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怪事
    知秋的蟲子渴望高空,它一直不斷努力向上攀登,然而卻在冬季降臨時被死亡牽了手。靈魂看著尸體被冬風(fēng)裹挾的那一刻,它無能為力,只求尸體會化作片片塵埃。入土也好,入海也罷,只要不被凌冽的風(fēng)帶去它一直都到不了的天空就足夠了。
    此時已經(jīng)不是只有章澤一人能夠聞到那股奇怪的異香,在場的方凡和吳斌龍也都聞到了,而且那味道如同嗆人的劣質(zhì)香水,一個勁兒的往鼻子里面鉆,折磨完鼻腔又直沖大腦。
    “既然你說自己不是兇手,那你怎么解釋這個味道?!?br/>
    絡(luò)新婦看著口吐確鑿證據(jù)的章澤,他此時的模樣就像是興師問罪的受害者。千百年來,絡(luò)新婦見過太多諸如此類的人,自己已經(jīng)不屑再與這樣的人認(rèn)真解釋什么,有時裝糊涂會活的更容易一些。
    “我知道我在外面的名聲不是很好,還有人說是我是勾人魂魄,貪人性命的妖怪。嗯,其實這些都是別人給我貼的標(biāo)簽,我自己倒是不怎么在乎。但我最痛恨有人因為這個而將無關(guān)的罪責(zé)扣在我的頭上?!?br/>
    絡(luò)新婦沉吟片刻,接著說道。
    “你們應(yīng)該慶幸我現(xiàn)在的脾氣好了不少,不會因為這種污蔑而耿耿于懷,否則你們今天只會變成餌食?!?br/>
    話音剛落,屋中的陰暗角落中突然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雙紅色的眼睛,嘶嘶的聲音逐漸變高,好像一條小溪匯聚成了大川,再以磅礴的氣勢涌向大海。
    “既然你說我是兇手,那你又有什么證據(jù)?”
    絡(luò)新婦反問章澤,章澤向前站了一步,隨即抬起右手。這時在掌心綠色的光芒中浮現(xiàn)出吳懿的臉,章澤說道。
    “這就是證據(jù)。吳懿死在蛛絲之中,而且我在她的尸體身上找到了你的痕跡,就是現(xiàn)在屋中的這股香味?!?br/>
    絡(luò)新婦對空氣招招手,隨即從角落中出現(xiàn)幾只小蜘蛛,它們馱著一個玻璃罐走了出來。
    “這就是你說的異香?!?br/>
    章澤湊近看了看,玻璃罐中裝著透明的淡藍色粘稠液體,再仔細(xì)一看里面似乎還有一塊粉色的東西。
    “這是什么?”
    絡(luò)新婦用手指輕挑一些液體然后放入口中,表情異常享受,片刻之后說道。
    “腦液。”
    三人一愣,然后想想絡(luò)新婦剛才的舉動,突然覺得惡心難耐。絡(luò)新婦笑著說道。
    “既然你們知道我,那你們肯定也知道我只對男人的頭顱感興趣,至于女人我是從來都不會去招惹的,不僅陰氣厚重,而且味道也極差。
    至于這些腦液是我用男人的腦子煉制而成,香味越重,就說明這個男人身前的罪孽越重。拜他們所賜,濃烈的異香早就刻進了我的骨髓?!?br/>
    “就算你說的再怎么漂亮,也難掩你殺人的事實?!?br/>
    “關(guān)于這種事我不想多解釋什么,我只對有罪之人的頭顱感興趣。”
    吳斌龍將那張紙條拿出來,扔到絡(luò)新婦面前,質(zhì)問道。
    “那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個?!?br/>
    絡(luò)新婦拿起紙條看了看,簡簡單單的說了兩個字。
    “栽贓?!?br/>
    隨后她拿起紙條在鼻子下聞了聞,說道。
    “我能理解你痛失愛女的難過,如果你們想報仇的話,我可以給你們指條明路,但有個條件?!?br/>
    “什么條件?”
    “絕對不能把我暴露出去?!?br/>
    方凡沉吟片刻,說道。
    “你先說說?!?br/>
    絡(luò)新婦看著章澤說道。
    “作為一個普通人能捕捉到這種痕跡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不過你還是忽略了一點,就是紙條上的痕跡?!?br/>
    “紙條上的?”
    “紙條上寄居著意思陰氣,這絲陰氣中蘊含著和腦液很相似的香味,這個香味的主人就是我的宿敵,宮洋美子。”
    “你還有宿敵?”
