的牛角,開始時許愿以為自己驚嚇過度出現(xiàn)了幻覺,后來才發(fā)現(xiàn)那兩只角居然是真的。
就在那男生將自己的雙眼剜出,放進沒了雙唇的嘴里慢慢的咀嚼時,房門被撞開了,一位高大英俊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那青年男子穿著一件白色的長風(fēng)衣,樣子很冷,雙眼細長,眼神如刀鋒一樣銳利。
他自然就是東方滄月了當(dāng)然這是許愿事后才知道的,沒有理由在抓妖怪時還先對妖怪自報家門。
那男生見東方滄月進來,嘴里嗬嗬地叫著,撲上去抓東方滄月,雙手的指甲在瞬間變得很長,如同十根彎曲鋒利的鐮刀,沒有了雙眼的他準(zhǔn)頭居然一點不差,以很快的速度抓向東方滄月的脖子。東方滄月只冷冷地說了句:“看來你已經(jīng)沒得救了。”說完只見一團雪亮的銀光閃過,那男生的身體在瞬間便被肢解,碎尸散落在地上慢慢地蠕動,最后變成了一灘血水。
許愿當(dāng)然嚇得不行,雖說討厭那男生,不過自己的同學(xué)在面前被殺刺激確實很大。她正考慮是不是要報警時,東方滄月對她說了句:“不要報警。”然后風(fēng)衣一甩,很酷地離開了。
后來這件事情不了了之,學(xué)生在學(xué)校死掉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但這件事卻不知被誰壓了下來,一點風(fēng)聲也沒外泄,而許愿又是唯一的目擊者,她不說自然沒人知道。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對外號稱該學(xué)生系意外身亡,賠償了學(xué)生家長一大筆錢但意外身亡尸體總該有吧?學(xué)校又對外號稱意外發(fā)生后尸體掉到河里沖走了,如此荒謬絕倫的理由當(dāng)然沒人相信,但這事連學(xué)生家長及警方都不追究,旁人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東方滄月在事后又找過許愿幾次,向她解釋那男生的肉體早已被魔物完全占據(jù),而且靈魂也已被吞吃,實在沒得救了才出手殺他,東方滄月本來沒打算許愿會相信,但許愿卻表示理解,因為她看到了那男生頭上的雙角和他變身攻擊東方滄月的樣子。東方滄月感到驚奇,以后有事沒事總愛找許愿聊天,一來二去兩人就好上了,許愿也開始了她的初戀。
許愿覺得自己對東方滄月的感情很奇特,她雖然把東方滄月看作是男朋友,但對他卻是依賴的感覺大于愛的感覺說具體一點,是對他名字的依賴。
東方,滄月。
僅僅是因為這四個字,而這四個字的重點又在于后面的兩個字。
滄月。
許愿覺得,自己心中一直在呼喚著一個名字,而那個名字就是滄月。
她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似乎從很久以前就在呼喚這個名字,而那種久遠的感覺,就像是數(shù)千年以前。
不過這種感覺卻不能說出來,有時候,有些事還是放在心里比較好。
※※※
病房外,徐岸和蘇濤也正閑得沒事聊著天。不過蘇濤為了保持酷哥的形象很少開口,所以大部分時間都只是徐岸在說而已,討論的話題自然是病房里的兩個女孩子。
徐岸:“蘇濤啊,你說這世道怎么就這么不公平啊?想我玉樹臨風(fēng),英俊瀟灑,風(fēng)度翩翩,貌比潘安,勇若孟奔,捷若慶忌(以下省略一百個四字形容詞)怎么就泡不到漂亮mm?為什么總有人先我一步把mm泡走?”
蘇濤:“”
徐岸:“難道是我太窮了?可我一個月也有十萬塊錢的薪水啊,加上獎金,一年掙個兩百萬也不成問題啊,不過話雖回來,我確實不可能比東方家主有錢。但是東方家主不見得比我?guī)浂嗌侔桑繛槭裁丛S小姐會看上東方家主呢?”
