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個絕佳的關(guān)口，這一塊巨大的石頭阻斷了往上的道路，要到達(dá)頂峰，必須饒過巨石，繞著巨石的那條不足十米的狹窄的道路，堪稱天險！
    那條寬度不超過兩尺的巨石上的狹窄痕跡不知是哪朝哪代的匠人，冒著墜落到下方的萬丈懸崖摔得粉身碎骨的風(fēng)險，艱難地用刀刻斧鑿而成。
    不說有人防守，便是無人阻攔，要從那條橫亙在巨石中的“小路”通過也需要加倍小心。因為，一步走差，那可能就是你今生犯下的最后一個錯誤了！
    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說的大概就是這種情況了。
    從能爬山能涉水開始，他不知道每年要來這里多少次。
    在春花爛漫的三月，在綠樹成蔭的五月，在滿山紅遍的十月，在草枯鷹揚(yáng)的冬月，他都會和莫如風(fēng)一起攀爬到這里，越過這個云中天險，踏上梅花寨。
    他們是大山的兒子。
    莫懷文熟悉這里的每一個棱角，就如同熟悉自己的身體。
    莫懷文坐在巨石的這邊，等著，看誰最先來送死。
    他的眼光越過那片空蕩蕩的山坡，看著那個背影。槍聲過后，莫如風(fēng)站住了片刻，他在回望這里。然后，他繼續(xù)前進(jìn)，跋涉如此艱難，他卻沒有半分猶豫。
    “莫懷文，莫先生，有種的過來決一死戰(zhàn)！”王大山在高聲叫喊，“躲在大石頭后面，算什么英雄？”
    莫懷文暗暗好笑，王大山也太弱智了吧，用這種方法就能激得自己放棄有利地勢去和他拼命？
    “你慢慢走過來！我們保證不開槍，然后面對面一對一打一架，看看到底誰厲害！”
    王大山還在喊。
    莫懷文凝神細(xì)聽，然后陡然站起，手中槍幾乎同時開槍。
    幾聲慘叫，偷偷往過摸的幾個個人剛剛過到小路的中間就被莫懷文發(fā)現(xiàn)，前面?zhèn)€人被莫懷文射中，慘叫著跌下了懸崖，后面的幾個人趕緊往回跑，但你推我趕，狹窄的小路哪里容納得了？幾個人抱成一團(tuán)，一起落下了萬丈懸崖，慘叫聲遠(yuǎn)遠(yuǎn)地從懸崖下云霧繚繞的地方傳來。
    原來王大山還沒有蠢到那個程度，會相信莫懷文可能放棄天險去和他決斗。
    他不過是吸引莫懷文的注意力，然后派人偷襲。
    “莫先生，你知道莊總很看重你！你這樣做是自毀前程，”王大山繼續(xù)喊話，“你瑞士銀行的賬戶里的錢比誰的都多，如果現(xiàn)在你放下槍，讓我們過去，我保證，你的賬戶上的錢會翻兩番！”
    莫懷文冷笑一聲。
    “龜田先生，其實(shí)我一直愿意為莊總效力，只是那個沈大江和田秀峰，太讓我惡心，”莫懷文心中一動，決定惡作劇一把，對那邊喊道，“只要你開槍打死那兩個人，我保證，立即回到你們中來，一起追趕莫如風(fēng)！”
    說完，他沖著巨石上的一只麻雀做了個鬼臉，仿佛麻雀能知道他的心思似的。
    沈大江大驚失色，“王先生你可不要上他的當(dāng)，他這是反間計！”
    “我和沈隊長可是忠心耿耿啊！”
    莫懷文聽到巨石那邊的對話，笑笑，漢奸永遠(yuǎn)是漢奸，在主子那里沒有尊嚴(yán)可談！
    然后，他聽到兩聲槍響。
    同時，還有兩聲慘叫，是沈大江和田秀峰發(fā)出的。
    不會吧？莫懷文皺皺眉。
    “莫懷文先生，我已經(jīng)按你的要求做了，槍斃了他們兩個，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王大山的聲音再次傳來，“你該兌現(xiàn)你的承諾了！”
    莫懷文輕輕往前走了兩步，只見一個人躡手躡腳，剛剛走到小路的三分之二處。
    估計這家伙有點(diǎn)恐高，一副顫巍巍的樣子，眼睛不敢往懸崖那邊看。
    “嗨！”莫懷文喊道。
    那人抬頭，迎接他的是一串子彈。
    “啊……”恐高的家伙跌下了懸崖，慘叫聲高亢悠長。
    那嗓子如果去慘叫“星光大道”或者“龍朔好聲音”，沒準(zhǔn)兒能拿冠軍呢！莫懷文不無惡意地想。
    但準(zhǔn)備過來的依然不止一個人，一個跌落后，露出后面的一排。
    在莫懷文的槍口之下，沒有人有還手之力。
    四五個人紛紛墜下懸崖。
    莫懷文一步步踱回到巨石的這邊，安然坐下。
    “王大山，你說話不算話呀，你剛才說把沈大江和田秀峰槍斃了，可我感覺那兩個家伙還活得好好的。”
    “真的槍斃了！”王大山說，“你和沈先生、田先生，難道有什么仇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看到沈大江和田秀峰那種人，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導(dǎo)致長期營養(yǎng)不良，經(jīng)常失眠，還做噩夢，身體狀況每況愈下，你說我和他們有仇沒仇？”
    “既然失眠，怎么做噩夢？”沈大江的聲音，“無恥的謊言！”
    “王大山，聽到?jīng)]有，無恥的謊言！”莫懷文笑笑，喊了一聲。
    “豬！”王大山低聲罵道。
    “莫先生啊，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你和沈先生、田先生，沒有深仇大恨，何必生死相比呢？”
    王大山不是豬，他不會做這樣無謂的口舌之爭。
    莫懷文再次站起，看都不看，往發(fā)出微響的地方連開兩槍。
    “當(dāng)當(dāng)！”兩聲，但沒有人跌落，也沒有慘叫。
    “嗯？”莫懷文感到詫異。
    他抬起頭，看到幾個人一個接一個地往這邊移動，但與以前不同，他們的面前抱著一張鐵皮！
    子彈打在鐵皮上，發(fā)出當(dāng)當(dāng)?shù)捻懧暎瑓s打不穿。
    原來，王大山一方面和莫懷文有一搭無一搭的扯，干擾他的注意力，一方面讓人卸下摩托車上的大塊鐵皮，作為遮擋子彈的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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