    “當(dāng)然,萬物都逃不了相生相克的規(guī)律,即便是像我這種妖怪?!?br/>
    “能與你成為宿敵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容易對付的角色?!?br/>
    絡(luò)新婦長嘆一聲,說道。
    “宮洋美子是千百年前柳青山中神廟的神子,也就是巫女。后來因為所愛之人被樹妖殺了,為了報仇她與樹妖同歸于盡??烧l知最后她的靈魂竟然因為執(zhí)念太重竟化作惡靈,一直在山中徘徊?!?br/>
    “那你們之間有什么過節(jié)?”
    “宮洋美子死后并沒有立即化作惡靈,而是先偷取了神廟中的還魂舍利。她在樹妖體內(nèi)找到愛人被撕成碎片的尸體,再一點一點拼湊完整,最后用舍利將他復(fù)活。這個計劃雖然成功了,但復(fù)活的愛人卻將她忘得干干凈凈。在怒氣與怨氣的促使下,宮洋美子的靈魂徹底墮為惡靈,但她并沒有報復(fù)愛人而是隱居山中報復(fù)那些天下負(fù)心人。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遇見了美子的愛人,與我而言自然是將他看做獵物。你們猜猜他的味道怎么樣?”
    三人一陣鄙夷,隨后章澤說道。
    “沒有味道?”
    “錯,他的味道是我所捕獵的獵物中最美味,異香最重的?!?br/>
    “難道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絡(luò)新婦點點頭說道。
    “他對宮洋美子的感情無非是私欲的占有和利用。愛人的再次死亡驚動了美子,她將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雖然我和她說了她的愛人其實一直在騙她,但她根本聽不進去。就這樣我們之間的仇恨綿延持續(xù)到現(xiàn)在?!?br/>
    “那我們在哪可以找到她?”
    絡(luò)新婦搖搖頭,說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將紙條上的痕跡放大,你們根據(jù)這個痕跡應(yīng)該就能找到她?!?br/>
    說罷,絡(luò)新婦的手從紙條上輕輕滑過,章澤馬上感知到了那個痕跡,的確像絡(luò)新婦所說的那樣,這個味道和腦液很相似。這個痕跡經(jīng)過她放大之后那股陰氣也變得極為濃重。
    “痕跡放大了,陰氣也就變大了。你們更要多加小心。”
    “什么意思?”
    “這個陰氣很容易招惹其他惡靈的靠近?!?br/>
    章澤的掌心中出現(xiàn)了一個女人的臉,這個人應(yīng)該就是宮洋美子,也是他們即將要追查的線索。絡(luò)新婦并沒有要求他們其他任何條件,有且只有的一個條件,就是不要把她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暴露出去。方凡他們走后,絡(luò)新婦坐在屋中發(fā)呆,許久之后自言自語道。
    “該來的還是要來。”
    三人一路上沒什么話,直到離開了那片無人區(qū),章澤說道。
    “沒看出來這個絡(luò)新婦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壞啊。”
    “什么事也不能只看表面?!?br/>
    吳斌龍問道。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方凡沉吟片刻,說道。
    “馬上就天亮了,白天應(yīng)該查不到什么?,F(xiàn)在回去休息,明晚再繼續(xù)查。”
    時間回到現(xiàn)在,素康聽他們說完后,下意識的將凳子向一旁挪了挪,說道。
    “也就是說那股被放大的陰氣還在你們身上?”
    章澤點點頭,說道。
    “在我這里,你要不要看看?”
    素康連忙擺手,說道。
    “免了。那你們接下的計劃是什么???”
    方凡看了看章澤,問道。
    “怎么樣?還能再堅持一晚不?”