蘇濤:“”
徐岸:“蘇濤啊,你說林小姐怎么樣?我覺得她長得不比許小姐差啊,也是罕見的大美女,可是為什么中午我施展‘魅眼迷心大法’時她全無反應(yīng)?難道她是同性戀?平常的女孩子只要中我那一招馬上會愛我愛到發(fā)狂”
蘇濤:“林蕓不對勁。”
徐岸:“是有點不對勁,居然把我這大帥哥視若無物。”
徐岸不知道,蘇濤說的不對勁根本不是這么一回事。在第一眼見到林蕓時,蘇濤就察覺到了,林蕓身上一種很怪異的氣息,蘇濤是靈組里感應(yīng)靈力最強的一個,任何妖魔即使偽裝得再好,他也能一眼看出妖魔的原形,但是林蕓蘇濤總覺得她身上的那種氣息不像人類,但不論他怎么看怎么感應(yīng),林蕓就是人類,沒有一絲妖魔的跡象。會有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林蕓的實力深不見底,且身上的氣息收放自如,令蘇濤無法感應(yīng),第二就是蘇濤勞累過度神經(jīng)緊張產(chǎn)生錯覺。蘇濤寧愿相信第二種,畢竟東方家主的弟子不可能是妖魔。不過蘇濤又隱隱覺得,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靈感力絕不會出錯。
徐岸仍在有一句沒一句地大發(fā)牢騷,蘇濤懶得理他,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
突然,一股怪異的感覺涌上心頭,蘇濤猛地睜開眼,自椅子上彈起,雙眼向走道兩邊掃視著。徐岸見蘇濤如此緊張,問道:“怎么了?”
“危險。”蘇濤吐出兩個字,右手伸進懷里。
徐岸知道蘇濤的靈感力非常靈敏,幾乎從不出錯,見他如此緊張,就知道真的有危險了,馬上站起,右手按在腰帶上。
“從哪個方向來的?”徐岸問。
“不知道,”蘇濤搖了搖頭,又補充一句:“無處不在。”
無處不在的危險?若是別人的話,徐岸一定會笑那人小題大做,但能令蘇濤說出這句話的,確實就不簡單了。要知道,蘇濤除了靈感力超強,還有一身強大的本領(lǐng),能令蘇濤感到危險,可是要有相當(dāng)?shù)谋惧X的。
蘇濤緊握住懷中的一個鐵盒子,心臟因為緊張怦怦亂跳,心跳聲強得自己都聽得到,額頭不住地冒出冷汗,卻不敢伸手去擦。
太可怕了,這種感覺就像是死神和你面對面站著,揮舞著手中的鐮刀來取你的頭,而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頭被死神收割卻無法反抗。
來的究竟是什么?竟能發(fā)出如此強大如此恐怖的死亡氣息?
走道上的燈開始一閃一閃地,忽明忽暗的場景有點像鬼片。接著一股淡淡的霧氣從走道左邊慢慢地飄過來,伴著死亡的氣息敲擊著徐岸和蘇濤的心臟。看過鬼片的人都知道,這是鬼片中惡鬼出場的前兆,但是現(xiàn)實中的鬼怪多數(shù)不是這樣出來的,他們比較喜歡用閃電戰(zhàn)的突襲方式,在你毫無防備的時候跳出來跳你一大跳,然后迅速地跑開,正當(dāng)你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又突然冒出來,直到嚇?biāo)滥銥橹埂K麄儤反瞬黄#耦仧o恥,無可救藥。但是現(xiàn)在這個來襲的不明物體卻如此大張旗鼓,看來一定是人類的鬼片看多了,想學(xué)人類玩點新花樣。
徐岸雖在心里暗罵來襲的不明物體實在太不專業(yè),但是一點都不敢放松,伴隨著霧氣和死亡氣息的來襲,連靈感力不算很強,神經(jīng)比較粗的他都感覺到恐怖了,看來他們遇上的是個大麻煩。
