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零章:憐香惜玉
理了理裙擺,葉孜正要往門口行去,眼尖的她,恰好看到慕寧佑在廣場停好車,正要進入公司。
計算著時間,葉孜害怕一出門就被對方逮個正著,于是只能回到原地,等慕寧佑進來以后,被公告欄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她再出去也不遲。
但見身形挺拔的慕寧佑雙目無神的朝電梯口走去,他聽到不遠處熙熙攘攘的爭論后,不由得抬眼瞥了瞥白若云所在的方向。
只一眼,面無表情的慕寧佑便收回了視線,仿佛并未看清楚公告欄上奪人眼球的那些照片。
然而他剛走了沒幾步,卻蹙著眉頭停了下來,再度朝人群那邊投去疑惑的眼神。
駐足思考了片刻,慕寧佑適才向白若云她們走去,看到眼前那些畫面香艷的照片后,他的眸底劃過稍縱即逝的錯愕,繼而不由自主的望了白若云一眼,似乎不太相信白若云會跟麥景同那樣的花心大少鬼混在一起。
心情起伏不大的他,聽著周圍人對白若云口口聲聲的羞辱,迎視著周圍人對白若云投來的譏諷目光,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到葉孜。
記起那一回,葉孜也曾經(jīng)遭遇過類似的誤解,盡管照片上的女主人公并非葉孜,葉孜卻不得不承受眾人的排擠與諷刺。
原本想調(diào)頭走掉的他,眼神頃刻間變得冷峻而憤怒,他大步上前,一張張掀掉了葉孜辛苦張貼的海報。
眾人瞧著慕寧佑反應(yīng)強烈,便從大聲談?wù)撧D(zhuǎn)為小聲低估,一副看不慣卻又不敢吱聲的忌憚神色。
白若云低著頭,聽到耳邊傳來“嘩嘩啦啦”的響動,便目光盈盈的抬起頭,發(fā)現(xiàn)慕寧佑的身影時,她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是驚喜,是詫異,還是欣慰,總而言之百感交雜。
將所有不堪入目的東西全部扒干凈以后,慕寧佑轉(zhuǎn)過身,面朝眾人,眸子里散發(fā)出不可逼視的威嚴(yán)。
“都很閑嗎?上班時間是用來讓你聚在一起說三道四的嗎?”慕寧佑語氣不重,臉色卻難看至極。
所有人被慕寧佑的氣場震懾住,現(xiàn)場鴉雀無聲,沒有人再敢說一句關(guān)于白若云的壞話。
收回陰惻惻的審視目光,英雄救美的慕寧佑攬過白若云瘦削的肩頭,兩人并肩朝電梯口走去,繼而消失在葉孜的視線范圍內(nèi)。
遠遠望著舉止溫柔的慕寧佑將白若云帶走,葉孜眸色凄厲的輕笑出聲。
那種酣暢淋漓的源自報復(fù)的快感消失殆盡,剩下的只有不可言說的苦悶與惘然。
轉(zhuǎn)過身,失魂落魄的葉孜離開了慕氏,形單影只,蕭瑟而落寞。
此時,站在總裁辦中的慕寧佑正俯瞰著腳下的景色,辦公室里的沙發(fā)上還坐著假裝受驚過度的白若云。
發(fā)現(xiàn)了葉孜的身影時,慕寧佑黑瞳一亮,卻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又變?yōu)榛野怠?br/>
他禁不住把公告欄上的那些東西跟葉孜的出現(xiàn)聯(lián)系在一起,揣度著這起鬧劇的始作俑者是否是葉孜。
白若云抬起頭,見慕寧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便哽咽著解釋說:“寧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麥景同沒什么的,那些照片是有人故意偽造的!”
慕寧佑回過神,面色冷靜的看了白若云一眼,“嗯。”
簡簡單單一個“嗯”字,慕寧佑便打發(fā)了她,這倒讓白若云有點不明所以了。
如果慕寧佑根本不在意這件事情,為什么要出手替她解圍。
是故,白若云打算追根究底,想看看慕寧佑對她到底還有沒有舊情,卻聽到慕寧佑說:“若云,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不用上班了。”
“寧佑,我……”
白若云欲言又止,見慕寧佑一臉不耐煩的模樣,以為慕寧佑不想聽她解釋,便誤以為慕寧佑是因為那些照片而心生不爽。
忍不住竊喜的白若云,沖慕寧佑重重點頭,便乖乖離開。
一個小時后,心情煩躁的慕寧佑,終于克制不住內(nèi)心的好奇,來到了保衛(wèi)科的監(jiān)控室。
“幫我調(diào)一下一樓大廳的監(jiān)控記錄,早晨八點之前的。”
隨著員工將視頻倒放,慕寧佑果然看到了葉孜在大廳忙活的身影。
眼中透出匪夷所思的光彩,慕寧佑手撐桌面,將腦袋又往前探了探,仿佛是害怕自己認錯人了。
近距離凝視之下,確認對方是葉孜無疑后,慕寧佑面容復(fù)雜的回到了頂樓。
手頭一大堆事情等著處理,慕寧佑卻無論如何都靜不下心,他想不通葉孜為什么要那么做,難道就因為白若云跟蕭瀟發(fā)生過爭執(zhí)?
