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獸 第三百零五章 戰(zhàn)司空靖
蘇異高立于離火璧所化的碧綠柱子之上,朗聲所說道:“今有罪人萬慶祥,惹人怨,犯天怒。天罰將至,諸位若是怕受到牽連,可自行離去,絕無阻攔。”
說罷,高墻的一角便多了個口子,能容人進(jìn)出。
卻有膽大不怕事的人大聲質(zhì)疑道:“小子!別以為你弄出這么些牛鬼蛇神之像就當(dāng)自己是天兵天將了,咱可沒這么好糊弄。你說萬老爺是罪人,又有什么憑據(jù)?年紀(jì)輕輕就信口雌黃,可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無需蘇異自己解釋,在場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已經(jīng)壓過了那人的質(zhì)疑聲。有人信,自然也有人不信,彼此爭得面紅耳赤,一時(shí)間竟少有人離開。
“好,今天我便陪你這不知天高的厚的小子玩一回。”萬慶祥冷笑道,隨即命人抬來桌椅,悠然坐下,享用起茶水點(diǎn)心,絲毫沒有將蘇異放在眼里。
“司空大人?”他漫不經(jīng)心地剝著手中桔子,頭也不抬地說道。
司空靖嘴角一抽,雖不情愿,但還是站了出來,說道:“小子,你今日未受萬老爺所邀,不請自來,是為擅闖之罪。又口出狂言,膽敢冒行天道,以妖言惑眾,是為逆君之罪。你若束手就擒,可免一死。”
“又是這一套…”蘇異無奈道,“看來朝天閣的人都是一個樣,虛偽,司空大人也不例外。”
“無藥可救。”司空靖搖頭道,“布陣吧。”
說罷便有四人手執(zhí)陣盤,朝四個角散去。
“這虧我已經(jīng)吃過一次兩次了,怎么可能還會再吃第三次。”蘇異笑道,隨即吹了一聲口哨。
便見高墻之上冒出了許多人頭,個個手持弓箭機(jī)弩,瞄準(zhǔn)四人射去。那四人的身上很快便釘滿了箭矢,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司空靖神色陰翳。他本就沒想過會在此處與人動手,加之搜錄司不擅長戰(zhàn)斗,故而一下子便吃了個大虧。
“四門鎖仙陣”的成形至少需要四個陣眼,和一個主持大陣之人。此時(shí)攜帶陣盤的四人已死,卻還有一人未露臉,正悄悄地朝蘇異靠近過去。
蘇異忽然心生警覺,目光落在了人群中一個神色肅穆之人身上。此人與他身周之人格格不入,顯然是在籌謀著什么,臉龐崩得極緊,叫人一眼便認(rèn)了出來。
不及招呼弩手,蘇異捏了個劍訣,身后的兌月便自行出鞘,在空中打了個轉(zhuǎn),飛速落下。電光火石之間,兌月便貫穿了那人的胸膛,將他釘死在地上。
只見他藏在身后的手軟軟墜地,一個陣盤滾了出來,竟是南釗國的“敗仙羅盤”。
“司空大人真看得起我。”蘇異感慨道。同時(shí)也不禁為朝天閣的辦事能力感到驚詫,這才過去多少天,便已掌握了“敗仙羅盤”的用法。
見到他這一劍,躲在暗處的俞南舟也不由地感到驚喜,當(dāng)真想不到蘇異能在一夜之間從“背忘錄”里找出替代“仙氣御劍”的法門,為此又替他添上了半分“老祖的風(fēng)范”。
而此時(shí)萬慶祥的神情終于多了一點(diǎn)認(rèn)真,但還沒到變色的地步。
“馮兄,你不上嗎?”他看了一眼無動于衷的馮玉,問道。
“不著急。”馮玉淡淡道,“這不司空大人還沒親自動手呢。我們江湖中人行事也得講究規(guī)矩的,不是流氓打架。一擁而上這種事情,我們做不來。”
萬慶祥本就沒指望他多少,只是輕哼一聲,又轉(zhuǎn)頭對穆蘭賀道:“穆將軍,你呢?”
“我?我怎么了?”穆蘭賀看得正起勁,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便疑惑道。
“穆將軍見到有人當(dāng)街行兇,犯了王法,不去管一管嗎?”
