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幕·防盜章
廣告部的頭張琦打電話約舟遙遙見面。
揚帆遠開車送她到約定的地點,“談完后記得聯(lián)系我,我來接你”。
“好的”,舟遙遙推門下車。
“等等”,揚帆遠叫住她。
“還有事?”,舟遙遙扶著車門問。
“你們領(lǐng)導(dǎo)如果讓你復(fù)工,你不要答應(yīng)她,氣氛不友好的工作單位沒必要去!”,揚帆遠加重語氣,“別她給你幾句好聽話,就高興得不知東南西北”
“我又不傻”,舟遙遙向他揮手道別,“路上小心”。
揚帆遠望著她的背影,目光繾綣,假如可以,他想把舟遙遙裝進口袋里,一刻都不要分開。
張琦看到舟遙遙走進來,立刻起身,熱情地招手,“遙遙,這邊”。
舟遙遙坐到張琦對面,“張姐,最近還好嗎?”。
張琦殷勤地為舟遙遙到了一杯蔓越莓紅茶,笑了笑,開門見山,“遙遙,你在家散心也有段日子了,是不是該回去上班了?”。
“張姐,我都辭職了,還上哪門子班吶”,蔓越莓的味道酸酸的,舟遙遙品了口,心情似乎也沾染了一絲酸澀,辭掉喜歡的工作,到底有些難過。
“遙遙,別賭氣了,總監(jiān)并沒有受理你的辭職信,她這是給你留著臺階下呢,你也要體諒體諒她,人到更年期了,沒愛人沒孩子,回家冷鍋冷灶,難免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再說了那幾天確實事多,你恰好撞在她槍口上了,她不是故意針對你,這點希望你明白”,張琦擺出知心大姐的架勢,賣力勸舟遙遙改變主意。
茶氣氤氳,舟遙遙粲然一笑,“我沒有生總監(jiān)的氣,主要是因為我,同事們的情緒受到影響,工作氛圍很糟糕,無論對我還是對同事,繼續(xù)相處,都非常煎熬,他們對我有意見,我心里也不好受,不如爽快走人,這樣做對大家都好,退一步海闊天空嘛!”。
張琦苦口相勸,“流言流言,傳一陣兒就散了,你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同事們在背后議論你,那是他們嫉妒你,你又不用指望他們發(fā)工資,干嗎看他們眼色?”。
舟遙遙嘆氣,“張姐,咱們臺音樂頻道的當(dāng)紅主持人有金主捧,同事們私下把她說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現(xiàn)在他們罵的人又添了一個,那就是我。主持人好歹大小是個明星,有點花邊新聞不奇怪,我一普通人,挨罵的心理承受力有限,天天遭受冷眼,我真的待不下去”。
見勸不動舟遙遙,張琦只好自揭底牌,“遙遙,你從電視臺辭職,讓我很難做的,盛泰地產(chǎn)是廣告部的大客戶,你說我怎么向揚董交代?這不是破壞合作關(guān)系嗎?”。
“張姐你放心,我是基于個人原因主動辭職的,盛泰地產(chǎn)那邊我不會多說什么的,公私分明我還是能做到的!”,既然張琦說實話了,舟遙遙就給她一個定心丸吃。
“那就好,那就好”,張琦終于松了口氣,“還是你們不差錢的人才有底氣說不干就不干啊,我工作有十五年了,每次創(chuàng)收壓力大,上司責(zé)難時,我都想甩手走人,可是不像你沒有后顧之憂,一家人的生計擔(dān)在我肩上,老公在事業(yè)單位,掙得錢不多,孩子上補習(xí)班,以及各種興趣班,都需要錢,睜開眼就是柴米油鹽和賬單,想送孩子到國外讀書,還想換大房子,為了賺錢,可不得使勁干活,跟騾子似的上了套就別想摘了,所以我特別羨慕你瀟灑的生活,不必掰著手指頭過日子,對比太慘烈,難怪大家心里不是滋味,唉,互相理解吧”。
張琦委婉地替孤立舟遙遙的同事們辯解,對此,舟遙遙一笑置之,她沒道理為同事們的失衡心理負(fù)責(zé),他們只看到她交好運了,她受的苦和磨難又有誰關(guān)心呢?然而也沒什么好較真的,她負(fù)責(zé)做好自己就行。