    章澤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隨后將桌上的酒一飲而盡,說道。
    “沒問題?!?br/>
    突然之間一個身影快速竄到章澤后背上,章澤沒有任何準(zhǔn)備,隨即整個人向前面摔倒,重重的將酒桌砸翻。酒吧大廳一下就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章澤。
    “我也要去。”
    溫莎壓在章澤身上,在他耳邊嬌滴滴的說道。
    “去你個大頭鬼。”
    說罷,章澤突然站起來,將溫莎彈到一邊。隨即轉(zhuǎn)身對她嚴(yán)肅的說道。
    “你就是個掃把星,只會給人帶來麻煩?!?br/>
    溫莎一臉委屈的坐在地上,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素康上前勸阻道。
    “溫莎也是因為喜歡你才這樣的嘛。別生氣,別生氣?!?br/>
    章澤雙眼血紅的看著素康,說道。
    “你喜歡這樣的是不?你帶走。”
    說罷,快步離開了酒吧。方凡剛要說什么,豐谷優(yōu)突然過來將溫莎扶了起來,摟著她肩膀笑嘻嘻的說道。
    “你們出去忙,這個小家伙就交給我好了。”
    說罷,豐谷優(yōu)將溫莎帶去休息區(qū)。溫莎哭哭啼啼的說著自己有多委屈,豐谷優(yōu)靜靜的等她哭完。片刻之后,溫莎見豐谷優(yōu)沒有要安慰自己的舉動,于是也就把本不多的眼淚收了起來。
    “小優(yōu)姐,謝謝你,我出去了。”
    豐谷優(yōu)掐滅手中的煙,淡淡的說道。
    “站住。”
    溫莎停下腳步,愣了一下。
    “還有什么事嗎?”
    “不是我有事,而是你有事瞞著大家吧?”
    溫莎尷尬的笑了笑,問道。
    “小優(yōu)姐,你什么意思???”
    “非要我揭穿你,你才肯說實話嗎?”
    溫莎收起天真爛漫的少女樣,隨即換了一副表情,她淡淡的說道。
    “小優(yōu)姐,有什么話你不妨明說,不用藏著掖著?!?br/>
    “現(xiàn)在藏著的人應(yīng)該是你吧?黑影部隊,情報隊的溫莎吉米莉隊長?!?br/>
    溫莎一愣,隨即問道。
    “你調(diào)查我?”
    “這里的人都被你清純乖巧的外表迷惑了,甚至連與你交過手的章澤也認(rèn)為你只是個單純的小姑娘。但我這人就比較難搞,多疑是我最大的缺點,不過現(xiàn)在看來也好像是我唯一的優(yōu)點了?!?br/>
    話音剛落,豐谷優(yōu)側(cè)身閃到溫莎面前,隨即用刀抵在溫莎喉嚨處。溫莎不慌不忙的問道。
    “小優(yōu)姐這是什么意思?”
    “快說你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還有一直與你通話的人是誰?”
    溫莎笑了笑說道。
    “無可奉告。”
    說罷,溫莎握住豐谷優(yōu)的手,然后將喉嚨在刀刃上迅速劃過,鮮血噴薄而出。豐谷優(yōu)頓時就傻了,看著倒地的尸體,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三島,出事了?!?br/>
    豐谷優(yōu)鎮(zhèn)靜下來后還是覺得找三島商量一下比較好,就算是毀尸滅跡也能有個幫手不是。
    “你別著急,有什么事慢慢說。”
    豐谷優(yōu)將溫莎的事和三島說了一遍,三島眉頭緊皺。
    “這么說,她很有可能就是黑影部隊派來的間諜啊。但我們這里也沒什么值得盜取的情報啊。”
    “我覺得她就是沖方凡和章澤來的?!?br/>
    “先不說這個,我們先把尸體處理了。等方凡和章澤回來后讓他們做決定?!?br/>
    三島和豐谷優(yōu)回到房間,地上還殘留著一大片血跡,而血泊之中的尸體卻不見了。豐谷優(yōu)和三島面面相覷,比起溫莎復(fù)活跑掉了,他們更覺得是有人將尸體帶走了。
    吳斌龍在家中等方凡和章澤電話,相約今晚一起去找宮洋美子,但這都快要半夜十二點了,還是沒動靜。打了幾個電話方凡他們也不接,急的吳斌龍在屋中來回踱步。這時外面?zhèn)鱽砣瞄T聲,吳斌龍快步走向大門。就在他開門正準(zhǔn)備抱怨為什么這么晚時,大門外面卻是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沒有。
    “什么人這么無聊。”
    關(guān)上家門他坐在沙發(fā)上拿起手機,再次撥通方凡的電話。一陣忙音后電話終于接通了,吳斌龍著急的問道。
    “你們在哪呢?什么時候出發(fā)啊?”
    等了老半天,電話那頭都沒有說話,吳斌龍接著問道。
    “喂,方凡,說話啊。是方凡嗎?”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空靈的聲音,說道。
    “殯儀館?!?br/>
    吳斌龍一愣,然后看了眼手機上的顯示,上面明明顯示他正與方凡通話,怎么對方卻說是殯儀館。須臾,吳斌龍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隨即將電話扔了出去。驚魂未定的吳斌龍看著地上的電話,還在通話中,這時電話里傳來方凡的聲音。
    “喂,吳局。吳局,說話啊。”
    吳斌龍走過顫巍巍的撿起電話,隨即將電話貼在耳邊。
    “吳局,你還在嗎?”
