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獸 第二百六十七章 劍拔弩張
“兌月”長三尺有余,寬三指半。精鐵打造,劍身雖略薄,只比軟劍厚上些許,但卻堅硬無比,鋒刃之利透著一陣寒骨之意。仿若輕輕一揮,便能將人的頭顱給切下來。聽上去駭人,但這便是劍之美。
劍之美,在于殺人的速度。如此看來,“兌月”是極美的,絕不是什么凡品。
蘇異忍下了多看兩眼的沖動,對著羅予知輕輕一揮,劍風(fēng)掠去,宛如割喉的利刃。
羅予知沒想到看似無力的一擊能有這般威勢,倉促之下,躲得有些狼狽。他面子上掛不住,輕笑道:“好劍!”
言下之意,便是蘇異仗著利器偷襲,乃是小人之舉。
眼見兩人就要動起手來,穆蘭賀卻是站了出來說道:“兩位先別著急動手。羅兄,這里也沒有人會冤枉你。據(jù)我得到的可靠消息稱,打開這石箱,和打開墓門所用的是同一條鑰匙。而我方才進(jìn)入這墓穴時卻發(fā)現(xiàn)鑰匙還在墓門上,想必是第一個進(jìn)入這墓穴的人來不及取下,又或者是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取下。所以我想,這石箱應(yīng)該是還沒有人打開過。”
羅予知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說道:“既然如此,將軍想要怎么做?”
“先把箱子打開再說。”穆蘭賀的語氣不容置疑,并沒有商量的意思,又揮手招呼道:“小悱。”
楊意悱雖想看一場蚌鷸相爭的好戲,但也不敢違逆穆蘭賀的意思,便拿出鑰匙朝石箱走去。
羅予知好奇道:“姑娘竟懂得如何將鑰匙從墓門上取下來?”
那個開門的孔洞,相信每一個到達(dá)古墓的人定是都研究過。羅予知進(jìn)入墓穴時也留意過,同樣嘗試過取下鑰匙,卻是不得其法。
楊意悱輕輕瞟了他一眼,冷冷道:“鑰匙是我們楊家?guī)淼模易匀恢馈!?br/>
她那不討好的語氣已經(jīng)表明了態(tài)度,羅予知討了個沒趣,悻悻不語。
楊意悱將鑰匙插入石箱上的小孔里,輕輕一推,手指飛快地不知做了什么動作。就在石箱緩緩開啟時,鑰匙便被她收了回去,隨即連忙后退,生怕被心急搶奪寶物的人所誤傷,危機意識可謂是極高。
待石箱完全打開,便見里頭空空如也,只有一張疊得方正的紙條靜靜地躺著。石室里是一片死寂,也沒有人愿意大動干戈率先去搶一張破紙條。
片刻過后,羅予知卻是拔出了長劍,對著蘇異怒目而視。他身旁四人見狀,也隨他亮出了兵刃。
本著越兇越大聲,便能顯得自己越有理的原則,蘇異破口大罵道:“你他娘的腦子里裝的是糞便嗎?難不成你認(rèn)為我有能力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打開石箱又將里面的寶物全部取走?”
被一個后生小輩指著鼻子痛罵,羅予知心里自然是恨得牙癢,但自己莽撞在先,便只能拿蘇異的無禮來做文章,譏諷道:“身為道家仙長,卻滿口的污言穢語。云上來人,便是這般素質(zhì)嗎?”
蘇異卻是毫不在意道:“我愿意當(dāng)一個粗鄙的道長,你管得著嗎?”
“都少說兩句吧。”穆蘭賀只感到有些頭痛,嘆氣道。隨即他揮了揮手,身旁便有人取出一個木盒,將那小紙條裝了進(jìn)去,也不打開看一看。那人將木盒鎖好,又在四周嚴(yán)密地貼上了封條后,這才回到穆蘭賀身邊待命。
司空靖看著紙條被取走,眼角抽動,說道:“穆蘭賀,你這是什么意思?”
“嗯?”穆蘭賀奇道,“什么什么意思?”
