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難上加難
蕭崢有些吃驚,金縣長怎么會知道?前兩天,蕭崢是有人遞給了自己一張紙條,他才知道有人想利用這次機會,讓他降職。</br> 可金縣長怎么也知道了?這世界上真是沒有不透風的墻啊。</br> 金縣長似是看出了蕭崢的驚訝,就從抽屜里,取出了一個白信封,推到了蕭崢的面前。蕭崢更是驚訝,這個白色信封竟然和上次他從保安手里拿到的那個一模一樣。蕭崢忙打開信封,朝里面一看,竟然也是一張紙條,跟他上次收到的紙條非常相似。蕭崢又將紙條打開,只見上面也是一行打印的小字:</br> “安縣要是完不成宏市長的批示要求,蕭崢將會被降職!”</br> 很顯然,給蕭崢的紙條,和這張給金縣長的紙條,應(yīng)該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蕭崢十分好奇,問:“金縣長,這紙條是誰給你的?”金縣長道:“是秘書辦在報架上發(fā)現(xiàn)的。至于是誰給的,我也不清楚。但無風不起浪啊,恐怕就是有這么一回事,所以才會有這樣的紙條遞到我這里。我相信,某些知情人是出于好意,用這種方式向縣里通風報信來著。”</br> 蕭崢的心里是平靜的,他基本上已經(jīng)猜到了,要整自己的人,無非就是常務(wù)副市長賈嵩等人。但蕭崢還是道:“我不知道為什么有人要這么搞我?”金縣長道:“誰要搞你,現(xiàn)在其實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才能不被人家搞!不是給你下指標了嗎?入住率百分之九十!要是你完成了這個入住率,人家就搞不到你了!”</br> 金縣長能把他叫到自己的辦公室,給他看這個信,毫無疑問說明他也不希望蕭崢被調(diào)走、被降職。這點蕭崢是知道的。他便說道:“謝謝金縣長提醒我。”</br> “我既然提醒你了,那你得做呀!”金堅強還真的有點替蕭崢著急上火了,“安海酒店的口碑是其次,你得先把自己的職務(wù)保住啊!你別跟我說,你這么高風亮節(jié),寧可自己被人整,也要保住人家安海酒店的口碑吧?”</br> 蕭崢笑笑道:“金縣長,不是我高風亮節(jié)。我是想,上面領(lǐng)導(dǎo)要是真想整我,我就是過了這個關(guān),他還是會再找機會整我的。而安海酒店,我們是好不容易把它引進來的,它就像一只會下金雞蛋的雞啊,我們把它保護好了,它以后就能源源不斷地給安縣下金雞蛋。無論安縣的財政,還是安縣富余農(nóng)村勞動力的就業(yè),都需要這些金雞蛋啊!況且,安海酒店只是第一步,安海酒店做成功了,后續(xù)將會有更多高檔酒店入駐安縣,形成了規(guī)模、集群效應(yīng),以后安縣的發(fā)展真的就天翻地覆了。說實話,不僅安縣財政、安縣老百姓需要安海酒店發(fā)展得好好的,金縣長您也需要安海酒店健康平穩(wěn)地拓展啊!你說是不是?”</br> 蕭崢這話雖然說得委婉,可意思卻是非常明白的,金堅強要想升任縣.委書記,安海酒店這張牌打好了,對他也大有幫助。金堅強一聽頓時覺得蕭崢說得很有道理,而且蕭崢所說的“規(guī)模效應(yīng)、集群效應(yīng)”更是讓金堅強耳目一新,不由佩服蕭崢想得很遠、想得透徹!</br> 金堅強對安海酒店本來只是單獨、孤立來看的,這家酒店辦好了,對安縣財政確實有拉動,但你要說一定非常大,也談不上。可要是產(chǎn)生了集群效應(yīng),其他酒店看到安海酒店成功了,紛紛來投資,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安縣完全就有可能成為鄉(xiāng)村旅游業(yè)的熱土。試想想,三亞的旅游為什么能一直熱度不減,還不是那邊積聚了無數(shù)的國內(nèi)頂級酒店嗎?到了三亞,這家酒店住滿了,可以住旁邊的酒店;今年住了這家酒店,明年來的時候想新鮮點,就住另一家酒店!</br> 選擇多了,回頭客也多了;來過的人多了,口口相傳,在全國的知名度也會越來越高。一家酒店辦起來了,就會有第二家、第三家,縣政府的財政也會逐年增加,到時候縣里有錢了,基礎(chǔ)設(shè)施可以再完善,服務(wù)水平可以再提升,旅游環(huán)境可以再優(yōu)化,良性循環(huán)就這么形成了!</br> 在蕭崢的提醒下,金堅強的思路一下子走遠了、走亮了!</br> 他心頭贊嘆,蕭崢的能力水平其實已經(jīng)很高了,思想維度也已經(jīng)很開闊了。他這樣的年輕領(lǐng)導(dǎo)干部就是立刻讓他擔任縣長、縣.委書記,也毫無問題。可市里某些領(lǐng)導(dǎo),卻要因為個人意志,要打壓蕭崢,真是太不應(yīng)該。</br> 金堅強道:“蕭崢同志,你剛才說的這些都對。你為安海酒店考慮、為安縣考慮,還為我這個縣長考慮,我心里還是很感動的。可是,你自己的事情呢?要是上面的某些領(lǐng)導(dǎo)真的要借此機會整你,怎么辦?”