    “喂...喂,方凡啊?!?br/>
    “吳局,我們已經(jīng)出發(fā)了,你什么時候出來?。俊?br/>
    吳斌龍一陣恍惚,但他又不想因為這個小插曲而錯過手刃仇人的機會,說道。
    “我現(xiàn)在就出發(fā)?!?br/>
    掛斷電話后吳斌龍依舊驚魂未定,突然一道白影從窗邊閃過,吳斌龍迅速看了過去,原來是遠處廣場的燈光從玻璃上一掃而過。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口水如同沾滿刀片一般,刺痛了他干燥的喉嚨。吳斌龍簡單收拾一下就出門了,慌忙將門關(guān)好,他并未發(fā)現(xiàn)在走廊昏暗的燈光下門把手上那個焦黑的手印。
    吳斌龍來到約定地點,他現(xiàn)在有點后悔將地點定在這么偏僻的地方,不知從何處刮起陰風(fēng)陣陣,雖然嘴上說的不怕。但身臨其境的時候的確令人頭皮發(fā)麻,過了一會吳斌龍看見遠處有兩個人影向他走來,吳斌龍懸著的心放下來一點。
    “吳局,等很久了嗎?”
    看著章澤嬉皮笑臉的樣子,吳斌龍第一次覺得如此親切。
    “沒...沒有,我也是剛到?!?br/>
    方凡說道。
    “既然人到齊了,那我們就出發(fā)吧?!?br/>
    月光之下的三人前后跟著向遠處一幢廢棄的舊樓走去,吳斌龍走在最后面,方凡和章澤走在他前面。
    “你們找到確切的位置了?”
    “就在前面那幢舊樓里?!?br/>
    吳斌龍心中一陣狐疑,突然他不小心踩到一個小土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方凡扶了他一下,說道。
    “小心點,這里的路不好走?!?br/>
    吳斌龍點點頭,說道。
    “謝謝?!?br/>
    三人繼續(xù)先前走,沒一會就到了舊樓跟前,章澤走到前面抬手比劃了一下,說道。
    “就是這里了。”
    這幢廢棄的舊樓一共有三層,樓體焦黑,應(yīng)該是被大火吞噬過,一走進去還能聞到些陳腐的燒焦味。吳斌龍說道。
    “這里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啊?”
    說罷,很長時間都無人回應(yīng),他轉(zhuǎn)身一看發(fā)現(xiàn)方凡和章澤都不見了,心中一驚。憑借多年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他很快又鎮(zhèn)定下來。這時章澤在通往二樓的樓梯處喊道。
    “吳局,快上來?!?br/>
    吳斌龍邊走邊說道。
    “你們也真是的,走也不叫我一聲。”
    二樓是被大火燒的最厲害的,地面上還殘留著被燒焦的木頭。章澤在前面帶路,走著走著吳斌龍突然感覺眼前的物體開始變得扭曲起來,而且出現(xiàn)了斷斷續(xù)續(xù)的嗩吶聲。吳斌龍心中一陣忐忑。
    “這大晚上的這么還有嗩吶聲?。俊?br/>
    “有嗎?我怎么沒聽到啊?”
    話音剛落,二樓房間內(nèi)突然燈火通明,無數(shù)個人影憑空出現(xiàn)在吳斌龍面前,隨即一個服務(wù)員端著盤子從他身前走過。吳斌龍定睛一看這個居然是個婚禮現(xiàn)場,賓客們舉著酒杯互相敬酒,舞臺上站著廢話不斷的司儀,司儀兩邊是一對新人。吳斌龍揉揉眼睛,婚禮場景消失不見了。章澤站在他面前晃動著手,問道。
    “吳局,你怎么了?”
    “沒...沒什么?!?br/>
    “走吧,就在前面不遠處?!?br/>
    吳斌龍看見方凡站在一扇門旁邊對他微笑,方凡迎過來說道。
    “吳局,兇手就在這扇門后面?!?br/>
    說罷,方凡打開門,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汽車鳴笛聲,還沒等吳斌龍反應(yīng)過來,章澤用力將他推了下去。
    次日清晨,吳斌龍在醫(yī)院醒過來,方凡和章澤守在床邊。吳斌龍一臉錯愕的看著四周,又看看方凡和章澤。昨晚的事情還留有一些印象,他頓時憤怒的喊道。
    “你們?yōu)槭裁匆盐彝瞥鋈??!?br/>
    方凡沉吟片刻,說道。
    “把你推下樓的不是我們,而是兩個怨鬼?!?br/>
    “什么?”
