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陳家陰域
我頂著三頭六臂,坐在地下室的房間地板上,全身上下都研究到了。</br> 連中間那根棍子,也沒放過。</br> 始終沒研究出變回去的辦法。</br> 仿佛我就該長這副模樣一般。</br> 三米多的大塊頭,胳膊有我過去的大腿粗,連第三條腿都有我過去手腕粗,小手臂長,以后我該怎么過?</br> 我一個人在房間里,暴躁的錘著地板。</br> 木地板被錘的四分五裂,地板下面的水泥,也被我錘出了凹陷。</br> 暴躁的一通情緒發(fā)/泄完。</br> 我到棺材里找到手機(jī),來了一張自拍,準(zhǔn)備發(fā)給秦綺羅詢問她該怎么變回去,猛得想起了一個事情,萬一她接受不了我這個樣子,除魔衛(wèi)道,要把我打暈了關(guān)到地下沉睡呢?</br> 我可沒忘記,之前我在靈車?yán)锱龅嚼蚶蚪z,那娘們給了我一滴血,我身上尸氣爆發(fā),殘留在駕駛座上。秦楓只感受到了尸氣,秦楓便懷疑是不是地底沉睡的什么尸王復(fù)活了?秦楓講這種話的態(tài)度,好像是要把未知的尸王再封印進(jìn)地下。</br> 再看秦老爺子鎮(zhèn)守的秦家鬼樓,秦老爺子對冤死的鬼區(qū)也是,要把別個關(guān)起來,不讓別個報仇,說免得弄得人間大亂。秦綺羅雖然不贊成秦老爺子的態(tài)度,但也沒反對。</br> 總的來講,秦家是偏向于把非人的存在,關(guān)起來的態(tài)度。</br> 這個情況,不好告訴秦綺羅!</br> 我拿著手機(jī)沉默了一會,又把手機(jī)放會了棺材。</br> 手機(jī)這一放回棺材,我猛得又意識到了另外一件事,有我過去手掌兩個大的手,并沒有因為大而笨拙,相反好靈活。</br> 因為這個發(fā)現(xiàn),我又試驗了一下,發(fā)現(xiàn)我能控制每一根手指頭,做出不同的彎曲幅度。</br> 相互之間毫不影響,特別的靈活。</br> 六只手,三十根手指頭,可以各玩各的,相互之間一點也不影響。</br> 六條胳膊,控制起來,也各不影響。</br> 完全可以這一身手打游戲,另一只手吃飯,再一只手看書……m.</br> 還有表皮雖然長了一層青紫細(xì)微鱗片,但觸感卻很靈敏。</br> 只要我把注意力集中在皮膚上,連沾在身上的灰塵都能感覺到,直到一個哆嗦,就能把灰塵給抖落。</br> 非要描述的話,那就是每一個毛孔都能控制到。</br> 隨著我對身體的入威研究,時間不經(jīng)意的流逝,到了凌晨五點多鐘,天快亮了。</br> 蕭夫人進(jìn)門說:“你找到變回去的辦法沒?沒有的話,我們找個陰域先湊合著落腳,等你找到變回原來模樣的辦法了,再回來。”</br> “喔,好!”</br> 我研究著身體的各種神奇之處,對于能不能變回一個腦袋,兩條胳膊,已經(jīng)沒那么在乎了。</br> 三頭六臂九只眼,視角不單是全方位的,頭上那三只眼能看透各種障礙物,能看的很遙遠(yuǎn),估計還有別的奇異之處。</br> 力氣更大,手腳更靈活。</br> 心臟每一次跳動,我仿佛都能聽到藍(lán)色的血液,從心臟出來,流向全身各處每一個角落,這種對身體的掌控感,實在是太美妙了。</br> 最快樂的是腦子無比清晰的感覺,思維每一次跳動,就像清澈的河水在蕩漾,無比的清爽。</br> 這種狀態(tài)明顯比一個腦地,兩只眼睛,兩條胳膊,要爽不知道多少倍?好吧?</br> 腦子有坑才會心心念念的變回去。</br> 我拿上手機(jī),還有那把銀制的刀。我就是拿這把刀,把我砍成三頭六臂的。</br> 又扯了棺材里的墊單,遞給蕭夫人,讓她幫忙拿一下。</br> 我從房間門縫,小心翼翼的擠出來。</br> 又從地下室樓梯小心翼翼的爬到一樓。</br> 一樓地面距天花板,有兩米八左右,還是沒有我高,但弓著腰,勉強(qiáng)能走了。</br> 我弓著身子,走出大門。</br> 站在院子里,冬夜的寒風(fēng)吹在身上,我渾身暢快的打了個激靈。</br> 捏著六個砂鍋大的拳頭,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br> 黑夜壓根阻止不了我額頭三只黑色的豎眼。</br> 太陽,月亮,璀璨的無盡宇宙,在我眼中就像一條星河一般,里頭能發(fā)光的星辰是那樣的耀眼奪目,美麗。</br> 太漂亮了!</br> 我第一次感覺星空是這樣的令人迷醉。</br> 蕭夫人把她抱著的被單扔過來說:“別看了,把你那條惡心的東西給擋一下。”