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留人過夜
本來項河中還給安如意安排了晚飯,但安如意感覺和縣里的這幫官員一起吃晚飯實在太無聊,安如意就在電話中對項河中表示了感謝,然后和保鏢朱迪一起回到酒店吃自助餐。</br> 項河中被安如意拒絕了晚飯之后,心里就有些不滿意了。這小姑娘把自己當成誰了?她只不過是個小輩而已。要不是她老爸安四方,是他中專的學長,外加上安四方在外頭還混出了名堂,他一個安縣的縣.委常委,用得著鳥她?</br> 正好縣.長方也同找項河中,聽說項河中晚上也沒有別的安排,就把項河中找去吃飯。方也同主要也是要問項河中一些問題。</br> “那個安小姐,有沒有看中三豐鎮(zhèn)?”方也同一邊抽煙喝酒,一邊問道。</br> 項河中已經(jīng)找旅游局的人了解過了:“應(yīng)該是沒有看中。她好像覺得‘三豐鎮(zhèn)’的整個環(huán)境,不夠安靜,風景還不夠好。”方也同皺了皺眉頭:“小姑娘不懂,酒店要開在有人的地方,開到太安靜、偏僻的地方,風景有了,人呢?誰去?這個小姑娘是不是有點任性啊?”</br> 項河中道:“任性是肯定的。一個手里有幾個億的老爸,肯定是會把女兒給寵壞的。”</br> 方也同冷哼了一聲,又問:“其他鄉(xiāng)鎮(zhèn),你們帶她去看了嗎?有沒有看中的?”項河中道:“去看了好幾個鄉(xiāng)鎮(zhèn),旅游局的人說,她的反應(yīng)都平平,沒有特別看中的地方。”</br> 方也同道:“她會不會就是想去天荒鎮(zhèn)?”項河中道:“我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性。”方也同道:“你關(guān).注一下,反正不能讓她投到天荒鎮(zhèn)。”項河中道:“我明白了,方縣.長。”</br> 方也同將一塊海參塞入嘴里嚼了嚼,道:“我們提醒過她,天荒鎮(zhèn)的治安有點問題。明天,要是她執(zhí)意要去天荒鎮(zhèn),想辦法找人給她制造一點小麻煩,讓她有點切身感受,她就不會對天荒鎮(zhèn)抱希望了。”項河中有些遲疑:“會不會把人家小女孩嚇壞啊?畢竟她老爸是我們的中專學長,搞得過了,我們面上也無光呀,方縣.長。”</br> 項河中不想得罪安四方,畢竟人家把女兒來安縣的接待托付給了他的,上次在海南旅游安四方很大方地免了他們所有人的住宿費用,那不是一筆小錢,讓項河中當時大有面子。</br> 方也同道:“當然不用搞得太大,但也要讓小姑娘知道,天荒鎮(zhèn)的治安確實有點問題,把酒店投資到天荒鎮(zhèn)是不可行的。我們的目的就是,讓她投到三豐鎮(zhèn),或者其他鄉(xiāng)鎮(zhèn)。”</br> 項河中大體明白了方也同的意思,說:“方縣.長,我沒有意見。這件事能不能讓大明去操作,我出面可能不大好。”</br> 大明,就是縣府辦主任邱大明。自從縣.長秘書呂力被送去政協(xié)之后,方也同的新秘書還沒有到,大小事務(wù)就都交給縣府辦主任邱大明直接辦。</br> 邱大明今天也在,他聽項河中這么說,就主動道:“方縣.長、項部長,這件事就交給我吧。”邱大明知道,方縣.長的新秘書馬上就要到位了,自己直接服務(wù)方縣.長的時間也不多了,趁這段時間一定要讓方縣.長滿意,這樣才有機會早點得到提拔。</br> 方縣.長滿意地點頭:“很好,大明主任,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火候把握好。”邱大明道:“是,方縣.長。”</br> 次日一早,安如意和朱迪起來之后,在自助餐廳喝了咖啡,吃了早餐,就打算動身去天荒鎮(zhèn)。之前用的都是鎮(zhèn)上的公務(wù)車,但現(xiàn)在他們要去的地方是鎮(zhèn)上不帶他們?nèi)サ模缓靡馑荚儆面?zhèn)上的車子。