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尋找
天色漸亮,兩人收起小舟,繼續(xù)趕路。
靈玉注意到,徐逆手中一直捏著一枚感應(yīng)玉符,可惜沒有反應(yīng)。
“我們到底漂了多遠(yuǎn)?”她問。
徐逆算了算:“從星相來看,不算太遠(yuǎn),大概十天的路程吧,具體位置不太好判斷。”
靈玉嘖嘖稱奇,他們?nèi)牒H辏龅降膹?qiáng)風(fēng)暴多了,卻是第一次遇到這么強(qiáng)的,不過一夜,就漂得這么遠(yuǎn)。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樣……”
徐逆瞥了她一眼:“有緣修在,他們能活就一定會活下來。”
“……也是。”就算段飛羽發(fā)揮失常,緣修可不會。他們兩個被卷走的都能活下來,其他人應(yīng)該沒問題。
就這么白天趕路,晚上休息,轉(zhuǎn)眼五天過去了。
徐逆暫時放棄了聯(lián)系段飛羽,隔得太遠(yuǎn),感應(yīng)玉符找不到對方,如果回頭去找,沒有明確的路徑的情況下,十分危險。要知道,他們之前藏身的小島周圍,會有許多妖修經(jīng)過。
還是找到大衍城再說吧。
又繞了三天,還是沒有看到蜃景中的仙城,靈玉開始懷疑了:“你沒算錯吧?”
憑虛站在海面上,徐逆眉頭緊皺:“有點常識好嗎?蜃景這種東西,易數(shù)只能算出一個大概范圍,你想憑借蜃景直接找到仙城,我可沒這本事。”
“我只是問問,徐公子,脾氣要不要這么壞?又不是所有人都懂易數(shù)的。”
“別叫我徐公子!”語氣更差了。
“……”靈玉嘀咕,“說你胖還喘上了。”
徐逆狠狠瞪了她一眼。可惜靈玉一點也不怕他。這不禁讓他懷念起言聽計從的段飛羽。就算是性格有些陰沉的莫沉,也從來不會這個態(tài)度。明知道他討厭別人叫他徐公子,還非得嘲諷兩句。
可是,有同心契在,他拿她沒辦法,只好冷著臉埋頭趕路。
兩個人在徐逆算出來的范圍里繞啊繞,又繞了好些天,還斬殺了兩個偶遇的妖修。就在徐逆也懷疑自己算錯的時候,忽然看到一人乘風(fēng)踏浪而來。
大海之上,一覽無余,兩人神識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看到那人的身影了。
這是個身材高壯的和尚,身上僧衣斜披,露出大半胸膛,腳穿芒鞋,手持竹杖,完全是正常的僧人打扮。可不知為何,總給人妖異的感覺。
這感覺并非妖修的妖異。而是……血腥氣很重似的。
待這和尚飛近,靈玉終于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了。和尚胸前掛著的一串佛珠,居然是一顆顆指頭大小的骷髏頭!手上的竹杖,看起來像是腿骨,下面甚至還有腳掌!
“白骨寺!”看清和尚的模樣,徐逆低聲道。
“白骨寺?!”這還是靈玉第一次見到白骨寺的和尚。白骨寺,是個很特別的宗門。它名為寺,住的也是和尚,但一般情況下,不會把它算入佛門,而是將它歸入魔道。正如它名字表現(xiàn)出來的詭異,這是個玩弄骨頭的宗門,嗜血,好殺,變態(tài)!
想想,本應(yīng)慈悲為懷的佛門弟子,竟然時時不離白骨,何等變態(tài)?是以,宗門不大,弟子不多,卻令眾多修行之士厭惡恐懼。
這人一出現(xiàn),就直奔他們而來,很快在他們面前站定,合十行禮:“白骨寺枯禪,見過兩位道友。”聲音陰陰的,好像從幽冥地府吹來一陣?yán)滹L(fēng),讓人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靈玉和徐逆各自還禮。
“原來是白骨寺的道友,小姓程,道號靈玉,太白宗門下。”
“紫霄劍派,徐正。”
聽到徐正這個名字,枯禪眼中閃過異色:“原來是兩位道友,久仰。”
三人見禮之后,枯禪開門見山地問:“敢問兩位道友,你們怎么會在此處?這是哪里?”
徐逆不答反問:“枯禪大師呢,又是為何在此?”
外人面前,徐逆的態(tài)度傲氣而冷淡,很符合徐正的形象。靈玉沒有見過真正的徐正,如果拿三世鏡里那個徐正來對比,徐逆更冷,而徐正更傲,徐逆身上有一股不太明顯的戾氣,徐正沒有,只是略顯張揚。徐逆說是假扮徐正,其實性格上亦有相似之處。想來,從小假扮另一個人,性格也會慢慢變得相似吧?
也許是徐正聲名在外,傳說中嗜血好殺的白骨寺妖僧沒有翻臉,反而很客氣地答了:“貧僧很早以前就出海了,數(shù)日前遇到一場風(fēng)暴,被卷到附近來。”
徐逆輕輕點頭:“我們二人亦是如此。”
這個答案在枯禪意料之中,既然遭遇了同樣的事,那就好辦了。他道:“原來兩位也有同樣的遭遇。那,兩位可知道這里是何處?”