兩人分手后,舟遙遙一個人去了游樂場,在售票處等揚帆遠。
揚帆遠趕到后黑著臉,“不是說好了我去接你嗎?”。
舟遙遙主動挽住他的胳膊,“你一來一去接我不是浪費時間嗎,反正我閑著又沒事,就乘地鐵過來了,票我已經(jīng)買好了,走吧”。
揚帆遠嘴角勾了勾,揚起一抹淺笑。
過了檢票口,走進游樂場,舟遙遙感慨,“我差不多有三年沒來過了”。
放眼望去都是人,有全家出行的,也有情侶和朋友組合。
揚帆遠裝作無意地問,“以前跟誰來過,同學(xué)?”。
“大一的時候班里集體來玩了一次,畢業(yè)那年同寢室的室友要請我參加她組織的四人約會,就定在游樂場見面”,舟遙遙對揚帆遠并不設(shè)防,畢竟她沒什么欲語還休的往事。
不過聽到揚帆遠耳朵里就變了味兒,“四人約會?你室友自己談戀愛也不忘給你介紹一個?真是中國好室友!”。
“是啊,我室友蠻好的,云南人,現(xiàn)在是他們當(dāng)?shù)貜V播電臺的主持人,當(dāng)時我們走得挺近,她看上一個理工大學(xué)的男孩子,主動追求他,但那個男孩子臉皮特別薄,堅持約會帶上好朋友。兩男一女不是很奇怪嗎,所以我就火力支援了下,盡量為室友制造二人空間,好在男孩的朋友也很識趣,我們倆就組隊和室友他們分開玩”,舟遙遙毫無顧忌地一股腦兒說出來。
“這就完啦?沒有插曲片尾曲之類的?”,揚帆遠的醋意止不住地往外冒。
“你問后續(xù)?我室友和理工男在一起了,最近聽說為了她,理工男把工作調(diào)到云南,貌似領(lǐng)證了,明年舉辦婚禮,本來想要請我當(dāng)伴娘的,結(jié)果我結(jié)婚比她還早,計劃就泡湯了”,舟遙遙略帶可惜地說。
好玩的項目排的隊伍都七扭八繞的好幾圈,旋轉(zhuǎn)木馬玩的人稍微少一點。
“我要坐旋轉(zhuǎn)木馬”,舟遙遙排在一對母女后。
揚帆遠拉她,“這是給小朋友玩的,你成年都多長時候了,玩兒童項目不臉紅?”。
舟遙遙切了聲,“你管我,不愿意玩一邊等著去,最煩有人嘮叨了”。
最關(guān)鍵的后續(xù)尚未打聽到,為了聽下文,揚帆遠厚起臉皮跟在舟遙遙后面排隊。
“喂,和你組隊的那個電燈泡怎么樣了?”
“好像到德國留學(xué)了”
噢,那他就放心了,揚帆遠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
輪到他們玩旋轉(zhuǎn)木馬,舟遙遙給自己挑了一匹睫毛長長的白馬,坐上去摟住白馬的脖子,拿出手機自拍。
揚帆遠將近一米九的身高玩旋木實在太滑稽了,有個小女孩指著他說:“媽媽,快看巨人”。
揚帆遠尷尬地挪到出口處等舟遙遙。
心想等皮皮和球球再大點,帶他們來玩旋轉(zhuǎn)木馬,作為監(jiān)護人陪著孩子一起玩,光明正大不怕被人說。
舟遙遙坐著木馬轉(zhuǎn)到揚帆遠這邊時大喊,“麻煩你幫我拍照片”,說完開始凹造型。
揚帆遠不會令她失望,他屬于會拍照的類型,把舟遙遙抓拍得又美又萌。
趁她不注意,揚帆遠偷偷把一張比心的照片設(shè)置成手機壁紙。
游戲結(jié)束,舟遙遙玩得很開心,為了答謝揚帆遠做他的專屬攝影師,她主動爆料,“前不久我室友打電話問我近況,說他男朋友的那位好哥們對我有好感,問我對他有沒有意思,假如有,他就馬上回國來看我……”。
“還中國好室友呢,你結(jié)婚她都不知道?保媒拉纖也要看情況吧!”,揚帆遠怒氣沖沖地說。
“你忘記咱倆的君子協(xié)議了嗎?外地的同學(xué)我都沒特意去說,也沒發(fā)喜帖給他們”,舟遙遙心平氣和地解釋。
揚帆遠頓時沒話說了,他真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但憋著又極度不爽,怨氣深重地哼了一聲,“你對我說這些干嗎,你覺得我會在意嗎?”。
舟遙遙的笑眼月牙般彎了彎,“知道你不在意我才說的呀,君子坦蕩蕩嘛!”。
