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東窗事發(fā)
離開a市一段日子,孫茉莉再次回到琉璃灣,不想,霍家此時已經(jīng)鬧得不可開交。
頂著那張和琉璃一模一樣的臉蛋,孫茉莉一進入別墅,就被籠罩在一團陰霾之中。
發(fā)現(xiàn)霍父霍母看她的眼神都不對,她牽強的扯起嘴角,笑呵呵的問道:“爸媽,這是怎么了?”
坐在沙發(fā)上的霍文軒連看都沒有看孫茉莉一眼,只呆呆的凝著地面,眼中一片迷惘和不舍。
霍母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憋住自己的滿腔怒火,劈頭蓋臉的沖孫茉莉嚷嚷道:“怎么了?你還有臉問?文軒染上艾滋病了你知道嗎!我知道文軒這孩子,自從琉璃過世后,他表面拈花惹草的,其實很懂潔身自好!你說,是不是你在外面亂搞了!”
孫茉莉面色一滯,眼神悲痛的看向霍文軒。
沒有理會霍母的質(zhì)問,她一步一頓,走到霍文軒身邊輕聲詢問說:“文軒,你還好嗎?”
霍文軒恍若未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思緒飄零。
見孫茉莉竟然如此態(tài)度,霍母氣得掉眼淚,“當初我也是瞎了眼,怎么選了你這么個不知檢點的兒媳婦!若是從頭再來,我一定會讓那個老實本分的葉孜進霍家!作孽啊!”
聽到葉孜的名字,霍文軒的眼皮動了動,眸中微微泛起波瀾。
好一會兒,他忽然扯起嘴角冷笑,目光森寒的睨了自己的母親一眼,便回到樓上了。
發(fā)覺自己的兒子一臉絕望,霍父也是痛心疾首到不可自拔。
夫妻倆齊齊朝孫茉莉投去憎恨的目光,若非多年的涵養(yǎng)加身,只怕早就要上前,賞給孫茉莉幾個耳光。
“孫茉莉!你好狠的心啊,沒聽到我剛才說什么嗎?文軒染上艾滋了,他活不長了你知道嗎?你怎么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站在那里,他是你丈夫啊!”
無端的譴責,朝孫茉莉襲來,引得孫茉莉自嘲般冷哼一聲。
霍文軒的病,她早就知道,如果她鐵石心腸,為什么要斷送自己的后半生,代替葉孜跳進這個火坑。
如果她絕情絕義,又怎會為了博霍文軒多看兩眼,忍受刮骨的痛苦,將自己的容貌整成另一個人的樣子。
“呵呵,丈夫?媽,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自從我嫁進來,他有正眼看過我一眼嗎?是,懷孕的事是我騙了你們,可你們何至于耿耿于懷到現(xiàn)在?他對我愛搭不理,你們也成天冷嘲熱諷!”
積蓄在心底的委屈,被孫茉莉?qū)訉觿冮_,她眼眶泛紅,唇色慘白。
“你們一直逼我要個小孩,可你們知道以文軒的情況,我怎么可能生出健康的孩子?難道要當真去給他戴綠帽子?再說了,自打結(jié)婚,他從未跟我同床,連碰都不愿碰我。”
霍父霍母表情震愕,眼里刻著難以置信的光彩,他們原本以為,霍文軒的心結(jié)早就打開了,但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執(zhí)著到這種地步。
兩人面面相覷,家里的氣氛用沉重二字來形容,都嫌不夠。
十幾秒后,霍母陡然抬頭,直勾勾盯著孫茉莉質(zhì)問道:“你早就知道文軒染上病毒了?”
孫茉莉訴苦的那番話,無意中透露了她很早就得悉了霍文軒的身體狀況,這令霍母匪夷所思。
孫茉莉不置可否,面上是死氣沉沉的哀怨。
霍母急于知道霍文軒這病是怎么來的,焦灼又憤怒的她,便上前搖晃著孫茉莉的肩膀。
孫茉莉雙目無神的輕啟唇齒,語氣慘淡,“您是想問:文軒為什么會染上這個病?”
“當然!我要知道是誰害了我兒子!我非得讓她給我兒子陪葬!”霍母面目猙獰,眸色猩紅,恨得咬牙切齒。
孫茉莉無力的回視著霍母渴切的眼神,幽幽的回道:“沒用的,害他的人在監(jiān)獄,無期徒刑。只是,那個賤人臨死都不忘拉個人下水,文軒恰好就是那個不幸的,被命運拋棄的人……”
霍母聽得云里霧里,傷痛的雙眼溢出一連串晶瑩剔透的淚珠,惹人心疼,“究竟是怎么回事?文軒為什么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些?他自己知道自己得病了嗎?”
孫茉莉搖搖頭,如實回答道:“他并不知道,案發(fā)現(xiàn)場留下的東西,是被警察拿去化驗的,隨后我知道了結(jié)果,怕文軒受打擊,會想不開,就瞞著沒有說。”
霍母越聽越糊涂,她想不通霍文軒當初究竟經(jīng)歷過什么,以至于搭上自己的性命。
“案發(fā)現(xiàn)場?警察?化驗?茉莉,當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快告訴我啊!我兒子不能這么不明不白的遭人算計,他又不傻,怎么會著了別人的道,即使那個人進了監(jiān)獄,我也要她生不如死!”
