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梁皇宮。莫智淵疲憊地批閱完了最后一道奏折，起身打了一個哈欠。這幾日的奏折相對來說，少了一些。倒不是上奏的大臣少了，而是，最近多是關(guān)于前線大營之事的。對于這些奏折，莫智淵反倒是能夠放開一些，交給兵部和樞密院去處理了。
    對于寇古，他還是放心的。作為一個皇帝，不可能成為真正的孤家寡人，親信近臣還是有有些的，尤其是兵部，莫智淵當(dāng)初與莫智明交鋒之時，便感覺到了軍隊(duì)的力量。
    若不是最后出了奇招，釜底抽薪，讓莫智明死在了府中的話。皇位之爭，他還真沒有半點(diǎn)勝算。也是因此，莫智淵現(xiàn)在一直都緊緊地將兵部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而寇古也是他提拔上來的。
    作為莫智明的師兄弟，寇古與莫智明的關(guān)系很不融洽，兩人的政治理念不同，自然難走到一起。反倒是當(dāng)初便與莫智淵走的比較近一些，故而，莫智淵對他倒是可以完全信任的。
    對于最近禁軍之事，他自然知曉。不過，并不去理會，他倒是好奇，莫小川到底能鼓動多少禁軍中的士兵來追隨他。
    禁軍之事，并未讓莫智淵擔(dān)心，即便是莫小川能夠鼓動一半以上的士兵，也不會讓莫智明蹙一下眉頭。因?yàn)椋@里面有著一個很重要的前提。
    那便是，莫小川的鼓動是借著為國出力，為帝王分憂的旗號。
    而莫小川在這些年輕人的眼中，很是有威望。所以，能鼓動幾個禁軍士兵的愛國之心，這對莫智淵來說，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反而是他樂于成見的。
    莫小川自己，也明白這一點(diǎn)，所以，對于司徒琳兒最近的舉動，他并不干涉，任由其發(fā)展著。起先，莫小川還打算入宮去見一次莫智淵，探一探莫智淵的口風(fēng)。后來仔細(xì)一想，便將這個念頭作罷了。
    想來，自己做的這些事，尤其是在上京城之中，必然是瞞不過莫智淵的，與其去探口風(fēng)，讓莫智淵多想，還不如靜靜等著，等待著圣旨到來的那一天。
    莫小川感覺，這一天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
    司徒琳兒，這段日子，忙是忙碌，整日都思索著，書寫著，然后交給林風(fēng)，讓林風(fēng)去辦事。林風(fēng)也很是忙碌，把手下能調(diào)動起來的人，全部都調(diào)動了起來。
    唯有這件事的正主，莫小川。卻顯得有些清閑。這兩日，他一直在府中，偶爾陪小丫頭梅小莞讀書或者練劍，要么便是抱著司徒玉兒，摸摸她的肚子。
    不過，每次撫摸著司徒玉兒微微隆起的小腹，莫小川便想到了盈盈。
    現(xiàn)在的盈盈，孩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生下來了吧。可是，她有在哪里，為何從來都不給自己來一封書信，莫小川每每想到這些，心里還有些不是滋味，覺得自己欠盈盈的實(shí)在太多了。
    可是，現(xiàn)在又無法補(bǔ)償，這種感覺，更多的是無奈和思念。
    司徒玉兒每當(dāng)這個時候，便抱著莫小川的脖子，溫柔地將頭靠在他的肩頭，享受著莫小川的寵愛。不過，到是夜晚，因?yàn)樗就接駜簯延猩碓校阍缭绲鼗氐搅俗约旱姆块g，而讓燕兒來侍候莫小川起居。
    燕兒現(xiàn)在便如一個通房丫頭。事實(shí)上，以他的身份，便是做一個妾侍，都有些難。畢竟，司徒玉兒的這個妾侍開了一個頭，兩人的身份相差太大。