“難道我在意你就選擇不說?坦蕩蕩個鬼!”,揚帆遠撇過頭去,獨自生悶氣。
舟遙遙逗揚帆遠玩呢,而且就他那股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執(zhí)著勁兒,與其被他不厭其煩地問來問去,還不如直接告訴他來得省事。
“轉(zhuǎn)告你同學(xué),你已經(jīng)是兩個孩子的媽了,讓她男朋友的哥們兒盡快轉(zhuǎn)移目標(biāo),不要打別人老婆的主意”,揚帆遠斜睨舟遙遙,申明作為丈夫的立場。
舟遙遙笑笑不說話,誰的老婆,你的嗎?那可不一定。
“口渴”,她轉(zhuǎn)移話題。
“我給你買水去”,揚帆遠走向服務(wù)區(qū)。
“再幫我買一個奶油棒冰,芒果味的!”,舟遙遙在他后面喊。
揚帆遠買回水和棒冰,擰開瓶蓋遞給舟遙遙,“先喝水”。
舟遙遙從善如流地喝了一小口。
揚帆遠拿回來一點不介意地**瓶口仰頭喝水。
“呃,我用嘴巴碰過,你不用紙巾擦一擦?”,實際她想說,大哥,你這可是間接接吻。
揚帆遠擰上瓶蓋,淡淡地說:“我又不嫌你臟”,扭頭一看,他的臉噌的紅了,“你吃冰棍兒能不能不要那么色*情”。
舟遙遙不明所以,伸出舌尖從棒冰底部舔到頂端,“真是**者見**,我愛怎么吃就怎么吃,你管不著!”,說完了,她舔得更歡了,以為能惡心到揚帆遠,故意**棒冰,使勁嘬了下。
揚帆遠靈魂都要出竅了,頭皮發(fā)麻,急忙轉(zhuǎn)開視線,把舟遙遙飽滿的紅唇甩出腦海。
舟遙遙吃完棒冰,表示要坐過山車,跑過去排隊。
揚帆遠恐高,說什么也不玩。
“好吧,你幫我拿包,我自己玩”,舟遙遙把包扔給揚帆遠。
排在她前面的男孩轉(zhuǎn)過頭,“我也一個人玩,那正好我們坐一排,心理上不至于那么害怕”。
男孩性格陽光很健談,“聽說過山車最后的位置最可怕,我們等會兒坐中間的位置吧”。
“好吧”,舟遙遙坐哪里都無所謂,她喜歡玩刺激的。
揚帆遠站在一旁,看他倆聊得越來越投機,心里的火越燒越旺,他擠過狹窄的隊伍,站到舟遙遙身邊,回頭對排在后面的人說抱歉,“對不起,我們是一起的”。
舟遙遙側(cè)臉看他,“你要是不喜歡可以不坐的”。
“沒關(guān)系”,揚帆遠抿緊嘴角,神情緊張。
或許為了緩解這種繃緊的情緒,他調(diào)動理科知識,用走近科學(xué)式的旁白替舟遙遙科普,“過山車的每個座位的體驗都不同,最后一排為什么刺激呢,因為過山車的重心在列車的中部,過山車爬到頂端后下坡,車頭后面墜著車尾,無法加速,而車尾還沒過頂端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加速了。所以說,車尾的總體速度、失重體驗和過頂端的凌空時間長短,都比車頭更刺激”。
舟遙遙一句都沒聽懂,五分鐘時間很快到了,看著揚帆遠發(fā)白的臉色,不由動了惻隱之心,“喂,你不用陪我玩”。
揚帆遠不說話,拉上她的手,第一個沖到前面去。
“我們坐車尾”,他說。
“還是坐車頭吧”,舟遙遙替他考慮。
“你不是喜歡刺激嗎?”,揚帆遠堅持坐車尾。
舟遙遙不再堅持,“好吧,既然你想挑戰(zhàn)自我”。
兩人坐好,“當(dāng)”的一聲,過山坡開動了,輪子摩擦軌道的聲音折磨神經(jīng),緩緩上坡,越來越高,蔚藍色的天空越來越近,遠處的人和風(fēng)景越來越小,只有風(fēng)聲和心跳聲。
坡頂就在前方,揚帆遠一把攥住舟遙遙的手,過山車爬至最高處向下俯沖,垂直下跌,風(fēng)在耳邊呼嘯,心臟就要破裂,天旋地轉(zhuǎn),舟遙遙興奮地大喊,混在一片驚恐的尖叫聲中,被風(fēng)聲吞沒。
揚帆遠克制恐懼,睜大眼睛扭頭看舟遙遙,在半空中吶喊,“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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