    “你仔細(xì)想想,昨晚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吳斌龍回憶了一下,說道。
    “昨晚我給你打電話,電話接通后對方卻說他那里是殯儀館。我以為自己打錯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并沒有錯。隨后電話里又是你的聲音,而且讓我去約定的地方?!?br/>
    方凡長嘆一聲,說道。
    “這就對了。我們昨晚到了那里后發(fā)現(xiàn)你不在,然后我們看見不遠處的那幢廢棄的舊樓里有燈光閃爍,于是我們就過去了。當(dāng)時我們趕到那里時你已經(jīng)站在了二樓的窗戶旁,我們大聲鳴笛想把你喚回來,結(jié)果你還是被推了下來?!?br/>
    “你意思我撞鬼了?”
    “看這個意思應(yīng)該不是你撞鬼了,而是它們找上你了?!?br/>
    “怎么會這樣?”
    章澤說道。
    “那還用說?肯定是因為宮洋美子的痕跡把鬼引來了?!?br/>
    “痕跡不是在你身上嗎?為什么會找我呢?”
    方凡和章澤都搖搖頭,他們也不知道為什么。片刻之后,方凡說道。
    “吳局,為了安全起見,這個案子您還是別參加了。后面的事我們兩個會解決?!?br/>
    “不行,我要親手報仇?!?br/>
    方凡和章澤拗不過他,只好等他出院后再接著查。從二樓摔下來也沒什么大礙,況且吳斌龍之前身經(jīng)百戰(zhàn),身體早如鋼鐵一樣硬朗,只要稍微養(yǎng)幾天就可以出院了。方凡和章澤又囑咐了幾句之后正準(zhǔn)備離開,正巧看見劉安國提著大包小包的水果糕點走進病房。
    “吳局,您沒事吧?可嚇?biāo)牢伊耍阋怯袀€意外,我們可怎么辦???”
    聞聽此言,章澤一陣反胃。就是打死章澤也模仿不來劉安國這副奴才的嘴臉,吳斌龍看了看劉安國,問道。
    “你怎么來了?”
    “我這不是惦記您的安危嘛?!?br/>
    話音剛落,方凡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
    “既然你這么關(guān)心吳局,那交給你一個重要任務(wù)?!?br/>
    劉安國突然立正站好,說道。
    “保證完成任務(wù)?!?br/>
    “從今天開始你就在這里陪床,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就行?!?br/>
    吳斌龍本意是不想讓劉安國在這里,但方凡執(zhí)意這樣,他也就不再反對了。方凡和章澤離開后,劉安國又將拍馬屁的功力提升了一個等級,吳斌龍沒有感到高興,只感覺陣陣膈應(yīng)。整個白天都相安無事,晚上九點半的時候劉安國有些困了,說道。
    “吳局,你需要靜養(yǎng),不如早點休息吧?”
    吳斌龍想了想說道。
    “也是,那我就先睡了,辛苦你了。”
    “哪的話,您的康復(fù)才是第一位的。”
    吳斌龍睡著后,劉安國將折疊床輕輕放在病床旁邊,自己一頭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不知過了多久,劉安國被凍醒了,他明明記得自己睡覺時蓋著一個特別厚的被子。劉安國借著樓道里的燈光,睡眼惺忪的看了看身上的被子,被子還在。但就是無端的感覺陣陣陰冷,正當(dāng)他起身去開空調(diào)的時候,病房門口突然出現(xiàn)一個高大的人影。劉安國愣了一下,然后迅速竄回床上。他從被子的縫隙中看向門口,人影在門口搖搖晃晃一會,隨即穿過門進了病房。劉安國突然感覺心臟被提到了嗓子眼,想喊都喊不出來。人影一步步向病床走去,劉安國看不清他的樣貌,只注意到那人的腳下沒有影子,他更害怕了,整個人縮在被子里不停的顫抖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劉安國雖然害怕,但轉(zhuǎn)念一想要是吳斌龍真有個意外的話,不僅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沒準(zhǔn)還會被方凡扣上嫌疑人的帽子。于是他咬咬牙從床上大叫一聲跳了起來,那人顯然是被嚇到了。就在那人僵持不動的時候,吳斌龍枕下突然迸現(xiàn)一道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