司空靖知道他是明知故問,但還是忍怒道:“你將東西取走,問過我們朝天閣了嗎?”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穆蘭賀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看你遲遲沒有動靜,還以為你不想要,我便先收下了,實在抱歉。”
蘇異心道這穆蘭賀看似剛直,卻沒想到也有這賴皮的一面。
“既然覺得抱歉,那就把東西交出來吧。”司空靖冷哼道。
“不好意思,到了我手里的東西,可沒有再讓出去的道理。”穆蘭賀坦然道。
“你耍我?”司空靖大怒道,“穆蘭賀,你們將軍府是打算和朝天閣撕破臉皮了嗎?你該不會是還不知道,我們搜錄司搜集天下寶物,可都是奉了圣上的旨意吧?”
他本以為可以借天子之威來壓過穆蘭賀一頭,卻沒想到穆蘭賀依舊是油鹽不進(jìn),不屑道:“司空老賊,別再畏畏縮縮裝腔作勢了,你我都知道這事沒那么嚴(yán)重,朝天閣和將軍府也不會因此交惡。你若有膽的,便憑本事來搶,我不會有半點意見。但若是沒膽,便請讓開道來,別再耽誤我趕路。”
司空靖剛?cè)胫心辏皇情L得顯老,在朝天閣中資歷老而已,卻被他喊做了“老賊”,頓時惱怒不已。
穆蘭賀頓了頓,眼神忽然變得犀利,又繼續(xù)說道:“還有,別妄圖給老子扣一些什么罪名。你們朝天閣拿了東西獻(xiàn)給圣上,我替王爺來取寶,最后還是一樣要交到圣上手中。而王爺也交代了,無論這里面藏有什么寶物,通通原封不動帶走,任何人都不能過目。現(xiàn)如今我不管這箱子是不是空的,總之里頭的東西我全部封上帶走了。你若是真打算動手搶,可得想清楚,你有沒有那個膽量得罪王爺。”
又是膽量…這兩個字對司空靖來說是極其尖銳刺耳。他也知道自己不如朝天閣中其他那些督護(hù)般高傲氣盛,但能同樣穩(wěn)坐督護(hù)這個位置,便不是能任人隨意拿捏的。
而蘇異此時心思卻是在穆蘭賀所提到的那位“王爺”上,心道難不成和紙條里所說的,是同一位王爺?
司空靖也是拿出了一個督護(hù)該有的氣勢來,忍下了受盡嘲諷的怒火,沉聲道:“不知穆將軍如此咄咄逼人是何意…既然你已經(jīng)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若是不動手搶,倒顯得是我們朝天閣怕了你。如此看來,這東西我們還是非搶不可了。”
“穆蘭賀,行軍打仗是你在行,但可別忘了現(xiàn)在是江湖爭斗。一會你若是覺得力有不逮,便向我偷偷討個饒,我可以讓你輸?shù)皿w面些。”
司空靖自覺扳回一城,心中甚是得意。
“要打就趕緊動手,廢話恁多。”穆蘭賀輕蔑道。
蘇異察覺到有些古怪,便偷偷向穆蘭心問道:“穆小姐,你這位大哥怎么這么奇怪?本可拿了東西趕緊走人,卻又要去撩撥人家,逼人動手打架。看似講理的人,卻又愛惹是生非。”
“你才愛惹是生非。”穆蘭心笑道,“這一點都不奇怪,大哥他是打算拿了東西走人,但如果能順便揍那司空靖一頓,那就更完美了。”
“哦…”蘇異恍然道,“原來你們將軍府也瞧不上朝天閣。”
“瞎說什么呢,沒有的事,蘇兄可不要亂說。”穆蘭心朝他眨了眨眼,俏皮道。其中的意味,蘇異自然能懂。
“咦?蘇兄剛才說‘也’,難道是你瞧不上朝天閣?”
“瞎說什么呢,沒有的事,穆小姐可不要亂說。”蘇異將她的話原封不動地照說了一遍,又是惹來了她一頓嗔怪。
“蘇兄又是什么時候成了‘云上來人’的?”穆蘭心帶著古怪的眼神道。
蘇異感激她沒有拆穿自己,便是實話實說道:“我當(dāng)然不是真的‘云上來人’,不過和云上觀關(guān)系不淺倒是真的。”
這話倒也不假,蘇君路是云上觀的俗家弟子,加之蘇千岳和云清的是至交,蘇異要和云上觀扯上點什么關(guān)系,也是輕而易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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