忖度良久,慕寧佑不再踟躕,拿起車鑰匙便離開了辦公樓。
十幾分鐘后,他找到了蕭瀟一開始所在的那家醫(yī)院,聽說病人轉(zhuǎn)院,他便根據(jù)新地址趕過去了。
從前臺打聽到病房號,臉色沉著的慕寧佑終于站到了蕭瀟的病房門外。
抬起頭,他正要敲門,卻聽到病房里——蕭瀟急不可耐的詢問葉孜:“葉孜,怎么樣!白若云是不是被氣瘋了?”
葉孜的聲音則沒有蕭瀟那么激動,反而很平靜,“對呀,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呀?”蕭瀟很是困惑。
“算了,沒什么。反正她這次是洗不白了。”葉孜淡淡的下定論。
眉頭擰成疙瘩的慕寧佑,面色鐵青的大聲敲門,極其生氣的模樣。
葉孜循聲開門,見對方是慕寧佑,臉色立馬就變得厭煩,“你來干什么?”
慕寧佑不說話,只目光震怒的拽著葉孜的手往出走。
葉孜當(dāng)然不愿屈從,她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吼道:“慕寧佑你有病吧!你要帶我去哪兒?”
慕寧佑依舊一言不發(fā),見葉孜不肯配合,他徑直將葉孜打橫抱起。
葉孜更加驚慌失措,搞不懂慕寧佑行為癲狂的原因,“慕寧佑你放我下來!上回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你跟我,跟我肚子里的孩子都沒有關(guān)系了!你還來找我做什么?”
慕寧佑仍舊不吭一聲,直接帶著葉孜來到天臺。
一腳踹上天臺入口的門,慕寧佑這才把葉孜平穩(wěn)放到地上。
葉孜怒視著慕寧佑,眼神清冷至極,“你帶我來這里干嘛?有什么話在底下不能說嗎?”
慕寧佑目光陰冷,神情不解,面上不忍苛責(zé),口氣卻十分無奈,“葉孜,這話應(yīng)該我問你:是你究竟要做什么才對。今天你去慕氏做了些什么,你自己應(yīng)該心里有數(shù)吧。”
葉孜沒有回避,反倒眉清目明、理直氣壯的承認了:“你不是都看過了嗎?還跑來問我,有意義嗎?”
葉孜的坦誠,讓慕寧佑更加頭痛,他眸色郁結(jié),扶著欄桿的手指不自覺的握緊,“就是因為我不懂你為什么要那么對若云,所以我才來問你。”
葉孜扯了扯嘴角,眼神凄楚,臉上還帶著一抹自嘲,“呵呵,叫的可真親熱啊!有什么難懂的,我在報復(fù)她咯。”
見葉孜的態(tài)度如此輕漫,慕寧佑有些怒了,他伸手扣住葉孜的肩膀,逼迫葉孜直視著他敏銳的雙眼,“報復(fù)她?你指的是哪件事?”
葉孜移開目光,冷冷的說:“還能有哪件事?慕寧佑你是沒長眼嗎?蕭瀟還躺在病床上呢!你看不見?”
聞言,慕寧佑神情苦痛的鎖視著葉孜,“蕭瀟的事僅僅是意外,葉孜你能不能動腦子好好想想?若云能有多大的本事把蕭瀟害成這樣?你以為這個世界沒有法律的嗎?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樣使性子胡來……”
慕寧佑還沒有說完,就被葉孜厲聲打斷:“夠了!怎么?我整她,你心疼了?當(dāng)初她害我的時候怎么不見你這么正氣凜然!”
葉孜突然岔開話題,搞得慕寧佑有些愣神,他垂下眼瞼仔細想了想,才目光迷茫的追問道:“她害你?她什么時候害過你?”
葉孜簡直快被慕寧佑的厚此薄彼給逗笑了,她面色嘲弄的望著慕寧佑,“慕總的記性可真差啊,說到底我在你心里及不上她,所以我活該被她算計。至于她,我稍微動動你就跑來興師問罪了,這差別也大了吧。”
聽著葉孜陰陽怪氣的嘲諷,慕寧佑暗罵自己該死,隨后才看向葉孜替白若云辯解道:“當(dāng)初若云用的壓根不是你的照片,那分明是葉洛洛的照片,事情不是都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嗎?”
葉孜仰天長笑,笑得眼淚都溢出了眼眶,她不明白慕寧佑的是非觀何時變得這般扭曲,這般有失偏頗。
“慕寧佑,你在說笑話呢吧?偽造照片損我清白的不是她?在你眼里,這個事完全跟她沒關(guān)系?行!你厲害,你們都厲害!”
見葉孜被傷到,慕寧佑自責(zé)得恨不能咬斷自己的手頭,“葉孜你別這樣好嗎?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慕寧佑!你要是個男人就承認你舍不得我對付她,別特么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
深吸一口氣,葉孜的嘴唇微微哆嗦,“只許她白若云算計我,不準(zhǔn)我小懲大誡?她誣陷我跟我沒關(guān)系?慕寧佑,這些話你怎么說的出口!”
面對葉孜的質(zhì)問,慕寧佑確實一個字都說不出了。
明明,他的本意不是如此,卻被情緒激憤的葉孜曲解成這樣。
他不過是不想葉孜因為蕭瀟的事情走火入魔,萬一引火燒身,報復(fù)不成反而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