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9、背叛者
“有件事,我一直想問。”
看到靈玉的神色,莫沉不由收了笑容:“什么事?”
靈玉望著他,目光凜冽:“背叛者——是誰?”
莫沉目光閃了閃,說:“你不是見過徐師兄了?”
“他現(xiàn)在不方便。”靈玉繼續(xù)逼問,“你知道的,是不是?”
莫沉沉默好一會兒,才道:“既然徐師兄沒有說,你怎么知道有背叛者?”
靈玉笑了笑,笑容里帶著冷意:“徐逆是自尋短見的人嗎?”
莫沉搖頭,幾乎沒有猶豫。
“我也認為不是。既然如此,他自墮溟淵是為了什么?”靈玉頓了頓,“自然是為了死中求生。”
莫沉默然不語。
“他在紫霄劍派的事情,我不清楚。可我知道,能逼得他死中求生,只能是那件事。是誰告了密?花有溪,還是顧昊?”
莫沉避開了她的目光。
靈玉也不逼他,繼續(xù)道:“能告密的,只能是他身邊的劍侍。五名劍侍,伏元青遠在星羅,段飛羽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他們兩個可以撇除。剩下三個人,你在事后遠遁星羅海,投靠伏元青,嫌疑不大。如此算來,只有一直留在紫霄劍派內(nèi)的花有溪,以及顧昊了。”
“當年在臨海,顧昊好像就是站在伏元青這邊,才會與你們幾個翻臉的。可我從那以后,再也沒見過他,常理來說,他若投靠了伏元青。應(yīng)該跟你們在一起才是——他就是那個背叛者。對嗎?”
“……”好一會兒。莫沉松口了,“是,他就是那個背叛者。”
莫沉低頭道:“當年在臨海,他投靠袁師兄就是故意的。我們幾個人中,顧師弟年紀最小,性格相對天真,所以對他最寬容,就連袁師兄。都沒想過他有這樣的心機……只有徐師兄不相信他,曾經(jīng)告誡過袁師兄。可是,袁師兄一直半信半疑……”
伏元青有主見有能力,像這樣的人,很容易剛愎自用,非要自己親自確定,才會相信。
“不久后,袁師兄將顧師弟勸了回來。因為他擅自離開沒有稟報,劍君重罰了他一番,仍舊留他在紫劍峰。憑借此事。他贏得了段師兄的好感。”
莫沉抬起頭,看著靈玉:“我們這些劍侍。剛開始并不知道徐師兄其實是兩個人。袁師兄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他意識到其中必不尋常,嚇得遠遁星羅海。隨后就是段師兄,他是貼身近侍,跟在徐師兄身邊的時間最多。然后才是我和花師兄……那個時候,我一心討好劍君,劍君選我為眼線,監(jiān)視徐師兄。”
“幾名劍侍中,花師兄與我交好。他平素沉默寡言,卻是個心思細密之人,他告訴我徐師兄可能另有其人,我才發(fā)現(xiàn)不對……”
靈玉問:“既然如此,為什么你后來會投靠徐逆?你當年是昭明劍君的眼線,如果把這個秘密上報,不就立了大功了嗎?”
“我并沒有效忠徐師兄。”莫沉搖頭,“我和花師兄,都選擇了旁觀,只不過,我們心中都偏向徐師兄,如果有能力,便順手相助。”
話雖如此,可他明明知道徐逆另有所圖,卻沒有上報,已經(jīng)不能說是旁觀了。
“我后來才慢慢看清,劍君性情剛愎,凡事都要掌控在自己手中,跟著他未必就好。比如,我們這些劍侍體內(nèi)都有他下的禁制,沒有他的允許,連結(jié)丹都不能。反觀徐師兄,他在做這么要命的事,都沒讓段師兄立魂契。我就想,與其做一輩子劍侍,不如期盼徐師兄成功,將來離開紫霄劍派。”
徐逆對外人很苛刻,可對自己人從來都很寬容。劍侍中,只有伏元青與他立有魂契。
“可惜,到底失敗了。”莫沉長嘆一聲,“我們誰都沒想到,顧師弟會有這么深沉的心機,早在筑基時,就為日后的告密做了準備。”
安靜許久,靈玉問:“那么,顧昊呢?現(xiàn)在在哪里?”
莫沉露出諷刺的一笑:“顧師弟如今是劍君的心腹,自然是在紫劍峰了。不過,他也沒落著好,現(xiàn)在留在宗門的劍侍只有兩個,徐師兄知道是他告的密,有事只會喊花師兄,根本不理他。”
這個徐師兄,指的徐正。
顧昊一定沒想到,連徐正都跟徐逆一個鼻孔出氣。他最好祈禱自己在百余年內(nèi)結(jié)嬰,不然,昭明劍君壽元將盡,等到徐正上位,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不過,他怕是等不到那天了。靈玉冷笑一聲。
莫沉看到她的神色,猶豫了一下,問:“程道友,你該不會想……”
“我沒那個時間。”靈玉知道他在想什么,說道,“兩百年之約即將到期,尋機殺他?我有那么閑嗎?”
