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自殺手冊_第20章 伽椰子的獵物(8)
丁潛不是木頭,如何聽不出郭蓉蓉話里隱含的關(guān)切之意,他只是不愿多想。溫欣已經(jīng)離開四年了,可是在他感覺就像昨天發(fā)生的事情。</br>
他裝傻的本事無人能及,滿不在乎的對大伙說:“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再說這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反擊手段了。現(xiàn)在連我們自己都中招了,誰也不知道持續(xù)不斷的夢魘到底對我們會有什么影響。最壞的可能,如果現(xiàn)在再不采取行動,我怕特案組將來就剩下三個人了……”</br>
他的話并不是危言聳聽。</br>
直到現(xiàn)在那個自殺設(shè)計者也只是存在于他們腦海中的幻想。誰也沒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是人,是鬼,還是其他什么東西……</br>
郭蓉蓉和鐘開新都沉默了。</br>
這時候,靠墻站著的柳菲說道:“你想假扮汪蓮瀟,至少得先弄清他和設(shè)計者見面的地方。”</br>
“嗯,這個我想到了……”</br>
不等丁潛說完,郭蓉蓉打斷道:“那還不容易,汪蓮瀟人在這里,直接問他不就完了。”</br>
柳菲接著說:“還有一些見面接觸的細節(jié),如果汪蓮瀟也在畫迷宮,最好知道他畫迷宮的風(fēng)格,正在畫什么迷宮。設(shè)計者十分狡猾,稍有漏洞,就能發(fā)覺。”</br>
“這個也不是問題。等我好好審審?fù)羯彏t,該問的全都問到。”</br>
郭蓉蓉信心十足的走到門口,扒著門玻璃往里面望了一眼,“他醒了,就趁現(xiàn)在吧,還等什么。”</br>
她要進屋之前回頭瞅瞅丁潛,“你不進來看看嗎,大叔?”</br>
“我就不了,這點兒事兒有你就夠了。祝你好運。”</br>
“隨便。”郭蓉蓉聳聳肩,進了病房。</br>
過了半個小時,病房門被用力推開,郭蓉蓉氣沖沖走出來,“真是個冥頑不靈的家伙,我們是在救他難道他不明白嗎。竟然一問三不知,袒護一個要害死他的家伙。他這腦袋是失血過多,壞掉了嗎?”</br>
“我看是被徹底洗腦了。居然能隨心所欲控制一個大活人的思想,太恐怖了。”鐘開新聯(lián)想到自己,“咱們不會也被不知不覺控制住了吧?!”</br>
“也許不完全是因為洗腦。”丁潛這時候說。</br>
“那是因為什么?”郭蓉蓉疑惑。</br>
“他有弱點抓在設(shè)計者手里。”</br>
“你是指他當(dāng)年發(fā)假新聞那件事?”</br>
“他背井離鄉(xiāng),更了名字,不就是為了躲避被害人家屬和警察的追查嗎?設(shè)計者應(yīng)該就是抓住這個把柄逼著汪蓮瀟參與死亡游戲的。我想一旦設(shè)計者把這個殺手锏使出來,絕對能讓汪蓮瀟生不如死,所以他不敢說。”</br>
“哪怕死也不敢說?”</br>
“人是社會動物,有時候名譽比命更重要。”丁潛目光中帶著深意。</br>
“那怎么辦,要不你去把他催眠了吧。”</br>
“有比催眠更實用的辦法。”</br>
“什么辦法?”</br>
丁潛伸手進里懷掏了掏,竟把《咒怨》伽椰子的面具給掏出來了。</br>
“你怎么把這東西帶在身上?”郭蓉蓉驚訝不已。</br>
