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我是誰?從哪里來?
徐三說我不是陳君臨,此話一出,在場的徐天策,陳歸宗,徐貞一切憋緊了呼吸。</br> 像陳歸宗和徐貞認(rèn)為我是陳君臨,是因為他們見我變年輕了,跟陳君臨年輕時留下來的照片,長的一模一樣。</br> 同時他們還見過我的獠牙,看起來我就跟傳說中的血族沒區(qū)別。</br> 所以陳歸宗和徐貞心底懷疑我就是陳君臨。</br> 現(xiàn)在徐三這么一講,陳歸宗和徐貞一起轉(zhuǎn)頭看向徐三。</br> 徐三取下掛在腰間的嗩吶。</br> 把嗩吶拆成了三個部件,一個喇叭,一個吹嘴頭,中間一根帶孔的竹管。</br> 這家伙穿衣打扮就是西部牛仔那種風(fēng)格,踩著馬靴,黃牛皮帶,皮帶耳子還穿著一圈細(xì)小的銀鏈子。他把拆下來的喇叭,吹嘴,往細(xì)小的銀鏈子上一掛,拿著帶孔的竹管一扭。</br> 竹管發(fā)出了咔嚓一聲機械的響聲,竹管上的孔不見了。</br> 開始我還以為他這嗩吶的管子,是單純的竹管呢,聽到這聲機械聲響,明白了他這東西,還有別的用處。</br> 我不禁想起了在棚戶區(qū),碰到王師師易容成王艷的事情,王師師有一桿二十幾厘米長的鐵棍,能夠變木匠鑿子,那鑿子削水泥跟切泥巴似的,還能變攀巖爬樹的爪子……是一桿用處極多的奇門兵器,也是打開九漩村張李王徐四家宗祠的鑰匙之一。</br> 徐三嗩吶的竹管,恐怕除了是一桿奇門兵器之外,也是打開九漩村宗祠的鑰匙之一。</br> 徐三拿著孔洞不見了的竹管,又從兜里摸出一個老煙槍用的含嘴,一個小煙鍋,往竹管前后一塞。</br> 把竹管變成了一桿煙槍。</br> 小煙鍋里還有煙草。</br> 他叼著煙嘴,握著煙桿,在小煙鍋上打了個響指。</br> 古怪的事情發(fā)生了,他兩個手指頭居然搓出了火苗。他把火苗往小煙鍋里一甩,大拇指按著小煙鍋,嘴巴吸了幾口,鼻子里噴著煙霧說:“放心,眼下這煙霧沒毒。”</br> 本來徐天策,陳歸宗,徐貞沒往煙霧有毒上想,他這話一說出來,三人下意識的躲開半步,捂住了口鼻。</br> 我看著一聲酒氣的徐三,對他這一手本事產(chǎn)生了強烈的好奇,笑著說:“徐先生,好本事。”</br> 徐三苦笑了一下,吞云吐霧抽著煙說:“張家的文書,李家的衣。王家的花轎,徐家的旗。黃嫁衣,紅嫁衣,藍(lán)嫁衣,獻(xiàn)給黃河當(dāng)新妻。六月的飛雪,八月的流螢。陳大少爺三代絕種,天不收。張,李,王,徐的后人,一個也別想溜。我也中了嫁衣索命的詛咒,今年三十五歲,活不過三十六歲的本名年了。本事不本事的,還是逃不過嫁衣索命?”</br> 說著,他滿眼殺意的盯著我又說:“按照我們的分析,只要讓陳大少爺絕后,這個遺禍了百年的詛咒,就能解開。”</br> 講到這里,他眼中的殺意消融,自嘲的大吸了一口煙。</br> 咳……咳……咳……</br> 一陣猛咳之后,徐三坦蕩的說:“你爺爺和你父親,都知道有這樣一個詛咒。他們也知道,我們張李王徐的后人,可能會為了自己活命,從而要你的命,破除這個詛咒。”</br> “什么?我爺爺和我爹都知道嫁衣索命?”我忍不住脫口而出。</br> 徐三沒管我的疑惑,他自顧的說:“你爺爺和你父親肯定也擔(dān)心過張李王徐的后人會對付你,來解除詛咒,想過要除掉我們,以絕后患。他們有這個本事,不單沒對我們趕盡殺絕,還提點過我們一些東西。”</br> 也不知道徐三回憶起了什么事情,他無比矛盾的說:“那是我父親三十六歲本命年的時候,我十二歲多一點,我父親幫人去吹響送煞,死在了黃河里頭。發(fā)現(xiàn)尸體的時候,我娘哭的傷心欲絕,我在一旁看著尸體,腦子一片空白,那時候你爹開靈車,幫忙料理了后事。”</br> “我爹去世了,我和我娘孤兒寡母的要活下去,得要錢。你爹也沒錢,就介紹一些哭喪的活給我娘,起碼保證了我和我娘沒餓死。”