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章
謝陸嶼把自己的戲份壓縮再壓縮, 連帶著劇組里的人效率也提高了不少,劇組本來就快要?dú)⑶?,這樣緊趕慢趕, 沒過幾天他的部分就結(jié)束了, 還剩下一些零散的鏡頭,謝陸嶼就不管了,留給劇組慢慢拍。
他回去當(dāng)天剛下飛機(jī)就給顧青池打了電話。
“今天晚上我就空了,跟咱媽的晚飯可不能再推了, 你還在學(xué)校吧, 我晚上待會去接你,然后咱倆一起回家?!?br/>
謝陸嶼自打知道顧夫人要請他去家里吃飯之后就一直很積極,恨不得當(dāng)天就飛回去, 只是顧青池知道他在拍戲, 堅持等謝陸嶼拍完戲再說。
顧青池被謝陸嶼念叨了那么些天, 這時候也松了一口氣。
“嗯, 那就今天晚上, 我等會兒去給媽媽打電話?!?br/>
電話快要掛的時候, 謝陸嶼突然問道:“你說,到時間我喊媽呢還是喊伯母呢?”
顧青池笑了半天。
“你不知道那還天天在電話里喊咱媽咱媽。”
謝陸嶼一緊張就容易絮絮叨叨的。
“不是, 主要是在我心里進(jìn)行的關(guān)系進(jìn)展比較快, 我怕咱媽不適應(yīng), 那不太合適的話,我還是先叫著伯母,以后再改, 不能沒規(guī)矩……”
“那我們兩個上次算不算沒規(guī)矩?”
謝陸嶼啊了一聲,沒反應(yīng)過來。
“哪一次???”
顧青池非常耿直。
“就是那天在沙發(fā)上你跟我做的那一次,還有在地毯上,還有浴室——”
“停停停停!”
謝陸嶼左右看了看,口罩下面的臉一陣陣發(fā)燒。
他找了個沒什么人的角落,面對著墻角。
“這不是去往幼兒園的車,司機(jī)叔叔,我得下車。”
顧青池司機(jī)非常困惑:“你在害羞嗎?但是這都是你要做的啊,是你要在沙發(fā)上地毯上還有浴室里做……”
顧青池只是開了個頭,后面就完全是謝陸嶼自己發(fā)揮,謝陸嶼那時候騷話還一堆一堆的,最后沙發(fā)套換了新的,一整塊地毯也都報廢了。
顧青池覺得自己有理,振振有詞。
“你還說舒服,還說好熱——”
“哎哎哎!”
謝陸嶼提高了聲音,連忙打斷,又四處看了看,發(fā)現(xiàn)周圍沒有什么人才放心了一點(diǎn)。
但是打斷了卻發(fā)現(xiàn)無從反駁,因為這確實都是他做出來的事情,這幾句還算好的了,之后說的話還更過分,他最后半天憋出無力的幾個字來,幾乎是乞求的語氣了。
“要不別說了吧……”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在角落里蹲了下來,悄悄紅了一張臉,要不是他現(xiàn)在戴著口罩跟帽子,領(lǐng)口也豎了起來,變裝的嚴(yán)嚴(yán)實實,就能看出他脖子那一塊也在泛著紅色。
謝陸嶼平時臉皮厚,別人很少有厚的過他的,但那是他不覺得需要害臊,他覺得羞恥的時候臉紅的比誰都厲害。
這方面就是謝陸嶼覺得需要害臊的一方面,他自認(rèn)在這方面比較傳統(tǒng)保守,在床上理智就沒了,也沒什么害不害臊的,一旦下了床就開始理智回歸,只在床上流氓,床下紳士。
但他碰上的是顧青池,跟謝陸嶼恰好相反,顧青池壓根就不覺得這是需要羞恥的事情,從頭到尾就坦坦蕩蕩,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謝陸嶼蹲在角落里,開始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
晚上很快就到了,謝陸嶼西服革履,全身上下收拾的整整齊齊的,他去把影帝獎杯捧回來的時候也沒那么講究。
他先開車去接顧青池。
比起謝陸嶼的鄭重,顧青池穿的很就隨便,體恤跟有著很多口袋的五分褲,頭發(fā)卷成彎彎的綿羊卷戴了副墨鏡,靠在副駕駛上,嘴里還嚼著口香糖,看起來有些輕佻,又有些奇異的生疏感。
謝陸嶼在顧青池上車的時候側(cè)了下頭,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接了新角色?”
“對,從今年放假就開始拍,拍兩年。”
謝陸嶼估計了時間。
“主演?挺好,劇本讓人看嗎?我想看看?!?br/>
謝陸嶼有點(diǎn)擔(dān)心角色負(fù)面情緒太多。
“讓,在我宿舍,以后有空帶給你?!?br/>
說話的功夫就已經(jīng)到了目的地。
兩個人動作幾乎一致的解安全帶,下車甩上車門,去后備箱拿了謝陸嶼準(zhǔn)備的禮品之后就一前一后的走了進(jìn)去,全程都沒有什么交流,默契的不需要言語。
顧父跟顧斜在廚房,顧夫人就坐在客廳里,見到他們兩個進(jìn)門就站了起來。
謝陸嶼一手提著禮品盒,他還買了束花,一大捧抱在懷里。
“伯母晚上好。”
顧夫人先跟謝陸嶼打了聲招呼,才喊了一聲小乖,然后就很驚喜的看著謝陸嶼懷里的一大捧花。
“哎呀,是禮物,還有花是給我的嗎?真漂亮,謝謝小謝了,我最喜歡禮物,也喜歡花?!?br/>
顧夫人當(dāng)時就把花抱了過來,整理了一下放進(jìn)了花瓶里,又去看禮物,給顧父跟顧斜的都放在了一邊,她就看自己的——是張品牌時裝季度票。
“上次小謝給我的時裝秀門票就很好了,老有其他家的小姐太太問我哪里拿到的,這個牌子我也很喜歡,小乖的衣服也有很多是在那里買的?!?br/>
看著謝陸嶼還站著,顧夫人擺擺手,趕他去沙發(fā)那邊。
“你跟小乖去坐,就當(dāng)自己家一樣,等會兒飯就做好了,小乖去拿冰激凌跟小謝先吃一點(diǎn),我去看一看?!?br/>
一般平常的時候都是王媽跟李媽做飯,偶爾不在飯點(diǎn)顧父跟顧斜會做,這種家庭聚會也都是顧父跟顧斜做,顧夫人講完就去廚房了。
謝陸嶼挨著顧青池坐下來,壓低了聲音跟顧青池講話。
“你家氛圍真好。”
顧青池也跟著他小聲說話。
“我也覺得,你想要什么口味的冰激凌?”
