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二章:新的開始
“陽陽?霍文軒?”葉孜滿目瘡痍的四處尋找,整顆心都被掏空了。
以為陽陽和霍文軒已經(jīng)不治身亡,尸體被來來去去的警察給清理走了,葉孜悲傷的不能自己,坐在地上的她,宛如一樽失去靈魂的木偶。
不遠處,慕寧佑跟警方了解了關(guān)于陽陽與霍文軒的情況后,這才走向葉孜。
“陽陽沒事,霍文軒好像是摔斷了肋骨,被急救隊送到醫(yī)院去了。”慕寧佑蹲下身子,輕輕喚醒葉孜。
葉孜空洞的雙眼終于重拾光彩,臉上是萬分慶幸的激動。
不知該用什么言語來感謝上蒼的厚愛,葉孜終于能哭出來了。
她倒在霍文軒的懷里,將今天所遭受的一切驚懼,都混在淚水里給發(fā)泄出來。
良久,振作后的她,這才跟霍文軒趕去醫(yī)院。
當然,受了刀傷的孫茉莉也被緊急送醫(yī),好在傷情并不嚴重,沒有危及要害。
抵達醫(yī)院后,一眼見到陪在霍文軒病床邊的陽陽,葉孜興奮的抱起她的寶貝,親了又親。
放下陽陽后,凝著還緊緊閉著眼目的霍文軒,葉孜眼眶通紅,拉著霍文軒的手,握在手心。
送霍文軒跟陽陽來醫(yī)院的警察見狀,也是感慨萬千,“今天多虧了這位先生給孩子當肉墊,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葉孜鼻頭一酸,聽到這些話只想流淚。
慕寧佑站在葉孜身后,也對霍文軒投去感激的眼神。
兩人之間的仇恨仿似一夕間冰消雪融,至少,有這么一個男人可以不計代價的保護他兒子,他還有什么怨言呢。
因為白若云犯下的罪過太大,本是死刑無疑,可法官看在沐童無人照拂的份上,減輕為終身監(jiān)禁。
所以,白若云永遠也無法翻身了,也永遠不能再來禍害葉孜的生活了。
這個曾讓葉孜恨得肝腸寸斷的女人,就此葬送自己。
一個禮拜后,霍文軒的情況好了很多,骨頭愈合情況良好。
孫茉莉則比霍文軒恢復的更快。
這天,將陽陽送回慕家,葉孜凝著陽陽安詳?shù)乃仯蛋翟谛睦飭栕约海阂磺卸冀Y(jié)束了吧?白若云、葉洛洛,她的仇人一個個自食惡果,無法再來破壞她平靜的生活。
因而,自此以后,一切的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了嗎?
慕氏集團的頂層,慕寧佑手握電話,面色嚴峻的問:“關(guān)于霍先生腿上的針眼,查到是什么東西導致的了嗎?”
“查到了,我們在案發(fā)現(xiàn)場的一樓,發(fā)現(xiàn)了一根針管,應該就是犯人制服霍先生的工具。”
慕寧佑點點頭,提醒道:“嗯,最好拿去化驗一下,以防萬一。”
“是,慕先生請放心,我們會處理好的。”
掛斷電話,慕寧佑捏了捏眉心,姿態(tài)慵懶的半仰在辦公椅上。
他面無表情,眸色湛藍而深沉,也不知在思慮什么。
下班回到家里以后,慕寧佑找到葉孜,“要去看看霍文軒嗎?”
葉孜重重搗頭,和對方一起坐進前往醫(yī)院的車中。
路途上,葉孜面色猶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從倒后鏡注意到葉孜的神情后,慕寧佑輕聲發(fā)話:“有什么事就說,不用憋在心里。”
葉孜抬眸,踟躕了一會兒,才支支吾吾道:“那天,白若云質(zhì)問你的話,都是真的嗎?”
慕寧佑佯裝不懂,挑眉反問說:“什么話?”
葉孜臉蛋一紅,神色非常不自然,“就是你已經(jīng)想起來了,過去那三年的記憶。”
“嗯。”慕寧佑并未否認,反而十分大方和坦然。
聞言,葉孜也不知該如何將話題進行下去了,只感到一種無所適從的尷尬,“謝謝你。”
慕寧佑眸子一黯,也分外客套的回道:“不客氣。”
兩個曾經(jīng)愛得死去活來的戀人,這般見外的交流著,著實讓氣氛僵滯。
再然后,葉孜跟霍文軒誰也不再開口,默契的緘口不言。
或許,她們都明白這樣一個道理: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有些人有些事,已經(jīng)永遠都無法回去。
何況,就算兩人有意回首,不肯去迎接新的生活,他們之間,還夾著霍文軒跟孫茉莉。
前者,對她與陽陽有著莫大的恩情,她就算用自己去償還都不為過;后者,如今的身份是慕寧佑的未婚妻。
到醫(yī)院后,慕寧佑減緩腳步,移到了葉孜身后。
葉孜知道,縱使慕寧佑跟霍文軒之間再無仇恨可言,相處起來,也令雙方很不自在。
“霍文軒,今天感覺怎么樣?好些了嗎?”葉孜推門而入,還未見到人,就面色關(guān)切的詢問。
可讓葉孜跟慕寧佑都有些發(fā)愣的是,身著病號服的孫茉莉也在里面,且正端著一碗粥,像是在喂霍文軒吃夜宵。
發(fā)現(xiàn)慕寧佑跟葉孜的存在后,孫茉莉的手肘微微一顫,險些握不住碗。
四個人面面相覷,房間的氛圍極其詭異。
“葉孜,你來了,文軒哥餓了,你喂他吃點粥吧?”孫茉莉不敢直視葉孜的眼睛,面色忸怩的將碗塞進了葉孜手中。
葉孜含笑接過,面上并未顯出別扭的神情。
在床邊坐下后,葉孜望著做錯事一般的霍文軒,忍俊不禁道:“垂頭喪氣的干嘛呢?”
