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三章:賭氣
慕寧佑面無表情的回答道:“不會。”
險些被慕寧佑這句睜著眼說瞎話的敷衍給噎死,葉孜氣鼓鼓的質(zhì)問對方:“不會?那昨天教陽陽撒謊的人,難不成是我?”
慕寧佑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要挾說:“你一走,我就把陽陽叫醒,說他媽不要他了。”
“慕、寧、佑!”葉孜怒不可遏,忘了應(yīng)該小聲說話。
這一聲震天動地的吼聲,果然將陽陽給吵醒了。
不等葉孜捂住口,便聽到陽陽在房間里哭著找媽媽。
葉孜惱羞成怒,一把推開慕寧佑,便認命似的的進入兒童房。
賭氣待在兒童房不出來的葉孜,手機落在了客廳,被慕寧佑拿走。
不假思索的按了關(guān)機鍵,慕寧佑抬眸朝樓上瞄了眼,眼神晦澀而深沉。
這一夜,葉孜睡得極其不安穩(wěn),她老是夢到霍父霍母指責(zé)她。
于是天將明時,葉孜便再也說不著了,就坐在床頭,呆呆望著正在熟睡的陽陽。
早上八點,陽陽的氣色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了,睜眼便瞧見葉孜,小家伙嘴邊笑開了花,“媽媽,你真的沒騙陽陽!”
葉孜苦笑著捏了捏陽陽的小臉蛋,“那當(dāng)然啦,媽媽什么時候食言過?倒是你爸,總不干人事兒!”
一提起慕寧佑的所作所為,葉孜就來氣。
察覺到葉孜的不高興,陽陽撓撓自己的小腦瓜,面色懵懂的追問道:“媽媽,什么叫不干人事啊?”
葉孜尷尬的笑了笑,便迅速給陽陽穿衣洗漱。
吃早餐的期間,陽陽想起葉孜在生慕寧佑的悶氣,便撇撇嘴,幫著自己的媽媽教訓(xùn)起他爸。
“爸爸,媽媽說你總是不干人事,你不要這樣了好不好,媽媽可生氣了!”
陽陽此話一出,葉孜險些一口牛奶全部噴到慕寧佑的臉上。
面色不悅的慕寧佑盯著葉孜看了好一會兒,才故意轉(zhuǎn)向陽陽,高聲問道:“陽陽,你知道媽媽為什么生氣嗎?”
葉孜瞳孔放大,不斷給慕寧佑使眼色,警告對方不準說漏嘴。
慕寧佑眸色狡黠,邪魅一笑,在葉孜陰惻惻的注視下,終于岔開了話題。
八點半,葉孜實在得走了,便戀戀不舍的望著陽陽說:“陽陽,媽媽得回去了,霍爸爸還在等媽媽呢。”
陽陽故作苦惱的皺皺眉,“好吧,那媽媽你晚上早點回來!”
葉孜傻在原地,摸不著頭腦,“啊?”
陽陽眨巴著狡猾的小眼睛,一溜煙跑遠,還不忘大聲叮囑葉孜:“媽媽,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葉孜血氣上涌,臉色漲得通紅,她幽幽的看向慕寧佑,沒好氣的問:“你到底跟陽陽說什么了?”
不等慕寧佑回答,葉孜又接著說:“他怎么會覺得我要住在這里?前陣子我明明跟他解釋過。”
慕寧佑眼皮都不抬,神色怠慢的回答道:“我怎么知道?不過……”
定定的看向葉孜,慕寧佑挑唇一笑,又道:“既然你覺得當(dāng)父母的要以身作則,最好不要爽約。否則,我就得教教我兒子,什么叫現(xiàn)實,什么叫殘忍。”
言畢,慕寧佑回過頭,繼續(xù)慢條斯理的用早餐。
葉孜滿腔的惱恨無處發(fā)泄,唯有把地板跺得“嘚嘚”響。
好在此時慕家二老還未起床,否則葉孜只怕又要被慕奶奶好生教育一番。
由于在跟慕寧佑賭氣,葉孜便沒有讓對方送。
可漫長的路程,郊區(qū)又沒有計程車,她徒步走回去,最少要花費一小時。
而慕寧佑,路過葉孜身邊時,竟然一點也不心軟,車速不僅不變慢,還像是怕被葉孜蹭車似的開的飛快。
葉孜咬牙切齒的望著被慕寧佑揚起的塵土,整個人都快炸毛了,活像一頭發(fā)怒的小獅子。
不過,慕寧佑倒沒有真的讓葉孜走回家,經(jīng)過葉孜身邊大約兩分鐘后,他派了司機去送。
揉著發(fā)酸的腳,最終,很沒有骨氣的葉孜還是摧眉折腰了,坐進了慕家的私人轎車內(nèi)。
不多時,葉孜已經(jīng)到達公寓。
她佇立在樓下良久,遲遲不敢上去,害怕被霍父霍母聲討。
可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一味的逃避并不能解決問題。
所以,葉孜硬著頭皮按響門鈴。
開門的人是霍母,眉梢眼角已經(jīng)透出鄙夷跟輕視。
見狀,葉孜剛想開口解釋,就聽到霍父說:“阿佑,你通知孫茉莉一聲,當(dāng)著你們幾個年輕人的面,我跟你媽有事要說。”
霍文軒坐在沙發(fā)上,眸中遍布血絲,面色憔悴不堪,仿佛等待了葉孜一夜。
他沒有理會霍父的命令,而是目光黯然的望向葉孜,“葉孜,昨天我打你電話,為什么不接。”
葉孜瞳仁一顫,這才想起自己的手機,她連忙將手放進包包里,摸索了半晌,才意識到手機被丟在了慕家。
表情苦楚,眼中是無盡的懊惱與自責(zé),觸到霍文軒眸中的探究神采,葉孜覺得道歉已經(jīng)毫無意義。
見葉孜不吭聲,霍文軒方才回應(yīng)霍父:“我跟葉孜的事,不需要你們插手,沒什么好宣布的。”
霍父聞言一拍大腿,急赤白臉的罵道:“反了你了!我跟你媽就是對你太縱容了!這件事由不得你做主!”