“這也是我計劃的一部分。鐘開新剛才說汪蓮瀟被洗腦了,這么說也對,我想現(xiàn)在汪蓮瀟最懼怕的人恐怕就是戴著伽椰子面具的家伙了。”</br>
“你還要假扮設(shè)計者?”</br>
“怎么不行嗎?”</br>
“你至少得說話吧,你連他說話的聲音都沒聽過。”</br>
“蔣雨馨之前接過兩回疑似設(shè)計者打的電話,我仔細詢問過,電話里的聲音古怪尖細。這個我咨詢過柳菲,她說吸氦氣就能改變說話聲音,讓聲音變尖變細……柳菲你帶了吧。”</br>
柳菲從風(fēng)衣口袋里掏出一個輸液袋,袋口連著一根長長的塑料管,對丁潛說:“袋子里都裝滿了,管上有卡子,打開就能用。”</br>
丁潛接過來,把充滿氣體的輸液袋揣進上衣里襯,“只留一根管子從領(lǐng)口后面伸出來,固定在面具里,外面看不出破綻。需要的時候,我就吸一口氦氣。”</br>
“感情你早就打算好了,那你怎么不早說,”郭蓉蓉照丁潛腳面踩一腳。</br>
……</br>
……</br>
午夜12點。</br>
黑夜再次征服了這座城市。</br>
總有一些惴惴不安的擔(dān)憂在夜里滋長。</br>
長長的醫(yī)院走廊冰冷陰森,偶爾能聽到從急救室那邊傳來凄厲的嚎啕聲。生命在這里輕若片羽,從鮮活到冰冷或許只是一臺手術(shù)的距離。</br>
重癥監(jiān)護室的門被悄然推開,漆黑的病房里透過一束走廊的冷光,還有一絲奇詭細微的聲息。</br>
一條黑色的影子在門與墻的窄縫中緩緩爬進房間。</br>
躺在床上的病人正在吸氧,打點滴,他昏昏沉沉中被那絲細微的聲響驚醒。在醫(yī)院這個特殊的地方,他的耳朵也格外的敏感。</br>
他睜開眼睛,在微弱的光亮中看見一個黑影正慢慢逼近……</br>
他雙手本能的抓緊了身邊的床單,眼睛驚駭?shù)拇髲堉?lt;/br>
這個黑影從頭到腳一團漆黑,連臉都看不到,他的臉完全被長發(fā)遮住了,垂落在胸前。讓人毛骨悚然。</br>
“你……你是什么?”汪蓮瀟戰(zhàn)戰(zhàn)兢兢,勉強問了一句。</br>
黑影從長發(fā)之間撥開一條狹長的縫隙,隨著縫隙加大,逐漸露出了一張沾著血的女尸的臉。</br>
那兩顆凝固的眼球充滿了死亡的咒怨,定定的凝視著病床上的汪蓮瀟。</br>
伽椰子!!!</br>
汪蓮瀟大張著嘴,卻連一聲叫喊都發(fā)不出,所有的驚駭、恐懼都被吞進嗓子里,他掙開氧氣管、輸液管,瑟瑟發(fā)抖的靠在墻上,掙扎扯動了脖子上的刀口,開始往外滲血。</br>
“想不到我會來吧。”伽椰子尖細怪異的聲音從喉嚨里擠出,帶著邪惡的嘲弄之意,“你以為你逃得出我的掌控嗎,只要開始游戲就必須進行下去,這你明白。”</br>
“我……我明白……”汪蓮瀟結(jié)結(jié)巴巴,“我都畫好了,可是我沒有帶來。”</br>
“在什么地方?”</br>
“在我家里……”</br>
伽椰子凝固的眼珠似乎射出兩道厲芒,把汪蓮瀟嚇得幾乎心臟病發(fā)作,“我沒騙你。真的就在我家。在客廳的桌子上,那個藍色文件夾里前五張都是……</br>
伽椰子看著他,忽然發(fā)出了尖細磨心的笑聲,“怎么,你撐不下去了?”</br>
汪蓮瀟淚流滿面,跪倒在床上,“我真的受不了了。給我一個解脫吧。”</br>
“只有你自己能讓自己解脫,我無權(quán)干涉。但是看起來,你還沒有準(zhǔn)備好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