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警覺起來
“就算組織上還有考慮其他人選的想法,也要讓組織認為你才是最合適的!”管文偉看著蕭崢,重復(fù)了一遍他的話,又說,“蕭委員,你說得對。大哥我今天有點犯糊涂了,謝謝你一句話點醒了我。”</br> 蕭崢道:“我哪有點醒大哥啊。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也只是隨口說出我的感受而已。”</br> “兄弟,謙虛了。”管文偉道,“其實,有一點我很佩服你。那就是在工作經(jīng)驗上,我比你可能豐富一點。但是在見識上,在意志的堅定上,大哥我是真不如你。這也是為什么,今天我其他人都沒叫,單純叫你一起聊聊。因為每次跟兄弟你聊天,我總能有所收獲。”</br> 蕭崢端起了酒杯,說:“管大哥,你過獎了。我也只是敢說而已,其他人在管鎮(zhèn).長面前,恐怕只會恭維。”管文偉笑道:“就是啊。不說實話的交流,對我來說又有什么意思?”蕭崢道:“大哥,我敬你一杯。”</br> 兩人喝了一大口醬酒,管文偉還特意撕了一塊竹香雞的雞腿給蕭崢。蕭崢也不客氣,大口喝酒,大口吃雞。</br> 吃了一會兒,管文偉又道:“兄弟,我在工作上還需要你的大力支持。但是,我也替兄弟考慮了一條路。那就是有一天我要是真當上了鎮(zhèn)黨委書.記,我也會極力推薦兄弟當鎮(zhèn).長。”</br> 蕭崢一怔,他還真沒想過當鎮(zhèn).長的事情。</br> 蕭崢說:“大哥,我當黨委委員、副鎮(zhèn).長還沒多久,組織上恐怕暫時不會考慮讓我走上鎮(zhèn).長的崗位。”管文偉道:“這倒也不一定。只要兄弟有能力,只要得到組織上的認可,機會自然就來了。”蕭崢道:“大哥,這話說來還長。其實,我現(xiàn)在最想做的事情,還是‘富麗鄉(xiāng)村建設(shè)’。大哥,現(xiàn)在宋國明不能再阻止我們,咱們能不能趁此機會,把這個事情給做了?”</br> 管文偉想了想道:“好,既然組織上信任,既然常部長今天在會議上,也要求我放開手腳、大膽作為,那我們就先來推進這項重點工作。”這才是蕭崢最想聽到的話,他再次端起了酒杯,敬管文偉。</br> 第二天,蕭崢開始準備上會的材料。事前,管文偉還專門找鎮(zhèn)人大主席高正平、鎮(zhèn)組織委員章清以及其他班子成員,聊了要推進的這項工作。有的班子成員也表示擔憂,“富麗鄉(xiāng)村建設(shè)”推進起來難度是不是很大,如果不成功怎么辦?</br> 管文偉這次決心很大,他說,現(xiàn)在是他在主持黨委和鎮(zhèn)政府的工作,有什么問題也是他擔著,況且,“富麗鄉(xiāng)村”首當其沖是“富”,并不是要回到以前貧困的老路,而是要找到一條不同于破壞環(huán)境的新路,讓大家富得更健康,富得更持久。</br> 管文偉還適當?shù)淖隽艘恍┌凳荆蔷褪撬F(xiàn)在不僅主持鎮(zhèn)黨委工作,鎮(zhèn).長的一支財政之筆,也還是握在他的手里呢。你們不支持我,可以,那么以后要報銷一包煙、報銷一頓飯,恐怕就沒那么容易了。你們想清楚了嗎?</br> 那些班子成員也不是傻子,知道如果各自的開銷鎮(zhèn).長不給報銷,自己每個月的工資填進去恐怕都不夠。于是,在會前,大部分人也都表示了同意。畢竟,管文偉負責全面工作,副職只要管好自己的條線工作就可以,像“富麗鄉(xiāng)村”建設(shè)這種中心工作如果推進不力,最終的負責人也是管文偉。</br> 就這樣,一切就緒,就等著班子會議一開就能通過了。</br> 鎮(zhèn)黨委書.記宋國明被紀委抓了之后,鎮(zhèn)上最難受的人,就是黨政辦主任蔡少華。</br> 蔡少華能走上黨政辦主任這個位置,可以說全靠宋國明的提攜。在宋國明時代,蔡少華為表示對宋國明的效忠,跟鎮(zhèn).長管文偉一直保持距離,關(guān)系也很一般。</br> 這兩天蔡少華一直在考慮,接下去的路該怎么走?</br> 前段時間,蔡少華就隱隱感覺到在鎮(zhèn)上的發(fā)展受限,正在思忖著該怎么辦,正好就遇上了市政府綜合處的王鵬。王鵬因為炒股虧錢,被人追債,還鬧到了市政府辦,造成王鵬無緣領(lǐng).導(dǎo)秘書的崗位。蔡少華嗅到了其中一絲機會,他給王鵬送了兩萬塊,讓王鵬幫助引薦一下市政府辦的有關(guān)領(lǐng).導(dǎo)。</br> 王鵬這人拿了錢,還真幫助張羅了起來。幾天前,王鵬竟然幫助聯(lián)系到了市政府辦主任汪李平。王鵬讓蔡少華到市區(qū)請汪李平吃飯,除了他們?nèi)耍€有就是來自鏡州師院團.委和學生會的三大美女。