蕭崢一笑說:“金縣長,我也不是那么好整的。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我還不是兔子。有的市領(lǐng)導(dǎo)對我不滿意,可也有市領(lǐng)導(dǎo)對我們的工作很支持。金縣長,邪不壓正、妖不勝德,我始終是堅信這一點的。金縣長,我不怕他們!”</br> 金堅強聽到蕭崢這句話,心頭也不由澎湃起了一絲激動來。在體制內(nèi),大家都太會權(quán)衡得失、太會見風使舵,很少有人真的能“硬”得起來!可蕭崢的性格里就是有這么一份剛性在,這是在體制內(nèi)已經(jīng)罕有的陽剛之氣!而且,金堅強認為蕭崢能這么說,還是有底氣的。因為蕭崢和肖靜宇、高成漢的關(guān)系都不錯!蕭崢要是被人整,肖靜宇、高成漢難道會袖手旁觀?不可能!</br> 說不定蕭崢早就已經(jīng)向肖靜宇、高成漢匯報過了,兩位領(lǐng)導(dǎo)也都已經(jīng)表態(tài)支持他了,所以蕭崢才能說得如此篤定!金堅強道:“好,蕭縣長,你既然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那么我就支持你。接下去,我們還是并肩作戰(zhàn)吧!”以前,金堅強和蕭崢合作過一次,那以后,金堅強從副書記升任了縣長。蕭崢一笑說:“謝謝金縣長,那我先去做事了!”</br> 從金堅強的辦公室出來,蕭崢的心頭其實還是陰霾重重。關(guān)于宏市長的批示、關(guān)于賈嵩來安縣調(diào)研時對蕭崢的不滿,他沒有對肖靜宇說過,也沒有向高成漢匯報過。目前,市.委的情況也很復(fù)雜,江鵬鵬是新任組.織部長、賈嵩是新的常務(wù)副市長,都是從省里空降下來的,他們當前似乎都和譚震走的比較近。市長宏敘似乎處于觀望狀態(tài)。副書記肖靜宇、紀委書記高成漢這樣一來,處境也不是那么順利。</br> 要是自己把曹嵩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去向肖靜宇和高成漢匯報,兩人要是幫自己,必然就會和賈嵩起沖突。蕭崢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去麻煩他們。遇到問題肯定要先自己想辦法解決。所以,蕭崢堅持沒有給肖靜宇、高成漢打電話。</br> 然而酒店入住率的問題,卻沒有那么容易解決。安海酒店拓寬了宣傳面,也確實增加了一些訂單,但四天過去之后,訂房率提高到了百分之七十五左右,但與百分之九十的要求還是相去甚遠。安如意也很著急,要是因為安海酒店的問題,讓蕭崢被降職,她心里真的過意不去。</br> 那天中午,安如意給蕭崢打了電話,她說:“蕭縣長,要不我們聽金縣長的,讓縣里和鎮(zhèn)里的干部來訂房吧?最多我們不收錢就是了!或者,我們直接從中海拉一批客人訂房,把入住率做得好看一些。”</br> 蕭崢自然知道安如意的心意,她是不想看到自己被整,她舍不得蕭崢被整。可蕭崢說:“安總,這個事情我們絕對不能干!我們已經(jīng)堅持到現(xiàn)在了。訂房率也已經(jīng)提高了五個百分點,還剩三天時間,我們通過實事求是的辦法,說不定也是能完成的!”</br> 安如意卻沒有那么大的信心,她說:“蕭縣長,只剩下三天時間了!越到后面訂房的人會越少了!不通過非常手段,要達到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呀!”蕭崢卻堅持道:“反正弄虛作假的事情絕對不能做!安總,這不僅事關(guān)你們安海的口碑,也事關(guān)我們做事的原則啊。只要我們沒有弄虛作假,就算我被調(diào)整、被降職,我在安縣的這段時間也是清清白白的,我就沒有遺憾。”</br> 安如意在電話那頭輕輕咬了咬櫻唇,不知是朝誰點了點頭,然后對著手機道:“好,那就照你說的做。”放下手機,安如意更加確信,蕭崢是一個非常靠譜、非常可信的男人。一個女子要是這輩子,能和這么靠譜的男人生活在一起,那也是值得了。這么想著,安如意的臉頰上,竟然浮起了一絲微紅。</br> 一絲暖意,就如溫泉般在安如意的心尖兒上流淌而過。這時候,安如意忽而覺得,蕭崢是不是被調(diào)崗、被降職,其實也不是天大的事兒!大不了自己給蕭崢托底就是了,她家里少說也有上百億的資產(chǎn),蕭崢要是在體制內(nèi)不開心,大不了到她家的集團來,大有他的用武之地。想到這一層,安如意的心里就更加的羞澀了。她身為安海酒店安縣店的老總,面對外人從不曾有絲毫的羞澀。可這會兒是真的為自己的想法害羞了!</br> 那次在陳虹的斡旋下,江中省.委組.織部長司馬越真的跟譚震、譚四明、江鵬鵬等人吃了一個飯。晚宴上,司馬越確實也喝了酒,和譚震、譚四明、江鵬鵬等人聊了聊天,了解了下鏡州的情況,但是司馬越總體還是保持克制的。</br> 這是吃過飯的第五天,陳虹主動要求見譚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