    好在，燕兒本就是丫鬟，如今能做一個同房丫頭，讓下人們仰視，已經(jīng)讓她覺得很是幸福了。
    這一日，莫小川一早起來，燕兒正伏在他的胸前，白皙的酥胸，緊緊地貼著他的身子，擠得有些變形。莫小川伸出手來，輕輕撫摸，依舊是那般的柔軟而有彈性。
    被莫小川這般一碰，燕兒睜開了雙眼，看到屋中已然大亮，忙坐了起來，道：“奴婢該死，一覺都睡到現(xiàn)在了。王爺什么時候醒來的？奴婢這便起身侍候王爺穿衣。”
    莫小川攏了攏她的頭發(fā)，摟著她光滑的纖腰，將她又拽回了自己的身上，道：“昨夜你睡的晚了，多睡一會兒吧。用不著早起的。”
    燕兒面色微微一紅，想到昨夜，的確是睡得晚了一些，莫小川一直折騰到四更天，這才睡下。她清理過后，已經(jīng)差不多快五更了，到現(xiàn)在，著實(shí)沒有睡多久。
    聽到莫小川的語氣溫柔，他的心中涌起一絲甜意，將頭枕在莫小川的胸前，蹭了蹭，道：“王爺，燕兒覺得，自己好幸福！”
    “哦？”莫小川笑著看向了她。
    燕兒支起腦袋，一雙美麗的眼睛凝望著莫小川，道：“能夠留在王爺?shù)纳磉叄闶茄鄡鹤畲蟮男腋！Ｒ郧埃诼宄堑臅r候，燕兒不懂事，只覺得日子便是該這樣過的。也沒有想過以后，王爺那個時候，還是大少爺，在王爺求學(xué)走之前，燕兒其實(shí)有些怕王爺?shù)摹Ｅ峦鯛斈且惶煲搜鄡旱纳碜樱缓螅湍切┙憬阋粯樱煌鯛攣G棄。但是，王爺求學(xué)回來之后，便如同變了一個人。對燕兒和鶯兒姐姐都不一樣了，不過，當(dāng)時燕兒也不能明白那種幸福，只到與王爺分開，燕兒吃了許多的苦之后，才知道，在王爺?shù)纳磉吺怯卸嗝吹暮谩２贿^，再次遇到王爺之時，燕兒便明白。燕兒與王爺?shù)木嚯x跟遠(yuǎn)了。當(dāng)時，燕兒只想將身子給了王爺，再沒有奢望過，以后能夠一直陪在王爺身邊。但是，讓燕兒沒有想到的是，王爺居然不嫌棄燕兒……”
    莫小川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好了，笨丫頭，想那么多做什么。我沒有給你名分，心里怨恨嗎？”
    燕兒搖了搖頭。
    “說實(shí)話。”莫小川又道。
    “真的沒有。”燕兒搖頭，道：“其實(shí)，燕兒并未想過這個問題。燕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滿足了。至于名分之事，燕兒真的不愿強(qiáng)求的。”
    莫小川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說話。只是抱緊了她，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隨即，身體一番，將燕兒壓在了身下。
    燕兒輕輕咬唇，雙腿緩緩抬起，纏在了莫小川的腰上。燕兒便是如此，對于莫小川，她完全地?zé)o條件地將自己交給了他，便是男女之事，燕兒也將自己以前所學(xué)的一切都用了出來，盡量地滿足莫小川。
    即便，昨夜折騰的已經(jīng)夠久，她的下身，此刻被莫小川的某條腿碰觸到，微微發(fā)疼，卻依舊溫柔地準(zhǔn)備接納他。
    莫小川伸出手去，輕輕撫摸了一下燕兒的腿間，感覺到微微發(fā)腫，便搖了搖頭，道：“好了。好好休息吧。不能再要了，會弄壞身子的。”
    燕兒乖巧地點(diǎn)頭點(diǎn)頭，輕聲道：“王爺若是想要，燕兒沒關(guān)系的。”
    莫小川坐了起來，將被子揪起，蓋在了她的身上，下了床。
    “王爺是要起床嗎？讓燕兒侍候你穿衣吧。”燕兒也忙坐了起來。
