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獸 第二百四十一章 御冊功
蘇異的狼爪小心翼翼地,緩緩朝正自出神的玉瑾探去。
就在馬上要觸到她那雪白的脖子時,蘇異忽覺胸膛一痛,呼吸為之一滯,險些喘不上氣來。
只見玉瑾以手成刀,僅憑指甲之利便破開了他半妖化的防御,四根手指沒入皮肉之中,只差一點(diǎn)便能夠到心臟。
“同樣的虧,你要吃兩次,師弟你也太差勁了些。”
玉瑾的眼中充滿了戲謔之意,笑吟吟地看著蘇異。
蘇異能感覺到是本能令他胸膛的肌肉收縮,止住了玉瑾那記手刀的來勢,護(hù)住了心脈。否則,這一下恐怕就會要了自己的命。
而那股本能,則是來自于被封印的妖體。
疼痛在他理智的防線上撕開了一道口子,幾乎要失守。猶如穿孔之墻,涼風(fēng)透孔而入,兇性也涌入腦中。
蘇異的眼中爆發(fā)出兇光,反是咧嘴笑了起來,露出了兩個剛長出來的獠牙。
玉瑾心中稍感不安,手刀難以再進(jìn)一步,便想先抽出來。誰知一用力,卻是心驚地發(fā)現(xiàn)動彈不得,那血肉竟將自己的手給吸住了。
此時她想后退已是來不及,自己的脖子已然被蘇異給握在了狼爪中。
“同樣的話,奉還給師姐。”
察覺到玉瑾埋在自己血肉里的那只手掌忽然猛地使勁,蘇異伸出另一只手,一把將她的腕骨捏碎。再放松了肌肉,任由她的手抽回。
鉆心的痛令玉瑾痛呼出聲,但隨即又倔強(qiáng)地忍了下來。只是她還不住地呻吟著,額頭香汗淋漓,顯然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輕松。
“再動一下,斷的就是你的脖子。”蘇異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玉瑾的手還在兀自抖個不停,疼痛難忍,臉上卻依舊擠出笑容,說道:“有種你就殺了我。”
三次了,蘇異心道。自己和玉瑾只見過三次,每次都是搞得身負(fù)重傷,每次都要經(jīng)歷同樣的對峙,也不知是不是兩人上輩子造了什么孽。
“別擔(dān)心,你今天一定會死,沒人能救得了你。”蘇異冷笑道,“不過在你死之前,我得先問出我想知道的東西來。”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我會想辦法讓你開口的。”
蘇異說著,湊到玉瑾的脖子上用力地嗅著。就如同猛獸嗅到了獵物的肉香一般,他忽地打了個顫。
玉瑾也打了個顫,只不過蘇異是舒服地顫抖,她是恐懼的顫抖。仿佛是獵物在被猛獸生吞活噬前等待著死亡,她不知自己為何會產(chǎn)生這種感覺。
“不知道你的肉是什么味道。”像舔舐獵物的血肉,蘇異在玉瑾雪白的脖子上舔了一口,那上面的紅紋隨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而去。
“香嫩,吃起來應(yīng)該會很美味。你放心,我一點(diǎn)也不會浪費(fèi)的。在你死之前,可以見證到我將你的血肉吃干喝凈,對得起你這副美好的身軀。”
甚至連蘇異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舉動,說出這樣的話。有一半是本能驅(qū)使,另一半是他潛意識里認(rèn)為,這般說話,能使敵人感受到最大的恐懼,使自己獲得最大的快感。
而玉瑾也終于明白了那股毛骨悚然之感的由來。
“怎么樣?還是不肯說嗎?”
“你倒是吃一口給我看看。”
蘇異略微一頓,又道:“不著急,在將你吃掉之前,不享用一下你這具身體,未免太可惜了。”
“這回我可不是童子身了。”
玉瑾竟是主動朝他靠了靠,笑道:“來呀,師姐在死之前能和俊俏的小師弟快活風(fēng)流一回,也算是不留遺憾。”
此時兩人相互博弈,誰先退怯,誰便先輸了。
蘇異當(dāng)即一把扯掉了她的裹胸布,如兩顆碩大的圓潤珠玉墜下,被釋放出來的雪白之物彈了一彈,一手竟不能盡覆。
玉瑾能感覺到狼手的溫度,一陣酥麻之感傳來,竟還能緩解碎骨的疼痛。只是她依舊屏著一口氣,面不改色道:“就在這里嗎?”
“也對。”蘇異說著心念一動,四道墻壁高高壘起,將兩人圍在當(dāng)中。
玉瑾終于滿意道:“不將我放開,怎么好辦事情?你已經(jīng)廢了我一只手,所謂的魔功我也散去了,你還怕我有別的動作不成?”