宴席上,蔡少華才了解到,王鵬之所以能從縣.委宣傳部調(diào)到市政府辦公室,也是汪李平幫忙,因為王鵬和汪李平都是師院畢業(yè)的,是正兒八經(jīng)的校友。在場男女除了蔡少華都稱呼汪李平為“大師兄”,汪李平也是欣然接受。</br> 汪李平的仕途可謂一路坦途、一路上升。汪李平曾在師院擔任學生會主席,畢業(yè)之后留校擔任團.委副書.記、書.記,后被調(diào)到市政府辦擔任副市.長的秘書,后來這位副市.長成功晉級市.長,汪李平在市政府工作幾年,在該市.長退居二線之前,他到縣里擔任了組.織部長、副書.記,后來調(diào)任市政府辦副秘書長、主任等職務(wù)。</br> 很明顯,汪李平還有上升空間。汪李平除了工作,還有打牌、唱歌的喜好,他喝酒也喜歡熱鬧,最好有美女在場。</br> 這次王鵬張羅、蔡少華安排的晚飯,把汪李平的這些喜好都照顧到了。之所以讓師院的美女干.部陪同,那是因為安全,大家都是“師院派”,放得開。喝酒、唱歌,后來美女走了,蔡少華又安排了汪李平、王鵬一起去洗腳,一條龍服務(wù)。</br> 這頓晚飯之后,汪李平對蔡少華的印象不錯,加上蔡少華有基層工作經(jīng)驗,汪李平表態(tài)說,有機會的時候,會考慮將蔡少華調(diào)到市政府辦工作。蔡少華自然千恩萬謝,覺得這一晚上花的三千塊也值了。</br> 時間過去好幾天,蔡少華本來以為市政府的調(diào)令很快就能來。然而那頓晚飯之后,調(diào)動的事情,卻石沉大海,毫無反應(yīng)。蔡少華心里有些著急,但又不敢去催。</br> 然而,禍不單行,宋國明這么快就被紀委“雙.規(guī)”了。這么一來,蔡少華就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了。表面上,蔡少華在鎮(zhèn)上對管文偉畢恭畢敬,每天總是提早上班,他還命令手下的陶芳也提早到鎮(zhèn)上,只要管文偉一到,蔡少華就會迎上去,捧著報紙和材料陪著管文偉到辦公室,隨后陶芳立刻幫助端茶送水。</br> 就算是碰上以前的對手蕭崢,蔡少華也是點頭哈腰,低三下四,“蕭委員”“蕭鎮(zhèn).長”的不離口。</br> 蕭崢感覺,從某個方面來看蔡少華也是一個人才。他能審時度勢,來調(diào)整自己的行為和對人的態(tài)度,這就很不容易。這種生存哲學,蕭崢自感學不來。m.</br> 有一次蕭崢還特意問管文偉:“管鎮(zhèn).長,這段時間,蔡少華同志怎么樣?”管鎮(zhèn).長朝蕭崢看了一眼,道:“還不錯。蔡少華同志調(diào)整得很快,工作態(tài)度也比較積極。”說實話,領(lǐng).導(dǎo)都喜歡尊重自己、工作積極的下屬,有些時候你做得過一點、夸張一點,領(lǐng).導(dǎo)也會認為是自己的威嚴使然。</br> 領(lǐng).導(dǎo)在下屬面前有威嚴,也是一種價值感。所以,領(lǐng).導(dǎo)也不會反感。</br> 從管文偉的回答里,蕭崢感覺到,蔡少華的調(diào)整達到了預(yù)期的效果。蕭崢也不是來說蔡少華的壞話的,因而就簡單地說了一句“是的,蔡少華的工作,看來沒有受到宋國明事件的影響。”</br> “盡管如此,我還是會對蔡少華的工作進行一些調(diào)整。”管鎮(zhèn).長道,“畢竟他再待在鎮(zhèn)黨政辦也不合適。我并不喜歡那種見風使舵的人,也不吃他曲意奉承這一套。我只認一個人的人品。”</br> 管文偉這話,倒是讓蕭崢為之一震。看來,管文偉跟其他人還是稍有不同的,他看人有自己的一套。蕭崢笑笑,說:“關(guān)于‘富麗鄉(xiāng)村建設(shè)’的上會準備工作,我們已經(jīng)準備好了。請管鎮(zhèn).長確定一個時間開會吧。”</br> 管文偉道:“那就事不宜遲,明天我們就召開黨政聯(lián)席會議,先把這項工作推動起來。”蕭崢振奮地道:“好!”</br> 管文偉讓黨政辦通知下去,第二天召開黨政聯(lián)席會議。然后,管文偉又把組織委員章清叫到了辦公室,讓他準備一下,對幾個崗位的干.部進行一下調(diào)整,其中就牽涉到了黨政辦主任蔡少華。</br> 章清接受了任務(wù),只好帶著手下的干.部在鎮(zhèn)政府加班,晚上要把相關(guān)的上會表格準備好。</br> 章清手下的一個小姑娘就給黨政辦打了電話,讓他們幫助在鎮(zhèn)上叫幾個盒飯。陶芳接的電話,向黨政辦主任蔡少華匯報了下。</br> 蔡少華就警覺了起來,明天要開黨政聯(lián)席會議,今天晚上組織辦要加班?肯定是涉及到了人事變動。會是誰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