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他是狐言
景初走到導(dǎo)演面前,禮貌的問候了一聲:“陳導(dǎo)好,胡哥好?!?br/>
“這就是我剛剛跟你說的狐言,真的是不錯!”胡三刀見了他,欣喜的點了點頭,便朝著陳慶寧不住的夸贊了幾句。
陳慶寧看了他一眼,眼里閃過一道光芒,“扮相不錯,準(zhǔn)備好了嗎?”
“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br/>
景初笑笑,充滿了自信,令人驚艷的容貌散發(fā)出的光彩令人無法移不開眼。
從休息區(qū)走來的羅遠見了,肯定的點了點頭,爽快的開口贊道:“狐言君,接下來的對手戲可要多多指教了!”
之前在《帝王業(yè)》的劇組,他能夠爽快的喊出舒前輩來,那也是因為舒忘的實力毋庸置疑,值得他稱一聲前輩。而眼前的羅遠,明明與自己一般年紀(jì),卻偏偏早幾年入行,以他上輩子的資歷來說,縱使名氣不夠,可還不至于要對一個后輩敬禮。
偏偏他現(xiàn)在的身份,是一個新人,以后這種情況也只會更多。
景初收斂了一下神色,掩下心里的郁悶之意,應(yīng)付道:“羅前輩,一會兒還請您手下留情?!?br/>
在二人寒暄之際,陳導(dǎo)拿著劇本招了招手,交代了幾句一會拍攝過程中需要重點注意的地方,便讓二人下場做最后的準(zhǔn)備。
“準(zhǔn)備了,準(zhǔn)備了!”
場務(wù)在片場吆喝了幾聲,一些工作人員慌忙收拾了一下便離場了。
隨著一聲“開始”,景初也進入到他的戲份里。
被困在上古鎖妖大陣的景初,一點兒也不狼狽,恣意而優(yōu)雅的坐在唯一可以休息的石椅上,如火紅袍翻滾著,緊閉的眼微微瞇了一道縫隙,瞥向闖入鎖妖大陣的外來客。
“凡人?”
羅遠抬眸,便看見高處上的景初,渾身散發(fā)著一股逼人的氣勢,卻又恰到好處的能讓他有喘氣的機會,沉下眸子瑟縮了一下。
自打闖入了迷霧之森,羅遠一路上遇見的怪事太多了,亂七八糟的什么小妖精都見過了,被迫躲入這個山洞,卻看見這樣一位怪人,洞里光線昏暗,看不清他的模樣,只能大概判斷,應(yīng)該是個人類,不由得心生些親近之意來,開口問道:“你是誰?”
一句普通的問話,令景初失神愣住了。
我是誰?
一切仿佛靜止在這一瞬間。
暗沉的光線下,景初的眸光充滿了迷?!?br/>
羅遠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充滿了疑惑——
坐在攝像機前的陳慶寧驀然盯緊了攝像機,這畫面,簡直令他出乎意料!這一幕戲,本就沒有特別出彩的地方,偏偏由這位少年演來,卻仿佛有著別樣的魅力。
這是入戲了。
而羅遠竟然被這個少年帶入戲了!
圍觀的人群此刻也保持著安靜,屏息不忍出聲打擾,充滿了想要看下去的欲望,非常想看看,這個少年為何會有這么迷茫的神色!
在暗無天日的鎖妖大陣里被困久了,前塵往事都漸漸模糊了,景初倏地睜開眼,眸光閃動,一臉迷茫之色,隱約之中,似乎能聽到有人在喚“狐言——”。
不知道為什么,他就覺得是在喊他!目光漸漸移了移,落在少年身上,景初緩緩開了口:“我是狐言?!?br/>
“狐言?”
羅遠下意識重復(fù)了一遍,只覺得這名字聽上去有些怪,哪有人會取這種名字呢?不由問道:“你為什么在這里?”
“我不知道?!本俺鯎u頭。
此刻他確實想不起來了,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呢?為什么離不開呢?到底是為什么呢……
羅遠失笑,自打在榕城外被一只小妖精追到這里,他還沒見到過一個人影,驟然碰到這么一個奇怪的人來,松了口氣之余,又覺得怪異:“你自己怎么會不知道呢?”
景初遲疑了一下,還是搖頭。
陰風(fēng)陣陣,羅遠打了冷顫,驀然注意到周圍亮著的幾盞燈火,起身走了幾步,想要拿起油燈取取暖,剛一伸手,似乎就被什么擋住再也動不了,怎么也夠不著。
這個不行便換下一個,一連試了四盞燈都不行,就剩下最后一個了,他放輕了腳步走了過去,這一次并沒有阻攔,很順利的就拿下了油燈。
山洞內(nèi),隨著他將油燈拿下的一瞬,狂風(fēng)大作,陰風(fēng)呼嘯。
幾道鐵鏈漸漸顯現(xiàn)出來,搖晃個不停,摩擦碰撞到一起的聲音聽得人極為刺耳,仿佛萬鬼嚎叫哭嘯,羅遠慌忙間往后退了幾步,卻不小心踩空,身子筆直的往下面落去。
越落越熱,轉(zhuǎn)頭一看,崖底下竟是一片熔漿,眼里一瞬間蔓延著驚懼而絕望的神色,完了完了,這會小命真的玩完了。
“老天保佑,等我死后千萬別讓我墮入阿鼻地獄啊……”
自知生還無望,羅遠漸漸放棄了求生,眸光黯淡了下來,面容在火光照耀下,越來越為平靜。將遲墨在面臨死亡一刻的坦然,非常完美的表現(xiàn)了出來!