</br> 安如意就讓朱迪去前臺問問能否租車。小縣城還沒有租車服務(wù),朱迪問了前臺服務(wù)員,服務(wù)員自然說沒有。朱迪就問:“你們經(jīng)理在哪里?”一個男經(jīng)理來了,看到一個異國美女,還能講一口并不是很流利但足夠聽得懂的中文,再加上朱迪容貌絕美、柔中帶剛,讓前臺經(jīng)理毫無招架之力。</br> 朱迪說她愿意出一千塊租一輛車,用一天,押金要押多少都可以。前臺經(jīng)理一聽,知道這異國美女有錢,就馬上答應(yīng)幫助去聯(lián)系。其實就是與酒店上司說了這件事,上司就同意將酒店的一輛車租給了她們,順便還附送了一份安縣地圖和一箱礦泉水。</br> 二十分鐘之后,安如意和朱迪已經(jīng)駕車在路上了。遠離了縣城,兩人一邊看著地圖,一邊行駛在天目山系之中,開始的時候,空氣還是一般,但是自從他們看到路邊出現(xiàn)了一塊“天荒鎮(zhèn)”的路牌之后,山風就變得清涼了起來,眼中是綠竹和溪澗,果然是山清水秀、人杰地靈啊。</br> 她們不會想到,大約在一年之前,這整個地方還都是煙塵蔽日、雷管轟隆、灰頭土臉的樣子呢!這山中的寧靜和透明的空氣,是停礦換來的。</br> 安如意沒有來過他老爸出生之地,看到眼前與大海頗為不同的山間美景,大為贊嘆:“我老爸小的時候,生活在這么漂亮的地方啊?”</br> “有人跟著我們。”朱迪無心跟安如意一般欣賞風景,而是時刻關(guān).注著周圍的動靜,以確保安如意的安全。</br> 經(jīng)朱迪這么一提醒,安如意也發(fā)現(xiàn)了后面有一輛黑色的車子,安如意問道:“朱迪,你能確定他們是跟蹤我們的?”朱迪說:“能夠確定,剛才我們已經(jīng)路過了五六個岔路口了,我們往哪里轉(zhuǎn),那輛車就往哪里轉(zhuǎn)。現(xiàn)在,我要停一下車,看看那輛車到底想怎么樣?”安如意朝朱迪點了點頭。</br> 當朱迪將車子停了下來之后,那輛車倒是沒有停下來,而是緩緩?fù)伴_去。那輛車的玻璃上貼著膜,依稀能看到里面是兩個男的,但是到底長什么樣看不清楚。她們也無所謂,朱迪見他們在岔路口往前開,她就把車往右拐彎,這樣就不是一個方向。</br> 可開了沒一會兒,就又發(fā)現(xiàn)那輛黑色在后面跟上來了。這次,就連安如意都非常肯定:“他們真的在跟著我們。”朱迪道:“沒有關(guān)系。”她忽然一腳油門,車子飛一般往前躥去。</br> 后面的車子忙跟上去,可山路彎道多,幾乎看不到安如意的車子。這輛車繼續(xù)往前開,追了兩三個岔道,才發(fā)現(xiàn)安如意的車子在前面緩緩的開著,這輛車趕緊追上去,可沒多遠,忽然“啪”“嗤”地兩聲,輪胎一個爆了、一個漏氣。</br> 這輛黑色轎車上的駕駛員只能下車查看輪胎,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扎了兩排釘子。路上怎么會有這么專業(yè)的釘子呢?毫無疑問,這是前面那輛車發(fā)現(xiàn)了他們,給他們專門布下的。跟蹤者再朝前一看,安如意的車子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br> 剛才,朱迪之所以要加速就是為了爭取時間部署這兩排釘子。現(xiàn)在后面那輛跟蹤的車子已經(jīng)中招,他們也就繼續(xù)往前開去。從地圖上看,他們現(xiàn)在所前進的方向,正是鳳棲村。</br> 安如意看著地圖說:“鳳棲村,就是我爸爸的老家,他跟我說起過。咱們到上面逛逛。”車子繼續(xù)往大山上爬,景色是越來越好,空氣是越來越凈,天空也是越來越藍,白云朵朵,就像是浮在額頭上方的棉花,真有一種觸手可及的感覺。m.</br> 他們的車子到了鳳棲村,被美麗的風景所吸引,又繼續(xù)往里行駛進去。