</br> “徐家吹嗩吶,搬招魂翻的本事,我爹打小就教我了,但那時候我有許多不懂,遇到麻煩了也是請教你爹。你爹也算我半個師父了。”</br> “在跟你爹相處的過程中,他對我的態(tài)度很冷漠。當(dāng)時我一直想不明白,他既然跟我爹是舊識,出手幫了我爹和我娘,又提點了我許多東西,為什么要對我那么冷漠?”</br> “直到后來,我才知道,他想殺掉我以絕后患,但始終沒有做!”</br> “再到后面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不要看別人想什么,要看別人做了什么!!”</br> 徐三醉醺醺的講完這些事情。</br> 徐天策,陳歸宗,徐貞反復(fù)的看著我和徐三,陳歸宗無比糾結(jié)的看著我說:“你到底是誰?”</br> 徐貞緊握著口鼻說:“你不是陳大爺爺?”</br> 面對他倆的詢問,我也很糾結(jié),因為我已經(jīng)獲得了前世的記憶,前世我就是陳君臨。</br> 我糾結(jié)著這個問題。</br> 徐三瞥了徐天策,陳歸宗和徐貞一眼說:“這小子就是開靈車的陳奇。”</br> “開靈車的陳奇,不是二十八歲了嗎?怎么會這么年輕?”徐貞看著我的臉。</br> 徐三說:“他怎么會變年輕的?我不知道。但如果想我?guī)罚瑤M(jìn)九漩村,他必需是開靈車的陳奇。因為有他爹的言傳身教,我才可以相信他。”</br> 說完,徐三盯著我問:“你是誰?從哪里來?要干什么?”</br> “我就是我,陳奇。”</br> 前世已經(jīng)枉然。今生,我是我爹生的,我爹是開靈車的,我身上背負(fù)了祖上那些麻煩!</br> 天生我陳奇,就是要我解決祖上那些麻煩,那些恩怨情仇的!</br> 這一刻,我仿佛找到了一種使命感。</br> 解決祖上的麻煩,不是我一生的全部,但卻是我這一生中很重要的一部份。</br> 我迎著徐三微醉的目光,說:“帶路吧,徐先生!”</br> “叫三哥!”徐三仿佛從我眼中看到了什么,仿佛一根緊繃的弦,突然放松了下來,他如釋重負(fù)的吐出了很長一口氣。</br> 我疑惑的說:“三哥,你怎么了?”</br> “你從二十八歲的模樣,突然變成了一個年輕小伙子。聽說你還成為了長生不死的血族,你要是不認(rèn)你是個人?轉(zhuǎn)頭咬我一口,把我的血吸干了咋辦?我能不怕么?”徐三吸著煙,開了個玩笑。</br> 是開玩笑,也是真的。</br> 換到他的立場上一想,我要是他,碰到了這樣一個人,我也害怕啊!</br> 說完,他拿肩膀撞了一下我的肩膀說:“你真是血族嗎?不像啊。我也不是沒見過血族,那東西皮膚蒼白,就跟活著的尸體一般。速度比普通人要快,受傷了恢復(fù)能力也比普通人快,但需要血液提供營養(yǎng),還怕強光。看你的呼吸,氣色,都跟活人沒區(qū)別。也不怕光……”</br> “喊你一聲三哥,是給我爹面子,少在這兒套我的話。天不曉得你們會不會為了破除詛咒對我下手?”我早就用他心通了解到了,他講的話都是真的。</br> 但也正如他所說,他們也想殺我,只是因為我爺爺和我爹過去沒對他們斬草除根,他們也糾結(jié)矛盾。</br> 如果真給了他們殺我的機會,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會不會對我動手?</br> 雖然我站在這兒讓他殺,他也殺不死我。但殺不死,不代表他們沒有別的辦法?比如找一個天然的風(fēng)水大局,借用地勢封印我,比如驚醒什么沉睡的準(zhǔn)神魔,借刀殺人……要知道古往今年神話傳說中,那么多恐怖的存在,可都在世上沒了蹤跡?</br> 只是因為那些存在,在人間的氣數(shù)到了?沒辦法踏足人間嗎?</br> 不見得吧!</br> 這世界未知的東西多著呢,謹(jǐn)慎一點沒錯!</br> 我瞇眼發(fā)笑的回撞了徐三的肩膀一下說:“帶路吧,三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