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自殺手冊_第24章 瞬時記憶(5)
鐘開新插嘴,“那又有什么用,你剛才說瞬時記憶只能記住1/4秒,那我們1/4秒之后,不就把字忘了嗎,又怎么會影響到我們?”</br>
“這個問題高星顯然也很清楚,既不想讓我們發(fā)現(xiàn)隱藏的字,又要讓我們記住,所以他想到了利用廣告‘清醒暗示’的方法,就是通過不斷的重復播放,讓大腦被動接受信息。《完全*》有九個自殺段落,每兩個段落之間一個黑幕轉(zhuǎn)場,一共8個。那就是說,我們每看一遍《完全*》,雙眼就會被動的接受8次‘我想死’三個字的清醒暗示。這個不斷強化的心理暗示會利用速度騙過我們的主觀意識,直接進入我們的潛意識中。當然,如果單純是這樣反復式的文字暗示,只屬于弱暗示,本身并沒有那么強大的效果,但不要忘了一個特定的前提——我們的游戲參與者是處在巨大精神壓力下觀看的《完全*》,甚至包括我們自己在內(nèi),這是一個本身就存在著強烈心理暗示的環(huán)境,打個比方,你在人來人往的商場休息區(qū)看《貞子》和你一個人躲在傳說鬧鬼的空房子里看《貞子》,兩者的效果肯定完全不同。正是在這種特定的環(huán)境下,這個悄然潛入我們潛意識的文字暗示被成百倍成千倍的放大了,反過來開始在我們精神防御最薄弱的時候的影響我們的意識了,就是在我們睡眠的時候……”</br>
“……而夢魘的產(chǎn)生來自于一段時期的精神壓力,尤其是入睡前神經(jīng)過度興奮和緊張。在很差的睡眠狀態(tài)中,潛意識中所隱藏的恐怖暗示就趁機登場了,因此我們聽到的‘我想死’其實是我們潛意識里發(fā)出的聲音。當我們醒來后感到格外恐懼,這種恐懼所產(chǎn)生的心理暗示與聯(lián)想到《完全*》的暗示,互相影響發(fā)酵,進一步強化了夢魘的效果,造成我們反復出現(xiàn)夢魘。”</br>
直到這時,鐘開新才恍然大悟,“我要是不把它當回事兒,是不是就不會再出現(xiàn)那該死的聲音了。”</br>
“正是這么回事,其實,真正讓夢魘變成恐怖的詛咒正是我們自己,正因為我們放不下,它才一直困擾我們。”</br>
“讓你這么一說,琢磨琢磨還真是這么一回事兒,我現(xiàn)在感覺一下就好多了。也不用柳菲再為我擔心了……”</br>
“……”</br>
郭蓉蓉倒沒有那么輕松,她憂心道:“照大叔這么說,這夢魘只能靠自己來解決。我們到底清楚真相了,但是那些被高星蠱惑過的人還蒙在鼓里呢,不知道現(xiàn)在還有多少人依舊受夢魘困擾的,萬一他們學何夢可那樣……”</br>
丁潛說,“我們能做的至多是通過報紙、電視臺呼吁一下,能起多大效果,我心里也沒數(shù)。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些人說到底還是被自己心中那些不可告人的隱私所困擾,能不能走出自己的心結(jié),那也只有靠他們自己……”</br>
“也是。”郭蓉蓉想了想,忽然想到一個很八卦的問題,“我現(xiàn)在倒是很好奇,何夢可又會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br>
“……”</br>
……</br>
……</br>
傍晚。</br>
云宮酒店。</br>
蔣雨馨走出酒店大門。</br>
在臺階上徘徊了一下,一眼看到停在路邊的那輛轎車,和倚在車門上的男人。</br>
男人頎長的剪影在夜色中朦朧而神秘,正如他這個人一樣,本身就是一個謎。</br>
蔣雨馨一看到他,眼神中就不由自主的閃過一絲光彩。</br>
她飛快的走下臺階,翩然來到丁潛身邊,“丁醫(yī)生。”</br>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見我呢。”丁潛打量打量蔣雨馨,她化了一點淡妝,把原本明麗的美貌又增添了幾分you惑。</br>
“我這些天一直都在想著你。我以為一定會來找我的。”</br>
丁潛為她拉開副駕駛車門,“上車。”</br>
蔣雨馨乖巧的坐進車里,等丁潛上了車,她才問:“去哪兒?”</br>
“醫(yī)院。”</br>
“醫(yī)院?!”</br>
“你以為我會帶你去哪兒,難道是特案組?”</br>
蔣雨馨靠在座椅上沉默了,望著擋風玻璃外五光十色的城市夜景。一切都離她那么近,又那么遠。</br>
“我們已經(jīng)抓到高星了。”丁潛說。</br>
“……”</br>
“準確說是差一點兒抓到高星了,可惜出了一點兒意外……他死了。”</br>
“……”</br>
“或許,你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消息,會不會覺得如釋重負?”</br>
“不會。”蔣雨馨簡練清晰的吐出兩個字。并沒有做任何掩飾。</br>
她是個聰明女人,既然猜到丁潛會來,就一定能料到因為什么。</br>
“高星死了,你就徹底安全了,如果我是你,我最希望現(xiàn)在這個結(jié)果。”</br>
“對我來說,他死與不死都無所謂。”</br>
“哦?”</br>
“我跟他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面了。”</br>
“最近一次是在什么時候?”</br>
“一年半之前。”</br>
“就是你參加完那一期的《夢可訪談》不久之后是嗎?”</br>
“……”</br>
“是你主動找的高星吧。你都跟他說什么了?”</br>
“我只給他帶了兩樣東西,《明星休閑周刊》和筆記本電腦。我讓他看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br>
“你讓他為你出頭?”</br>
“我什么都沒說。當年他那樣對我,事后痛哭流涕,摸著良心向我發(fā)誓,說他因為太愛我,才一時把持不住。我當時原諒他了,但他永遠都欠我的。我找他,就是讓他看看他當年所謂的愛給我?guī)砹耸裁础!笔Y雨馨聲音哽咽,努力的控制著自己。“他跪在了我腳下,哭得像孩子一樣,說實話,那個時候,我反而不那么恨他了。我甚至相信,他當年或許真有那么一丁點兒愛我。比起那些麻木不仁,恨不能把我扒//光了給他們娛樂的人來說,高老師還算是有人情味的。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壞的惡人是什么嗎?”</br>
“……”</br>
“就是那些毫無憐憫之心,拿別人的痛苦娛樂自己的人。他們是不被定罪的劊子手,是衣冠楚楚的牲畜,比那些強jian犯,搶劫犯更無恥,更卑鄙。”蔣雨馨說出這番話時,聲音依然溫柔悅耳,像唱歌那樣婉轉(zhuǎn),然而的她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比刀子更鋒利。</br>
“高星明白你恨什么,他把那些傳講你隱私,敗壞你名聲的的觀眾一個個揪出來,找出他們各自的人性污點,把他們逼到自殺。再通知你去自殺現(xiàn)場,用面具作為暗號,讓你見證他在為你贖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