    “你睡你的。不用管我。”莫小川搖了搖頭，又將她按了回去，隨后，自己取了衣服，穿戴起來，便朝外屋行去。
    來到外面，輕咳了一聲，屋外便有丫鬟輕聲問道：“王爺是要洗漱嗎？”
    莫小川嗯了一聲，屋門便被打開，兩個丫鬟端著熱水和洗漱用具走了進(jìn)來。
    剛剛洗漱完。茹兒卻走了進(jìn)來，道：“王爺，寇一郎公子求見。”
    “寇一郎？”莫小川面帶疑惑，寇一郎怎么會這么早？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便露出了笑容，道：“請他先去會客廳。我待會兒便過去。”
    “是！”茹兒答應(yīng)一聲，走了出去。
    待莫小川來到會客廳的時候，寇一郎正在廳中踱步，見到莫小川，當(dāng)即行禮，道：“一郎拜見王爺。”
    莫小川擺手，道：“無需多禮。寇將軍今日怎地這么早？”
    寇一郎面帶喜色，道：“王爺還不知道？昨日家父已經(jīng)商討出了一個方案，連夜上奏給了皇上，今日早朝便應(yīng)該會宣布了。”
    “哦？”莫小川抬手示意寇一郎坐下，隨即，自己也坐了下來，道：“什么方案？”
    “朝中不是有不少大臣都反對禁軍參戰(zhàn)嗎？”寇一郎有些興奮地說道：“當(dāng)時我還為此與家父說過，覺得這些人，實(shí)在太沒有骨氣。讓家父彈劾他們。卻被家父笑我幼稚。其實(shí)，我當(dāng)時也只是一句氣話而已。”
    莫小川點(diǎn)了點(diǎn)頭。
    “后來，家父說，這些人，其實(shí)都是朝中的能臣，他們之所以如此，也只是天性使然，這世間沒有哪個父母，會愿意看著自己的兒子去與別人拼命的。不過，他們終歸是目光短淺了一些。雛鷹若是怕傷而不敢學(xué)飛的話，只能做家雞了。”寇一郎又道。
    莫小川笑了笑，道：“寇大人的比喻，倒是有趣。”
    寇一郎也笑著道：“后來，家父便告訴了我，其實(shí)，他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一個方案，那就是去前線答應(yīng)的士兵，可以自愿前去。并不勉強(qiáng)。如此一來的話，朝中的阻力會小很多，也可以讓那些有一腔熱血的士兵們可以為國出力。”
    聽寇一郎說罷，莫小川并不覺得意外。面對這種情況，如此做，是最好的選擇。寇古怕是在聽到禁軍這邊風(fēng)聲的第一時間，便想了出來，只是，這種事總不能在第一時間提出來。否則，必然會引來很多的反對之聲，即便是現(xiàn)在朝堂之上因?yàn)轭櫦白约旱募倚《磳婇_往前線大營的那些大臣們，也會義正詞嚴(yán)的說出一大套東西來反對，如此，這個方案便很可能會流產(chǎn)。
    而寇古挑在這個時候，便會讓那些大臣們認(rèn)為，寇古在他們面前已經(jīng)退了一步，他們也不好再過分逼迫。這樣，這方案實(shí)施的可能性便會大大的增加了。
    只是，這種情況之下，也會給莫小川帶來一些問題。
    比如那些自愿參加來的禁軍士兵，絕對會良莠不齊，有的人，空有熱誠，而沒有實(shí)力。上到戰(zhàn)場便是去送死，這種人，莫小川要還是不要，便是一個問題。
    再有，以這種方式，必然有些渾水摸魚之人，來安插親信，這也會使得莫小川帶走的人，有了不安定的因素。
    不過，莫小川既然早已經(jīng)想過這個問題，自然也是有對策的，倒也不必太過擔(dān)心。
    看著寇一郎，莫小川露出了笑容。這個人，看起來還有些青澀，雖然年紀(jì)比莫小川大，但是，他的經(jīng)歷上卻比不上章立。在用人和實(shí)戰(zhàn)方面，還是缺少不少經(jīng)驗(yàn)。
    不過，這并不影響他的優(yōu)秀。
