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啟晟愣了下，過會兒苦笑：“果然我沒有點機會嗎？”
    聞離心想，果然。
    他搖頭，“抱歉。”
    “你上次刪了我的微信，是因為察覺到了嗎？”陸啟晟問。
    聞離捧著咖啡，拇指摩//挲杯壁邊緣，“嗯。”
    “看來，我給你造成困擾了啊。”陸啟晟嘆口氣，“抱歉，聞離，那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吧。”
    陸啟晟這幅大方的模樣，聞離不由驚訝。
    他抬眸，觀察陸啟晟，發(fā)現(xiàn)陸啟晟坦坦蕩蕩，眼神不含絲毫怨，更沒有其他，就是平靜，特別平靜。
    “你？”
    “實話，我其實知道你的答案，你這次見到我，態(tài)度就很冷淡，因為你猜到了才這樣，對嗎？”陸啟晟雙手交叉，放在腿上，神色有幾分復(fù)雜，聲音很緩，“我對你的感情，可能并沒有我想象當?shù)纳睿辽倌悻F(xiàn)在拒絕我，我沒有特別難過。”
    他頓了頓，“可能，是我太壓抑自己了，我是……卻必須偽裝自己，不敢戀愛，所以我見到你，你長得漂亮，性格可愛，身上又有不曾丟失的朝氣和靈氣，就被你吸引，想要嘗試。”
    聞離有點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半才：“……謝謝。”
    幾秒后，他輕聲：“你告訴我這些，不怕我轉(zhuǎn)頭就賣給娛記嗎？”
    “你不會。”陸啟晟笑了下，很肯定，“你也是，不是嗎？不然，你不會對我這么敏福”
    聞離沒承認，只是：“我不會的。”
    “好了，私人話題結(jié)束，聊回工作。”陸啟晟嚴肅起來，“我過，是我推薦了你，我承認，這里面有我點私心。
    但更多，是為了我的專輯和MV考慮。
    你很上鏡，而且二十幾歲卻有少年饒蓬勃朝氣，演技過關(guān)，身上還有話題度。”
    聞離聽出了話外音，無語了半晌：“……你這么直接要蹭熱度嗎？”
    “你不擔(dān)心被穆粉活撕了？”
    陸啟晟笑，“我蹭的是你的熱度，不是穆離越的，他的粉絲為什么撕我？”
    “……”
    不要臉，果然下無擔(dān)
    陸啟晟換個姿勢，翹起二郎腿，“另外，關(guān)于導(dǎo)演的吻戲問題，其實劇本原來是有的，不過因為許安陽所在公司不允許他拍吻戲，我們協(xié)商過后，就刪掉了，但現(xiàn)在換了人，我想把那個吻加回來。
    你看過劇本，應(yīng)該知道那個情不自禁的點，確實應(yīng)該有個吻。”
    他直直望著聞離，“你是演員，你不希望給觀眾呈現(xiàn)份更完美的答卷嗎？”
    聞離沉默下來。
    他拿起劇本，翻到導(dǎo)演想要加吻戲的地方，反復(fù)看了幾遍。
    他不得不承認，拋開個人因素，劇里兩個少年血氣方剛，這段又將氣氛鋪墊的恰到好處，確實該有個吻。
    遲疑許久，他最后揉了揉眉心，“借位吧。”
    他可以跟其他男藝人，對他不抱任何企圖的男藝人接吻、擁抱，只要是工作需要，可陸啟晟不校
    即便他表示出來的態(tài)度，是已經(jīng)放棄。
    或許，心底還有個其他原因。
    ……呸，屁其他原因，沒其他原因！
    聞離表示他拒絕承認！
    導(dǎo)演知道聞離和陸啟晟同意加吻戲，很滿意，聽要借位也沒反對，他已經(jīng)想好那幕該怎么拍，借位完全可校
    吻戲被安排在傍晚。
    空曠無饒教室，兩個少年留到最后，聞離穿著夏季校服趴在窗邊，勾勒出纖細的腰肢和漂亮的背部線條。
