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兇徒和打火機
處在季度恐慌的情緒當(dāng)中,我唯一能做的舉動,就是立刻買了一張第二天回上京的車票。</br> 連夜叫了一輛出租車,趕向火車站。</br> 我琢磨,火車站人多,在火車站過夜,不管誰要害我,要害我的不管是人,還是別的什么東西,都不敢在火車站動手吧?</br> 我坐在的士里,司機是一個三十左右的大漢,很健談,這讓我緊張的情緒釋放了不少。</br> 然而,隨手翻看手機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出租車偏離了導(dǎo)航。</br> 我十分疑惑,問司機怎么不按照走導(dǎo)航?</br> 司機憨厚的笑了一下,說這雖然是大半夜的,路上沒什么車,但紅綠燈還是要停。走新修的河堤路,路程差不多遠,但紅綠燈要少,比導(dǎo)航快得多。</br> 我看了一下導(dǎo)航,確實是河堤路,也沒懷疑什么。</br> 沒想到,這車開到黃河邊的大路上,越開,周圍越是一片荒涼。</br> 足足開了有十幾分鐘,我終于感覺不對勁了,拿導(dǎo)航地圖一查,本來挺早之前應(yīng)該拐彎的路口,車子卻沒拐。</br> 我意識到情況不對!</br> 再看前面的司機,我發(fā)現(xiàn),這個大塊頭司機,竟然用目光不斷的撇向自己的腳下。</br> 我假裝翻包,挪動了一下身體位置,從座椅的縫隙看過去。發(fā)現(xiàn)他的腳邊,竟然放著一把釘錘!</br> 看到釘錘這種兇器,我忍不住心跳加速。</br> 一邊努力保持著面色平靜,一邊趕緊用手機,撥打了幺幺零。</br> 司機可能一直注意著我的反應(yīng),突然一個急剎車。</br> 車內(nèi)有鋼架護欄,我撞在前面的護欄上,手機也掉在了旁邊。</br> 車一停下,司機立刻戴上手套,提著釘錘下車。</br> 這是要干什么?半路打劫?我的包還是五年前買的,手機也是充話費送的,司機這是窮瘋了嗎?</br> 我緊拽著門鎖,不讓他進來。并大聲質(zhì)問,你到底想干什么!</br> 司機卻一言不發(fā),提著釘錘,對著窗戶玻璃一通猛砸。</br> 砰!砰!砰!</br> 幾聲巨響之后,車窗先是開始龜裂,很快就被釘錘砸了一個大洞。</br> 那兇神惡煞的姿態(tài),根本不像是劫財!</br> 我意識到,這個司機,是他么想弄死我,是想要我的命!</br> 幸運的事,掉落的手機此刻并沒有掛斷,還撥打著報警電話,電話終于接通了。</br> “先生您好,這里是11x報案熱線……本次通話會被錄音。”</br> 我一邊使勁保護著車門把手,一邊朝手機那邊大吼起來。</br> “救命啊,殺人了,我在黃河河提路上,有人要殺我……”</br> 電話里的哪個聲音,讓我保持冷靜,并保持通話狀態(tài)。</br> 司機注意到我正在手機,知道我在求救,更加暴躁起來,不知從哪兒摸出一瓶汽油。</br> 從車窗的大洞里往里潑。</br> 刺鼻的汽油味嗆得我頭暈?zāi)X脹。</br> 可另外那道車門是鎖上了,我沒地方躲啊。</br> 慌亂之下,我大聲呵斥,說執(zhí)法人員馬上就要來了,和他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什么要害我?</br> 司機壓根不搭理我,油桶咕咚咕咚的倒完之后,很快又摸出一個打火機。</br> 眼睜睜的看著打火機的火苗竄起,這讓我產(chǎn)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懼。</br> 更是對著電話開始亂喊亂叫:救命,兇徒要燒死我,救命啊……</br> 手機里那個聲音也在說話,至于說了什么,我根本記不得了,好像是告誡兇徒冷靜,讓兇徒懸崖勒馬。</br> 兇徒卻毫無反應(yīng),依然那副冰冷兇狠的表情。</br> 只見他舉著打火機,一字一頓的說到:“陳少爺,去死吧。你不死,我們張,李,王,徐的后人都要死。”</br> 什么張李王徐的后人?我壓根就不知道自己還得罪過這些人!</br> 兇徒說完就要往車里扔打火機。</br> 只要這個打火機被丟進車里,下一秒,這輛的士就會發(fā)生大爆炸,我也就上西天了!</br> 就當(dāng)我極度恐慌的時候,突然之間,那個打火機竟然熄滅了。</br> 兇徒不以為意,咔嚓一下,重新燃了打火機。</br> 可是就燃燒了一秒鐘后,又滅了。</br> 周圍并沒有風(fēng),打火機還是燒煤油,怎么就打不著了?</br> 我也納悶的時候,忽然之間,視線里出現(xiàn)了一名穿旗袍的女人!</br> 這女人很年輕,身上卻是一副復(fù)古的貴婦打扮,盤發(fā)一絲不茍,嬌俏的容顏和白皙的脖頸完全露在外面。</br> 開衩極高的旗袍,兩條雪白長腿猶如玉柱,踩著一雙復(fù)古的高跟鞋,性感且妖嬈。手里還提著一個燈籠。</br> 這女人出現(xiàn)的極其突兀,大概是從車后我原本看不到的位置,走到了視線當(dāng)中。</br> 可是,現(xiàn)在乃是三更半夜!</br> 這么個女人提著一個燈籠,于無聲無息間出現(xiàn)。要說只是個過路的,打死我都不信!</br> 忽然想到一件事,我不是剛剛水碗招魂,招過五姨太么,可還沒來得及送魂呢,難道,這位穿的像民國的美女,是五姨太?</br> 是她幫我弄滅了那該死的打火機?</br> 我緊盯著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心里疑惑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br> 司機也察覺到哪里不對,順我的目光,朝周圍看了看,又望了望河提路上一望無際的路燈,隨后笑了。</br> “陳少爺,別東張西望了,大半夜的,在這種地方,別說有人,連個鬼都沒有。今天,你死定了!”</br> 說完這番話,直接把打火機,朝車窗上窟窿丟了過來。</br> 我驚恐的看著打火機扔進車里,提燈籠的女人卻朝我眨巴了一下眼睛。</br> 只見那個打火機,竟然又在落地前熄滅了,并且倒著飛出了窗外。</br> 司機咬了咬牙,沖過去撿起打火機,咔咔又是兩下,重新點燃了火苗。</br> “老子還不信這個邪了,今天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你也得死!”</br> 然而,這個想要置我于死地的陌生男人,此刻雖然嘴上威脅著我,身體卻在往后退,往后縮。</br> 沒等他作出后續(xù)的舉動,提燈籠的女人便朝司機看了一眼。</br> 只一眼。</br> 司機便瞪著眼珠子,恐怖的哼哼起來,隨后丟了打火機,連滾帶爬的跑向了河堤。</br> “有……有鬼啊!”</br>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這歌司機竟然被嚇跑了。</br> 此刻,提燈籠的女人也忽然不見了。</br> “太姨娘?是您嗎……”</br> 我壯著膽子,試著去和那神秘女人溝通。</br> 一扭頭,卻發(fā)現(xiàn),此刻她竟然出現(xiàn)在了我座位旁邊,那張嬌媚蒼白的面孔,幾乎緊貼著我的臉,連一公分的距離都沒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