“萬老爺說笑了。”穆蘭賀輕笑道,“我今日是來做客的,既然是客人,自然是要有客人的樣子。這種事情,還輪不到我來管吧?”
萬慶祥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不在意。
“很好,眨眼間便殺了我五個弟兄。”司空靖雙劍抖落在手,已經(jīng)不再對蘇異這個年輕人講什么前輩風(fēng)度,輕身一躍,雙足在離火璧上一點(diǎn),朝他掠去。
“敢這般囂張,戕殺朝天閣命官的人,你是我所見第一人。”
“這事你是第一次見,我卻不是第一次做。”蘇異手中捏起劍訣,一邊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朝天閣的督護(hù),我也殺過。”
司空靖雙眼微瞇,隨即笑道:“看來是我失策了,沒有第一時(shí)間調(diào)查你。”
說話間,他的雙刀已經(jīng)劃到了蘇異眼前,再進(jìn)兩寸,便能傷敵。
蘇異身子微微后仰,讓出了些許距離。劍訣催動之下,兌月朝他飛回,對準(zhǔn)著司空靖的后背刺去。
司空靖當(dāng)空扭轉(zhuǎn)身子,雙劍架住了兌月,又使了招“錯絞”,內(nèi)勁涌出,兩手交錯。本以為雙劍互絞的力量能將兌月震成兩段,卻沒想到兌月只是發(fā)出了一聲錚鳴,被拋向了高空,這倒是令他有幾分意外。
“像這樣的秘密本該爛在肚子里,但你卻說了出來,由此可見你不是一般的囂張。”司空靖一邊說著,雙劍不忘再度朝蘇異刺去。
蘇異的身形突然一沉,卻是離火璧開始縮小。少了立足之地,兩人便是朝地上墜落。
他當(dāng)空操起變小的離火棍,照著司空靖的腦袋揮去,說道:“其實(shí)也算不上有多秘密,這件事,你們朝天閣有個叫做段風(fēng)的督護(hù)也知道。”
司空靖微微一怔,隨即苦笑道:“這確實(shí)是極大的失策。”
若是能與段風(fēng)事先通氣,便絕不至于輕敵至此。
他的雙刀擋下離火棍,又借著墜力,貼著棍身順勢下滑。雙劍在碧綠的表面擦出了一陣火花,劍身上多了些細(xì)微的痕跡,離火璧卻依舊光滑如初。
司空靖微驚,心道這小子竟然渾身是寶。
兩人落地。土龍沖天而起,接下了司空靖的雙劍。
“司空大人,我可沒空陪你玩,得盡快解決你了。”蘇異說著,離火棍一掄,又將司空靖逼退,隨即便化作玉鐲回到手腕上。
“大言不慚。”司空靖嘴上說道,心里卻是大致有了底,想的是必須先下手為強(qiáng)。
只見他雙劍突然脫手而出,竟是孤注一擲,不留后路地使出一招“生死兩斷”。
雙劍不僅快,而且內(nèi)勁渾厚,似是注入了司空靖畢生的內(nèi)力。這一招,不成功,便成仁。
蘇異瞳孔一縮,兩個黑點(diǎn)眨眼間便到了跟前。好在他早有準(zhǔn)備,一口“鳳仙火”當(dāng)即吐了出去。倉促之下,又施展出不成型的風(fēng)龍,朝前吹去,稍稍止住了雙劍的兇猛來勢。
在烈火的煅燒之下,雙劍很快便成了兩塊廢鐵。但“鳳仙火”卻沒有半分減弱,朝司空靖卷去,將他吞沒。
“承讓了,司空督護(hù)。”蘇異淡淡道。
…
此時(shí)長樂城另一邊的閉月軒,鐘沁瑤聽著陳老講述蘇異的行動,不時(shí)點(diǎn)頭。待他說完,還兀自沉思著。
“瑤姑?”陳老見她半天沒動靜,便試探道。
“怎么了?”
“瑤姑,在想什么呢?是在擔(dān)心蘇公子?”陳老問道。
“沒有的事。”鐘沁瑤閉上了雙眼,慵懶道:“我是在想,今晚吃什么好。”
“那蘇公子那邊…”
“由他去吧,我們又做不了什么。等有了結(jié)果,再來告訴我。”鐘沁瑤說著擺了擺手,示意陳老退下,像是發(fā)出囈語一般吶吶道:“容我再睡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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