莫沉勉強一笑,有些放心,又有些失望。
到底有著多年情誼,他也不希望顧昊死在靈玉手中。可如果不是他這個背叛者,徐逆不需要置之死地,段飛羽不必囚禁宗門,他也不必遠走星羅,如果顧昊不能受到懲罰,他又豈能心甘?
靈玉沒在琳瑯閣留多久,等陶朱回來,就離開了。
離開時,陶朱悄聲問:“師父,您讓我當這個主事,我搶不過那誰啊……”
靈玉白了他一眼:“誰讓你搶了?”
陶朱摸著腦袋,不明所以:“那您為什么要讓我當主事?”
靈玉說:“站得高看得遠,主事這個位置,就算沒有實權(quán),你也能很快了解星羅海的商盟是怎么回事。讓你跟在伏元青身邊,不是讓你跟他奪權(quán),而是讓你跟他學(xué)一學(xué),怎么才能不被奪權(quán)。那個家伙厲害著呢,多學(xué)著點。”
“哦……”陶朱還有點迷糊。
靈玉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學(xué)他的本事。別學(xué)他的人品。”
要是陶朱將來變得跟伏元青一樣處處算計。她跟誰哭去?
回到玄淵觀分觀。仙娥正和丁玉成隔著桌子對峙。
“給我!”
“不行。”
“給我!你敬酒不吃要吃罰酒是吧?”
丁玉成一張臉漲得通紅:“前輩,你別強人所難!”
“你們這是干嘛?”靈玉跨進門,“小丁子,你居然敢違逆婆婆的命令?”
“就是!”仙娥立刻接話,“還不乖乖交出來!”
丁玉成沒說話,手里攢著什么東西,梗著脖子不低頭。
“婆婆,你到底要什么?”靈玉好奇地問。
仙娥笑得賊兮兮。湊上前說:“這小子出去了一趟,回來就拿著封信傻笑,肯定是情書!”
“……”靈玉拍了拍額頭,“他的情書,婆婆你要來干什么?”
“我要看看哪個丫頭沒長眼,居然會看上他!”
丁玉成張色更紅了,他狠狠地瞪了仙娥一眼,以示抗議。
靈玉揮揮手:“還能有誰?肯定是他那個師姐嘍!”
她這么一說,仙娥“啊”了一聲,丁玉成亦藏不住驚訝之色。
“你知道?”仙娥問。
“猜的。”靈玉隨口說。“對他關(guān)懷備至,還給我臉色看。師姐弟的感情好到這份上,還真是少見。”
“程靈玉!”丁玉成忍不住了,“你別污蔑我?guī)熃悖 ?br/>
“咦,”靈玉挑眉,“難道你師姐不喜歡你?”
“當然不……”丁玉成氣弱了。
靈玉便道:“既然你師姐喜歡你,我哪里污蔑了?說她喜歡你就是污蔑,你還真看不起自己。”
“……”丁玉成氣得想破口大罵,可是,看到仙娥和靈玉兩人的眼神,忍了忍,把話吞了回去,扭頭走人。
自從來到太白宗,他算是明白了,跟誰計較也別跟女人計較。太白宗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可惡。程靈玉不用說了,威逼恐嚇沒下限,仙娥霸道自我就是個女霸王,陸盈風慣會裝模作樣實則傲慢刻薄,也就那個胡芷芳好一點,可她是紀承天的女人!什么道門仙宗,所謂的仙子還不如他們幽冥教的魔女,像他師姐,體貼關(guān)懷……
且不提丁玉成回去安撫自己受傷的小心靈,仙娥鬧完了,往椅子上一坐,問:“把你男人的東西搶回來了?”
靈玉一口茶噴出來,看著仙娥。
“我說錯了嗎?”仙娥眨眨眼,“你不是去干這事的?”
靈玉捂臉嘆氣:“婆婆,您能不能控制一下自己偷聽的癖好?”
仙娥卻道:“我哪有偷聽,一直都是光明正大地聽!”
這種話,靈玉才不會信,如果不想聽都能聽到,她耳朵還要不要了?
不過,她知道跟仙娥講不了道理。
“那您來星羅海到底想干什么?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我來玩啊!”
靈玉拉下臉:“婆婆,你坦誠我才能幫你,連實話都不說,要是出了事我可不會管。你確定不需我?guī)兔Γ俊?br/>
“……小丫頭這么計較干什么?”仙娥嘀咕。
“那您說不說?”
仙娥無法,語焉不詳?shù)氐溃骸捌牌艁磉@里,想了一樁舊事啦!不過,這是婆婆的私事,你不會連這個也問吧?”
靈玉冷笑:“只是這樣,用得著跟著我?反正已經(jīng)到星羅海了,要不您自己去辦事?”
兩人互瞪,靈玉毫不退讓,最后仙娥只好認輸:“算了算了,告訴你也無妨。嗯,婆婆算出,后輩中可能有天命之人,所以來找找……”
“后輩?”靈玉心中奇怪,“這個理由又不是見不得人,婆婆您為何不講?”(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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