“枯禪道友難道不知?”徐逆微微瞇了眼,“據(jù)我們猜測,這里應(yīng)該是大衍城附近。”
“大衍城?”枯禪臉上的愕然不像假裝的,他震驚地?fù)u頭,“怎么可能!”
“為何不可能?”
枯禪道:“貧僧半個月還在歸安寺附近的海域,離此處何等遙遠(yuǎn)!”
“歸安寺!”徐逆和靈玉同時叫道。
他們兩個人被卷來大衍城也就罷了,離這里本來就不遠(yuǎn),歸安寺的海域,何止萬里之遙,以筑基修士的腳程,就算一直飛,也要大半年才能到這里!
“不錯。”枯禪干脆攤開一份地圖,指給他們,“就在這里。”
兩人一瞧,果然,那里靠近寧安城,再過去,就是星羅海域了。
“兩位確定,這里是大衍城附近?”
徐逆道:“星相來看,確實是大衍城附近沒錯。”看到仙城蜃景的事,他沒有說。
沉吟片刻,枯禪接受了這個說話,收起地圖,向他們合掌:“多謝兩位道友,告辭。”
說完,毫不拖泥帶水地走人。
看著這妖僧的背影消失,靈玉松了口氣。她還擔(dān)心對方會提出入伙的要求,幸好沒有。想來,白骨寺那群變態(tài)也不想和正常人在一起吧?
徐逆收回目光:“繼續(xù)走。”
兩人又繞了起來,枯禪之后,遇到的人越來越多。
先是撞到真華仙門一名女修被妖修圍攻,他們上前解決了妖修,搭伙而行。
然后是皇風(fēng)書院的書生和閬風(fēng)派的女修,這兩人相伴日久,已經(jīng)結(jié)為道侶,一同被卷來此處。
那個道號妙顏的閬風(fēng)派女弟子隨著帶著一艘飛舟。她是閬風(fēng)派統(tǒng)管物資的執(zhí)事之一,事發(fā)時正好在飛舟在身,后來干脆仗著飛舟入了海,這二十多年,基本就是在海上渡過的。如今飛舟使用過度,沒辦法飛行,索性當(dāng)海船一般使用,倒也安全方便。
他們二人弄明白情況,邀請三人上船。擁有飛舟,總比飛在海面上安全,三人當(dāng)然同意了。
接著是離生寺的三個和尚,很可惜,他們重傷在身,被五名妖修圍攻,沒能撐過去。之后,靈玉五人利用飛舟,將五名妖修一一擊殺,一個不留。
然后是幽冥教和森羅殿的兩名弟子,甚至還有一名鬼哭陵的修士。
這些人,都和他們一樣的遭遇,遇到海上風(fēng)暴,被卷來此處。他們原來身處的地方有遠(yuǎn)有近,最遠(yuǎn)的是枯禪,最近的則是靈玉和徐逆。除了枯禪和鬼哭陵的那名修士,其他人都加入了隊伍。
人越來越多,最后,他們這個臨時團(tuán)隊多達(dá)七人。
靈玉把這些人之前所在的地方點了點,發(fā)現(xiàn)那場風(fēng)暴,竟然遍及隔離出來的海域。最北到玄冰島,最南到星羅海域,這兩條隔離帶之間的任何一個地方。
“怎么會這樣……”坐在飛舟的甲板上,靈玉看著地圖,自言自語。
“什么這樣?”徐逆悄無聲息地走上甲板,在她對面坐下。
靈玉指著地圖,說:“這到底是場什么風(fēng)暴,怎么會有這么多人被卷過來?好像整個滄海都起了風(fēng)暴似的。”
徐逆嘴角微微一挑,看起來有點像笑,卻沒有回答。
這態(tài)度惹得靈玉不爽:“喂,什么意思?有話就說,我不會讀心術(shù)。”
“事有反常必為妖,這還用說嗎?”徐逆淡淡道,“既然不是正常的風(fēng)暴,那就是特殊原因引起的。”
“什么特殊原因?”
“我怎么知道?”
兩個人互瞪了兩秒,各自收回目光。
“什么事情,會影響到這么大一片海域……”靈玉喃喃自語。雖然他們沒有跟那些妖修溝通過,不過,目前看來,這些妖修很有可能跟他們一樣,也是被風(fēng)暴卷來的。
她還沒想出個頭緒來,身前的徐逆已經(jīng)猛然站了起來,還一把拉起她。
“干什么?”被打斷思路的靈玉神情不快。
徐逆卻毫不生氣,聲音略顯激動地扯過她,指著前方:“你看!”
靈玉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水天之間,海平面上,露出一個青灰色的尖尖,然后,正在飛舟頂上瞭望的皇風(fēng)書院弟子蕭正誼喊了起來:“宮殿,有宮殿!”
聽到他的聲音,飛舟內(nèi)所有人都鉆了出來。
隨著飛舟向前駛?cè)ィ麄兛吹迷絹碓角宄?br/>
石柱,那是石柱!
七個石柱,環(huán)繞著一個巨大的石臺,是最高的建筑,然后是屋檐、城墻……
“仙城……”城墻、青石,就是他們在蜃景中看到的仙城!
靈玉按住胸口,松了口氣。終于找到仙城了,或許,也找到大衍城了!(未完待續(xù)。手機(jī)用戶請到m.閱讀。)
ps:半夜拉肚子,拉得腿都軟了……好艱難才趕完這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