霍母瞧著父子倆吵架,既心疼自己的兒子,又不支持對方的決定,便狠狠心沒有勸和。
葉孜發(fā)現(xiàn)情勢不對,霍父霍母皆是一臉斬釘截鐵的表情,似乎已經(jīng)有了定奪,腦子便一陣發(fā)懵。
察覺到葉孜無助又有苦難言的表情,霍文軒站起身,準備帶葉孜離開。
“你們怎么選擇,跟我無關(guān),這輩子如果你們還想抱孫子,我只認葉孜這一個女人,其他人跟我無關(guān)。”
撂下這番話,霍文軒拉起神情呆滯的葉孜,便大步向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來到一家酒店,霍文軒訂了足足半個月的套房,似乎鐵了心要跟自己的父母較勁。
葉孜神色木然的隨著霍文軒走進房間,腦中一團亂麻。
鎖好房門,霍文軒驟然轉(zhuǎn)身,將葉孜圈禁在他的臂膀下。
近距離的凝視之下,葉孜才注意到霍文軒眼底隱忍的怒氣,“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葉孜無所適從的撇開臉,神情焦灼的解釋道:“慕寧佑不讓我走,我如果走,他就對陽陽瞎說,我怕陽陽真的聽信他的鬼話。”
這個緣由,明顯得不到霍文軒的認同,他挑挑眉,眸色陰沉的虛瞇著眼。
靜默了好一會兒,霍文軒突然詢問葉孜:“葉孜,你愿意跟我生個小baby嗎?”
聽了霍文軒這句突發(fā)奇想的疑問,葉孜的臉蛋緋紅,仿佛要滴出血來,“怎么忽然問這個?”
霍文軒自嘲般輕笑,雙臂無力垂下,“因為,我看不到我們有未來。你把太多關(guān)注都放在了陽陽身上,你讓我怎么相信:跟我離開后,你會全身心投入到新的生活中,投入到我們自己的生活當(dāng)中。”
葉孜錯愕抬眸,試探般反問說:“你在吃陽陽的醋嗎?霍文軒,他還是個孩子,需要人照顧,我總不能丟下他不管啊。”
誤解了霍文軒的意思,葉孜漸漸感到氣憤。
霍文軒背對著葉孜,讓對方看不到他森寒的表情。
“對,我就是在吃陽陽的醋。昨天,你明明可以回來,不去加深我父母對你跟慕寧佑的誤解,可你是怎么做的?你用那么一個可笑的理由來打發(fā)我,還指望我天真的去相信。”接連對葉孜感到一絲失望,又被自己的父母夾擊,霍文軒的情緒難免糟糕,便一股腦吐出苦水。
葉孜目光凄楚的凝著霍文軒的背影,眼眶里噙著淚,她知道今天回來會面對什么,但沒想到霍文軒也在懷疑她。
她確實舍不下陽陽,可她既然決定跟霍文軒定居在a市,就會頂住思念和痛苦。
如果她不在意霍父霍母的感受,哪會提心吊膽不敢面對。
可慕寧佑一直在給她搗亂,她能怎么辦?難道真的不管陽陽,讓孩子以為被自己的母親拋棄了嗎?
“霍文軒,你可以說的更直接點,你不就是懷疑我跟慕寧佑藕斷絲連嗎?”
聽到葉孜落寞至極的感嘆,霍文軒眸色一痛,不想再說難聽的話,卻咽不下這口氣。
慕寧佑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插足他跟葉孜的關(guān)系,而葉孜為什么又屢次就范,他著實想不通。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葉孜難以置信的抬起頭,目光悲戚的望著霍文軒。
如果對方不信任她,她怎么解釋都是無用的。
于是,默默哭泣的葉孜慢慢轉(zhuǎn)過身,面色哀婉的離開了酒店。
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游走,葉孜的心情稍稍平靜以后,才覺得霍文軒剛剛所說,無非是氣話。
如果對方真的不信任她,如果她在對方眼里真的那么不堪,霍文軒又何苦為了她跟自己的父母鬧別扭?
經(jīng)過一家點心屋,想到霍文軒最愛吃巧克力蛋糕,葉孜眼前一亮,打算帶著蛋糕去給霍文軒賠罪。
挑選好蛋糕,葉孜剛剛走出屋外,就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她跟前。
孫茉莉款款走下車,站在葉孜眼前,睨了眼對方手里的蛋糕,“給文軒買的?”
“嗯。”葉孜淡淡應(yīng)答,不知道孫茉莉此時找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孫茉莉冷哼一聲,神情不屑的奪走蛋糕,接著便動作跋扈的隨手丟掉,“跟我走一趟吧,霍爸爸、霍媽媽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