孫茉莉眼波流轉(zhuǎn)間,驀地想起葉孜,想起葉孜對霍文軒的關(guān)心,她眼神漸冷。
對比霍文軒如今的心情,與霍父霍母所要面對的痛苦,她的眸色愈發(fā)詭譎、狠戾……
周末,葉孜將安澤約到了自己家里,剛好慕寧佑要出差一天,也就并不知曉葉孜私下約見了他的好兄弟。
在安澤到來之前,葉孜把陽陽送到了瀟瀟家里,煩請瀟瀟照顧孩子半天,因為怕陽陽會聽到兩人的對話內(nèi)容。
門鈴響起,葉孜心情繁重的起身開門。
安澤此次面對葉孜,舉手投足都不比以前自然,反而顯得很不自在。
可這種不適,瞧進葉孜的眼中,莫名帶著些刻意的成分,就是像故意演出來的一樣。
理論上,男人比女人沉穩(wěn)的多,又怎么會輕易就暴露破綻,說到底——不過是為了方便對方發(fā)覺而已。
“喝點什么?茶還是咖啡?”
安澤凝了葉孜一眼,像是不喜歡拐彎抹角一般,徑直問道:“葉孜,你找我來,不會是單單請我喝茶的吧?”
葉孜尷尬的笑了笑,抬手請安澤落座。
等到安澤坐下后,她又不知道,該怎樣順其自然的打開話題。
見葉孜吞吞吐吐,安澤也保持沉默,沒有催促。
五分鐘過去了,兩人靜默無言,氣氛格外沉悶。
深吸一口氣,葉孜鼓勵自己坦然一些,接著便眉清目明的直視著安澤的雙眼,“安澤,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解?”
安澤聞言眼瞼一顫,面色鎮(zhèn)定的扭過頭,“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早就料到安澤會不承認,葉孜平和一笑:“安澤,是這樣的。陽陽跟沐童從小就不合拍,我們做大人的,沒有必要因為孩子,對彼此產(chǎn)生敵意。你覺得呢?”
目不斜視的追隨著安澤的雙眼,葉孜發(fā)現(xiàn)對方的眼神,從一開始的慌亂,到輕松,接著又變?yōu)槿粲兴茻o的嘲弄。
葉孜并不著急,又說:“我知道,一開始是我不對,因為陽陽跟沐童相處不來,我就使性子不讓你和慕寧佑互相來往,為的只是避免兩個小孩再次發(fā)生矛盾。但后來發(fā)生的事情,我確定是你所為,并且,讓人感到很不舒服。”
安澤不悅的挑了挑眉,琥珀色的眼珠顏色變深,“哦?”
“那天,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那張暗含諷刺意味的相片,是你故意讓我看見的吧?”葉孜開門見山,直入主題。
安澤眼珠一轉(zhuǎn),仿似詫異的瞥了葉孜一眼,“是嗎?那是你以為。”
安澤如此態(tài)度,讓葉孜的臉色稍顯慍怒。
她是抱著解決問題的心態(tài),來找安澤談話的,可對方卻這樣輕漫,并且陰陽怪氣。
“呵呵,難道你想告訴我,你把我的相片弄得面目全非,并且備注上虛偽這個詞,是友好的表示嗎?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拿跟你關(guān)系更好的慕寧佑來玩笑?”由于不悅,葉孜的語氣也變得凌厲起來。
安澤輕笑出聲,眸色揶揄的望著葉孜,“我已經(jīng)跟你解釋過,那是我一時技癢制作的,你非要歪曲事實,我能有什么辦法?”
安澤明顯的嘲弄,使得葉孜氣不打一處來,“好,我暫且接受你這個說法。可你未經(jīng)我的允許,私自把那張圖片傳上網(wǎng)是什么意思?那天你明明看出來我已經(jīng)被這張圖片嚇到,更不可能支持你拿這個去參賽!”
“我有嗎?大概是不小心流出去的吧,你有證據(jù)證明是我故意發(fā)出去的嗎?”安澤攤攤手,聳聳肩,一副無辜的表情。
葉孜不禁冷笑道:“安澤,你敢說給我發(fā)郵件的人不是你?如果你算個男人,對我有意見的話,就堂堂正正的跟我講,不用搞那些兩面三刀的鬼把戲!”
安澤依舊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并且透著對葉孜的不屑跟輕視,“隨你怎么說咯,說我看你不順眼也好,說我拿你當敵人也好,甚至你要是感到自身安全受到威脅,直接去跟阿佑講嘛,何苦要跟我啰嗦?”
葉孜目瞪口呆,想不通安澤為什么會變得這么讓人無法理解。
見葉孜傻眼兒,安澤揚唇一笑,意味深長的質(zhì)問道:“葉孜,如果你確實害怕我對你做些什么,那么你不是應該來問我,而是問問你自己,究竟為何心虛……”
葉孜好笑的看著安澤,目光清冽,坦坦蕩蕩,“我心虛?你當著慕寧佑的面是一個樣,背著他又是另一個樣,慕寧佑知道這件事嗎?我怕你?你如果真的要和我過不去,來啊,樂意奉陪!”
聞言,安澤狀似滿意的頷首,眼底淺淺淡淡的,不知是欣賞還是算計,“這就對了嘛,否則我一個人玩兒,多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