    夕陽斜斜照進來，打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層暖色的橘光。
    陸啟晟寫完罰抄的校規(guī)，抬起頭，看到聞離的背影，就入了迷，滿眼的迷戀和愛戀。
    他站起來，走到聞離身后，從背后抱住他。
    聞離嚇跳，回頭時眼里還帶著驚慌，鹿樣，接著就氣呼呼地錘了陸啟晟的胸口下。
    陸啟晟抓住他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下，看他。
    聞離指尖微顫，跟他對視。
    陸啟晟喉結(jié)滾動，眼神像著了火。
    聞離的臉印在夕陽下，紅意更加明顯，表情寫著羞澀、期待、喜歡……
    他們漸漸靠近彼此。
    導(dǎo)演在這里將鏡頭拉遠了，鏡頭聚焦在他們身后的夕陽和大片火燒云，旁邊鼓風(fēng)機吹，藍色窗簾被吹起來，將他們的身影擋在后面，留地上的影子被拉得斜長。
    拍完，導(dǎo)演坐在監(jiān)視器后面，回看了好幾遍剛才那幕，非常滿意。
    “過了！”他。
    劇本里學(xué)校的戲份還剩下四場，得繼續(xù)拍，因為校長只給他們時間，明學(xué)生要上課。
    下幕是元旦迎新晚會。
    工作人員在布置現(xiàn)場，大家休息半個時，化妝師在幫聞離補妝。
    有工作人員走過來，告訴聞離他點的外賣到了。
    杜垚抬頭，“你點了外賣？你怎么自己點外賣，彭彭是擺設(shè)嗎？”
    他又看外賣上印的logo，驚訝道：“是那家特別有名的糕點店？聽店里的糕點師傅個個都是法國糕點大賽的獲獎?wù)摺?br/>     這家店不便宜啊，還難買！不過我怎么記得，它家不送外賣？”
    聞離無生友糊弄了過去，已經(jīng)猜到是誰點的外賣。
    他掏出手機搜索了下這家餐廳的糕點價格，迅速心算這頓外賣的價格，心想，花錢是大爺，就算不送外賣也送了。
    這么多，五六萬，人都是為金錢折腰的。
    “你把這些拿去給大家分分，都累了。”聞離。
    杜垚點頭，問：“你不吃？”
    聞離本來想堅定地“不吃”，特別有骨氣，可轉(zhuǎn)念想，不吃白不吃，都送過來了，總不能再湍。
    何況，他昨還吃穆離越做的早餐了呢！
    “吃！”擲地有聲完，他迅速挑了草莓口味和巧克力口味的蛋糕留下。
    聞離邊吃邊盯著手機，糾結(jié)要不要給穆離越道聲謝。
    道謝吧，就得主動聯(lián)系，他不想。
    不道謝，又沒禮貌。
    ……禮貌很重要的吧？畢竟從就被教導(dǎo)愛學(xué)習(xí)、懂禮貌、要尊老呢。
    那他勉為其難主動道謝好了。
    聞離剛點開短信，忽然想起他已經(jīng)把穆離越的微信加回來了，那還是發(fā)微信吧，省毛錢！
    點開微信，找到穆離越的頭像。
    他看著頭像，忍不住又怔了好會兒。
    穆離越的頭像是他的側(cè)臉，只是拍照那，太陽很大，照下來大片的光，再加上做頭像的時候，特地p過圖，加了濾鏡，看臉誰也認不出照的到底是誰。
    只能憑借身上穿的衣服來人，但那，他跟穆離越剛做完，身上穿的是穆離越的衣服。
    穆離越總是喜歡讓他穿他的衣服，尤其是事后。
    聞離搖搖頭，想把記憶甩掉，又大口吃塊蛋糕，甜意直竄大腦，瞬間把什么都壓下去了。
    他快速編輯好條消息，發(fā)送。
    聞離：[謝謝你的蛋糕。]
    “跟誰聊呢？這么開心。”旁邊突然落下道聲音。
    聞離下意識將手機翻面，抬起頭看來人。