    寇一郎的功夫不錯，對兵法一途，也很是熟悉。再加上頭腦聰明，雖然情商顯然不算太高，不過，在軍中，卻是再合適不過了。只要給他時間，必然會從一個優(yōu)秀的年輕人，轉(zhuǎn)變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將領(lǐng)的。
    對于寇一郎，莫小川還是很滿意的。
    他笑著對寇一郎問道：“寇將軍覺得寇大人此次奏報(bào)，皇上會通過嗎？朝堂之上，的反對又會不會如現(xiàn)在的爭論這邊大呢？”
    寇一郎一直都顧著高興了，昨晚都沒有睡好，一大早，便跑來向莫小川告知此時，卻沒想這么多，聽到莫小川如此一問，當(dāng)即面露思索之色，過了一會兒，道：“應(yīng)該問題不會太大吧？”
    莫小川微微點(diǎn)頭，道：“阻力是肯定有的。不過，若是皇上同意，再加上兵部的意見和一些支持的聲音，應(yīng)該如將軍所言，問題不大。不過，這里面也存在著許多的問題。我們也需要提前做好準(zhǔn)備。”
    “什么問題？”寇一郎疑惑地看著莫小川，起身行禮，道：“請王爺示下。”
    莫小川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寇一郎的肩頭，讓他坐下，道：“這些問題，現(xiàn)在來說，還算不得問題。此次由誰帶兵去前線大營，皇上還沒有下旨，我們也不能就這般下定論。”
    “這定然是王爺。除了王爺，何人還有如此資格。”寇一郎張口說道。
    莫小川搖了搖頭，道：“但是，朝中定然有不少人，要將我禁足之事提出，他們的話，也不無道理，皇上如何決定，現(xiàn)在還是未知之?dāng)?shù)。”
    寇一郎輕哼了一聲，道：“那些文官，平日里搬論是非，遇事之后，又沒有一個人能夠站出來。找麻煩，倒是一個個的都是人精。實(shí)在是讓人有些看不慣。至于那個刑部侍郎，草菅人命的事也沒少做，王爺殺了他，百姓們哪個不拍手稱快。就是這些朝中的文官，一個個都好似正人君子似的。當(dāng)真該將他們都?xì)⒌簟?br/>     莫小川笑著搖了搖頭，道：“此言以后切莫再說了。提防隔墻有耳，傳到別人的耳中，會引出非議的。亦會給寇大人惹麻煩，寇大人是我很是敬佩之人，我們便不要給他添亂了。”
    寇一郎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王爺教訓(xùn)的是。”
    莫小川緩緩地站起了身來，朝門外望去，慢慢地道：“雖說，朝中之事，還未有定論，不過，此事本王定然會去爭取。為國出力，乃是我輩男兒該做之事，什么狗屁禁足，若是有人為了一己之私而費(fèi)國事，本王也不介意多殺幾個。大不了丟了這王位，丟了這頭顱，只要能換得我西梁昌盛，那又算得了什么。”
    莫小川的話音雖然不高，但是，卻用上了內(nèi)力，聲音傳得很遠(yuǎn)。他是故意如此，這個時候，他也不怕得罪人，因?yàn)椋〈ㄒ呀?jīng)明白，該強(qiáng)勢的時候，便必須站出來，若是一味的謙讓，便會變作窩囊，尤其是，此次之事，事關(guān)他的大計(jì)。因此，有些話，必須要傳到一些人的耳中，起到一定的敲打作用。
    寇一郎站在莫小川的身旁，看著莫小川如此模樣，面上露出喜色，心中感覺，自己這次是選對人了。當(dāng)即，握了握拳頭，道：“王爺說的好。有需要屬下做的事，請王爺吩咐。”
    莫小川回過頭，笑了笑，道：“那么，便請寇將軍準(zhǔn)備著，應(yīng)該不遠(yuǎn)了……”
    寇一郎微微一頓，隨即，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