路過了村口的百年銀杏樹,旁邊是卵石溪澗,流水潺潺,看到前面一棟二層樓前有一塊空地,安如意就道:“把車子停在那里吧。”</br> 朱迪看看左右都沒有車子,就照安如意所說,將車子開到了那個房子的前面停了。兩人下了車。</br> “兒子,回來啦?”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屋子里傳出來,讓安如意和朱迪都是一驚,心想,這人為什么問“兒子回來啦?”</br> 只見出來的人,是蕭崢的老爸蕭榮榮。他剛剛在屋子里聽到外面有汽車停下來,想當然就以為是兒子的專車到了。家門前的空坪上,除了兒子的公務(wù)車,平常幾乎沒有什么車子來,所以就一邊嚷嚷一邊走出來。沒想到所見不是兒子,而是兩個漂亮的城里女孩,其中一個還是外國姑娘。蕭榮榮就問:“你們認識我兒子嗎?”</br> 安如意莫名其妙,她搖搖頭:“不認識。”</br> 這時候,費青妹也出來了,看到不是兒子,就沖蕭榮榮道:“老蕭,你都不看清楚人,就說‘兒子回來了’!你下次別胡喊啊。這兩位姑娘,明顯就是來游玩的。”</br> “是了是了,”蕭榮榮也注意到了,“現(xiàn)在我們搞‘富麗鄉(xiāng)村建設(shè)’,村子越來越美,從城里來的人也越來越多。兩位姑娘,你們是從鏡州來的,還是從中海、杭城來的?”安如意見這農(nóng)民一家滿和藹、友善,就道:“我們是從海南來的。”</br> “不得了了!”蕭榮榮興奮了起來,“現(xiàn)在連海南的姑娘都知道我們天荒鎮(zhèn)綠水村了!還有外國女孩都知道我們這里漂亮!我們蕭崢看來真的會把‘富麗鄉(xiāng)村’搞起來啊。”</br> 對兒子,蕭榮榮就是感到驕傲。</br> 安如意不知道這農(nóng)民說的“我們蕭崢”到底是誰,不過她也不太關(guān)心,就問:“大叔,你們這里整個村都很干凈,風景哪里最漂亮?我們先去玩玩。”</br> 蕭榮榮說:“風景最漂亮啊,那就要數(shù)后山的竹海啊!要不要我?guī)銈兩先ァ!敝斓嫌弥形牡溃骸安挥昧恕覀冏约骸先ァ!笔挊s榮說:“沒事的,我?guī)銈兩先ァ!卑踩缫庹f:“真的不用了,大叔,你們忙吧。”</br> 費青妹道:“老蕭,你不用湊熱鬧了,他們兩個姑娘,不喜歡您摻和。你告訴他們怎么走就行也了,也就是要拐兩個彎,也不遠。今天前面有人上去,上面應(yīng)該是好走的。”</br> 蕭榮榮就把路線告訴了她們。</br> 安如意和朱迪,就開始上山,去找那片竹海。還真給她們找到了。看到那片竹海之后,安如意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安如意是從小在海南長大的,看到是真正的大海,但是眼前的這片竹子的海洋,讓她看到了另外一番大海的模樣。要是在這山上建一座城堡,早上起來看旭日東升,竹海汪洋,綠意肆意,又是一副什么心情?</br> 肯定有許多人會喜歡這樣的酒店!</br> 安如意和朱迪都異常興奮,兩人整個下午都在竹海之中穿行,探看,一直到光線轉(zhuǎn)暗,落日西沉,她們才下山。</br> 這時候,村子里已經(jīng)炊煙裊裊,來到之前停車的農(nóng)家門口,里面竟然有飯香透出。搞得她們也有些餓了。但她們不好意思去打擾,打算坐車回去。</br> 可一到車前,朱迪忽然發(fā)現(xiàn),他們車子的四個輪胎都癟了。這是什么情況?</br> 安如意道:“要不,我們進去問一問?”</br> 朱迪就敲門了,從里面出來一個人開門:“你們找誰?”</br> 安如意一見此人,如此面熟?再看,忽然記起來,這人,不就是昨天傍晚在電梯中碰上的那個年輕英俊的男子嗎?他怎么會在這里?</br> “是你?你怎么會在這里?”</br> 蕭崢一愣:“這是我家,我當然可以在這里。我倒是想問,你們怎么會在這里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