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那一夜,以東離夜半離開做為結束。
    我睡到了日上三竿。
    東離沒有在浮云殿中,阿凌也沒有回來,但這并不影響我這殿里的熱鬧氣息。
    司祿星君欲言又止的來了幾趟,卻也只是遠遠的看著我,并不過來跟我說什么,我想他顧忌的是帝君的名頭,說上他,不過是天庭族系之下的當值,若在浮云殿惹了什么禍,那便不是他輕易能擔待的了。
    東離的那句話說得很對,一個男人就是再無能,也不會把自己的女人推出去,司祿星君在這一點上貫徹得很好,幸虧我早早發(fā)現(xiàn)他不是我的良人。
    陶鏡自然也是要來的,若不來,我便要把她中意了不知道有多少年的男人搶走了,我想她貌美如芙蓉,但心應該也沒有那么大,所以她來找我喝茶,我自然要給她這個面子。
    除此之外,瓊光和羽紅也來了,羽紅的身后還跟著明蘇,我覺得她真有本事,竟然能讓原本對西若一往情深的如今移情別戀于她,當然,這也是我瞎想的。
    八月桂花襯著熱鬧的氣息,也湊著趣的開放,浮云殿里香氣怡人,但列位揣著的卻都是迥異的心思。
    這里邊,屬瓊光最為老實,這在我意料之外,我在慢悠悠的走去陶鏡所布的茶臺前,經過她時,還手欠扒拉扒拉她的腦袋,她抬起頭來,冷冷的掃了我一眼,“我爹讓我來看著你,你別以為這樣我就與你親近了。”
    我立著步子,想想,看她那神情似乎是在沒娘的這件事情上,并沒有受到什么打擊,這讓我很惱火,我不由得嘴欠的說:“哈,我念在你沒娘的份上不跟你計較。”
    瓊光冷哼了一聲,繼續(xù)玩她的琴,我忽然想到一樁很重要的事情,撥弄著長勢很好的桂花樹,問她道:“你爹說你養(yǎng)了一頭狼,怎么沒見你牽著來啊?”
    瓊光又冷冷的剜了我一眼:“待會我把你變成一頭狼,牽著你,你意下如何?”
    我打了個哈哈。
    多日不見,瓊光的毒舌功力見長,日后我自然有收拾她的時候,所以也沒戀戰(zhàn)的就來到了陶鏡布的茶臺邊上,她眉心緊鎖著,瞧著的是一幅失落的模樣,我愈發(fā)覺得自己應當?shù)驼{一些,她給我滿上了一杯茶,看似無意的說道:“帝君何時回?”
    但其實,這句話她說得很是狠毒。
    她在提點我,要時刻謹記著九重天上八卦著的,哦,不,是天帝曾經當著列位仙家所說的,我是叔祖父未來的帝妃。
    “他到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回來,我并不知曉。”其實想想,大概是我自己白癡得時間有些久長,甚至于就連東離也只知,我遇見他,在他面前全是驚慌失措忐忐忑忑的模樣,而實際上,為神女的那些年里我也曾經打發(fā)過很多來要連心草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神仙又或者是妖精,在打哈哈上一項,說來也算是有造詣。
    所以,陶鏡,讓我這句話堵得在帝君的這個問題上沒有下文。
    可她自然還有讓我難堪的法子,她將聞香杯推到我面前時又說道:“東離喜歡的只有一個,我不是,你也不是。”
    我接過聞香杯在鼻尖兒來回嗅了一番,這是從前忘川娘娘請我喝的佛茶,茶香清淡,是為上品。
    “我推演過你的命數(shù),你確實是個凡人。”
    “想必是當日里你結了什么機緣,救了帝君,這算你上輩子的造化,你當好好珍惜。”她轉著茶盞,看著上面釉著的剛抽芽的竹子,“若是天帝因為東離對你生了什么心思而責怪下來,不是你當凡人能擔待著的。”
    我聽從她的好意提點,點了點頭。
    她見我點頭,便沒再繼續(xù)說什么,又坐了一會兒便招了祥云飄走了,留我在原地伺候自己喝茶喝得也很是盡興。
    明蘇和羽紅應當是鬧了什么矛盾,我見羽紅氣呼呼的坐到茶臺前,端起茶盞也顧不得什么形象的一干而盡,干完了才想起我來,從上到下的打量著我,我任由她打量,瞇著眼在想怎么和她起個話頭,便聽她問我:“你臉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我想起這事來我就生氣,于是咬牙切齒的說:“自己閑著沒事?lián)系摹!?br/>
    “哈……”羽紅眼神驚訝了一些,“你居然這么無聊啊?”
    我悶哼了一聲。
    羽紅有些出我意料,因我未告訴她我是誰,但瞧著貌似她對我沒那么深的敵意,當我問出這話來的時候,她一邊倒著茶一邊說道:“我看那個陶鏡不順眼很久了,你來了正好,殺殺她的銳氣。”
    我心里很狐疑,之前東離說把瓊光送到西天梵境,按理來說,羽紅應當不與她接觸很多才對,我還沒等開口問,羽紅便說道:“別說我看她很久不順眼,就連我那個小公主都不十分待見她。你初來并不知道,有關于東離君的情史,咱們從哪段開始說呢。”
    我想了想,我想知道的,就是我“死”后月八的事兒,于是就示意她說從東離死了妻子開始,羽紅思索了半天,才說道:“我家公主死,那其實是個很讓人意料之外的事情,我們魔族的老大也就是我伺候的公主的親爹,原意是想懲戒懲戒我家公主干的蠢事,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家公主自己想不開,居然點了一把火,把自己燒了個面目全非……”她說到這的時候,我扯了扯嘴角,心想日后一定要跟父君算這筆賬,就說死也別這么轟轟烈烈,至少是個體面的死法吧?
    “多虧的是看守的幾個妖兒還有些心眼,否則連骨頭渣子都不剩。”羽紅又喝了一口水,接著描敘當日我下葬是如何風光的場面,這段我不大愛聽,啰啰嗦嗦的終于說到了東離事后去魔羅之域的事兒。
    照著羽紅的說法,那是東離生辰后的當晚,九重天上仙樂飄飄,他只身去了魔羅之域,父君正在熟睡當中,被東離抓了個正著。
    羽紅說:“風光大葬公主的那日,東離君并未到場,這事,其實在魔羅之域還傳得沸沸揚揚,說什么東離君不止無情還薄幸,但其實我和你說,有些事情呢,不要看表面,我原來伺候的公主,神經粗得可以媲美南天門的看門柱,這是東離君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著她,這若是我,我早就……”她說到這時,我剛喝到嘴的茶險些噴出來,雖然壓了壓,但是還是把自己嗆了個夠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