蘇異毫不避諱地盯著她光潔的上半身,那殷紅紋路果然已經(jīng)消失,腕骨碎裂的那只手松軟無力地耷拉著。相必是因?yàn)椴桓矣昧Γε聽縿拥絺凇?br/>
“你也承認(rèn)自己修煉的是魔功了?”蘇異問道。
玉瑾卻是席地而坐,勾手道:“你讓師姐滿足,師姐就告訴你。”
蘇異輕笑一聲,將她推到在地,在她身上胡亂地啃咬著。
玉瑾面紅耳赤,氣喘吁吁。
蘇異看著她臉上的潮紅,和迷離的雙眼,有些錯愕,心道原來眼前這少女并不是“人盡可夫”,反而更像是“少不經(jīng)事”。此時這生澀的表情和略微僵硬的身軀便足以說明問題,實(shí)力再如何強(qiáng)大,心智再如何堅定,也偽裝不出對男女方面之事的熟練。
“怎么了?”見蘇異突然停下,玉瑾問道。
“沒什么,我要繼續(xù)了。”
蘇異作勢便要再來,又聽她忽道:“等等,看你表現(xiàn)好,我決定先告訴你一個秘密。”
蘇異心中暗笑,嘴上卻是淡淡道:“你說。”
“我所施展的功法,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蘇異總感覺她是在有意拖延時間,便道:“不想說就算了,何必多次一舉呢?”
“著什么急嘛…我說就是了。那功法,叫‘天子御前親冊護(hù)法神功’,是圣上賜給朝天閣,特許朝天閣之人使用的秘法。我們閣內(nèi)之人…管它叫‘御冊功’。”
蘇異很難分辨其中真假,又是將信將疑道:“所以這個‘御冊功’,跟魔功其實(shí)沒有區(qū)別?”
“你反應(yīng)還挺快的嘛。是不是魔功,要看誰用。天子親冊的,自然不能算是魔功。而你們這些私自修煉的,就要遭殺頭之罪。懂了嗎?”
如此說來,蘇異倒是能夠理解一些了。
玉瑾又問道:“怎么樣?對朝廷的恨意是不是頓時又多了些?”
蘇異笑著搖頭,說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對朝廷并沒有什么恨意。我只對那些假仁假義,禍亂大宋國的人有恨意。”
“是嗎?看不出來你倒是挺理智的。”
蘇異沒有理會她,又問道:“太鄢山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我只說告訴你一個秘密,沒說要告訴你第二個。”
“你愛說不說。”
玉瑾突然沉默起來,眼神里竟多了些哀傷,不知在為何事而悲,半晌過后方才說道:“罷了,告訴你也沒什么。朝廷要出手取締太鄢山,少則幾月,多則數(shù)年,總之會有一天,太鄢山將不復(fù)存在。”
“你如果還對那里有念想,便抽空回去看看吧。”
玉瑾說這話時,仿佛兩人并不是拼得你死我活的敵人,而是相親相愛,師出同門的師姐弟。或許也因她在太鄢山里還有一段彌足珍貴的回憶,是她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蘇異內(nèi)心擔(dān)憂,但也不至于盡信了玉瑾這三言兩語。
玉瑾嘆了口氣,問道:“你方才說的,關(guān)于我?guī)煾傅氖虑椋遣皇钦娴模俊?br/>
蘇異見她眼神里流露出的掙扎,不似有假,就像如果當(dāng)真驗(yàn)證了姚琮是個壞人,她便能大義滅親一般。
“是真的。”蘇異說道,“你已經(jīng)是個將死之人,我沒必要騙你。”
“確實(shí),不過我還是不能全信你。”玉瑾說道。
“隨你。”蘇異說完,便又捏住了她的脖子。
“不將剛才沒做完的事情繼續(xù)做完嗎?你這個始亂終棄的負(fù)心漢。”玉瑾嗔怪道。
“不了。”蘇異堅決道。
“但是我要。”玉瑾說罷突然夠住了他的脖子,主動與他糾纏起來。
蘇異內(nèi)心的那道防線終于控住不住,決了堤,失去理智地將她壓在身下蹂躪起來。
未知過去幾時,少女的呼喚聲將他驚醒。
“哥哥!”
曾幾何時,也是這樣的呼喊,如同有提神醒腦之效一般,將他從迷亂中拉回到現(xiàn)實(shí)。
而現(xiàn)在,依舊有效。
蘇異憑著短暫恢復(fù)的一絲清明,硬是奪回了理智,從地上爬了起來,同時撤去了四面壁壘。便見芷鳶正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己,卻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過來打攪自己的“好事”。
蘇異將傷痕累累的少女提了起來,怒目而視。
少女卻不在意,拭去嘴角的血跡,輕笑道:“再見。”
“不必再見了。”蘇異說罷,震碎了她的心脈。
少女軟軟地癱倒在地,終于沒了半點(diǎn)氣息。死的時候,臉上還掛著滿足的微笑。
見到蘇異一身的慘狀,芷鳶擔(dān)憂道:“哥哥,你…”
蘇異說道:“我沒事,多虧你來得及時。”
“及時…”說道及時,芷鳶想起了什么,忙道:“哥哥,有人朝這邊來了,人數(shù)不少,而且…還穿著和這位姐姐一樣的衣服。”
“還有多久到?”
芷鳶粗略估算了一下,說道:“大半個時辰,他們當(dāng)中有一輛馬車,走得很慢。”
來不及細(xì)想,蘇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終究沒有讓這位“同門大師姐”曝尸荒野,脫下了自己身上的衣袍,說道:“芷鳶,去替她穿上吧。”
待芷鳶將玉瑾收殮體面,蘇異才一揮手,將她埋入了地底。
“走吧。”蘇異虛弱道。
芷鳶隨即攙扶著他,匆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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