</br> 我兩只手接住扔來的被單,又兩只手扯起了身上撐破的褲子碎片。另外兩只手,分辨拿著手機(jī)和刀。</br> 當(dāng)我把褲子碎片扯趕緊,另外兩只手,已經(jīng)撕好了被單,簡單往腰上一圍。</br> 我給陳歸宗和徐貞分別發(fā)了條消息說:“我臨時有事,要離開幾天,大年三十會回來。”</br> 發(fā)完消息,我又對樓上說:“秦晴,我有事離開幾天,你要不要一起去啊?”</br> 突然一道靚麗的身影從樓上跳了來,落到了我前面兩米開外,秦晴抬頭看著我說:“要不,你跟我回秦嶺吧?有山有水有茂密的森林,藍(lán)天白云,比死氣沉沉的陰域好多了。”</br> “秦嶺?原始森林?”我沒來得一愣,隨后又想到昆侖雪山,想到了蒼茫大海。</br> 猛得發(fā)現(xiàn)地球上不適合人生存的區(qū)域,好像比人類占據(jù)的區(qū)域要廣袤的多的多。</br> 以我的身板,好像應(yīng)該可能都能去了。</br> 我吸了口氣說:“我先去陰域研究一下我的身板,等以后有空,我跟你去秦嶺玩。”</br> 秦晴清冷的喔了一聲,便走進(jìn)了大門。</br> 蕭夫人招呼了二姐和三姐一聲。</br> 蕭夫人問我說:“市里大大小小的陰域有上百個,你打算去哪?”</br> “去有公交車相互連通了的陰域。”</br> 我放眼遠(yuǎn)眺,看了一眼小區(qū)里的十字交叉路口,腳下用力,一躍跳出了院門。</br> 一路帶著風(fēng),沖到十字路口跟前。</br> 十字路口上有一條重影,是一條青磚堆砌的街道路面,我隨便找了一條沖了進(jìn)去。</br> 沖出去了沒多遠(yuǎn),周圍的景象全變了,變成了一條殘破的對面街。</br> 三米多寬的青石板路面,不遠(yuǎn)處,幾輛殘破的黃包車,停在路邊的茶棚旁邊。</br> 空蕩蕩的茶棚里,就兩張小四方桌,桌上放著青色的水壺,瓷碗。</br> 街道兩邊,米鋪,布鋪,飯館,茶樓,理發(fā)店,小診所,銀洋和當(dāng)鋪……一應(yīng)俱全,街道最深處一個院子,坐落在湖邊,大湖也被院子地圍墻包在里邊。</br> 大院牌匾傾斜的掛在門樓下,寫著:陳府。</br> 我站在街面,額頭上的三只眼,把整個陰域盡收眼底。</br> 繞著那個院子,周圍有三條這樣的街,我踩的這一條是商業(yè)街。另外兩條是行政街和娛樂街。娛樂街有看戲的,耍錢的,抽大/煙的,賣那啥的。</br> 這幅景象,一下把我給看愣住了。</br> 二姐和三姐警惕的站在蕭夫人身邊,防備著四周,二姐說:“好重的陰氣和煞氣。這里怎么會有如此龐大的陰域?要不是跟著弟弟身后進(jìn)來,我根本沒感覺到此地會有一個陰域!”</br> “你們之前沒察覺到這里有陰域?”我轉(zhuǎn)頭看向二姐。</br> 蕭夫人搖了搖頭說:“沒有,我也沒察覺到。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br> “我就看見小區(qū)里十字路口,有一條重疊的路,就踏了進(jìn)來。”我瞅著寂靜無人的街道,心里直發(fā)毛。</br> 完全就是心理問題,因為這個位置我太熟悉了,街道深處那個大院,就是陳家大院。</br> 我前世就是死在那里頭的。</br> 這里會有什么?</br> 這三條街上,只要是長的好看的良家婦人,全都被陳大少爺欺負(fù)過。</br> 還是那種當(dāng)著別人丈夫的面欺負(fù),有血氣的男人都跟陳大少爺拼命被殺了。沒血氣的男人,看著自個家媳婦被欺負(fù),怪自個家媳婦拋頭露面,被陳大少爺發(fā)現(xiàn)了,因為受不了當(dāng)王八的憋屈,反倒把自個家媳婦都逼死了。</br> 這只是男女方面的一個問題,住在街上的人,也都飽受陳家底下的狗腿子欺壓,不曉得有多少人,被下頭的狗腿子欺負(fù)死了。</br> 在那年頭,這三條方圓幾百里最繁華的街,是男人的銷金窩。尤其是那條娛樂街,戲院,賭檔,抽大/煙的,以及妓館,繁華背后每天都有人家破人亡,死無全尸。</br> 這不能說是陳大少爺造的孽,畢竟那時代,就是那個模樣,起碼在這兒混,起碼有飯吃。</br> 我憋了口氣,瞅著陳家大院那邊說:“那兒是我家,走,去看看。”</br> “你……你家?”二姐怔了一下,兩眼放光的說:“你是這片陰域之主?”</br> “不是。我也第一次來,這片陰域可能是我前世燒殺搶掠,為禍鄉(xiāng)里,引發(fā)怨氣戾氣不散,日久天長造成的吧?”我心虛的講出這件事,警惕著周圍,朝大院那邊走了過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