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有一瞬間想,還是告訴東離吧,自己就是這么無聊,無聊得要重新的愛上他,也讓他再愛上我自己,就連方才說讓他叫我一句叔祖母都是氣著玩的。
所以我搭在他肩上的手輕輕的推了推他,他放開了我,定定的看我很久,我沉溺在他看我的眼神里,腦子又開始不轉(zhuǎn)彎,半天沒有說出什么話來。
倒是他,低頭淡淡的笑著:“即便他日,你真了成了帝妃,我東離也不會按著輩分兒那么叫你,何況……”他退了身子,繞到紫檀木的案臺邊上,“你到底能不能當(dāng)上帝妃,”他拿起桌上倒掛著的筆,沾著墨描著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現(xiàn)在還不能下定論。”
我磨磨蹭蹭在地上把兩只腳來回的蹭,東離描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我并沒有跟過去,抬頭看我時,我正在一只腳企圖站在另一只腳上,這樣腳底板兒能別那么疼,也好讓我好好想想到底該怎么和東離開口,跟他說,我是華楚,那個讓你傷過很多次心的華楚。
這個樣子應(yīng)該是十分狼狽的,東離輕輕的笑起來,走到我身邊,抱起了我,這個小小的舉動讓我很開心,我揪著他前襟的頭發(fā)放在手里玩,覺得這樣的東離,不擠兌我的東離讓我好喜歡,他把我放在案臺邊的椅子里,我夠著夠著把胳膊架在案上杵著下巴看東離畫的是什么東西,淺淺的勾勒著的是一片竹林,要接著再畫什么影兒我并不知道,于是指著他面前做的畫嘟囔著開口:“你這是要畫什么?”
東離沒有抬頭,但也沒答我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說著:“我前些日走了一趟魔族……”
“哦,”我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他說的魔族我不知道是不是說的我父君的地盤兒魔羅之域,咬著嘴唇,正醞釀著告訴他……我,我是華楚。但他沒有等我把話醞釀好,便又說道,“魔族上下都說,我那妻子屬實是死了……”他筆頓了一下,看向我,這讓我心里一哆嗦,我也不知是該看著他好,還是不看著他好,他有些悲涼的神情落在我的眼底,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像她,但又和她有很多不同……”
“哪里不同?”我未經(jīng)大腦的便問出口,東離看著我,左手探過來在我唇邊用力的抹了一把,而后看看指尖兒上淺淺的一道紅痕,說道:“她從來不會乖乖的讓我吻她。也不會……”他上下打量我,“穿成這樣,半夜來找我。”
我哼了一聲,心里在頂撞著他,那是因為我經(jīng)歷了事情,我成長了,必然要用發(fā)展的眼光來看待如今的我,何況我穿成這個樣子也并非是故意的,那不是,那不是我著急了嘛。
“那你就沒想想,也許……也許……”我抱著腦袋好半天也沒有也許出來。
“也許你是華楚?”東離眉毛一挑,唇邊還噙著淺淺的笑。
“對啊,也許,我就是呢,你看,你覺得我像她,然后去找她,后來發(fā)現(xiàn)她死了,然后再回來看我,雖然我還是很難看,但是你也親了我,對吧?然后,你還說我當(dāng)不上帝妃,你又說,你不會叫我叔祖母?然后你讓那只老鳳凰來看著我對吧,然后,你又把殿里邊伺候我的都給轟走了是吧?”我覺得自己鼓足的勇氣那是相當(dāng)?shù)淖懔耍m然話說出來的聲音,還是細小如蟬鳴。
“你語無倫次的,說的是什么?”東離拿著筆,在我鼻尖上點了一下,我別扭的揉著鼻梁,腦子里已記不得方才說的話說得到底合不合乎邏輯,最后,我無奈又認(rèn)命的耷拉著腦袋,兩只手放在耳垂上來回的揪著,悶聲的說:“好吧,其實也許可能大概……是你妻子人雖然是死了,但是靈魂還在的,然后穿越到我身上,所以我對你就很熟悉,你對我也很熟悉對吧?”
東離瞇著眼睛看我,“穿越?”那眼神似乎要把我看穿一般,我抬起頭,又頹敗的堆下來,胡言亂語的說道:“其實,你們不知道了,在我們凡人的世界里,穿越是很流行的……比如,你今天不開心了,那就穿越到別的朝代當(dāng)皇上,想罵誰就罵誰;若是相親流水宴下來,還是沒有找到中意的對象,那就穿越到哪個富庶的國家當(dāng)皇后,尋得的也肯定是一等一的美男,天天深情地的跟你說,一生只取一瓢飲……回過頭來,再說你妻子還是夫人的,也許就這樣靈魂穿越了啊,你看我現(xiàn)在有的記憶都是她的記憶,我不知道我從前的名字,我只知道我現(xiàn)在叫華楚,我……”
“你從前的名字叫白癡。”東離拿著筆又往我臉上畫了一道,畫完之后,還歪著頭看看,“嗯,這樣很好,和你那條疤很對稱。”
我氣憤的胡亂的從桌上拿起宣紙往臉上蹭,一邊蹭一邊說道:“你要死啊,你才叫白癡。”
“那我問你,如果真像你所說的,她為什么不穿成個模樣好的,偏挑上你這樣的?”東離一只胳膊撐著頭,另一手還在執(zhí)著的往我臉上左點點右點點,“她,專門找你這樣的來嚇我的?”
我揮了揮拳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好若是按照我那個穿越的理論來說,為何現(xiàn)在的這張臉這么難看,但其實其實,若我真能選擇,我當(dāng)然也想讓自己重生長得像陶鏡一樣美貌,心里一想到陶鏡,就把前面的事情忘了,轉(zhuǎn)而掐著腰的指著東離的鼻子問他:“你是不是就喜歡長得好看的?”
“嗯?”東離又蘸了些墨汁,這回往我拳頭上點,這讓我很火大,光著腳的過去搶他手里的毛筆,但他手的動作比我靈活,我搶了好半天也沒有搶到,這便也算了,東離一邊把筆來回的晃悠,還一邊嘴角譏誚的笑著對我說,“你過來死死的抱住我的胳膊,它不就不能亂動了么?”
我氣呼呼的站在原地,索性也不去搶了,大口的喘著氣,東離放下筆,一把攔腰的把我抱起來,天旋地轉(zhuǎn)的空檔我睜大了眼睛問他:“你要干嘛?”(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