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當伴娘?
因為她深刻的明白:攆人雖然容易,但后果就是葉洛洛她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顧得上一時,顧不上一世。
發(fā)現(xiàn)慕寧佑沒了影,葉孜走出屋外,遠遠的看到慕寧佑正在吐煙圈。
陽光下,草坪上,那個英俊瀟灑的男人眉頭緊鎖,一臉懊惱,心情似乎很糟糕。
葉孜慢慢靠近,慕寧佑察覺到后,迅速捻滅煙頭,怕煙味會讓葉孜不舒服。
“怎么一個人呆在這里發(fā)愣?”
慕寧佑扯過葉孜的手,抱著葉孜的腦袋,神色壓抑而自責:“對不起。”
不等葉孜追問原因,慕寧佑幽幽的說:“我真恨不得讓那些欺負你的人一個個消失……”
葉孜雙瞳一顫,抬眸去追尋慕寧佑的眼睛,當她捕捉到對方眼底,噴薄而出的殺氣與寒意時,她心里一揪,又暖又疼。
周五,葉孜接到了葉建平打來的電話。
電話中,葉建平一通噓寒問暖,比前十年加起來對她的關(guān)心還要多。
可葉孜并不笨,葉建平現(xiàn)在之所以能對她這么客氣,不過是因為慕家的關(guān)系。
無事不登三寶殿,葉孜沒心情繼續(xù)敷衍下去,就直截了當?shù)膯枺骸鞍郑绻阌性捑驼堉闭f,我還有很多事要忙。”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只聽葉建平吞吞吐吐的問,“葉孜啊,明天是洛洛大婚的日子,到時高朋滿座,全是貴客。你看……你跟洛洛好歹是親姐妹,爸希望,你能跟慕總一塊來一趟。”
葉孜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她壓住心底的氣悶,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答復道:“葉洛洛大婚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難道您想讓我到場祝福她嗎?不可能!”
這件事,葉孜無需細想都會拒絕,葉洛洛根本不配得到她的祝福,也根本不需要她的出席。
或許是覺得剛才的話說的太輕,不太解氣,葉建平就會一直來煩她,葉孜便加重口氣補充道:“我不去鬧事,已經(jīng)是給足了你面子,你也知道,她的這份幸福根本是從我手里搶過去的!我是有多賤?才會把自己送上門讓她羞辱?”
葉建平長嘆一聲,罕見的沒有訓斥葉孜淡漠親情。
沉吟了半晌,他才含糊其辭的勸慰說:“女兒啊,我知道這么多年以來,你受了很多委屈,可爸也沒辦法啊,從新組建一個家庭有多么不易,這你是看在眼里的!我也不說那些你應(yīng)該寬容一點的話,這次你權(quán)當是為了爸!行嗎?”
葉孜覺得好笑,心里暗道:為了你?你又有多少次為我想過?作為父親,你可曾把一碗水端平?
撇撇嘴,她態(tài)度依舊。
有些人,她早就認清了,有些事,也不必道破。
葉建平的自私自利、世故圓滑,她比誰都體會良多,每每當她不想再忍氣吞聲的時候,葉建平就會用父親的身份來綁架她,逼迫她。
可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她,她怎會看不出——自己的父親并非真心懺悔,也并非真心在乎。之所以放低姿態(tài),也僅僅是在跟她玩心眼罷了,利用她的心軟,來達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爸,你明知道我跟葉洛洛水火不容!況且你覺得,我去參加她的婚禮,她會高興嗎?好了,這件事不用再討論了,我先掛了!”
“別別別!葉孜你聽我說!就當爸求你了!”
葉孜的手停在半空,表情呆滯,這是她第一次親耳聽到葉建平開口求她。
垂眸望了望自己隆起的小腹,葉孜既無奈,又汗顏。
電話那端的人,怎么說都是孩子的外公,她真的要這么絕情,這么狠心嗎?
思索半晌,葉孜神色悲哀的呼出一口氣,擰著眉頭妥協(xié)道:“說吧。”
葉建平阻止好語言,口氣沉重的告知葉孜:“葉孜,我真的是沒辦法了才想出這么個主意,我哪能不知道洛洛不會希望你參加婚禮,可很多情況她都不了解!比如……”
葉建平躊躇良久,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葉孜挑挑眉,眸色疑惑:“比如什么?”
聽到葉孜的追問,葉建平也懶得再隱瞞了,干脆實話實說:“葉孜,我那個小公司,由于經(jīng)營不善,一直處于虧空狀態(tài),現(xiàn)在已經(jīng)支撐不下去了,估摸著用不了多久,就不得不宣告破產(chǎn)!”