霍文軒抬眸,眼里劃過一抹歉疚。
“張嘴,有茉莉陪你,我也能省心不少。”葉孜看出霍文軒是因為什么而表現(xiàn)的極其不自然,便直接把話題引到孫茉莉身上,免得大家心生芥蒂。
眼瞅著霍文軒乖乖喝完粥,葉孜又幫對方擦了擦嘴,繼而轉(zhuǎn)頭看向?qū)O茉莉,“茉莉,你的傷好些了嗎?是不是快出院了?”
孫茉莉微微抿唇,眸色溫婉,“本來早就可以出院了,但我爺爺不放心,非得讓我多呆幾天。”
葉孜笑著認可道:“小心一點總沒有錯,再說了,有時候我忙不過來,你可以幫我照顧一下霍文軒,應該不會麻煩到你吧?”
孫茉莉連連擺手,眸色欣喜,“當然不會!”
然后,四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些無關(guān)的話題,慕寧佑就悄悄將孫茉莉叫走了。
等到病房中只剩下葉孜和霍文軒兩人,霍文軒緊凝葉孜的雙眼,目光澄澈的問:“茉莉跟我說,慕寧佑其實已經(jīng)把過去的事情都想起來了,是真的嗎?”
葉孜沒想到霍文軒會問這個,面上有些倉惶,卻還是誠實的回答道:“對。”
聞言,霍文軒眸色復雜,臉色黯淡,“他藏得還真是深啊,前陣子我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出是哪里不對勁,現(xiàn)在我明白了……”
聽著霍文軒意味深長的感嘆,葉孜表情認真的告訴對方:“霍文軒,你不要想太多。我跟他,對過去的事都已經(jīng)不再介懷了,人總要往前看不是嗎?”
霍文軒目光一喜,神色詫異的追問道:“你真的是這么想的嗎?”
葉孜學著霍文軒平常調(diào)侃她的樣子,故意俏皮的否認道:“當然不是,明天我就要跟慕寧佑結(jié)婚了呢,我就是這么固執(zhí),喜歡自討苦吃。”
霍文軒嗤笑出聲,抬手想刮一刮葉孜的鼻尖,可身體沒有大好的他,扭到了筋骨,便疼得直皺眉。
葉孜沒好氣的將霍文軒按下去,埋怨的語氣里,夾帶著滿滿的關(guān)心,“讓你不老實,扭到了吧?”
陪霍文軒聊了很久,眼見對方睡著以后,葉孜才悄然退出病房。
靠在墻邊,她眸色迷惘:慕寧佑,剛剛你拉著茉莉出去的時候,想的跟我一樣,對吧?
各自安好,不再折騰,珍惜眼前,才能活得開心吧……
回去的路上,葉孜跟慕寧佑也是一路無話。
直到葉孜打開車門,準備上樓休息,才聽到身后傳來一聲“晚安”。
心跳不自覺加快,葉孜覺得自己很可恥,她無數(shù)次告訴自己要放下過去,卻總是因為慕寧佑,心情變得起伏不定。
討厭這樣的自己,葉孜加快腳步,什么也沒說,就一溜煙跑上樓了。
目送葉孜離開,慕寧佑面上假作平靜的偽裝這才褪去,眸中只剩深深的寂寥與失落。
躺在兒童房的大床上,葉孜心緒繁雜,無法入睡。
她勸服自己不要想七想八,可還是克制不住的去思忖:為什么撿回記憶后的慕寧佑,會毫不猶豫的站在她這一邊,暗中幫她對付白若云呢?
明明,她們之間的誤會那么深,葉孜覺得縱使她死在慕寧佑眼前,對方也不會多看一眼。
可事實卻完全跟她的預想相反。
慕寧佑故意胡攪蠻纏,讓她住在慕家,夜里也不能回去,實則是為了保護她。
這一點,葉孜當真想不通……
二樓慕寧佑的臥室,吊燈的璀璨光亮久未熄滅。
慕寧佑坐在臥室中,打開筆記本,翻到了多年前一段被監(jiān)控拍下的畫面。
他戴上耳機,聽到白若云親口承認:找剛出獄的犯人謀害葉孜的事,就是她干的。
當初,葉孜因為這次驚嚇,得了失語癥,多日不曾開口說話。
那時,他對此毫不知情,甚至一直覺得葉孜對白若云的敵意,來的不明不白。
而近三年的時間里,他確實不記得生命中出現(xiàn)過葉孜這么個女人。
一直到兩人在蕭瀟與周辰的婚禮上邂逅,他總覺得此曾相識。
后來,因為孩子的事情,他多次跟葉孜碰面,強烈的好奇心驅(qū)使他去搜集那空白了三年的記憶。
所幸,他找到了家里被塵封已久的監(jiān)控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