“來了!”只聽蘇濤一聲大喝,從懷中閃電般掏出一個方形的黑色鐵盒,伸手打開,從盒子里飄出一股青煙,那青煙在空中慢慢實體化,形成一個沒有腳的巨人造型比較像阿拉丁神燈里的魔神,自膝蓋以下全部在盒子里,不過一看就知道是屬于戰(zhàn)斗型的,肌肉十分發(fā)達,個頭也很高大,一飄出來幾乎把整個走道都擠滿了。這是蘇濤的戰(zhàn)斗武器,名字叫做“箱神”。(當(dāng)然不是國產(chǎn)零零漆里面的那個箱神,這里是指住在箱子里的神,比如阿拉丁神燈里的叫燈神,原理是一樣的。)
而徐岸也有了動作,他右手一動,從腰帶里抽出一根五寸長的銀針,迎風(fēng)一晃,變成碗口粗細,兩米來長的一條金色棒子,棒上刻著五個大字如意金箍棒!可惜這根棒子并不是傳說中孫悟空用的那根,不過是仿制品而已,重量只有一百公斤,跟孫悟空那天下無雙的神器比起來差了一大截。而且這五個字還是徐岸自己刻上去的,他說這樣看上去比較威風(fēng)。
現(xiàn)在的情形是這樣的,走道里的燈在閃,霧在飄,蘇濤拿著箱神堵著走道,徐岸拿著一根比他人還長的棒子站在蘇濤身后。其實徐岸也很想跑到前邊去,但由于箱神太過龐大,已經(jīng)沒有空間了
這時,走道里開始響起一陣低沉的歌聲。調(diào)子聽起來很古老,聲音是個男的,嗓子不怎么好,但是他還是很賣力地唱著,隨著歌聲,飄過來的那陣霧開始飄進隔壁的太平間。(不要問我為什么隔壁是太平間,我也不知道!)
聽著歌聲,看著怪物,蘇濤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顫聲道:“這是亡靈頌歌!”
徐岸一聽臉色也變了。所謂亡靈頌歌,是一種召喚亡靈的咒語,中世紀(jì)歐洲的死靈法師們很流行這一套,他們召喚的不死軍團曾讓人類的法師和軍團吃了大苦頭,基本上,這種咒語屬于西方黑魔法,東方的道士和修行者是不會的,如此看來,這次來襲的大概是歐洲的死靈法師。“天哪,這是什么時代,怎么這時代還有死靈法師?”徐岸低聲抱怨,末了又加一句:“我們要保護的到底是什么人哪,先是僵尸,現(xiàn)在又來死靈法師,還要不要我們活啊?”正抱怨時,太平間的門上傳來砰砰的撞門聲,跟著窗上的玻璃也被砸碎了,門啪地一聲裂開,一大群全裸的尸體自太平間內(nèi)涌了出來,將目標(biāo)鎖定在蘇徐二人身上,朝他們走了過來。
二人明白遇上大麻煩了,被死靈法師召喚出來的死尸不但打不死,而且擁有原來的智慧,即是已經(jīng)離開了肉體的靈魂又被死靈法師硬拖回來放進尸體里,并對召喚者絕對服從。
現(xiàn)在二人就要和一群有智慧的尸體干架,而且還非把他們打成肉碎不可,否則他們就算只剩一只手也會不停地攻擊。
※※※
就在門外的徐岸蘇濤遇上麻煩之時,病房內(nèi)的許愿和林蕓也遇上了不小的麻煩。
一個黑衣美女突然打碎窗戶蹦了進來,一句話沒說就想來抓許愿。林蕓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這里可是五樓,這女人竟能從窗外進來,本事一定不小,當(dāng)下不敢大意,飛起一腳,踢向黑衣美女的胸口。
林蕓深知美女的心理,大多數(shù)美女是不愿意自己的胸部和臉蛋被打的,所以她一出手就使出了絕招。
可惜林蕓還是估計錯誤了,因為她要對付的不是一般的美女,而是一位美女僵尸!從來沒聽說過僵尸會對自己身上的某個部位特別愛護,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會受傷,不會死。
“砰”地一聲,林蕓踢中了黑衣美女的胸部,與此同時,黑衣美女也抓住了許愿的手。就在黑衣美女想拖走許愿時,卻發(fā)現(xiàn)了一件怪事。
被她抓住的許愿的手,突然變成了一只動物的爪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