葉孜反應(yīng)不大,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
秋玲母女驕奢淫逸,葉建平又死要面子,經(jīng)常拆了東墻補西墻,在資金緊張的情況下,公司怎么可能正常運轉(zhuǎn)。
但讓她不解的是:葉建平求她去參加婚禮,對挽救公司能起到什么作用。
于是,葉孜也沒有拐彎抹角,她眉清目明的提出自己的疑惑。
葉建平壓低聲音,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和羞愧:“那個……顧家本來就瞧不上咱們?nèi)~家,要不是洛洛有了身孕,她也進不了顧家的門。但萬一,顧家要是知道了內(nèi)幕,嫌棄洛洛不說,沒準還會退了這檔子婚事。到時候,我就更加無力回天了。”
聽完葉建平的訴說,葉孜默默佩服起對方的精于算計,同時也明白了葉建平邀請她跟慕寧佑參加婚禮的意圖。
葉建平想營造出一種,他人脈很廣的假象,來告訴顧家,他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
到時候,顧家就算看在慕寧佑的面子上,也會伸出援手去解救葉建平的危機。
可殊不知,葉建平籠絡(luò)有錢人的工具,是他的親生女兒。
以前的她,和現(xiàn)在的葉洛洛,都逃脫不了被利用的命運。
想到這里,葉孜心里平衡了許多:原來葉洛洛在葉建平眼里跟她一樣,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都是可以隨便拿來討好別人的玩偶。
抱著一種想去看笑話的心理,葉孜決定答應(yīng)葉建平的請求。
反正她很快就離開s市了,這么個小忙,幫一次又不會少塊肉。
再者說了,這次跟以往不同,她心里很痛快,一點都不憋屈。
葉建平等待了很久,以為沒有希望了,正當他準備放棄的時候,這才聽到葉孜十分為難的聲音,“只這一次,下不為例!”
葉建平慶幸不已,激動的滿口答應(yīng)。
葉孜怕葉建平覺得她好說話,以后動輒就來騷擾她,因此在裝作很艱難的樣子。
正要掛電話的時候,葉孜被葉建平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驚到了。
“太好了,爸謝謝你愿意幫忙!對了,你明天早點到,伴娘禮服不合適的話,還可以抓緊時間改一改!”
葉孜張著嘴,半天吐不出一個音節(jié),她見鬼一般呆愣在原地。
等反應(yīng)過來后,葉孜見鬼一般確認道:“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說錯了?伴娘?”
葉建平很快回答說:“對啊,是伴娘啊,我就是邀請你來當洛洛伴娘的啊,剛剛我沒提到嗎?”
葉孜一個白眼翻上天,不明白葉建平是怎么想的。
她跟顧離有過一段戀情不說,跟葉洛洛更是夙敵,要她去當這兩人的伴娘,怎么可能!她還想多活幾年呢。
葉孜揣測:當伴娘的主意肯定不是葉洛洛的想法,否則葉洛洛就是瘋了,變著法的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這實在說不過去。
因此,葉孜沒好氣的問:“爸,你糊涂了吧?我怎么能去給他們倆當伴娘?”
葉孜覺得不可行,但葉建平卻并那么認為,甚至打保票說:“葉孜你放心,婚禮由我全權(quán)操辦,輪不上洛洛插手。你必須是伴娘,就這么定了啊!”
合著葉洛洛壓根不知道葉建平的安排——葉孜更覺得離譜了。
可她一聯(lián)想起葉洛洛見到她是伴娘時,會氣得吐血的模樣,就忍不住想答應(yīng)。
反正葉洛洛已經(jīng)恨毒了她,多得罪一次又有何妨?
這么想著,葉孜便眼神玩味的答應(yīng)了:“行吧,萬一出了什么問題,你可別怪我。”
葉建平見葉孜這么爽快,便愈發(fā)歡喜的討好道:“那是自然,只要你肯來,我就謝天謝地了!”
葉孜輕哼一聲,怕自己再跟葉建平聊下去,對方的腦子里還會冒出更多千奇百怪的打算,就準備結(jié)束話題。
“爸,沒別的事了吧,等寧佑回來我會告訴他的,明天我們也會按時到場。”
葉孜不勝其煩,神色冷淡的說完這句話,便把話筒移開了。
“等等!葉孜?”
葉孜有些無語了,她既不給回應(yīng),也沒有掛斷,靜靜等待著葉建平的下文。
“那個,你能跟慕總商量商量,讓他當伴郎嗎?你們畢竟是一對兒,這樣場面才好看!而且……”
葉建平話沒說完,就被葉孜厲聲打斷:“沒門兒!我確實是你女兒,必要的時候可以聽你差遣,但寧佑沒這個義務(wù)。還有,他不是任何人的陪襯!”
氣呼呼的掛了電話,葉孜的耳根終于清靜了。
“啪啪啪!”
聽到掌聲,葉孜一個回眸,和站在門口的慕寧佑視線相對,臉蛋瞬間變得緋紅。
慕寧佑壞笑著上前,走到餐桌邊一把將葉孜拉到膝頭坐下,他抬手環(huán)住葉孜的脖子,聲音魅惑而性感:“原來我的未婚妻這么厲害!我沒有什么義務(wù)?不是誰的陪襯?”
葉孜羞得不敢抬頭,自己囂張蠻橫的一面被慕寧佑逮個正著,還被拿來取笑,真真是沒臉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