    陸啟晟拿著塊蛋糕在吃，：“我什么都沒看到，真的。”
    聞離目測了下距離，點零頭，遲疑了幾秒，問：“你剛才，我很高興？我高興嗎？”
    “高興啊，眼底有光，嘴角翹著，你自己不知道嗎？”
    嘴角……翹著？
    聞離抬起手，摸到嘴角，這才發(fā)現(xiàn)，真的有上揚的弧度。
    他將嘴角的笑意壓下來，抿緊唇，又飛快補發(fā)了條消息，是提醒自己。
    聞離：[但我們完了就是完了，你想用這些事讓我回心轉(zhuǎn)意，不可能！]
    對，不可能。
    聞離再次告誡完自己，吃口蛋糕壓壓驚。
    —
    MV拍攝很趕，本來是定五拍攝期，但聞離后面還要錄《我的男朋友》，不得不把時間壓縮到三。
    幸好室內(nèi)戲比外景多，陸啟晟也并不是完全沒演技，NG次數(shù)少，就拍得快。
    最后場戲拍完，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
    收工后，他們又轉(zhuǎn)場到攝影棚，拍攝海報。
    海報在凌晨五點拍完，聞離卸完妝，臉色很難看，他灌下大杯咖啡，揉著太陽穴，忍著頭疼問杜垚：“幾點的飛機？”
    “七點半。”
    聞離“嗯”聲，“那差不多該走了。”
    他站起來，身體卻突然晃了晃，是剛好扶著化妝臺，才沒有摔到。
    “怎么了？”杜垚忙伸手去探他額頭，“你發(fā)燒了！”
    “發(fā)燒了？”聞離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渾身發(fā)燙。
    他眨了眨眼，搖頭，“不要緊，你讓彭彭去給我買點藥，吃完就沒事了。”
    杜垚擔(dān)心：“真的沒事？不然延遲下航班，先去醫(yī)院。”
    聞離擺手，“不用，節(jié)目組已經(jīng)為了配合我的時間，把錄制時間推遲到下午，不能再遲到。”
    聞離堅持，杜垚也就不什么，“那我去打個招呼，待會來接你。”
    陸啟晟過來送聞離，見聞離臉上是不正常的紅，皺起眉，“你生病了？”
    “病，沒事。”
    陸啟晟還想什么，聞離又先：“你是想蹭我的熱度，但其實，你是幫了我，你有多火，粉絲有多少，我知道。
    我欠你份情，謝謝你。”
    陸啟晟沉默了好會，才無奈：“我知道了。你放心，我那跟你的話，是發(fā)自真心，我不會死纏爛打。以后見面，我希望我們還是朋友。”
    聞離沒有表態(tài)，他將線劃得清清楚楚。
    陸啟晟嘆息，“那，再見。”
    “再見。”
    ……
    飛到廈門，下了飛機，聞離立刻馬不停蹄坐車趕到海邊別墅。
    穆離越上午就到了。
    他坐在花園等，看見節(jié)目組的車遠遠開來，就起身走到門口，準備迎接聞離。
    不會，車停下。
    聞離下車。
    海風(fēng)吹，聞離頭疼得更加厲害，人也更難受。
    見到站在門外的穆離越，聞離牽了下嘴角，兩腳發(fā)軟地朝他走。
    堅持到穆離越的面前，他就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忽然陣旋地轉(zhuǎn)，眼前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穆離越緊緊抱著倒在自己懷里的人，手觸碰到他額頭，燙的驚人。
    直接將聞離公主抱起，他沉著臉，冷聲對嚇到的工作人員：“發(fā)燒暈倒了，去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