胡三刀往陳導(dǎo)身旁靠了靠,“演得都挺不錯的,看來書迷們也都有眼福了!”
陳慶寧笑笑,并未說話,連一個外行人都覺得好,他這個內(nèi)行人自然更為滿意。
然而,就在羅遠以為自己將落入巖漿里被化成一團血水的時候,一道紅影從天而降——視線定格在這一瞬間。
落下來的人影,三千發(fā)絲飛舞,比身下熔漿更為艷麗的紅袍飄蕩,容貌驚艷到令他在面臨死亡前,也失神了一瞬,落在他越來越睜不開的眼里,唯有那眉心的一點朱砂。
此刻的狐言,正是最為驚艷的時候!
被封印了千年,他早已不記得前塵往事,更不記得自己是誰,眸光里,無悲,無喜,無憂,無憎。
在紅衣的映襯下,在熔漿炙熱的光芒下——
眉心一點朱砂!
美得幾乎令人窒息!
“狐言君!”
場外驀然有人喊出了聲,又慌忙捂住了嘴,生怕驚擾到二人這一出戲。而眾人似乎并未察覺到她失言,目光緊緊落在片場里。
狐言踏空而來,隨手提起了羅遠。
昏迷前的一刻,羅遠仿佛聽到有人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謝謝你?!?br/>
“卡!”
這一幕二人初遇,遲墨放出狐言的戲也就算結(jié)束了,唯有景初從天而降救下羅遠的那一幕,深深的映刻在眾人腦海里。
場外,趙茵茵斂下眉目,神情一臉平靜,然而,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看見狐言縱身躍下救下遲墨的那一幕,在那一瞬間,她幾乎有種心跳加速感覺,美得太震撼了!
如果一個女人這么美,或許只是驚艷,然而當(dāng)一個男人美得令人失神,那么,給眾人的印象也會更為深刻。
無需質(zhì)疑,他就是狐言!
這是趙茵茵看完這幕戲拍攝后的唯一想法,甚至覺得景初并不是自家藝人,而就是從書里走出來的狐言君,是她曾看小說時勾勒過無數(shù)遍模樣的狐言君。
夏末初秋,然而C市的天氣卻并未轉(zhuǎn)涼,還是十分炎熱。下了戲,景初跟導(dǎo)演和編劇打過招呼,便直接走到了休息區(qū),唐珂幾乎是同一腳到達休息區(qū)的。
“你就是小景吧?”
景初接過趙茵茵遞過來的水杯,循聲望去,點頭應(yīng)了聲“嗯”,轉(zhuǎn)而一杯水下肚,吹著涼風(fēng),燥意也漸漸消散了一些。
唐珂在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兩眼放光,湊近了些:“小景,能不能給我簽個名啊?”說著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摸出一只筆和一個本來,眼巴巴的看著他。
這什么情況?
景初詫異,“唐姐,這是?”
“小景啊,你的顏值真是太逆天了!”唐珂此刻壓根顧不上自己的形象,“我可是外貌協(xié)會的元老,平生也就這點小愛好了,小景你可別駁了我的面子啊,趕緊幫我簽個名,讓我去秀一秀!”
一聽到“外貌協(xié)會”,景初不由得就想起了柳菲菲,在唐珂誠懇的目光下,無奈提筆幫她簽了名,又道:“唐姐想要簽名可以直接說的,不必如此?!?br/>
當(dāng)前他還沒什么名氣,唐珂作為偶像劇女王,在他面前做低了姿態(tài)要簽名,被人傳出去了只怕不得好。
唐珂聽到這話,也明白了自己這行為有點太過了,尷尬笑了笑,抿唇說道:“小景,不好意思啊,實在是見到你太驚喜了!一時沒注意……”
“不礙事的。”景初搖頭。
不過再一次刷新了對“外貌協(xié)會”的認知,之前柳菲菲經(jīng)常趁著給他化妝的便利時不時揩兩把油,至于偷拍就更不用說了,現(xiàn)在冒出個偶像劇女王,竟然還來低聲找他一個沒名氣的小新人要簽名,這個組織還真是人才濟濟??!
唐珂極為自來熟的在他旁邊坐下,夸贊的話信口就來:“小景,你的狐言簡直太帥了,哦不,應(yīng)該叫太美了,看得我好慚愧??!”
“唐姐過譽了?!本俺鯊澊?。
正當(dāng)唐珂還要繼續(xù)說些什么,趙茵茵及時出現(xiàn),解救了處于水深火熱的景初:“唐姐好,小景下一場戲馬上要開拍了,得去補一下妝?!?br/>
“哦哦,小景快去吧!”唐珂慌忙朝著他擺了擺手。
景初一脫身,直接就朝著趙茵茵表達了謝意:“趙姐,您來的可真及時?!?br/>
“小景,晚點也給我簽個名吧。”趙茵茵非常平靜的說道。
景初默,“哦,好的?!蹦┝耍謫柫艘痪洌骸摆w姐,您該不會也是外貌協(xié)會的成員吧?”
趙茵茵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搖頭:“不是,不過誰不喜歡美人呢?何況像小景這樣的極品美少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