“你媽媽好溫柔?!?br/>
“我也覺得?!?br/>
顧青池又補(bǔ)充了一句。
“咱媽?!?br/>
謝陸嶼就眉眼彎彎,更小聲說道:“我做飯也挺好的,等以后我可以跟你爸還有你哥哥一起做飯?!?br/>
“那你要冰激凌嗎?”
“要?!?br/>
謝陸嶼一路都是自己昂著頭走過來,無論遇到什么,從來沒有人說過給他拿冰激凌這樣的話。
……
謝陸嶼自打來了那一次做客之后,之后再去就放松了很多,漸漸就不用邀請,自己就會去跟顧青池去了,再之后就不用跟著顧青池,自己有事沒事兒就去一趟,跟回家一樣。
家庭聚會也一次不落,現(xiàn)在每次去已經(jīng)會自覺跟顧父還有顧斜一起窩在廚房了。
顧青池家的氛圍實在是很好,是謝陸嶼小時候一直夢想中的那種家庭生活。
顧夫人也越來越覺得謝陸嶼挺不錯了,顧父跟顧斜都不是話很多的類型,雖然給人感覺很可靠,但有時候就顯得悶了,顧青池好一些,會甜甜蜜蜜的講話,也不是不好,但有時候就算幾人都在家也是顧夫人戳一下說一句,讓顧夫人覺得就算家里那么多人也有些無聊。
而謝陸嶼不是,他是那種很會活躍氣氛的人,一個人頂兩個人,謝陸嶼會本能的拋話題給別人,他會將所有人都帶動的參與進(jìn)來,有他在,連帶著顧父跟顧斜也能多說兩句,他還很會玩兒,聚會小游戲花樣百出,連聚會方式都豐富了很多。
顧夫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謝陸嶼拉進(jìn)了家庭微信群,兩個人還經(jīng)常打電話聊天,聊顧青池聊最近又出了什么時裝,哪家誰誰又怎么了,謝陸嶼消息靈通,什么都知道,而顧夫人挺喜歡聽別人講一講她不懂的事情。
今天就又是一個周末,家里幾個人都沒事兒,約好要聚餐,就在院子里燒烤,顧夫人很興奮,一早就準(zhǔn)備好了食材,曬了照片在群里,催他們早些回家。
顧父跟顧斜都回復(fù)馬上回去。
顧青池在上課,謝陸嶼在外邊等著接他,謝陸嶼就在車上跟顧夫人打電話。
“伯母,今天下午我跟小顧得去一趟醫(yī)院,可能晚點(diǎn)到,醫(yī)生上次說今天去一趟看看的。”
顧夫人不放心的問了一下。
“以前都是定期去的,現(xiàn)在怎么突然要去,是不是小顧有什么事,這個病不是會很容易復(fù)發(fā)嗎?”
“您別急,我聽醫(yī)生意思說情況不錯,情況很穩(wěn)定,不能就復(fù)發(fā),我尋思應(yīng)該要換什么藥,小顧以前吃的那個藥不是有點(diǎn)頭昏嗎?”
他安撫好顧夫人,正好顧青池就出來了。
醫(yī)院離的也不遠(yuǎn),沒一會兒就到了。
謝陸嶼等在醫(yī)生會診室外面,本來坐在凳子上,沒坐幾分鐘就又站起來靠在門邊,雖然他跟顧夫人那么說,但他其實心里也沒底,他還在忐忑,旁邊門開了,謝陸嶼立刻直起身體。
“怎么樣,醫(yī)生說什么了?”
顧青池看著他笑。
“醫(yī)生說我能停藥了?!?br/>
謝陸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側(cè)頭又重復(fù)了一遍。
“什么?”
話剛出口,他就意識到顧青池剛剛說了什么。
顧青池從那個深淵里爬出來了。
謝陸嶼一路看著顧青池掙扎痛苦,看著他奔潰,看著他將自己弄的傷痕累累,看著他每天所有的力氣都用來讓自己活下去。
他多少次本來好好的,也許上一秒還在笑,下一秒忽然眼淚就流滿了面龐,大顆大顆的往下掉,他只是坐在那里,像個精美的雕像,仿佛對這些已經(jīng)麻木。
而最讓謝陸嶼難過的是,他只能看著,不能分擔(dān)一絲一毫。
現(xiàn)在,顧青池終于擺脫了曾經(jīng)如影隨形的陰影。
謝陸嶼有很多想說的,他想大喊出聲,他想訴說自己的喜悅,但他最后都沒講,他只是上前去牽住了顧青池的手。
“走,我們回家吃燒烤?!?br/>
作者有話要說: 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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